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藏在树丛间的镜头正在记录表演系榜首的日常——从大一入校起，她就被称作"21世纪的奥黛丽·赫本"，天鹅颈上那颗朱砂痣在去年甚至引发了美妆博主们的仿妆热潮。
"苏晚学姐！
"抱着剧本的新生们慌忙让道，她颔首微笑的弧度精确到毫米。
羊绒大衣里藏着刚拆线的舞衣，锁骨处还留着《黑天鹅》独舞时摔出的淤青。
手机在Gucci手袋里震动，程诺的短信浮现在锁屏："今晚七点，三号排练厅见"推门声惊飞了窗台上的白鸽。
苏晚的瞳孔在0.3秒内完成从甜蜜到暴烈的量子跃迁。
她的Jimmy Choo正踩在程诺的深蓝领带上——那条她跑遍SKP才找到的圣诞限定款。
而此刻，那条领带正缠绕在林楚楚纤细的脚踝，像条阴毒的蛇。
"晚晚..."程诺的喉结在冷汗中滑动，他试图用身体遮挡住林楚楚胸前的蝴蝶纹身。
那个纹身正在昏暗光线中泛着磷火般的幽蓝，与苏晚记忆里某个暴雨夜的噩梦重叠。
水晶耳坠坠地时发出类似颅骨碎裂的脆响。
苏晚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程诺抚摸着她的伤疤说："你这股疯劲，在镜头前是天赋，在生活里..."他没说完的话此刻在林楚楚的媚笑中显形，化作***心口的冰锥。
她转身撞进暴雨时，听见林楚楚甜腻的喘息："学姐的香水味真刺鼻。
"雨水冲刷着Dior高定礼裙，苏晚在科技楼拐角踉跄跌倒，掌心被碎石划出殷红的代码——这是她今年第三次弄伤这双投保百万的手。
幽蓝光束突然撕裂雨幕。
苏晚抬头看见无数发光粒子在头顶重组，雨滴在半空凝成悬浮的二进制瀑布。
某个颀长身影正在调试造型怪诞的金属仪器，镜片后的灰眸比雨水更冷。
当她的血珠坠入光瀑，整片数据流突然沸腾，浮现出她童年登台表演《胡桃夹子》的全息影像。
"小心。
"男生伸手拽开她时，苏晚嗅到他卫衣上松木混合焊锡的气味。
他的机械指节擦过她腕间脉搏，皮肤下闪过细小的电路纹路。
追来的脚步声混在雷声中逼近，林楚楚的笑声像毒藤缠绕耳膜。
苏晚突然抓住男生冰凉的手："带我走。
"这不是请求，是《麦克白》里女巫下达的诅咒。
男生沉默地按下设备侧面的红色按钮，他们瞬间被吸入旋转的数据旋涡。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将黑暗切成碎片。
苏晚终于看清他的面容——眉骨处有道陈年疤痕，像是被什么精密仪器所伤。
他怀里的投影仪正在空中绘出星云图谱，那些光子竟随着她尚未平息的战栗变换形态。
"顾明远。
"他擦拭镜片的动作让苏晚想起程诺调试摄像机时的专注，"数字媒体艺术系，研究量子美学。
"苏晚的珍珠耳钉突然发出蜂鸣，这是程诺去年送的定位首饰。
她摘下耳钉砸向墙壁时，顾明远的仪器突然爆出电火花。
飞溅的电子元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竟自动重组成了《天鹅湖》的乐谱投影。
"有趣。
"顾明远颈后的芯片状胎记在蓝光中闪烁，"你的情绪波动能扰动量子场。
"他调出全息屏，上面跳动着苏晚的实时生理数据。
当她的泪水滴落，屏幕上的脑电波突然与星云产生共振，在虚空绽放出破碎的玫瑰图腾。
远处传来玻璃爆破的巨响。
顾明远突然将传感器贴在她太阳穴："想看看真正的表演吗？
"不等回答，苏晚的视野己被数据洪流淹没。
她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在艺考现场演绎《美狄亚》，那些愤怒的台词化作实体火焰；又看见程诺在后台篡改她的表演录像，每一帧都被标注上恶意代码。
最骇人的画面出现在记忆深潭——六岁的她躺在手术台上，头顶悬浮着刻有"NT-X7"字样的机械臂。
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她耳后植入某种芯片："这孩子会成为最完美的..."现实世界的雷声将幻象劈碎。
苏晚瘫坐在潮湿的水泥地上，香奈儿外套沾满晶状体碎屑。
顾明远正在拆卸冒烟的设备，机械手指灵活如钢琴家："你刚才心率达到187，建议注射0.3ml镇静剂。
""你是疯子吗？
"苏晚扯断项链砸向数据残影，蓝宝石坠子穿透全息屏泛起涟漪。
这时她突然发现，顾明远左手指节的电路纹路，竟与童年手术台上的机械臂编码完全一致。
暴雨在凌晨转为细雨。
苏晚离开时，顾明远扔来支钢笔状仪器："情绪记录仪，比酒精管用。
"她走到梧桐大道尽头回头望去，科技楼顶正悬浮着巨大的全息蝴蝶，翅膀上密密麻麻写满《牡丹亭》唱词。
那只机械蝶突然俯冲而下，在她掌心投下微缩星云。
光粒组成的文字在皮肤上灼烧：量子纠缠己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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