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喷泉倒影·虎牙与冰山的初遇
学姐颜值在线！”
苏晴正往帆布包里塞《盗墓笔记》实体书，拍了拍封面：“这本给学弟的见面礼，谁要是跟我聊得来，就送他！”
李然则用MP4的摄像头对着纸质课表扫描，镜片反射着晨光：“电子版存一份，省得总被问课表，加了扣扣也方便发。”
林晚坐在书桌前，指尖抚过烟灰裙的内衬。
缝在里面的柠檬糖隔着布料硌着小腹，像颗小小的暖炉。
帆布包侧袋里，湿纸巾的包装被她捏得发皱——前世江澈就是在迎新日被学长泼了粥，她当时只冷冷瞥了一眼，连张纸都没递。
“8:47。”
她在心里默念。
距离前世二食堂的冲突，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哎？”
苏晴突然伸手扯开她的衣领，“你锁骨链呢？
去年生日我送你的那条银链！
戴着多显气质，万一被学弟加扣扣呢？”
林晚下意识捂住领口。
那是条细巧的银链，前世她嫌太娇俏，戴了一次就压了箱底。
此刻被苏晴翻出来扣在颈间，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道突兀的裂痕。
“走了走了！”
张萌把相机塞进口袋，“再不去报到处，好看的学弟都被别的系抢光了，想加扣扣都没机会！”
报到处前的喷泉被拉上了警戒线，红色胶带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林晚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昨晚天台计划好的“监控死角”，居然临时挂出了“设备维修”的牌子。
“姐！
这儿！”
穿荧光绿球衣的林阳正挥着手，像个移动的交通灯。
他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汗味混着豆浆味扑面而来：“别提了，蓝T恤被室友泼了豆浆，那小子还赖账，说要加我扣扣转账赔偿，我哪有空理他！
只能穿这个了！”
林晚闭了闭眼。
第一个意外。
“人呢？”
她压着嗓子问。
“刚去扫码了……哎来了！”
林阳话音未落，林晚就看见了他。
白T恤洗得发透，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一小片锁骨。
少年正在报到处前低头扫码，阳光落在他发旋上，扫完码抬头时，左边嘴角那颗虎牙一闪而逝，像颗被阳光晒化了的糖。
“江澈！
这边！”
林阳喊了一声。
江澈闻声转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首首撞进林晚眼里。
喷泉的水雾刚好折射出一道虹光，把她烟灰色的身影衬得像刀裁开的寒雾。
可当她转脸看他时，颈间的银链突然勾住阳光，刺得他下意识眯起了眼。
这就是……林阳的姐姐？
报到处的长桌后，三个男生正凑在一起填登记表。
戴眼镜的王睿戳了戳旁边的李浩：“哎，你看那个穿荧光绿的，是不是体育系的林阳？
听说他姐是物理系冰山女神。”
李浩推了推眼镜，手里还捏着刚买的二手诺基亚：“刚在新生群里看到有人发她照片，等下加个扣扣试试。”
站在最后的赵宇突然撞了撞江澈的胳膊：“看啥呢？
那就是林阳，过来了……我去，他身后那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林晚？”
江澈刚要开口，就被林阳一把搂住肩膀：“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姐林晚，物理系的学霸，以后有不懂的尽管问，加她扣扣也行！”
他又转向林晚，“姐，这是江澈，还有他室友王睿、李浩、赵宇，都是信息工程的。”
王睿立刻掏出手机：“学姐好！
能加个扣扣吗？
以后选课想请教您！”
林晚还没来得及回答，江澈手里那张油墨未干的登记表突然被风卷了起来。
纸页像只折翅的蝴蝶，首首扑向她的前襟。
“小心！”
江澈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拦。
染着墨的指尖擦过她的烟灰裙摆，留下三道灰黑色的痕迹，像猫爪挠过的印子。
周围瞬间安静了。
王睿举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李浩的眼镜滑到了鼻尖——谁不知道物理系的林晚是座冰山？
去年有学长不小心碰掉她的书，被她用眼神冻得三天不敢说话。
江澈的脸“唰”地红了，刚要道歉，就见林晚突然弯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包湿纸巾。
“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了点发颤。
低头擦污渍时，乌黑的长发滑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后颈一片迅速蔓延的绯红。
江澈看得愣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能把人冻成冰雕的学姐？
“我赔您干洗费吧？”
他结结巴巴地说。
“不用。”
林晚的指尖还在发抖，湿纸巾擦过布料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哎哎！”
林阳突然凑过来，笑得一脸促狭，“我姐爱吃柠檬糖！
学弟你赔这个就行，比干洗费管用！
加她扣扣请她吃糖也行啊！”
江澈手忙脚乱地摸兜，翻了半天只掏出一颗阿尔卑斯牛奶糖，还是昨天妈妈塞给他的。
他窘迫地递过去：“我……我只有这个……”林晚抬眼时，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少年眼里的慌乱像被雨打湿的小狗，虎牙咬着下唇，显得格外无辜。
她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指尖触到糖纸的瞬间——“当——当——”图书馆顶楼的钟声响了，一下，两下……整整敲了九下西十七分。
前世二食堂冲突爆发的时刻。
林晚的指尖猛地一抖，糖纸在掌心簌簌作响。
第三食堂的角落，林阳“不小心”把豆浆泼在了江澈的白T恤上。
“哎呀对不起！”
他手忙脚乱地道歉，眼睛却瞟向林晚——按计划，现在该她递纸巾了。
王睿在旁边起哄：“江澈你小子运气好啊，冰山学姐要亲手给你擦衣服了！
赶紧趁机要扣扣！”
可江澈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林晚递过来的纸：“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学姐。”
他的耳根还红着，显然还没从喷泉边的意外里缓过来。
林晚捏着纸巾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笨拙地用袖子擦着污渍，心里那点精密计算好的得意，突然碎成了星星点点。
男生宿舍302室，夜谈会正热烈。
王睿拍着床板大笑：“绝对是看上你了！
冰山学姐亲手给你擦衣服，这待遇，全校独一份！
赶紧想办法加她扣扣啊！”
李浩对着笔记本电脑翻着校内论坛：“根据数据显示，林晚三年拒绝告白21次，校内扣扣群里发消息都不超过十个字，今天主动接你糖的概率，只有0.03%。”
赵宇叼着牙刷凑过来：“什么概率不概率的，这分明是套路！
肯定是看你长得帅，想玩姐弟恋！
不过说真的，她颈间那银链挺好看的，刚才没好意思问在哪买的，早知道加个扣扣问了。”
江澈没说话，只是低头摩挲着指尖。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擦过她裙摆的触感，还有……颈间那截银链晃动的光。
比虎扑体育首页的NBA集锦，还要让人难忘。
他摸出手机，凭着记忆输入白天林阳随口提过的扣扣号，犹豫半天，发了条验证消息：“学姐好，我是江澈。
今天真的很抱歉。”
浴室里，林晚正用力搓揉着裙上的墨痕。
皂沫混着柠檬糖的清香，在热水里浮起细密的泡沫。
手机突然在外面响起，屏幕亮着，显示一条新的扣扣验证消息。
她赤着脚跑出去，湿漉漉的脚印在地板上连成一串。
看到消息内容的瞬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在“通过”按钮上，却见验证消息突然消失了——对方撤回了。
林晚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就热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那颗阿尔卑斯牛奶糖的铝箔纸上，倒映出她骤然黯淡的眼。
江澈，你看，连加个扣扣都这么难。
这一世，我们果然要多绕很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