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竹影与日光 瑜次 2025-07-04 04:41:07
>>> 戳我直接看全本<<<<

1 相遇在蝉鸣里高二开学那天,夏安是踩着预备铃冲进教室的。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贴在饱满的额头上,怀里抱着一摞刚领的新书,脸上却挂着毫无瑕疵的笑,

冲讲台上登记名单的班主任鞠躬:“王老师抱歉,路上自行车链子掉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层金边。

后排立刻有女生小声议论:“夏安好可爱啊,连迟到都这么真诚。”夏安仿佛没听见,

利落地找到自己的座位——第三排靠窗,视野绝佳。刚放下书,

就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冷得像冰。他回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男生坐在最后一排角落,校服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

阳光似乎都绕着他走,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场。桌角的名字牌写着:岳寻竹。

夏安愣了愣,下意识露出标准的阳光笑容,冲对方点了点头。岳寻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夏安的笑容僵在脸上,又很快松开。他早就习惯了,

不是所有人都吃他这套“阳光”。“喂,你跟岳寻竹打招呼啊?”同桌是个自来熟的男生,

叫李响,凑过来小声说,“他可是咱们班的冰山,开学一周了,除了班主任,

没跟任何人说过话。”“是吗?”夏安转回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本封面,

“看着挺不好惹的。”“何止不好惹,”李响压低声音,“听说他家里特有钱,

但他妈好像……不太对劲?上次我看到他奶奶来送东西,偷偷抹眼泪,

还跟老师说‘麻烦多照看他,他脾气随他爸’。”夏安没接话,

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又很快涂掉。放学后,夏安收拾书包时,

发现岳寻竹还坐在原位,盯着窗外发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侧脸线条冷硬,

却莫名透着点孤单。“同学,要锁门了哦。”夏安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岳寻竹抬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知道。”“那我先走啦。”夏安笑了笑,

转身时不小心碰掉了岳寻竹桌下的一个本子。本子摔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内容——不是笔记,

是密密麻麻的涂鸦,全是扭曲的线条,像缠绕的蛇,透着股压抑的疯狂。夏安心里一紧,

刚想道歉,就被岳寻竹猛地推开。男生的力气很大,夏安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背传来钝痛。

岳寻竹飞快地捡起本子,死死抱在怀里,眼神里翻涌着某种失控的情绪,

像被侵犯领地的野兽。“滚。”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夏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亲打骂后,

躲在衣柜里咬着被子发抖的样子。那种想尖叫又不敢的压抑,他太熟悉了。“对不起。

”夏安站直身体,声音很轻,“我不是故意的。”岳寻竹没再说话,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

动作快得像在逃。夏安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被推的时候,好像碰到了岳寻竹的手腕,很凉,像冰。

2 撕开的阳光岳寻竹开始频繁地“偶遇”夏安。早上在食堂,夏安刚端着豆浆坐下,

岳寻竹就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把油条掰成小块,却一口没吃。课间操,夏安站在队伍里,

总能感觉到身后有视线盯着他,回头就看见岳寻竹站在最后一排,眼神直勾勾的。放学路上,

夏安推着自行车走,岳寻竹的黑色山地车总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像个沉默的影子。

李响啧啧称奇:“夏安,你是不是给冰山下了咒?他最近老盯着你看,该不会是想打你吧?

”夏安笑着摇头:“可能是我上次碰掉他本子,他还记仇呢。”心里却隐隐觉得,

岳寻竹的“盯梢”,更像是某种笨拙的试探。直到一次晚自习,教室里突然停电。

尖叫声此起彼伏,夏安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笔。黑暗中,

他感觉有人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夏安愣了愣,感觉是岳寻竹,

但又不敢确定“上次对不起……”岳寻竹低声道。夏安惊讶的摆摆手:没有没有,

是我的问题.”说完变迎来持久的沉默,

夏安心里想着岳寻竹说的那些话:“感觉也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嘛……”黑暗像层保护罩,

让平时疏离的人也敢靠近。他能听到岳寻竹的呼吸声,有些乱,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你怕黑吗?”夏安轻声问。沉默了几秒,岳寻竹才回答:“不怕。怕吵。”“哦。

”夏安笑了笑,“那我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坐着,直到来电。灯光亮起的瞬间,

岳寻竹像触电似的弹开,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幻觉。

变故发生在一个周末。夏安去超市买东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正揪着岳寻竹的胳膊哭喊:“小竹!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妈妈不骂你了!

是那个女人的错!是她勾引你爸爸!”岳寻竹用力想甩开她,脸色苍白,

嘴唇抿得紧紧的:“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我没错!你是我儿子!

”女人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手腕上,“你不跟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让你爸爸那个杀千刀的后悔!”周围的人吓得尖叫,没人敢上前。夏安心脏骤停,

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刀。“阿姨!有话好好说!”他把刀扔到远处,

挡在岳寻竹身前,脸上还挂着惯常的阳光笑容,语气却很坚定,“您看,这么多人看着呢,

吓到大家就不好了。”女人愣住了,看着夏安的笑脸,突然哭了起来:“你是谁?

你笑得真好看……像我年轻的时候……”“我是他同学。”夏安回头看了眼岳寻竹,

对方站在阴影里,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着衣角,“阿姨,您先放开他,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行吗?”不知是夏安的笑容起了作用,

还是“同学”两个字触动了她,女人慢慢松开了手,

喃喃道:“好……坐下来聊……”夏安扶着女人坐在超市门口的长椅上,又去买了瓶水。

岳寻竹始终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灵魂。“喝点水吧。”夏安把水递给女人,

转头对岳寻竹说,“你家在哪?我送阿姨回去。”岳寻竹猛地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不用。”他声音沙哑,“她不是我妈。”女人突然激动起来:“我是!

我是你妈!岳寻竹你这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你居然不认我!

”岳寻竹的身体开始发抖,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乱了。夏安看出他不对劲,

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别激动,我来处理。”他蹲下来,耐心地跟女人聊天,

问她喜欢什么花,平时看什么电视,像哄小孩似的。女人的情绪渐渐平复,

甚至开始跟他说自己年轻时的事。趁她不注意,

夏安从岳寻竹的校服口袋里摸出手机他上次偶然看到岳寻竹把手机塞在那里,

翻到通讯录里一个备注“张阿姨”的号码打了过去。半小时后,一个中年女人匆匆赶来,

看到长椅上的人,松了口气:“太好了,可算找到你了,夫人。”她又看向岳寻竹,

满脸歉意,“小少爷,对不起,我没看住她。”“带走吧。”岳寻竹的声音冷得像冰。

张阿姨扶着女人离开时,女人还回头冲夏安笑:“小帅哥,下次还能看到你吗?

你笑起来像太阳。”夏安笑着点头:“能啊。”人走后,岳寻竹突然一拳砸在墙上,

指节瞬间红了。“你刚才为什么要管?”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很有趣吗?

看我家的笑话?”夏安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突然觉得很累。他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没笑出来。“岳寻竹,”他的声音很轻,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我不是想笑话你。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岳寻竹砸墙的拳头,

动作很温柔:“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跟我一样疼。”岳寻竹愣住了。夕阳下,

夏安的笑容消失了,眼底露出一片空旷的疲惫,像被风吹灭的烛火。那个永远阳光的面具,

第一次在他面前裂开了一道缝。“我爸喝醉了会打我,”夏安的声音很平静,

像在说别人的事,“打得狠的时候,我就躲在床底下数瓷砖,数到一百就不疼了。

”他收回手,重新扬起笑容,却比哭还让人心疼:“所以我知道,疼的时候有人站在你这边,

有多重要。”岳寻竹看着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手疼吗?

”夏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夺刀时被划了道小口子,正渗血。“没事,小伤。

”岳寻竹突然拉起他的手腕,往药店的方向走。“喂,你干嘛?”夏安跟不上他的步子。

“买药。”岳寻竹的声音依旧很冷,却没甩开他的手。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一个温暖,一个冰凉,却奇异地契合。3 笨拙的靠近岳寻竹开始给夏安带早餐。

不是什么精致的东西,有时是两个包子,有时是一袋牛奶,总是默默地放在夏安桌上,

一句话不说。夏安每次都会笑着说“谢谢”,然后把东西吃掉,第二天回赠一个苹果,

或者一块巧克力。李响啧啧称奇:“夏安,你俩这是交换信物呢?冰山都被你捂化了。

”夏安没说话,把岳寻竹给的牛奶盒放进书包——他其实不喜欢喝牛奶,

但每次都喝得干干净净。岳寻竹的成绩很差,尤其是数学,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徘徊。

夏安发现后,主动提出:“我帮你补课吧?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岳寻竹盯着他看了很久,

才点头:“好。”补课地点定在学校附近的自习室。夏安讲题时很耐心,

一道题能换三种方法讲。岳寻竹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两个问题,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一次讲完题,夏安抬头,发现岳寻竹在盯着他的手看。“怎么了?”夏安动了动手指。

“没什么。”岳寻竹移开视线,耳根有点红,“你的手……很软。”夏安的脸也热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握笔,指腹有薄茧,一点也不软。“可能是你手太硬了。

”他开玩笑道。岳寻竹没反驳,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手往他那边挪了挪,指尖几乎碰到一起。

自习室关门时,外面下起了雨。夏安没带伞,正发愁,岳寻竹就把伞塞给了他。“你怎么办?

”“我家近。”岳寻竹说完,冲进了雨里。夏安看着他淋成落汤鸡的背影,

突然想起他上次说“怕吵”,却没说过怕淋雨。第二天,岳寻竹没来上学。夏安去问班主任,

才知道他发烧了,请了假。放学后,夏安买了退烧药和粥,凭着张阿姨上次留下的地址,

找到了岳寻竹家。那是一栋很大的别墅,却冷清得像没人住。开门的是张阿姨,

看到他很惊讶:“夏同学?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岳寻竹。”客厅里,

岳寻竹躺在沙发上,脸色潮红,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嘴里喃喃着什么。

“他昨晚淋雨回来就烧了,一直说胡话。”张阿姨叹了口气,“小少爷命苦,

从小就跟着夫人,夫人发病的时候,

他就躲在衣柜里……后面…后面少爷也像夫人一样…”夏安走到沙发边,

听到岳寻竹在说:“别打她……爸……别打我妈……”他心里一揪,

伸手想抚平岳寻竹皱着的眉,却被对方猛地抓住手腕。岳寻竹睁开眼,眼神涣散,

带着浓浓的恐惧:“别碰我……滚……”“岳寻竹,是我。”夏安放柔声音,

“我给你带了粥。”岳寻竹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慢慢清明。他松开手,

指尖却还残留着夏安手腕的温度。“你怎么来了?”“来看你。”夏安把粥递给他,

“趁热喝。”岳寻竹没接,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烫吗?

”他的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夏安的手指陷在他柔软的黑发里,

感觉着掌心的温度,心跳漏了一拍。“有点烫。”他轻声说,“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岳寻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神很深,像要把他吸进去。夏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夏安,”岳寻竹突然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同学啊。”夏安笑了笑。“不是。”岳寻竹摇头,眼神锐利,

“你对所有人都笑,但你的笑是个面具,我希望你可以发自内心……”他顿了顿,

声音低得像叹息:“我也怕你疼。”夏安的笑容僵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阳光开朗,八面玲珑,像个不会受伤的向日葵。可岳寻竹却一眼看穿了——他的阳光,

从来都不是给谁都照的。“岳寻竹,”夏安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如果我说,

我是怕你像我一样孤单呢?”岳寻竹沉默了很久,久到夏安以为他睡着了,

才听到他说:“那我也怕你。”“怕我什么?”“怕你的阳光是假的,”岳寻竹的声音很轻,

“怕有一天你累了,就不笑了。”夏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得发疼。他抬起头,

撞进岳寻竹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映着他的影子,清晰又执拗。“不会的。”他说,

“至少对你,不会。”那天下午,夏安在岳寻竹家待了很久,看着他喝完粥,吃完药,

沉沉睡去。他坐在床边,看着岳寻竹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头。

原来冰山融化后,是这样柔软的样子。4 伤疤与救赎岳寻竹开始接受治疗了。

一开始他很抗拒,把心理医生骂走了三个。夏安没逼他,只是每天陪他去医院,

坐在候诊室看书,等他出来。直到有一次,岳寻竹从诊疗室出来,脸色很差,看到夏安时,

突然把他按在墙上,眼神里带着失控的疯狂。“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他的声音发颤,

手劲大得吓人,“跟我妈一样?是个疯子?”夏安看着他发红的眼睛,

想起自己被父亲打倒在地时,那种绝望的愤怒。他没有挣扎,反而伸出手,

轻轻抱住了岳寻竹。“我不觉得。”夏安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力量,

“我觉得你只是……太疼了。”岳寻竹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戳破的气球,

所有的尖锐瞬间泄了气。他把头埋在夏安的颈窝,呼吸滚烫,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控制不住……”他的声音很闷,“有时候看到东西会变形,听到声音会烦躁,想砸东西,

想尖叫……像有另一个人在脑子里。”“我知道。”夏安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

“我有时候也会这样。想把所有东西都摔碎,想大声喊‘我受够了’,但我不能。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岳寻竹,我们都一样。”岳寻竹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那天起,岳寻竹开始配合治疗。虽然过程依旧痛苦,

但他再也没发过脾气。每次治疗结束,他都会走到候诊室,夏安会递给他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