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裴朔，正在他那艘全城瞩目的私人游艇上，为他的白月光，当红女星宋知意，
举办了一场世纪生日派对。全城媒体都在直播这场浪漫盛宴，热搜上是他俩的名字。而今天，
是我和他那死去的奶奶定下的七年之约的最后一天。这裴家太子妃，我不当了！
1我老公裴朔，正在他那艘价值九位数、停在黄浦江中心的“朔风号”游艇上，
为他的白月光，当红女星宋知意，举办了一场世纪生日派对。全城的媒体，无数的网红，
都在用镜头直播这场浪漫盛宴。热搜前十，有八条是他俩的名字。
#裴朔好宠##宋知意 人间公主##世纪生日宴#他们都夸我是个识大体的“太子妃”，
端庄、懂事，从不干涉裴朔的私生活，七年如一日地替他操持着裴家内外，
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外面彩旗飘飘。而今天，
是我和他那死去的奶奶定下的七年之约的最后一天。这狗屁的裴家太子妃，我不当了。
……游艇上的音乐声、宾客的谈笑声、媒体的快门声，
随着我手里那瓶82年的罗曼尼康帝砸在高耸入云的香槟塔上时，戛然而止。哗啦！
水晶杯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崩塌，暗红色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泼洒了一地。
顶层的巨大水晶灯被撞得摇摇欲坠，派对瞬间陷入一片狼藉和尖叫。姜烙，
你他妈发什么疯！裴朔想抓住我的手，被我侧身躲过。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惊愕与暴怒，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我没疯。
我只是不想再忍了。我转身，抓起旁边餐车上所有能拿起的东西，
狠狠地砸向那块写着“祝知意生日快乐”的巨大冰雕。瓷盘，刀叉，烛台，
但凡我够得着的东西，全部成了我发泄的武器。砸碎的声音，清脆，悦耳。
压在我心口七年的那团火，终于找到了出口。脚下很快堆满了残骸。姜烙，你还要不要脸！
你现在代表的是裴家的脸面！我名义上的丈夫，裴氏集团的继承人，
此刻正死死地将他心尖上的宋知意护在身后，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闯入者。他的眼神，
不是看妻子，是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脸面？我扯了下嘴角，
发出一个介于嘲讽和疲惫之间的气音，那你觉得裴家的脸面是什么？
是我一个人守着空别墅，看着我老公的绯闻一天换一个花样上热搜？
还是看着他把给公司续命的钱砸在这种地方，就为了博美人一笑？又或者，是像现在这样，
你当着全网直播的面，护着你的小情人，来质问你的原配？你别忘了，裴朔，
就算上海滩扫大街的环卫工，想在外面搞三搞四，都得藏着掖着。你一个上市公司的继承人，
就这么把奸情摆在台面上，你是觉得你比别人多长了什么器官，还是觉得自己格外威猛？
裴朔的脸，一寸寸黑了下去，像是被泼了墨。他下颌线绷成一条锋利直线，
牙齿在口腔里磨出咯咯的声响。闭嘴！看看你现在这副泼妇的样子，粗鄙，恶俗！
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反省！反省？我反省什么？反省我没找个鸭子给你戴绿帽，
还是反省我没花你的钱去养小白脸？不就砸了点破烂，你就心疼了？那你这种喂不饱的种马，
天天在外面开枝散叶，按法律来说，那叫通奸，要是放古代，你俩就该被捆一起沉江！
姜烙！我警告你，你没资格管我，否则……否则什么？跟我离婚？让我滚出裴家？
裴朔，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今晚来这儿，是还想回那个破笼子吧？我从脚边的碎片里，
捡起两只银质的餐盘盖，用力地敲在一起。当！当！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来宾，给我做个见证！从今天起，
我姜烙，跟裴朔一刀两断！他裴朔想娶他的白月光，还是七彩祥云，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今天这游艇上所有被我砸坏的东西，都算在裴氏集团账上！毕竟，砸的时候，
我还是他裴朔法律上的老婆！你胡说八道什么，跟我回家！他冲上来拉我，
手腕被我用力甩开。刚刚砸东西时，手心被玻璃划破了，一道细长的口子火辣辣地疼。
我从爱马仕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几张纸，和一支万宝龙的笔。那是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第一次没能立刻接上话，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
我当然知道。我将离婚协议拍在他面前的桌上，血迹在白纸上印下一个刺眼的红点，
裴朔，我要离婚。裴家的财产，我一分不要，你那些股票、豪车、房产，我没兴趣。
你婚内出轨的证据，我这里多得可以出版一本百科全书。
你要是不想明天裴氏的股票开盘就跌停，就痛快点签了。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以退为进？
那你觉得，你有让我进的资格吗？他一把抢过协议，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
终于泄出了一丝慌乱。他盯着我看，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玩笑成分。姜烙，
你别不知好歹。我现在带你回家，我答应你，以后我……我尽量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裴总，别啊。我笑了起来，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那只楚楚可怜的金丝雀，你不签，
我作为裴太太，就有权管你。我可不止会要求你不见她，我还会让你和她身败名裂。
你的前途，她的星途，猜猜哪个先完蛋？朔哥……他身后的宋知意，
终于挤出了带着哭腔的声音。裴朔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签？我不签，别人只会觉得我裴朔对你还有情分，
你裴太太的位子只会更稳！你……所以，你不敢签，是因为舍不得我？
我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好笑地看着宋知意拉着他衣角的手，原来你最爱的，不是……
话没说完，他抢过笔，刷刷刷地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力道之大，
几乎要划破纸背。我拿过协议，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那个签名。很好。
这是“裴朔”和“姜烙”这两个名字，最后一次并列在一起了。我把属于我的那份折好，
放回包里，再也没看那对狗男女一眼。转身，踩着一地的狼藉和所有人的目瞪口呆，
走向码头。七年的婚姻，终于，画上了一个血淋淋，但酣畅淋漓的句号。
2我回到那栋被称为“裴家公馆”的别墅时，裴朔的母亲，
那位高高在上的裴夫人——柳玉芳，早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她身后站着两个女佣，
一副审犯人的架势。姜烙，你还有脸回来？朔儿在外面给你挣面子，你倒好，
直接把裴家的脸扔在黄浦江里喂鱼了！她怕我卷走裴家的财产，
那眼神像X光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懒得跟她废话，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东西收拾好了？我越过她，对我自己的助理小陈说。姜小姐，都好了。搜。
柳玉芳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两个女佣立刻上前，粗鲁地拉开我的行李箱。
她们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扔在地上。几件衣服，一些书籍，
还有……一只看起来很旧的木盒子。柳玉芳的眼神落在那只盒子上，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打开。裴夫人，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我的声音很平静。你人都是裴家的，
你的东西哪样不是裴家的？我告诉你姜烙，别以为拿了离婚协议就万事大吉，
只要没办完手续，你今天就休想从这个门里带走一根针！
我看着她那张因保养得宜而没什么皱纹，却刻薄到扭曲的脸，忽然笑了。好啊。
我走过去，亲手打开了那只木盒子。里面不是她想象中的珠宝首饰，也不是什么地契房产。
只有一本泛黄的线装笔记本，和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照片上，是我笑得一脸灿烂的奶奶，
和当年还很年轻的裴朔的爷爷。柳玉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因为她知道，没有我奶奶，
就没有裴家今天的风光。当年裴家濒临破产，是我做药材生意的姜家，
拿出压箱底的救命钱和独门秘方，才把裴家从泥潭里拉了出来。而裴家回报姜家的，
就是让我嫁给裴朔，用七年的婚姻，捆绑住两家的利益，也用我的青春，
给他们裴家当了七年的免费保姆和危机公关。如今，这笔交易到期了。看够了吗？
我合上盒子，抱在怀里，像抱着我唯一的珍宝，裴夫人，从我踏出这个门开始，
你裴家欠我姜家的，就一笔勾销了。以后是死是活，都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当晚，
我住进了一套早就买好的小公寓里。房子不大，装修简单，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但空气里那股淡淡的樟木香味，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我站在阳台上，
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压在我肩上七年的那座大山，终于卸下了。我想，奶奶在天之灵，
也一定会赞同我这么做。毕竟，裴朔从未爱过我。两年前娶我，只是因为裴老夫人，
也就是他奶奶临终前的强硬要求。而我，也过得生不如死。我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淑女。
我是个在药材市场里滚大的野丫头，跟着父母在全国各地跑生意。十五岁那年，
我们家在云贵边境收购一批珍稀药材时，救了当时重病昏迷的裴家老爷子。
为了把老爷子平安送回上海，我爸妈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还在路上为了保护我们，
被一伙亡命之徒砍成重伤，落下终身残疾。裴家感激我们，尤其是我奶奶，
可怜我为了照顾父母荒废了学业，就把我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她说，
要让我成为配得上裴家的人。可那时候的裴家，已经不是什么顶级豪门了。裴老爷子去世后，
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就是裴朔的爹，只知道花天酒地，把家业败得七七八八，
还惹了不该惹的人，差点让裴氏破产。柳玉芳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求了一纸离婚协议，
卷着钱回了娘家，对裴家不管不问。是我的奶奶，用姜家的人脉和资金，
硬生生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裴家。她求爷爷告奶奶，才把年仅二十岁的裴朔送出国深造，
让他去华尔街挣一份前程。我记得他走的那天，上海下着冻雨。空旷的别墅里，
冷得像个冰窖。穿着单薄风衣的少年，背影孤单得像一棵马上要被风雪折断的树。
他经历了家族的鼎盛，又眼睁睁看着它凋零，尝尽了人情冷暖。我知道他害怕。
我把身上唯一值钱的一条羊绒围巾，围在了他脖子上。他回头看我，眼睛里有希冀，有挣扎。
我知道他想让我陪他。可我不能走。我走了，我奶奶一个人撑不住。没有稳固的后方，
他在前线如何厮杀？于是，我留了下来。陪着我奶奶，
一点点把裴家这个烂摊子重新收拾起来。我知道他厌恶我，
觉得我身上有股洗不掉的“市井气”，不像那些真正的名媛，优雅得体。为此，
我收敛了所有锋芒，跟着我奶奶学礼仪，学插花，学管理，
学着做一个完美的、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五年时间，我从一个野丫头，
变成了上海滩人人称赞的，最“懂分寸”的姜小姐。我奶奶，
是把我当成裴家的主母来培养的。这五年，裴朔一封信都没给我写过。但我每年冬天，
都会亲手把他爱吃的酱菜、腊肉，配上调理身体的药膳，打包好寄去美国。
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和裴家的底子，在华尔街站稳了脚跟。回国后，他空降裴氏集团，
大刀阔斧地改革，成了商界最炙手可热的新贵。然后，在他奶奶的威逼利诱下，娶了我。
新婚那晚，他站在卧室门口，连我的头纱都懒得掀。姜烙，你满意了？处心积虑七年，
爬上了我裴家的床，终于成了裴太太。感觉怎么样？你觉得，
我是为了这个虚名才嫁给你？不然呢？你陪着我奶奶演了那么多年的戏，
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得我体无完肤。新婚夜，
他走了。当晚，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的裴老夫人，溘然长逝。喜庆的红，
一夜之间换成了肃杀的白。那似乎，也预示着我和裴朔的结局。3我顶着“裴太太”的头衔，
操持完了裴老夫人的葬礼。之后，我就成了裴家那个“蠢得可怜”的摆设。所有人都知道，
裴朔不碰我。他天天宿在外面，绯闻女友从一线女星到十八线网红，换得比报纸还快。而我，
为了坐稳这个位子，“忍气吞声”。我去会所接喝得烂醉的他回家，
刷我的卡付掉他欠下的风流账。我按照我奶奶教的，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妻子。他若在家，
我为他搭配好第二天见不同人需要穿的衣服。逢年过节，
我替他打点好生意场上所有人的家眷。我约束着家里的佣人，
打理着裴家名下的几处房产和店铺。我做得越多，外人就越笑话我。
笑我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活得像个高级保姆。我知道裴朔不爱我。他爱的，
是那个叫宋知意的女人。宋知意跟我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她张扬，鲜活，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不像我，戴着一张温婉得体的面具，连笑起来的弧度都是计算好的。
她是裴朔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她来裴家时，所有的佣人都把她当成未来的女主人一样捧着。
这些下人，最会见风使舵。不止裴家，整个上海滩都知道，宋知意是裴朔心尖上的人。而我，
是那根拔不掉的，扎在他俩中间的刺。是什么时候，我彻底死了心呢？是他为了捧红宋知意，
动用了给集团研发部续命的资金，害得一个重要项目流产，却反过来怪我没有管好账目。
是公司年会上，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多看了他一眼，他便当众送了对方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全然不顾我就站在他身边。是他夜夜宿在宋知意的豪华公寓里，第二天早晨却会打电话回来，
让我派司机把他换洗的衣服送过去。是宋知意戴着那块本该属于我的，
裴家传媳不传女的祖母绿项链，出现在杂志封面上。是宋知意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用涂着蔻丹的指甲剔着水果，轻飘飘地对我说：姜烙，朔哥心里根本没有你，
你还厚颜无耻地霸占着裴太太的位置，不累吗？是那杯不小心被她“打翻”的热咖啡，
泼在我的手背上，裴朔看都没看我一眼，紧张地拉着宋知意的手检查，
嘴里却在斥责我毛手毛脚。我只能将被烫得通红的手，死死地缩在袖子里。那晚，
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因为常年压抑而显得毫无生气的脸。
我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云贵边境的那个雪夜，我把围巾给他戴上时，我曾告诉自己，
我会一直陪着这个少年。不管他回来时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是他最坚实的后盾。现在想来，
真是可笑。终究，是我一厢情愿了。如今，我是姜小姐了。
……我用父母留给我的最后一笔钱，在市郊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厂房。
这世道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并不友好。但幸好，我骨子里，流的是商人的血。我娘家，
最值钱的不是钱。而是一张代代相传的，古法养生酒的秘方。
我奶奶曾是国内最顶尖的中医药膳大师，后来为了爱情，放弃了一切，跟着我爷爷走南闯闯。
但那手艺，她毫无保留地传给了我。以前，我只用这张方子里的药膳给裴朔调理身体。现在，
我想用它，来养活我自己。我找来最信得过的几个老师傅，开始装饰厂房，招聘工人。
我穿着最普通的工装裤，挽着袖子，戴着安全帽，在建材市场和工地上奔波。这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