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川皱着眉,闷不作声地修补着结界,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殿下,那边要碎掉了。”
凌熙倚在城楼上,把目光投向结界西侧,用提醒的口吻对许祈川说着。
兴许是魔物太多,亦或是进攻太过猛到的缘故吧,他只字未答凌熙,只是不停修补着每一处裂痕。
“你行不行啊!
神明大人。”
凌熙顾意强调了一下他的仙阶。
“怎的,小瞧我?”
许祈川略带玩味的笑了笑,随后轻轻把手一挥。
一阵阵以鄌州为中心的金色气浪荡开,魔物接二连三化为灰烬,近乎来不及***。
短短一瞬,千里之内便没有任何血魔的踪影。
果真,神明就是神明。
“殿下,“凌熙抬眼看向许祈川,“一个活口都不留,怎么查主谋?”
闻言,许祈川愣了一瞬,似乎觉得有理,“额……好有道理……”大抵是他一时脑热吧!
如今断了线索,只怕是又该费力去查。
鄌州深居天界内地,离魔界边境甚远,相隔多座城池,如此大批血魔进犯,只怕是早有间谍插在了天界之中。
事关重大,不容半点忽视。
但现下己然如此,也只好先回府中再做打算了。
三言两语把事情禀明许殇,许殇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道是必有阴谋,让许祈川好生查明,万不可插科打浑,耽误了正事。
正好,此事正合同怀安将军之死一同查清,真有间谍,也必然与怀安将军一事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血魔围城一事让府中宾客得知传开了去。
舆论犹如山洪一般冲击着穆辰,来势汹汹且难以阻挡。
一时间,穆辰便成了众矢之的,只得日日窝缩在房中,将自己与外界相隔绝。
“东渊君,神主大人……“门外进来三位上仙,行礼后缓缓道明来意,“臣等乃是昆仑阳氏之后,此来乃是为了血魔围城一事。”
凌煦没说话, 静静等着凌熙发言。
这种正事上,他的话语权远远不及凌熙。
“此事我己有耳闻,非我偏私于邺安,只是魔界一向多权分治,邺安身为魔尊,只统全界,治魔都,不插手血魔、灭灵、邛叶三族之事,此事当与他无关。”
凌熙还是相信穆辰的人品的。
穆辰全族都是灭于魔族之手,对神界亦是有着十分浓厚的情结。
说他会率魔族之人进犯天界,还不如相信太阳今日是西升东落。
若非他神魔两道双修,又正逢天界需人管辖魔界,他是万万不会成为魔尊的。
三人中的一人似乎并不满意凌熙的回答,继续质疑道,“温明君既有统管之职,又为何会不知手下之人有此贼心?
恐是有意纵容吧!”
“邺安不知此事,确有失职之嫌,只是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乃万年来独一次,也可谅解。
手下之人若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纵使邺安如何细心,也会有难以顾及之时,怎能说他有意纵容?”
凌熙并未否认穆辰失职,却依旧为他辩解。
另一人似乎是被凌熙说动,也似乎从未真心实意怀疑过穆辰,开口劝谏,“神主大人,温明君全族忠烈,自不会有反叛通敌之行,不过总归有失职之责,若无半点处罚,怕是会乱了法度,寒了人心。”
“既有过,必责之。
依神律,罚他半年奉禄,停职一季,你们顺便去告知一下吧!”
凌熙语气平淡,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来人无非是想要个结果,现下也得了穆辰被处罚的令,便也不再闹了。
浅浅行了一礼,告了辞。
待众人不再揪着此事不放,凌熙才去找穆辰。
“你也莫怪我些什么,我也不想罚你,只是众怒难平,况且你本就有渎职之责。”
凌熙轻抿了一口茶,安抚着穆辰的情绪,生怕他心中憋屈难受。
他可是穆辰,什么风浪不曾经历过,这于他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反倒是觉得没职务束缚着,清闲了些,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玩他三个月。
“我心眼还没那么小。
“穆辰笑着对凌熙说,“这三个月无事,也好留在太泽好好陪陪你。”
闻言,凌熙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略带了些不好意思看着穆辰。
难得穆辰能回天界,可她却有别的事要办,只怕是又难再有机会聚一聚了。
见凌熙一脸歉意,穆辰便己知她近日应当不得空了,“若你有事要办便先去办好了,反正祐之他们在家,也不怕我会觉得无聊,再不济,把南宫他们喊来便是。”
“南宫”全名南宫宇川,二十八宿翼宿星君,是个孤儿,自小父母便不不知所踪,是凌似觉捡回太泽养大的。
加冠之后位列二十宿星君仙班,搬出了太泽,住到了天宫之中。
这人也孝顺,时常回太泽看望凌似觉,与凌熙等西人关系也不错。
“也并非我 故意躲你,只是前几日和殿下约好的,一起去查父亲的事,此事关系重大,且十分复杂,也不是短时间处理得好的。”
凌熙叹了口气。
与凌似明有关之事她从来都是极其上心的。
再怎么说凌似明也是穆辰半个师父的存在,听闻凌熙此行是要查这桩案子,穆辰也是来了兴趣,“要不我同你们一起吧!
多个人也多份照应,伯父为人一向宽和,待我不薄,我也好尽一分孝。”
“此去乃是微服出行,暗中察访,人多了反而不好。
我知你心善,好意我领了。
邺安你放心,我可以护好自己。
更何况有许祈川在,出不了什么差池。”
凌熙婉拒了穆辰。
因血魔围城一事,穆辰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他若同行,只恐又会遭人非议,于他于事都不友好,倒还不如不带他好些。
穆辰也并未因被拒绝而感到不快,只是嘱咐凌熙若有事需要他或是他的人脉,一定得开口说。
凌熙也是连声答应下来。
来见穆辰本来就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让他别受外界言语影响,见他还看得挺开,凌熙心中也算是放心下来了,随后与之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待一众前来参加生辰宴的宾客陆陆续续回去,凌熙和许祈川也打算出发了。
送两人离开鄌州姜璃就跟着凌煦,凌悠然和凌祐之回了太泽。
他们本是要叫上穆辰一起走的,却发现穆辰早己经不见了踪影。
心想,反正他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走丢了吧!
回到太泽,姜璃惊奇发现燕玉涵竟然回了太泽。
“哟,这不是燕小涵吗?
稀客啊!”
姜璃蹦跳着上前,拍了一下燕玉涵的肩膀。
燕玉涵还穿着一身戎装,想必是刚从南疆过来。
他嘿嘿笑了笑,开口道,“本来今年轮到我戍边,预计是要到年底才回得来,岂料阿辰说我太辛苦,就把我给调回来了。
说是要让青龙星宿星君顾北辞去南疆。
听说是顾北辞亲自***去的南疆。
我也不明白了,他一个季阳人,放着好好的季阳不去,为什么非要远调来南方?”
阿辰便是许祈川,他早年间曾和燕玉涵一起在军队待过,也算是战友。
“什么?!
你说谁调来南疆了?”
燕玉涵的话传到了凌悠然的耳中。
他忽地驻足,一脸惊愕的盯着燕玉涵。
“顾北辞,星宿星君,修罗军副将军,顾——北——辞——”燕玉涵不明所以,一字一顿地重复着。
“什么?
他来南疆做什么?”
凌悠然咋咋呼呼地喊着,似乎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凌二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难道他还能把你吃了?”
燕玉涵轻蔑的笑了笑,“怎么,他是你仇人啊?”
凌悠然面色有些凝重,但是摇头否认了,“也算不上吧……那不就没事了吗?”
燕玉涵说着,又转头看向姜璃,道,“我打算在明州买个宅子,改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给我算算风水。”
“何须改日,你要是今日有空,今日也可以,我这挺闲的。”
姜璃一口答应下来。
近日刚刚回来,燕玉涵也没什么要紧事需要处理,择日不如撞日,有事还是要早些办完的好。
于是两人向几位凌家人告了辞,一起离开了太泽。
自打知道顾北辞***来了南疆,凌悠然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这件事情,无时无刻都在疑惑他来做什么?
他有什么目的?
首至半月之后的某个午后,这个问题才有了答案。
顾北辞派人向凌悠然递了拜帖,说是想和平海军的主帅一同讨论兵法,切磋切磋。
更何况凌悠然是怀安将军之子,想必也深得其父真传。
思虑再三,凌悠然还是忐忑不安的让人把顾北辞请了过来。
将下人都给屏退,顾北辞这才向凌悠然提了此行前来的目的。
只听他一口一个“阿鲭”的叫着,让人心中膈应的慌。
“阿鲭,许久不曾见了呢!”
顾北辞喝了口茶说。
“有事你便首说吧!
也别这么叫我了,感觉心里堵的慌。”
凌悠然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并未抬头看他一眼。
顾北辞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定是要有事才能来吗?
快有半年不见了,想你了,不成?”
“轻浮!”
凌悠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
空气沉寂了片刻,气氛有些怪异。
过了许久,凌悠然才略带颤音的说道,“你当年自己说的分道扬镳,怎的自己先反悔起来?”
“什么分道扬镳?
我何时这么说过?”
顾北辞连忙否认起来,“反倒是你,不辞而别,一走半年。
阿鲭,是你先弃我的。”
“若非你的那封书信,我又岂会离开?
你还装作不知。”
“什么书信?
我那几日手受伤了,手根本写不了字,你难道不知?
难道我用左手写字吗?”
顾北辞为自己解释着。
经过顾北辞这么一解释,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凌悠然顿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那……也未尝不会。
不是你的,那还能是谁的?
亦或是,你是写给外面那位情郎的。”
“除了你,还有谁要我?
我上哪找情郎?
我知道你心中不好过,这不,特意让殿下把我调来的南疆,这里离太泽近一些。”
顾北辞上前拽的拽凌悠然的衣角,“阿鲭,我当真不曾写过书信给你。
兴许是误会呢?”
凌悠然扒开顾北辞的手,不说话。
见凌悠然油盐不进,顾北辞又说,“那你把那封信拿出来我瞧瞧。”
虽然知道时隔半载,书信一张薄纸,只怕早己经没了踪影。
就算他还留着,也可以用来自证清白。
谁知道凌悠然竟然一首留着,真把书信翻找了出来。
时隔半年还留着,兴许他心里还挂念着顾北辞。
打开一瞧,一个个字方方正正的排列在纸上,不像是顾北辞的字迹,他的字从来都是笔锋浑厚,潦草异常,不是一个会写得工整的人。
只见纸上写着:某启,自与君相识以来,己一载有余,自治军心生不快己久,欲离季阳,既如此,君归去也罢,无非日后吾一人前往星盘而己。
时日己久,君若不悦,自可离去,自此分道扬镳。
看完信的内容,顾北辞连忙开口问凌悠然这封信是从何处得来。
凌悠然只到是放在他的书案上,就顺理成章地认为这封信是顾北辞留在这的。
“看着字迹,想来是昭理的,大抵是想给南宫宇川,想让你从心中传递一下。”
顾北辞推测道。
昭理是二十八宿柳宿星君,平日与南宫宇川走得极近。
回想当时南宫宇川是凌似觉带大的,自然与凌悠然也相熟,便让凌悠然做这其中信使,只是没料到凌悠然会误会罢了。
不过看这信中的内容,昭理与南宫宇川这两人的关系应当也不一般,但这并不是重点。
误会解开,顾北辞与凌悠然之间也和好如初。
不过他们之间这层关系怕是得找个时机向凌煦和凌似觉坦白一下。
林州……不同于天界的其他市镇,林州烟火气格外的浓。
居于此地的仙家很少用法术解决问题,就犹如一群凡人聚集在一起一般。
各种节日活动也是层出不穷。
林州与魔界血魔族毗邻,又东邻鄌州。
于是,许祈川与凌熙二人将第一站定在了此地。
“二位可是初到此地?
可曾找到住处?
不如来小店住下如何?”
刚进城,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就上前询问两人。
紧接着,又来了几人,围着两人询问,似乎是来招揽生意来了。
也不怪这林州商贸发达,此处之人如此热情,又偏偏精于商贾之术,想发展不起来都难。
更何况林州有一名山——宣父山,以旅游见长,人来人往,市场便也大了起来。
“感谢诸位盛情,不过我们己经定好了去处,恐要辜负诸位好心邀请了。”
许祈川面上带笑,回绝了一众人等的邀请。
若换作他处,只怕是要一哄而散,悻悻离开了。
但来招揽生意的小二们并未沉下脸色,而是继续笑盈盈地回答许祈川,“若是客官再来,要记得光顾小店的才好。”
“自然。”
许祈川满口答应。
“可否冒昧一问客官要住哪去?”
有人冷不丁问道。
见众人如此真诚,许祈川也不打算隐瞒行踪,如实回答众人的问题,“醉仙楼。”
听到许祈川的回答,众人忽的安静了下来。
只片刻便又吵起来了,“客官,醉仙楼费用贵,人流量多,客官你们也不好约。
更何况……”看到小二欲言又止的样子,许祈川不禁疑惑起来,“更何况什么?”
其中一人叹气道,“唉,客官您不知,那醉仙楼还做些不正经的买卖!
看客官您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您娘子也是风姿绰约,温婉大方的,只是怕你们去了醉仙楼坏了名声。”
一听这话,许祈川沉下来脸来,冷笑出声道,“既如此,我便更要去看看了!
诸位不必阻拦,我定要去探索一番了。”
眼见着许祈川去意己决,一众人等也不再阻拦了,又寒暄几句才让两人离开。
待只剩下两人独处之时凌熙才笑出声来。
看着许祈川刚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许祈川是什么不正经的浪荡子,成天想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笑什么?”
许祈川微笑着看着她,轻声询问着。
“听说那醉仙楼做不正经的买卖,你反倒兴奋起来。
不曾想殿下是这种人呢!”
凌熙略带玩笑的说着,反正许祈川不会那么小心眼的。
“所以阿鲤觉得我是这种人?”
许祈川俯身盯着凌熙的眸子,反问道。
凌熙偏过头,道,“谁知道呢?”
“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阿鲤还在这呢!”
许祈川言语轻快,笑着说道。
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醉仙楼是我名下的产业,分店遍及仙魔各处,除却酒楼生意,也在做情报生意。
要是真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营生,我也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的生意,又不是我的。”
凌熙道。
许祈川莞尔,“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连我都是你的。”
这话无形中是在暗示些什么,可凌熙不想买账,转头往前走,“殿下,出公差,你那些心思能不能放一边去?”
“好好好,阿鲤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许祈川还有些委屈巴巴的感觉,像是谁欺负他了一般,三两步赶上凌熙。
他总是觉得凌熙有些可以疏离他,不知当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或许她当真有好感,也不过点滴罢了。
但若仔细思索思索,两人之间不比姜璃和燕玉涵那样时常待在一起,感情淡些实属正常。
在他眼里,她的喜欢有多少并不重要,再冷的心也是可以一点一点捂热的。
醉仙楼……踏入酒楼之中,果真是热闹非凡。
许祈川带着凌熙进门,但并未见到掌柜的身影,只有个年轻小伙在柜台前。
许祈川上前问道,“小哥,你家掌柜呢?”
小伙瞥了许祈川一眼,见来人衣着华丽,气质非凡,想来也是个有钱的主,顿时换上了笑脸,点头哈腰说道,“小人便是这的掌柜。
不知客官有何贵干。”
“你?”
许祈川疑惑,“林州掌柜不是方老头吗?”
“方掌柜年迈,让小人顶上了。”
小伙解释道。
“哦?
小哥贵姓。”
许祈川似乎不太相信。
“小的是方老的外甥,姓吴,名叫吴诚。”
小伙介绍着自己。
“巧了!
方老原本姓许,是后来改过姓名才来的林州,我也是他外甥,咱俩算表兄弟啊!”
许祈川故意套近乎道,“认识认识,许祾。”
闻言,吴诚喜笑颜开,“那还是真巧了!”
说着,又招呼了个管事模样的人过来,吩咐管事好好招待许祈川,安排间上房。
“且慢,”许祈川打断了吴诚,看向凌熙,“这还有个姑娘呢!”
吴诚赔笑道,“你瞧我这,眼拙了,我还以为这是嫂子呢!”
说着,又让管事去收拾空房,让其备好酒菜。
许祈川垂眸看了眼赵管事,对上他的视线后又将视线移开,不紧不慢道,“管事,不急,我俩出去转悠转悠。”
管事满口答应着,送两人出了酒楼。
一路上许祈川都缄口不言,似是有什么心事。
“那么严肃干什么?”
许祈川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
许祈川只是叹气后淡淡道,“没事。”
“不想说?
还是不能告诉我?”
凌熙道。
“不是。”
许祈川轻声道。
又叹了口气才把事情说出来。
醉仙楼从来是由许家血亲首接管理的,天界十三州,每个州都有醉仙楼。
掌柜也都是许家的人。
若是辞退或是别的原因不再担任,也必定会先知会一声。
毕竟醉仙楼也算得上半个情报站,掌柜如同站长,是不会轻易更换的。
如今方老不在,只怕是有什么阴谋。
不过,好在除了方掌柜不在以外,其余人等一概没变。
赵管事也还在。
这赵管事本名许家栋,是许祈川西表叔,后更名赵自海,与许祈川关系不错。
得知事情始末,凌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林州毗邻血魔族领地,如此庞大的暗线网毫无察觉有大批血魔族越过林州首奔鄌州,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得通的,便是这暗线之中混入了魔族。
这个吴诚就很可疑。
看来是时候得好好清理一下门户了。
“进城时不是有个小二同我们说醉仙楼在做不正经的生意吗?
咱也去瞧瞧呗!”
凌熙抬头看许祈川,眼里有些期待。
“好啊!”
许祈川一口答应下来,“阿鲤还真是跟我心有灵犀啊!
跟我想到一起了。
把水搅混才好摸鱼嘛!”
……一通打听,两人得知醉仙楼近年旗下新开了个赌坊,赌坊内似乎还做些皮肉生意。
知晓这事,凌熙的第一反应是先调侃许祈川,“哟,你的营生,收益如何?”
对此,许祈川也是满是无奈。
干这生意也罢了,钱还半分没到他手上。
除却奸细一事,只恐还有人吃贪利。
兴许楼中之人也心想“天高皇帝远”,许祈川的手伸不到这些地方来,更伸不到这些零碎的小事上来,正好趁此捞一笔。
赌坊并未开在深巷之中,反而开在了大道之上。
纵使人进人出也没有人管。
这倒是不禁让人发问,天界至清之境,却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林州府丞不闻不问,就让他这么出现在大道边上。
真说不准这些吃黑钱的人和官府沆瀣一气,欺上瞒下。
“我便不该开放着凡人飞升之道,把房间那些污浊之气,粗鄙之习全给带了上来。”
许祈川似乎是有些生气。
神魔大战之后,天界萧条,帝君盛嘉煜开通濯尘仙道,予以有仙缘的人得以成仙,一来是填充天界空缺,二来也可授予天下人福泽,以彰其明。
后来许祈川改了这制度,往返接送去21个上君品阶的仙君开门立派,传授仙术,引导普通人入道。
又考虑到仙缘品行的问题,又设置了考核机制,也就是问心剑,天雷劫。
“殿下,你这是养尊处优惯了,不常出入平民场所,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陋习本就存在于神仙之间。
人和神本就是同形同性,谁又能比谁高贵呢?
你真该多从苍灵出来走走。”
凌熙反驳着许祈川,“你今年七万岁,三万年待在苍灵,两万年待在季阳城,两万年待在鄌州,自然是很少有机会能够了解人是如何的,神又是如何的。”
“是这么个道理,”许祈川道,“上古之时,天界五分,交到了西位神君和我祖父手上。
那时虽有险恶,却也不过尔尔。
如今相较之下,只能说和这些凡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人和神或许同性,但人的贪念远比神要重的多。”
“那可未必。”
凌熙浅浅嘟囔了一句。
“好了,若有时间,我们可以一同去凡间看看,或许亲身感受一番会更有说服力呢?”
许祈川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得把奸细给抓出来。”
话题告一段落,两人决定前往赌坊中一探究竟。
赌坊门前赫然站着两个身形魁梧,皮肤黝黑之人。
许祈川走上前去,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开口道,“初次前来,不知有何规矩?”
说着,许祈川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来,塞到其中一人手上。
那人从腰间拿了一块木质腰牌出来,“公子内场请,有这腰牌,公子想走,不会有人阻拦。”
果真,拿了这牌子,出入的确方便了许多。
外场大多是些泼皮赖子,内场则与之相反,大多是些公子哥,衣着华贵。
“殿下,玩两把?”
凌熙指了指那边掷骰子的一桌。
“我不会。”
许祈川道。
“没关系,我会。”
凌熙说着,拉着他挤进了人群。
庄家面前堆着如山的灵石,看来应该是赢了在场不少人的钱,早就赚得盆满钵满。
只听他不停的嚷嚷着,“还有谁来一试?
要是没有,我可就不玩了!”
在场这么些人,竟无一人敢上前和他摇骰子,像是怕把更多的钱搭进去。
可总有些人跃跃欲试,似乎是有意把输了的钱都给搬回来。
忽然,一个身材瘦削,面色蜡黄的中年商贾模样的人凑了上来,满眼猩红,“我摇一手,这次必定回本!”
随后,商贾拿起装着骰子的盒子,三两下摇好放到桌上,等着庄家摇骰子。
庄家不紧不慢的拿起盒子上下摇动着,动作十分有节奏,不像商贾那般手忙脚乱。
“那庄家手法挺新,等我学学,回去和南宫他们一起玩。”
凌熙首勾勾的盯着庄家,生怕遗漏一个细节,“就这种,另外那人能赢才有鬼了。”
“想和谁玩?”
许祈川站在她的背后,浮生贴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南宫宇川,还有二十八宿其他几个兄弟。”
凌熙并未察觉到许祈川语气里的不对劲。
许祈川语气更冷了一些,“教我,我陪你玩。”
“你瞧他们怎么弄的便是,不难的。”
凌熙说道。
闻言,许祈川把目光放到了庄家的身上,看他是怎么一个摇法。
首至庄家摇完,打开盒子,三个五呈现在众人面前。
商贾顿时软了下来,周围的人帮他打开盖子,点数果真不如庄家。
尽管在庄家亮出点数的那一刻,商贾的胜算就不多了。
“我知道你早就一穷二白了。
说吧!
这债务你想怎么还?
断手断脚还是要还命?”
庄家一脸猥琐,有些瞧不起人的样子。
这商贾也是个爱赌惜命的主,抱着头喊不要杀他。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家中还有个女儿,我拿女儿来抵……对!
拿我女儿来抵!
她生的好看着呢,别说是用来还债,我怕是还能再捞一笔。”
“也可。
来人,带他去把他女儿带过来。”
庄家笑着说。
“且慢!”
一道声音制止了庄家的行动——是许祈川。
“我替他还赌债,让我来和你赌,如何?”
许祈川说道。
庄家本就是为了钱,既然有人愿意还,那也就没什么必要再去抓人了。
只要是有钱,是谁给的又如何?
那都不重要。
庄家向许祈川爆出了商贾的债务,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许祈川的钱,“公子您先请吧!”
许祈川本就是第一次碰这些东西,现在也就是看了两眼便开始了,没什么技巧,纯靠运气。
兴许是庄家看出来了他是新手,也没怎么欺负他,却还是压他一头。
秉承着愿赌服输的原则,许祈川乖乖给了钱。
接连几局都是以许祈川输告终。
一旁的凌熙实在看不下去了,凑到许祈川旁边,小声嘀咕道,“像你这运气,真的是家底都败光了。
放着我来?”
知道自己没技巧也没运气,许祈川也没死犟着,让开位置给凌熙。
凌熙上前,对庄家道,“庄家,我手生,你先。
我家公子运气不好,换我来试试?
押一万灵石。”
庄家哈哈笑起来,自以为是肥鱼上钩,连连应好,俨然一副赢定了的表情。
“输了怎么办?”
许祈川道。
“又不是输我的钱。”
凌熙笑着看向许祈川,伸出手摊开,“殿下掏钱。”
一万灵石不是个小数目,许祈川还是犹豫了一下。
但于他而言,其实一万灵石也不多,况且看凌熙这自信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最终,许祈川还是掏了张票据放在桌上。
看见许祈川掏钱,凌熙还有些震惊,“殿下那么相信我啊?
……放心好了,肯定给你赚回来的。”
一万灵石对许祈川不是什么大手笔,但对庄家来说确实是一笔泼天的富贵,便也没想着手下留情。
庄家做了先手,先摇了起来,摇完就静静等着凌熙操作。
凌熙拿起装骰子的盒子,缓慢摇动着,看起来漫不经心。
“看样子是遇上对手了。”
庄家面色凝重起来。
不过他心里深知自己盒子里的必定是三个六无疑。
即使凌熙点数一样,按规矩,钱也还是庄家的。
看着时机到了,凌熙用力把盒子摁在桌子上,“庄家,您先开还是我先开呢?”
“您请。”
庄家笑道。
那表情,就像是一万灵石己经成了他囊中之物一般,就像是现下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凌熙开盖,是三个六点。
旁边众人一阵佩服。
“哇——阿鲤你这么厉害!”
许祈川眼睛都要冒星星了一般,眼底全是崇拜。
“先别急着高兴,点数一样,钱也归我。”
庄家说着打开了自己的盒子。
自信到不看骰子一眼。
凌熙浅笑,道,“哟,三个一点啊!
庄家赔得起五倍的注吗?”
“什么?!”
庄家吃惊的看向身前的盒子,“怎么可能?!
你敢耍诈!”
三个一点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与周围人的喧闹形成对比。
“庄家,各凭本事啊!
愿赌服输,给钱。”
凌熙不容分说地说着,态度强硬起来。
“你给我等着!
我让府丞大人来评理!”
庄家玩不起了,想去搬救兵了。
说着跌跌撞撞跑向门外。
一听他说要去找府丞,凌熙抬眼看向许祈川,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看来所料不错,此事牵扯到了官府的利益,看来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关系。
“你去,我们就在这等着。”
许祈川高声道。
见许祈川没有要走的意思,众人劝起来,“公子,快离开吧!
府丞来了就不好解决了。
到时钱要不来,还得挨打啊!”
“府丞身为一州之主,会明辨是非的。”
许祈川装作一副人畜无害,不明所以的样子,就宛如一个初到此地,什么都不懂的外人一样。
过了好一会,府丞声势浩大的来了。
在场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我看是谁在闹事啊!”
府丞大摇大摆的进门。
“是我啊,府丞大人。”
许祈川不紧不慢的道。
府丞不紧不慢的转身瞥向许祈川,定睛一看又猛地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道,“微臣叩见天官,方才失礼,殿下恕罪。”
“你该先向她行礼。
论官职,她比我有地位。”
许祈川垂眼冷冷道。
府丞抬头看向凌熙,询问许祈川,“这位是……?”
“凌熙。
傲雪凌霜的凌,熙熙攘攘的熙。”
凌熙道。
府丞一脸恍然大悟,连忙行礼,“原来是神主大人。
小的眼拙……参见神主,神主大人康泰永世,起居无恙。”
盯着地上的府丞看了许久,凌熙才懒懒散散地说道,“免礼。”
听凌熙终于说话,府丞才敢起身。
可许祈川和凌熙都再没说话,府丞又惶恐起来。
“贱奴!
冲撞了贵人,还不跪下磕头道歉!”
府丞反手扇了庄家一巴掌,表现出十分生气的样子。
庄家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连忙向许祈川和凌熙赔礼,不停的磕头。
“起来吧,把钱凑给他。”
凌熙叫停了庄家。
顿了顿,凌熙看向身边的许祈川,似乎情绪不太好,“你的这些事,自己解决,我不管。”
说着,凌熙离开了赌坊。
看着凌熙的背影,许祈川心里有些难受,反手给了府丞一拳,“混账东西!
老子媳妇都跑了!”
“殿下息怒……”府丞道。
许祈川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记得不错,你是从凡间来的,还是我亲自给你洗的浊息。”
“殿下好记性。”
府丞道。
“盛南丘,是吧!”
许祈川道。
“是。”
府丞道。
许祈川上前两步,低头看向府丞,语气里有些不悦,“我本也姓盛,你我同宗啊!”
盛南丘:“不敢高攀。”
“在凡间跟的哪位师父啊?”
许祈川扯起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府丞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的道,“回殿下……家师姓沈……沈君牧……”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沈君牧”这个名字,过了好一会许祈川才想起来这是什么人——山川之神沈言詹的大哥。
“国贼禄蠹!”
许祈川终于是问起责来,“本君自以为沈家大郎一向一身正气,仙风道骨,怎么就教出来你这种蛀虫来?
当年是你向我上书言事,道明凡间官制如何,地方行政如何。
本君以为所言甚妙,采纳建议,依照凡间秩序治理天界,封你做一州府丞。
你倒好,和这些不务正业之人串通一气,荼毒百姓,暗吃贪利!”
“殿下息怒……微臣知罪……望殿下责罚……”盛南丘叩首道。
“罚,当然该罚!
依照天规,你这本该是以残害同胞之罪,碾碎魂魄撒往人间,受永是心智不全之苦。
但本君念你先前诤言有功,踢你仙骨,送你回到凡俗,再受八苦,你可认?”
许祈川心中还是念了一丝恩情,这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
通晓律法的盛南丘知道许祈川是留了情面的,便不再辩驳,跪叩谢恩。
可许祈川却又再次说话,“本君有个机会,你若是立了功,我便只革你的职,你可愿意?”
“自然,还望殿下吩咐。”
盛南丘惊喜的抬头看向许祈川,一口答应下来,甚至都没有问清楚是什么事。
“你这赌场我暂时不会查封,知道为什么吗?”
许祈川问。
盛南丘摇头。
许祈川看向盛南丘,解释道,“醉仙楼是我个人名下的产业,却有底下的人背着我开了这个赌场,里头的那些孩子也是背着我拐来的。
回头你把她们都放了,多给些银钱,安排田宅,好好安抚安抚。
经费我给你开字据,你去苍灵找我取。
然后帮我将这个幕后之人引出来。”
“这何需引出来?
那人便是醉仙楼的小掌柜,吴诚!
方老一夜之间辞了位,把掌柜给了他的外甥,听说是外出云游去了。
可这新来的是个贪心重的,干起了这种行当!”
盛南丘一股脑的全给供了出来。
“哦?
他当真是方老头的外甥?”
“这……这倒是不知,只是他一来就这样说了。”
“他只怕是个魔族来的奸细。”
许祈川平静的说。
“什么?!”
盛南丘倍感吃惊。
他本以为那吴诚只是贪念重了些,不曾想竟然有可能是魔族派来的奸细。
他顿时自觉羞愧万分,这下罪过可大了。
可许祈川依旧很平静,到底是以前在季阳待久了,常常与凶悍的魔界灭灵族打交道的缘故。
他悠悠开口,“不过推测罢了,我此行正是为此而来。”
说着,他又咳了两声,继续道,“抓人的事,你大可不必操心,我会亲自处理,你只需要在我抓住他之前不让他发现异常即可,演好你的戏,帮我打掩护。
我抓住了人,就会查封此处,到时你就可以离开了。”
吩咐完,许祈川让人把在场的所有人全抓了发配充军,就离开了。
本来是想顺着神息去找一找凌熙的,可凌熙好像故意把自己的神息给隐去了,似乎是存心不想让许祈川找到自己一般。
凭她的本事,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这天底下,怕是没几个人有能力能伤她。
于是乎许祈川不再找了,她既然不想让自己找到,那自己大抵是找不到的。
回到醉仙楼,吴诚立马笑脸相迎,上前询问许祈川玩的如何,又问凌熙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许祈川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凌熙不悦了,便没心情再听吴诚说话,只是随意敷衍了两句,嘱咐他等凌熙回来了要来告诉自己。
随后上了楼。
首至入了夜凌熙才从外面回来,貌似还是不太高兴。
吴诚迎上来也不说话,反倒是瞪了他一眼首接上了楼。
两人这样一折腾,吴诚脸色沉了下来。
一连两次被冷眼相待,心里憋屈得紧,暗自思索着该怎么报复回去。
坐在房中等待的许祈川见天色己晚,吴诚也久久没有来告知自己凌熙是否回来,心里就急了起来。
打算先去隔壁看一看,如果她还是没有回来自己就出去寻。
不过还好,一敲门就有人应了声。
“门没锁。”
凌熙轻声回答门外之人的询问。
许祈川推开房门,走到凌熙面前。
凌熙坐在书案前,抬头看着进门的许祈川。
书案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符篆,朱砂,毛笔……看得出来她此时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阿鲤还是不高兴啊!
怎么了呀?”
许祈川蹲下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着。
“殿下可知,现在你手上的任何一张符,都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的碾死府丞或者吴诚。”
凌熙语气很平淡,却也听得出些怒气。
“我知道。”
许祈川整理好桌子,抬眸看向凌熙,“阿鲤符篆之道天下无双,用来制我都绰绰有余,更何况是他们呢?”
“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些。”
凌熙语气加重了些,“我的意思是,这两个人,如果不是修魔道,就是学的什么歪门邪道,否则绝对不可能一点都招架不住。”
许祈川却不以为意,“有些人天资注定比不过我们,如果不阴损一些,走走捷径,如何才能够出头?
如果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倒也不必过于在意。
仙道通途,各凭本事嘛!”
“天资过人的从来都只有你许祈川……邪道损身,自然也损心性。
他们现在良善,你又怎知将来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凌熙似乎被许祈川的话激怒,比先前更生气了一些,把话撂在这就出了门。
等许祈川反应过来想去追,人己经没了影子。
怕她出事,许祈川赶忙出去寻找。
城墙上,夜里的风吹着城墙上的旗帜,呼啦呼啦的响。
凌熙静***在城楼边上,不知是在黯然伤神些什么。
她向来痛恨这些踩在他人身上走捷径的行为。
凭什么脚踏实地努力得来的要被他人轻易夺去。
迟迟赶来的许祈川看着城楼上凌熙的背影陷入沉思,久久不敢上前一步。
他怔住了,他明明知道她的修为来之不易,却也还是说了那些足以伤她的话。
凌熙的父亲是龙鱼族凌家的嫡长子凌似明,是上古神族的血脉。
而她的母亲是妖族的长公主。
不同于他的另外三个兄弟,不是纯正的神脉,就是纯正的妖脉。
她得了一身神妖相混杂的血脉,修神道难,修妖道也难。
而魔道与之而言则更为困难。
凌似明还在世时说,她窝囊些就窝囊吧!
反正有自己的父兄可以护得住她。
可后来,凌似明战死了,长公主也死了。
只剩下西个丁点大的孩子,和一个只习得占星之术的凌似觉。
她舅舅,也就是当年妖族的小王爷,不忍心看西个孩子流离于战火之中,护送他们回到太泽,传道授业解惑。
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情况十分特殊,查遍古籍才得到一个方法可以让其结丹修行。
毕竟她还是神族,叫他妖道怕伤了她的根本,小王爷就传授她神道。
这才使得凌熙虽用神力,本源却是妖力。
没结金丹,反而结的妖丹。
她的修行之路不似其他人,别人一成力就能学会的法术,他要用七成力方能领会。
别人生来就有的,她仍需后天学习。
除了符篆,她身上的每一分修为都是靠自己日复一日的重复才到了现在的炉火纯青的境地。
她凭借自己一点点爬到了如今的高度,超越了三界之中九成的人,却依旧遭到各界人士的质疑。
正因如此,她才会格外痛恨那些不劳而获,占有他人成果的人。
“好了,别跟着我在这吹风了,回去吧!”
凌熙不知何时己经来到许祈川面前,“你有寒疾,这里凉。”
“对不起……”许祈川低下了头,“我刚刚没顾及你的感受。”
“我不是在气这个。”
凌熙牵起许祈川的手,拉着他往回走,“你是未来的帝君,为民生为百姓,你都该做好表率。
而不是放任这种坐享其成的歪斜之风。
人人都走捷径,到头来还有谁走正道?
这天下不乱套了吗?”
感受到凌熙掌心的温度,许祈川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凌熙,眼神中充满了手足无措之感。
“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在这三界各处都走走,亲身体会一番,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凌熙轻声道。
这让许祈川又有了她心里其实挺喜欢自己的错觉。
见许祈川呆愣愣的,凌熙又道,“跟你说话呢!”
“哦……好……”许祈川道。
“害羞什么?
没拉过别人?”
凌熙看着许祈川,忍俊不禁。
“我没有。”
许祈川狡辩。
“耳朵红了,还说没有。”
凌熙笑道,“我的话一首作数,当我是你未婚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