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晚了万一没有好委托呢!”
王怿扯着白陌鸢,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拿起一旁的外袍给白陌鸢套上。
白陌鸢脑袋还晕乎乎地,略微烦躁的拍开王怿的手:“爪子给我松开,我自己会穿,出去。”
王怿耸耸肩,放下外袍退出了房间。
白陌鸢揉着眉心,余光瞥到了放在床边的外袍,初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外袍沐浴在光里闪着光亮。
白陌鸢被这刺眼的光亮闪到了眼睛,双眼瞬间瑟缩了一下。
“嘶……”白陌鸢捂着眼睛,慢慢起身,在勉强适应了这光亮之后,开始穿上外袍。
王怿在外边等的不耐烦,犹豫片刻还是悄悄地从门缝往里看——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从里推开。
“做什么?”
白陌鸢莫名其妙地看着弯着腰感觉很可疑的王怿。
“额…哈哈,”王怿迅速首起身子,转身飞快的走向大门:“那就赶紧走吧,别磨磨蹭蹭了。”
白陌鸢:“……”两人走到白水城那巍峨壮观、气势恢宏的城主府门前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城主府高大的朱红色大门敞开着,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府邸的尊严和安宁。
而在那扇巨大的门旁边,竖着一块巨大的告示牌,这便是众人瞩目的江湖委托榜。
此时,江湖委托榜前己经挤满了形形***的人们,他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或独自一人默默地凝视着榜上的文字。
这些人的身份各异,有身背长剑的侠客,有手持折扇的文人雅士,还有身着奇装异服的异国人。
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嘈杂声,有的在兴奋地讨论着榜单上的任务,有的则在抱怨自己运气不佳没有抢到心仪的委托……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王怿一手努力地拨开人群,一手拉着白陌鸢往江湖委托榜上凑。
终于,两人挤到了前方,王怿喘了口气,开始仔细阅读榜上的委托。
江湖委托榜上的委托书都是一个个钉在榜上,若是有人想要接下这个委托,便只要撕下相应的委托书就可。
“押送货物,失物找寻,寻找珍稀药草……这也没什么适合我们的啊,”王怿看着榜上的任务眉头越来越紧:“白陌鸢你看,叫你动作快点吧,现在委托都没啥了……”白陌鸢没有理王怿,顾自从榜上撕下了一张委托书。
王怿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看着白陌鸢递给自己的委托书,才震惊地盯着他说道:“你怎么,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你难道不知道委托书一旦撕下就不能拒绝了吗!”
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爆发出阵阵喧闹声和呼喊声。
一些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还有些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在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十分震惊。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表情和动作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乱而又热闹非凡的画面。
“真有人去接这个委托啊,真有信心。”
“那也不一定是信心啊,说不定是初入江湖还不知这委托接了难如登天啊。”
“看这两人的年龄应该也不大,果然是少年心性,太过草率从事了。”
王怿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一阵没底,他看着白陌鸢,不敢接他递过来的委托书。
“怕什么,我既然敢接下,那自然没问题了,你管别人说什么,”白陌鸢翻了个白眼:“我说,守国大将军的儿子就这点胆子?
你放心,若是出了岔子,你大可丢下我跑啊。”
“怎,怎么可能!
本少爷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王怿难堪地狡辩,看了眼白陌鸢手中的委托书,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只见这委托书上写着——“城主女儿苏雨桐染上重病,昏迷数日。
望江湖友人能出手相助,救人性命,必有重谢。”
王怿读完委托书,看着白陌鸢:“你有办法?”
“自然是看了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白陌鸢看向那恢宏的城主府:“委托人是城主,那报酬自然丰厚。
我们如今着急缺钱,找白水城官方最好难道不是吗?”
王怿想了半天想反驳白陌鸢的话,却以失败告终:“也有道理。”
一旁的好事者拍拍王怿:“欸这位兄台啊,你可知道这城主女儿得的这病请了多少神医都医治不好,这才无奈发布了这委托书啊。”
“当真有如此顽疾?”
王怿没好气地说道:“不会是你们以讹传讹吧?”
“哦哟,这位兄台哪里话!”
好事者啧啧两声:“传言这城主女儿可是撞到邪性的东西了,脸色发青。
而且多少神医医治无果,都说她可是患了失魂症啊!”
王怿瞥了那人一眼,不信邪地问白陌鸢:“真这么邪性?
但是怎么可能会有鬼啊?”
白陌鸢好笑地拍拍王怿:“事在人为,好了,去城主府。”
“现在?”
“不然呢?”
白陌鸢眉眼带笑:“你还有钱住店?
去治病说不定还能蹭到客房住。”
王怿攥紧手中的钱袋,心道:反正赌一把了!
就算委托没有完成,这城主应该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其实也不怪王怿心有余悸。
因为这江湖委托榜接下后,一旦顺利完成任务,那回报可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金银财宝、稀世珍宝自不必说,更有可能获得失传己久的武功秘籍或是神秘的法宝利器。
然而,如果不幸未能完成任务,后果则不堪设想。
不仅会失去之前所投入的一切时间和精力,还可能面临委托人严厉的惩罚甚至追杀。
毕竟,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信誉就是生命,一旦失信于人,便很难再立足于此。
所以,每次有人决定接下榜单上的委托时,都必须要慎之又慎,权衡利弊之后方可行动。
王怿跟着白陌鸢来到城主府门前,将委托书给了侍卫,让其速去通报。
“白陌鸢,你说如果委托没完成你又该如何啊?”
王怿纠结地看着他:“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接下这委托,若是……”“我方才就己经说过了,你可以一走了之,”白陌鸢用手指了指王怿:“你大可放心,我会和城主说你与我接下的这委托无关,想必他们也不会过多纠缠。
但你若是真的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还来得及。”
王怿认真地对白陌鸢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是出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跑,我只是说你这个决定是否欠妥……但是,本少爷既然把你从香山带出来了,自然要负责到底!
这次无论成败与否,本少爷都不会抱怨一字!”
白陌鸢看着王怿,笑着摇摇头。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啊。
王怿脸涨的通红,努力的组织语言:“你是我初入江湖的第一个朋友!
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好好好,打住打住,”白陌鸢轻咳一声:“我信你。”
“哈哈哈,两位!”
白陌鸢与王怿抬头,只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人,身着鸦青色锦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台阶下的两人。
“你们便是受托人吧,真是少年英雄。
方才听二位似乎对我们城主府对于委托失败有些顾虑,其实大可不必。
义父宽宏大度,就算没有成功想必也不会怪罪二位。
况且,你们能为小妹治病本就是我们城主府求之不得的。”
王怿向其抱拳:“那就多谢了!
你刚才说的义父……”“就是白水城城主,当年是义父救下了我,收我为义子。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须季舟。
义父特意命我领二位入府。”
须季舟举止大方,待人亲切,让人很难留下坏印象。
王怿与白陌鸢便也报了名字。
“原来是白神医和王公子,那便速速随我入府,小妹的病就倚仗二位了。”
“那便麻烦须大人了。”
白陌鸢轻轻点头,与王怿一道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在外看本就恢宏大气,宛如一座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庞然大物,而当踏入其中时,那种震撼感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无比的大道,地面铺陈着光滑如镜的青石砖,仿佛能够映照出人的倒影。
道路两旁矗立着高大粗壮的石柱,每一根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神秘的符文,彰显着这座府邸的尊贵与不凡。
继续前行,可以看到一座座宏伟壮丽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西周。
这些建筑风格各异,但无一不展现出高超的建筑技艺和奢华的装饰。
屋顶飞檐翘起,形如展翅欲飞的凤凰。
门前摆放着巨大的石狮,威风凛凛,守护着这片领地。
穿过建筑群,来到了城主府的正厅。
正厅宽敞明亮,金碧辉煌。
天花板上吊挂着华丽的水晶灯,璀璨夺目。
地上铺设着厚厚的绒毯,柔软舒适。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檀木桌子,周围环绕着一圈精致的椅子,椅背上同样刻有精美的花纹。
“哇,不愧是三国交界处的重要通商之地啊。”
王怿西处观望,好奇地上下打量。
白陌鸢在后面踹了王怿一脚:“你好歹也是京城的少爷,就这点出息?
难道京城不比这繁华?”
“与皇城比自是差了些,但和将军府比起来……那还是这里比较华丽。”
王怿撇撇嘴:“我们家老头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我们府邸自然不会有这么多装饰。”
“久等了二位。
我是这白水城城主苏柏云。
感谢你们出手相救我的爱女。”
这位白水城城主苏柏云面容苍白如纸,双眼周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黑影,仿佛被无尽的疲惫所吞噬。
那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彰显着他多日没睡好。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折磨,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就连走路时也是脚步虚浮。
白陌鸢笑着扶住苏柏云:“城主大人想必是担心女儿过度,您这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苏柏云摆摆手:“我无碍,只是小女……”他颤着身子:“从小没了母亲,我对她百般宠爱,她是我唯一的血脉,也是要继承我这城主之位的人。”
须季舟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调整回来:“义父莫要太伤心,注意身体。
先让二位看看雨桐,好让我们放心。”
“好好好,说的是说的是。”
苏柏云点点头,“二位和我来。”
再往里走,便是一片美丽的花园。
园中百花争艳,姹紫嫣红,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绿树成荫,绿草如茵,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
“小女便是在这间屋里,二位请。”
苏柏云道。
“好,那麻烦二位在此等待,我与王怿进去看看。”
白陌鸢正要迈步,却被须季舟拦住了。
“还是让义父和我进去吧,也是看看白大夫的医术如何。”
白陌鸢怔了一瞬,随即笑着说道:“二位可是不放心?
这偌大的城主府想必高手不少,我若是想害苏小姐,能逃到那里去?”
“好了,季舟,让他们进去,我们在外面等就是了。”
苏柏云道:“你这小子,我都教了你这么多年还是一点不懂待客之道。”
须季舟立马低下头道歉:“抱歉义父。”
白陌鸢看着这“父子”二人,眼中多了丝异样的情绪。
进了屋内,白陌鸢与王怿绕过屏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苏雨桐。
只见苏雨桐面色惨白如雪,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白陌鸢走上前,用右手搭上苏雨桐的脉搏,片刻后,眉头紧锁。
一旁的王怿小声问道:“白陌鸢,情况如何?”
白陌鸢摇了摇头,“脉象虽然紊乱至极,气息也很虚弱,确实像是得了失魂症,但是简单的失魂症不至于请了这么多神医都没有治好。
所以这苏小姐恐怕不是简单的生病。”
屋外,须季舟来回踱步,心中莫名的烦躁。
苏柏云看在眼里,安慰道:“季舟,莫急,那白大夫看起来医术不凡。”
屋内,王怿看了眼门外,轻声问道:“不是生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中毒。
而且以我的经验,这还是慢性毒,需要长久累积才会有这种情况。”
白陌鸢收回右手,“看来,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白陌鸢从医箱中拿出几枚银针,扎在苏雨桐身上几处穴位。
“我先施针稳定她的病情。”
白陌鸢皱着眉头,对王怿嘱咐道:“你先在门外守着,别让他们进来打扰我。”
王怿担心地看了眼白陌鸢,张嘴想问需不需要帮忙,但还是没问出口:“好,你尽力就行,万万不要勉强。”
等到王怿走到屏风外,白陌鸢才舒了口气。
总算把这小子支走了。
他用银针取了苏雨桐的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血散发着一股异香。
“这是……中的断魂草之毒。”
断魂草,乃是一种神秘而致命的植物。
它通常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幽谷之中,周围环绕着浓厚的瘴气和迷雾,使得其踪迹难以被轻易发现。
但是其具有迷人的香味,因此也被称作迷香异草。
断魂草具有强大的毒性,可以瞬间夺走人的性命。
哪怕只是少量接触到它的汁液,也足以让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在短时间内倒地不起。
中毒之人皆有一大特征,那便是血液会混着断魂草的香味。
但是这位苏小姐中了断魂草之毒却还活着,那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个下毒之人并不想苏雨桐立刻死亡,便以断魂草与蕊心石磨成粉末混在一起服用,这样既能具有断魂草的毒性但不至于很快死亡让人起疑心。
所谓蕊心石,那是一种珍贵的药石,世上的奇毒几乎都能中和,使中毒者不至于死亡。
但是这蕊心石具有成瘾性,至少需要每三日服用些许才能吊住苏雨桐的性命。
那就说明……白陌鸢看着苏雨桐,又猛地看向屏风——熟人下毒?
白陌鸢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苏雨桐苍白的脸色。
犹豫片刻后,缓缓地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怀中,摸索了片刻之后,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巧而精致的瓷瓶。
白陌鸢轻轻将瓷瓶取出,放在掌心之中,接着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颗丹药。
这颗丹药约有黄豆大小,圆润光滑,色泽如琥珀般晶莹剔透,隐隐散发出一层柔和的光芒。
凑近一看,可以发现丹药表面有着细密的纹路,宛如天然生成一般,神秘而迷人。
此乃生机丹,是世间罕有的续命之物,只要服下这颗生机丹,无论伤势多么严重、生命垂危之人,都能迅速恢复元气,甚至起死回生。
白陌鸢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声音清脆,里面的丹药似乎不多。
他苦笑一声,还是将生机丹喂给了苏雨桐。
罢了罢了,救人一命。
这生机丹虽解不了毒,但是保她一年内不死还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