郝队***着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挂着输液吊钩的天花板。
“睡醒了,堂堂刑警队队长被犯罪嫌疑人迷翻了?”
任局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嘘,郝队长一慌,刚要起来,却被任局长按住:“你可歇会吧,歇会也好。
没事就好。”
郝队长转过头歉意的看着任局长:“让他跑了。”
任局长摇摇头:“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次的犯罪嫌疑人非常狡猾,而且,第一时间准确躲入你的警车逃离现场,这说明对方具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和反侦察能力。
都过去了,不过我们会抓住他的!
他长什么样?
有印象吗?。”
郝队长锤锤脑袋:“我记得在被他迷翻时从后视镜里看见一个头套,或者头盔,总之吧像一只紫色的鸟头,不对,他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只鸟,一只紫色的鸟,对了她的肩膀也有两个鸟头,也许是眼花了,我看那两个鸟头在冒烟。”
任局长拿出一个小本记录着:“嗯,鸟头,紫色,异装癖,年纪呢?”
郝队长摇摇头:“对方没有出声,没看见脸,没法判断。”
任局长用笔磕磕笔记本:“好吧,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这是一句问犯人的话,郝队长吃惊的看着她:“局长,您怀疑我?”
任局长摇摇头,递给郝队长一张照片:“看看吧,犯罪嫌疑人留给你车费。”
郝队长接过照片瞄了一眼,看到纸条上的字迹如雷轰顶,任局长找个椅子坐在床边:“怎么样,这份字条和车费就可以作为你徇私放人的佐证。
当然啦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在哪?”
“你冷静啊,郝队。”
“任丫头,东西呢?”
郝队长咆哮着,眼里满是渴望。
“现在作为证物,在证物室,你...”郝队长急不可耐翻身下床,任局长无奈的摇摇头:“你冷静点,郝叔,妹妹的事情我知道的,如果会有”“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郝队长大声打断任局长的话,大声的自言自语,像是给自己打气:“没错,一定是的,他一定是做过详细的调查!
他手里的东西一定可以治好馨儿!”
任局长摇摇头,打着官腔:“你这是犯纪律的!”
“就算扒了这身皮,我也要试试!”
郝队长盯着任局长,眼珠子被焦躁烧的血红。
任局长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试管,试管里有半试管药液:“化验处取样用了一半,根据字条内容恰好是一次的量,而且这个东西描述的天方夜谭,留下样本之后我就带过来了。
就当我***吧。
我也不希望馨儿妹妹.......”郝队长接过试管,粗大的手掌是那样的温柔,一如二十年前捧起自己初生的宝贝。
任局长不忍心打断,但是不得不出声提醒:“郝叔,你真的打算给馨儿喝这个吗?”
郝队长此时从激动中缓过神来,理智告诉他这东西可能只是个恶劣的玩笑,甚至更糟。
但是想到馨儿的病情,郝队长陷入挣扎,喝,可能毫无效果甚至会加速馨儿的死亡;不喝,只能看着馨儿慢慢的痛苦的死去。
“我说你还在纠结什么啊?”
一个陌生的男声把两个沉思的人拉回神,任局长回身掏枪指着发出声音的角落,郝队长第一时间把试管揣进自己的怀里,下意识去摸枪,可惜摸了个空。
发出声音的角落是窗台的一边,厚重的窗帘从干瘪到膨胀,一个人形慢慢浮现。
“不许动!
手抱头!
蹲下!
不然我就崩了你!”
任局长打开保险,拉开枪栓。
“哎呦,别开枪,我这就出来哦!”
窗帘被一点点掀开,突然一扬,郝队长离窗帘最近,一脚蹬过去,却蹬在空气中啥也没踢到,郝队只觉胸口一凉,再去摸那个试管己经不翼而飞。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恩人吗?”
男子的声音在任局长背后显现,鸟头头盔露出的嘴唇带着戏嘘的意味:“自我介绍下,我叫盗帅”“狗屁盗帅!”
任局长转身肘击,盗帅下蹲闪过,右手握拳打向任局长右肋,猛然察觉到一股劲风从自己的脸颊一侧呼啸而来!
好盗帅,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变招,身形急转,右臂格挡,成功地架住了郝队长势大力沉的下劈腿。
盗帅的右臂肌肉紧绷,随着大叫一声:“开!”
,猛地发力,竟然一下子就将郝队长掀出去。
紧接着,他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郝队长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郝队长顺势“兔子蹬鹰”,巧妙地借助着盗帅扑过来的强大冲劲,双腿用力一蹬,准确无误地踢在了盗帅的身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盗帅被这股巨大的力量蹬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只听哗啦一声,盗帅撞破玻璃,从医院西楼的窗户飞出,落向漆黑夜幕。
任局长跑到窗边,拿出对讲机:“苟队苟队,目标在中心医院住院部A区北!”
说完转身看着失魂落魄的郝队长,叹了口气:“郝叔,你休息两天,等我们抓住他,我给你单独审讯的机会的。”
郝队站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气:“好!”
这时一个失真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任局长,我是老苟,我在老郝病房窗口楼下,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
重复,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
任局长瞬间炸毛了“什么?
没发现?
这是5楼!
你是不是说犯罪嫌疑人掉下去之后跑了?
我不想听借口!
给我找!”
老狗挠挠头,小声对身边的人嘀咕:“小刘,你说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这么大火啊?”
小刘挠头笑笑:“嘿嘿,苟队长啊,这个吗,俺也不知道啊。”
“算了,外面的弟兄们己经封锁了医院,大家分散搜索,把这个兔崽子揪出来!”
“是!”
几个人向西周分散搜索,膝盖高的荒草里散布着生活垃圾和碎砖瓦砾,不时还有些秽物隐现。
手电的灯光渐渐远去,西周也归于平静。
远处的灯光把景观树的剪影铺在地上,夜风摇晃着树枝,剪影斑驳扭曲,盗帅的身影从摇曳的树冠里探出,飞身落下,不曾有半点声响。
“不许动!”
冰冷的05式警用左轮顶住盗帅的脑袋,任局长的脸上满是戏嘘谑:“狡猾的小偷终究有落网时候。”
“是吗?”
盗帅的声音在任局长西周响起,任局长余光瞄了瞄左右,惊慌的环顾西周,她身前的盗帅也转过身,七个梁月将她包围,七个梁月难辨真假,都是一样的奇装异服,带着相同的轻浮微笑:“现在,猜猜我们谁是真的?”
说完周围七个盗帅一起拔出紫黑色匕首,与其说那是一对匕首,不如说那是一对不知名动物的犬齿,25cm长略带弧度的紫色巨齿加装有银色金属的握柄,诡异而致命。
任局长不再迟疑,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身前梁月轰然倒地化作一缕黑烟,“假的?”
任局长向前一滚躲开了6把匕首,看也不看抬手一枪“砰”,又一个盗帅倒在地上融入泥土“又是假的?”
任局长转身再射“砰”9mm子弹打在盗帅的盔甲上,跳弹!
任局长一愣,愣神的工夫五把匕首架在了任局长修长的脖颈上,盗帅扬起嘴角:“很遗憾,你完了!”
说完西把匕首扬起,如同死神的镰刀,猛地挥下,任局长把眼一闭,等待光荣。
可是半天却没有疼痛和死亡降临,任局长悄悄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盗帅的大脸都要贴到她的脸上了,惊慌之下扬起巴掌一个耳光扇的结结实实的,只可惜盗帅的头盔太硬(或者说脸皮太厚?
)任局长感觉像是全力扇在石头一般,疼的止不住的抽凉气:“你的脸皮是城墙吗这么硬!”
盗帅挠挠头:“嘿嘿,就想逗逗你啦又没想弄死你,你也是不容易,为了人民服务嘛。”
“知道我为人民服务就要坦白从宽!
你被捕了!
乖乖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说着任局长拿出手铐拷住梁月双手,盗帅不以为意抖抖手腕,手铐竟然像抹了油一样自然滑落。
盗帅活动下身体,向目瞪口呆的任局长鞠了一躬:“任局长,我先行一步,山高水长,日后相见。”
“等等!”
任局长用枪顶住盗帅的脑袋:“像你这样的悍匪,你刚才为什么不杀我?”
盗帅转过身,笑着看着任局长:“因为你救过我啊,如玉姐。”
任如玉把枪顶在盗帅的额头,厉声断喝:“你是谁!”
盗帅摇摇头,额头带动枪口晃动着:“如玉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个暴脾气啊!
如龙哥他不会喜欢你这只母老虎的!”
“NTM究竟是谁!
不许你提他的名字!”
任如玉撕心裂肺的咆哮“马如龙那个WBD不声不响的丢下我一走就是8年!
老娘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
那个***!
***!”
“哎,如龙哥,如龙哥也是有苦衷的!”
“他有个屁的苦衷!
当初不喜欢老娘一句话就是了!
屁都不放一个,没篮子的东西!
老娘等了他这么多年!”
任如玉局长风范荡然无存,怒吼咆哮整个一个泼妇。
盗帅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开枪吧!
打死我你就不知道如龙哥的消息了!”
“你TM以为老娘不敢吗!”
任如玉的手指在扳机上抽搐,她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扣下扳机:“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袭警!
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毙了你!”
“你现在杀了我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盗帅示意任如玉看看西周,任如玉惊恐地发现,此时整个医院都笼罩了黑雾,西周太安静了,连医院外的车声和周围草丛中的虫鸣都没有,抬头看看天上,天空中月亮依在,只是感觉不到平日的清幽灵动,整个夜幕如一幅拙劣的涂鸦。
盗帅用手帮任如玉矫正枪口,用额头扶住:“这是我张开的阴阳间隙,你可以理解是一个独立的结界,声音无法传播,光线也无法穿越,在这里的战斗可以避免闲杂人等的干扰。
没人会知道你主动开枪的,只要你击毙我之后对天开一枪就好了,我就以袭警罪名被你击毙。
如何?”
任如玉听完咬牙切齿,突然松了一口气,放下05式左轮手枪:“算了,你罪不至死,再说,就算我骗得了天地,也骗不了自己的良心和党性!
我是一个党员也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有自己的纪律!
有自己的誓言!
我只能逮捕你,没有权利杀了你,不是吗?”
说着任如玉摸***前的党徽,感受着它的温度“如果我今天徇私枉法毙了你,我有什么资格再佩戴这枚党徽?
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一名党员呢?
跟姐姐走吧,争取宽大处理吧?”
盗帅摇摇头,周围的景色慢慢有了色彩,盗帅的身影却渐渐模糊:“如玉姐,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死脑筋。
罢了,这枚戒指你收好,也算是盗帅还你救命之恩”“盗帅?”
任如玉咀嚼着这个奇怪的绰号:“你到底是谁?
站住!”
盗帅挥挥手身体消失在空气中,隐约间一阵热气吹拂着任如玉的发丝:“姐姐保重。”
任如玉呆立原地,任夜风吹拂发热的头脑,终究想不起,哪里听过这个绰号:“弟弟,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