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赤影假日·强制见证蒸腾的白雾裹挟着硫磺的微涩,
慵懒地攀上“胧月庄”温泉度假村的木质廊檐。月光如水,将氤氲的水汽染成朦胧的银辉。
在这片远离尘嚣的桃源里,两簇火焰般的红色长发正在温泉池中随波荡漾,
如同沉入水底的不灭焰心。“噗哈——!”两颗几乎一模一样的脑袋同时破水而出。
水珠顺着他们光洁的额头滚落,流过同样年轻俊美的脸庞,最终滴回池中。
两双眼睛——一双如熔化的绿宝石,
一双似淬火的琉璃——在月光下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亮光。“第三局!还是我赢!
” 森雨甩了甩湿漉漉的红发,溅了身旁人一脸水花,“说好的,输的人今晚负责买烤鳗鱼!
”“放屁!你刚才明明作弊了!” 陌森抹了把脸,伸手就去掐森雨的脖子,
“数到三就往下潜?谁家闭气比赛这么算的!”两人扑腾得水花四溅,
像两只精力过剩的水獭,完全看不出是拥有无尽寿命的“见证人”。
漫长的岁月没能消磨他们的活力,反而淬炼出一种“既然死不了,
不如闹个痛快”的生存哲学。“咳咳!投降投降!” 森雨被按在水里吐着泡泡举手,
“鳗鱼我买双份!再加壶清酒!”陌森这才松手,得意地靠回池边。他掬起一捧水泼向空中,
看它在月光下碎成银屑:“三百年前京都那家老铺子的温泉可比这带劲多了,记得不?
老板养的那只会偷客人衣服的雪猴——”“——最后被你灌醉泡在汤里当浮标那回?
” 森雨笑嘻嘻地接话,绿眸里漾着狡黠的光,“后来那猴子见了穿红衣服的就扔松果,
老板差点没把我们拉进黑名单!”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檐下一只打盹的夜雀。若是寻常人听到这段跨越三个世纪的对话,
怕是要惊掉下巴。但对陌森和森雨而言,时间不过是供他们嬉戏的长河,
每一次沉浮都是新鲜的乐子。就在这笑声漾开的刹那——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冰水般倾泻而下。
温泉池的水面瞬间静止,连蒸腾的雾气都凝固在半空。月光骤然黯淡,
仿佛被什么更高维度的存在掐住了喉咙。“又来?” 森雨翻了个白眼,
湿发贴在背上像条红缎带,“这次赌什么?
我猜又是哪家贵族老爷被情妇捅死在床上——”“错,肯定是密室杀人。
” 陌森舔掉唇边的水珠,绿眸兴奋地眯起,“上次横滨那桩多没劲,
凶手居然是个会穿墙的河童,半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他们满不在乎的调侃中,
那个低沉威严的声音直接刺入意识:见证人。人类富豪周正宏死于“月见亭”密室,
即刻履职。“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陌森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浴衣随意往身上一裹,
“密室杀人,老套但经典!”“赔率一比一,平局!” 森雨蹦出温泉,
湿淋淋的脚丫在木地板上踩出一串脚印,“不过这次凶手要是再是什么穿墙妖怪,
我可得投诉妖怪协会办案缺乏创意了。”他们甩着头发上的水珠走向案发现场,
像两个奔赴烟花大会的少年。唯有那两双沉淀了太多岁月的眼睛,
在转身的瞬间流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疲惫——见证过太多死亡的人,
总会用最鲜艳的色彩涂抹生命。红发滴落的水珠在回廊上连成断续的线,
如同他们永恒旅途上偶尔停驻的标点。而陌森雨的假期,总会在最热闹的时刻戛然而止。
第2章:月见血案·众生相湿漉漉的红发还在往下滴水,深色浴袍的下摆随着步伐翻飞,
在木质回廊上留下断续的水痕。陌森和森雨并肩走着,脸上却没了温泉池里的慵懒,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致勃勃的好奇?仿佛不是去勘察凶案现场,
而是去参加一场有趣的化装舞会。“哎呀呀,月见亭,听名字就很有情调嘛。
”森雨甩了甩头发,几颗水珠精准地溅到陌森脸上,“可惜了,
周老社长大概是没福气享受这‘月下美人汤’了。”陌森嫌弃地抹了把脸,
嘴角却咧开一个灿烂的弧度:“谁说不是呢?不过,能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落幕,
也算别具一格了,对吧?总比在哪个阴暗的董事会会议室里强。
”他甚至还吹了个不成调的口哨,轻快的哨音在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笼罩胧月庄的无形妖力结界带来的沉重威压,似乎对他们毫无影响。
漫长的生命教会他们一件事:既然注定要见证无尽的黑暗与死亡,那不如自己先亮起来。
愁眉苦脸又不会让时间倒流。回廊尽头,一栋独立的、风格雅致的温泉别院出现在眼前。
门楣上挂着“月见亭”的木牌。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和服、面色苍白的侍者,
还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壮汉,神情紧张地守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混合气息。硫磺温泉的暖意、草木的清新,
以及一丝被刻意压抑的、难以言喻的腥甜和混乱的能量残留。普通人或许只能闻到硫磺味,
但陌森和森雨那被岁月打磨得异常敏锐的感官,瞬间捕捉到了更多。“哟,门神啊。
”森雨笑眯眯地走上前,无视保镖警惕的眼神,直接伸手去推那扇精致的樟子门,
“辛苦辛苦,我们来看看热闹。”门并没有锁死,应手而开。
混杂着血腥味、温泉蒸汽和某种……类似烧焦香料又带着点金属锈蚀感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森雨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嚯,这配料够复杂的。”陌森则已经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
现场维持着发现时的状态。典型的和风温泉别院,外间是休息的榻榻米和矮几,
里间推拉门敞开着,露出铺着鹅卵石的露天温泉池区域。一个穿着华丽浴袍的肥胖老者,
仰面倒在温泉池边缘,胸口正中央,插着一把装饰极其繁复华丽的古董匕首,
匕身几乎完全没入,只留下镶嵌着宝石和奇异扭曲花纹的黄金刀柄。周老双目圆睁,
脸上凝固着一种混合了极度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微张,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池水被染红了一小片,正随着水波缓缓晕开。“啧啧,真舍得下本钱,这匕首够闪的,
当凶器可惜了。”陌森啧啧有声,仿佛在鉴赏一件艺术品,完全无视了死者的惨状。
他甚至还蹲下来,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匕首柄上的花纹,手指虚虚地在空中描摹了一下。
森雨则像只轻盈的猫,开始在不算大的空间里转悠。他的目光扫过紧闭的窗户,
窗户插销完好无损,又掠过榻榻米上略显凌乱的坐垫和翻倒的茶杯,
最后停在通往温泉池的推拉门门槛上。森雨伸出手指,
极其小心地捻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闪着微弱虹彩的粉末,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绿宝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有意思的小东西……”他低语,
声音里满是发现新玩具的兴奋。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新的人到了。
首先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穿着考究复古西装马甲的男人,
他牵着一个约莫五六岁、扎着羊角辫、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女孩。男人面容英俊,
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沉稳,眼神锐利如鹰,但在低头看向小女孩时,瞬间化为绕指柔。
正是Supen和他轮回的妻子,现在的“女儿”笑笑。
Supen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蹲在尸体旁的陌森和站在门槛边的森雨,
尤其是他们那标志性的、还在滴水的红发。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轻轻捏了捏笑笑的小手,低声道:“笑笑,看,那两位红头发的哥哥,
像不像故事里讲的‘不会熄灭的火焰’?”笑笑好奇地睁大眼睛,
怯生生地打量着陌森和森雨,小声问:“火焰…会烫吗?”森雨闻声转过头,
立刻对小女孩绽开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小妹妹别怕,
哥哥们的火只烧坏蛋,不烧乖小孩。”他甚至调皮地眨了眨眼。紧接着,
三位风格迥异但气场强大的女性鱼贯而入。为首的女人穿着繁复华丽、价格不菲的和服,
梳着精致的发髻,发髻间巧妙地点缀着几朵逼真的水晶花饰,
恰好遮掩了她头顶若隐若现的轮廓。她气质雍容华贵,眼神却锐利如刀,
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只在笑笑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花店大老板,[花]。
她身后左侧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改良西装裙,面容冷艳,眼神专注得近乎苛刻。
她一进门,目光就像尺子一样开始丈量房间:榻榻米垫子的边缘是否对齐?
矮几上的茶具摆放角度是否完美?她腰间似乎有些不自然的紧绷,仿佛藏着什么。
当她看到翻倒的茶杯和凌乱的坐垫时,眉头立刻紧紧锁起,几乎要伸手去扶正。花店二老板,
[媚]。右侧的女人则显得亲和许多,穿着舒适的棉麻长裙,围着一条色彩鲜艳的丝绸围巾,
笑容温和开朗。她一进来,目光就柔和地落在了Supen身边的笑笑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花店三老板,[彩]。[彩]看到笑笑,
下意识就想上前,却被[媚]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媚]的声音毫无温度:“彩,
注意场合。4这里指混乱程度最高是5已经够大了。” [花]则淡淡开口,
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笑笑,过来阿姨这边。”笑笑犹豫地看了看Supen,
又看了看笑容温柔的[彩],最后还是往Supen身后缩了缩。
森雨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陌森,压低声音,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看,大型认亲现场!
比凶杀案还精彩!” 陌森咧嘴一笑,目光在花店三人和Supen之间来回扫视,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接着进来的是乔夫人。她保养得宜,穿着价值连城的定制和服,
妆容一丝不苟,努力维持着贵妇的镇定。但紧握扇子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眼神深处是冰封的恨意和一丝……奇怪的解脱?她看到周老的尸体,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
随即用手帕掩住口鼻,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天啊……怎么会这样……我听到一声闷响过来,
门怎么也打不开……”最后是周琪。他眼下是浓重的乌青,头发凌乱,昂贵的和服皱巴巴的,
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阴郁颓废的气息。周琪几乎是踉跄着进来的,
不耐烦地驱赶着身边无形的“寒气”。看到父亲的尸体,他非但没有悲痛,反而嗤笑一声,
声音沙哑刺耳:“呵……死了?老头子终于把自己作死了?也好,省得天天管东管西!
遗产呢?律师来了没有?”周琪身边那股阴冷的气息波动了一下,似乎想靠近安抚,
却又被他烦躁地挥开:“滚开!别烦我!”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观察的森雨,
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周琪身后的空气里。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瞬,绿眸微眯,
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穿着旧式和服、面容哀戚、正无声哭泣的幽灵——渡边优子。
优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森雨的注视,透明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流露出恐惧,
下意识地往周琪身后躲了躲,尽管毫无意义。陌森也注意到了森雨的视线,顺着看过去,
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他用手肘再次碰了碰森雨,声音带着点戏谑:“喂,森雨,
看到没?还带了个‘隐形挂件’呢。这位周家少爷,排场不小啊。
”现场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血腥的凶案现场,各怀鬼胎的嫌疑人,无形的幽灵,
争夺抚养权的暗流,以及两个顶着湿漉漉红发、脸上带着看戏般灿烂笑容的“见证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温泉水汩汩流动的声音,以及每个人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森雨收回目光,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转头看向Supen,
语气轻松得像在问路:“嘿,酒馆老板,这温泉村……晚上有什么特色夜宵推荐吗?
看完热闹肚子有点饿啊。”陌森则蹲回尸体旁,
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插在周老胸口的、那柄华丽得不像凶器的匕首柄,发出轻微的金属嗡鸣。
他抬起头,绿眸在月光和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笑容依旧灿烂,
声音却清晰得穿透了凝滞的空气。“好了好了,各位‘嫌疑人’都到齐了?
那么……这出‘月下杀人秀’,咱们正式开始复盘?” 他歪了歪头,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好奇,“谁先来聊聊,这把闪瞎眼的‘纪念品’,
是怎么跑到周老心窝子里去的?
”第3章:无声暗涌·幽灵低语陌森那句带着笑意的“谁先来聊聊?”,
像一颗石子投入表面平静的死水塘,激起了一圈圈压抑的涟漪。现场气氛更僵了。
乔夫人用手帕死死捂着嘴,眼神躲闪;周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关老子屁事”;花店三巨头神色各异,[花]目光沉静如渊,
[媚]的注意力还在那该死的歪斜茶杯上,
[彩]则担忧地望着被Supen护在身后的笑笑;只有Supen,
沉稳地与陌森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果然是你这麻烦精来了”的无奈笑意。
“啧啧,都不爱说话?行吧,那我们哥俩自己找乐子。”森雨耸耸肩,脸上毫无挫败感,
反而兴致更高了。森雨像只精力过剩的猫,开始在不算大的空间里更加仔细地“探险”,
红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陌森则依旧蹲在周老的尸体旁,不过这次不是看匕首,
而是伸出两根手指,虚虚悬停在周老圆睁的眼睛上方几厘米处,
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无形的波动。他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脸上重新挂起玩味的笑容。“嘿,老狐狸,”陌森突然抬头,冲着Supen扬了扬下巴,
语气熟稔得仿佛在酒馆里打招呼,“你这鼻子灵光,闻出什么‘好酒’的味道没?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尸体和现场。Supen哼了一声,
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旧友重逢的调侃:“比不上你当年在我那儿蹭酒喝时闻得勤快。
不过……”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地面和墙壁,“这‘酒’掺了太多杂料,
血腥味、硫磺味、草木味……还有股子甜腻腻的香灰味儿,混着点铁锈气,串味儿了,差评。
”他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指证,却点出了现场气味的复杂异常。森雨那边有了新发现。
他溜达到露天温泉池边,蹲下来,手指轻轻拨弄着池水边缘温热的鹅卵石。“哎呀,
这石头底下好像藏着宝贝?”森雨夸张地叫了一声,在众人目光聚焦过来时,
猛地伸手从一块松动的石头下,
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用厚实的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当当当当!寻宝成功!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包裹,像献宝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森雨毫不客气地三两下拆开油布,露出里面一个皮质封面的旧式账本。他随手翻开一页,
绿眸快速扫过上面的蝇头小楷,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哦豁~”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把账本举起来,对着月光和灯光,
故意大声念道:“……壬戌年,三月初七,收乔夫人‘特别赞助金’五百万円,
用于抹平码头区‘意外’劳工赔偿事宜……”他顿了顿,
目光戏谑地投向脸色瞬间煞白的乔夫人,“啧啧,乔阿姨,您这‘赞助’挺大手笔啊,
还是几十年前的物价呢!!”乔夫人身体剧烈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紧握的扇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眼中充满了被揭穿秘密的恐惧和羞愤。森雨又往后翻了几页,念道:“……近期,
周琪少爷于‘忘忧坊”,旁边小字标注:疑似Supen旧部‘酒窖’延伸产业,
累计欠款……个、十、百、千、万……”他故意数得很慢,每数一个单位,
周琪本就阴沉的脸色就更黑一分,眼下的乌青仿佛要滴出墨来,“……哇哦,
九亿八千七百六十五万円!还款期限……哦,巧了,就是昨天,周老社长的生日正日子!
周少爷,您这生日礼物送得挺别致啊,是打算把老爹打包卖了还债吗?”“你他妈的闭嘴!
”周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暴怒地吼叫起来,眼珠赤红地瞪着森雨,
又狠狠剜了一眼Supen,“什么狗屁忘忧坊!我不知道!”Supen面沉如水,
眼神锐利地扫过森雨手中的账本,又看向周琪,
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酒窖’早成历史了。不过,周少爷,
这数字……看着倒像是那边的风格。”他间接承认了账本所记债务来源的真实性。
花店三巨头那边,[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里无声地快速开合,
显然在飞速心算着那庞大的债务数字以及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
[花]的眼神则落在了那个账本上,若有所思。[彩]下意识地把笑笑搂得更紧了些,
仿佛怕那些肮脏的数字污了孩子的耳朵。现场一片哗然,动机昭然若揭!
乔夫人有把柄在周老手上,周琪有巨额债务逼命!“精彩,真精彩!”陌森拍拍手站起身,
仿佛在看一场好戏,“情债钱债,债债要命啊!看来周老社长的‘月下告别’,
是被人追债追到家里了?”他笑嘻嘻地说着,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个人的反应。
趁着众人被账本内容吸引,心神震动之际,森雨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
近了那个一直像背后灵一样紧贴着周琪、却又被所有人忽视的角落——渡边优子所在的位置。
优子透明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现场的紧张气氛而微微颤抖,她看着暴怒的周琪,
又看看咄咄逼人的森雨,眼神充满了无助和哀伤。森雨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他微微侧头,嘴唇几乎没有动,但一股极其细微、温和的精神意念却如同丝线般,
精准地传递给了惊慌的幽灵少女:别怕,渡边优子小姐。我们是‘见证人’。
不是来害周琪的,是来寻找真相的。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昨晚,月见亭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优子透明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森雨。她能感觉到那意念中没有恶意,
只有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平静力量。渡边优子犹豫了一下,
又担忧地看了看还在对森雨怒目而视的周琪,最终,
对周琪安危的担忧压倒了对陌生力量的恐惧。她透明的嘴唇微微开合,同样以意念回应,
断断续续,
……像劣质酒和骰子……还有……贪婪的味道……也从那边……靠近……同样指向月见亭,
一个方向我……害怕……躲起来了……然后……听到周老先生……很短……‘啊!
好像……像水波一样……动了一下……那个人……就进去了……好可怕……花瓣般的影子?
劣质酒和骰子的气息?水波一样的门?森雨的绿眸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对优子传递了一个安抚的意念:“谢谢,优子小姐。保护好自己。
” 随即,他脸上那灿烂到没心没肺的笑容又回来了,仿佛刚才那无声的交流从未发生。
他转头看向还在和乔夫人互相怒视、几乎要扑上去的周琪,以及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乔夫人,
还有神色各异的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在陌森身上。“喂,陌森,
”森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新游戏的兴奋,扬了扬手中的账本,
又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周琪和乔夫人,“‘情债’和‘钱债’的嫌疑人都在这狗咬狗呢。
不过……”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红宝石般的眼睛扫过花店三巨头和Supen,
笑容越发灿烂,“刚才好像有‘观众’提前入场了?花瓣影子和骰子味儿……啧啧,
这温泉池子底下捞出来的‘账本’,怕不是有人故意放这儿,等着我们来‘寻宝’的吧?
好大一口黑锅啊,扣得真准!”他的话,像一块巨石,
再次砸进了刚刚因账本而汹涌的暗流之中,激起了更深、更浑浊的漩涡。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变得更加复杂和警惕。账本是谁放的?花瓣影子是谁?骰子气息指向谁?这潭水,
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得多。
第4章:翠瞳裁断·失控之言森雨那句“好大一口黑锅”的尾音还在凝滞的空气中震颤,
现场的气氛已濒临爆炸的边缘。“放屁!什么花瓣影子骰子味!少在这装神弄鬼!
”周琪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赤红着眼,指着森雨的鼻子破口大骂,
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对方灿烂的笑脸上,“就是你!还有那个老狐狸!你们合伙搞的鬼!
想栽赃老子?没门!” 他作势就要扑向森雨,那股常年萦绕他的阴冷气息剧烈波动起来,
透明的少女幽灵惊慌失措地试图拉住他的手臂,却徒劳地穿透过去,只能发出无声的悲鸣。
乔夫人也从账本曝光的羞愤中挣脱出来,尖利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恨意:“周琪!
你这个畜生!为了钱连亲生父亲都杀!还想污蔑我?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你从你父亲收藏室偷出来的!我亲眼看见过你鬼鬼祟祟进去!
”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咬住这一点。“老妖婆!你血口喷人!”周琪猛地扭头,
恶狠狠地瞪着乔夫人,“是你!肯定是你这个老女人怀恨在心,杀了他还想嫁祸给我!
你那点破事被老头子捏着,巴不得他死!”两人如同斗红了眼的公鸡,
在血腥的凶案现场互相啄咬,污言秽语充斥耳膜。花店三巨头冷眼旁观,
[媚]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显然对这场面极度不适;[花]的眼神在暴怒的周琪和歇斯底里的乔夫人之间游移,
带着审视;[彩]则紧紧捂住笑笑的耳朵,把她的小脸按在自己怀里。Supen抱着手臂,
像一座沉默的山,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哎呀呀,二位,二位!
”陌森夸张地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但眼底已没了温度,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兴味,“这么吵下去,
周老社长在天之灵都要被你们吵醒了。要不……”他拖长了调子,
绿宝石般的眼瞳转向身边的森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危险的弧度,
“咱们请当事人之一……‘亲口’说说?”森雨心领神会,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异常明亮,
甚至带着点孩童般的纯真好奇。“好主意!周少爷,麻烦您……稍微安静点,配合一下?
” 他话音未落,那双一直带着笑意的红眸深处,骤然亮起!不是比喻,
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亮起!如同两簇被瞬间点燃的、浓缩到极致的血色火焰,
森雨的眼眸在刹那间迸发出妖异的红光!那光芒并不刺眼,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冻结意志的绝对威严!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沉重如山的“力场”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精准地、霸道地笼罩住了暴跳如雷的周琪!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琪所有激烈的动作——挥舞的手臂、扭曲的面容、喷溅的唾沫——瞬间凝固。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浇铸的蜡像,
只有那双充血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前一秒的暴怒和疯狂,但瞳孔深处,
却迅速被一种空洞的、失去焦距的茫然所取代。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超越常理的一幕震慑住了。乔夫人忘了尖叫,花店三人眼神剧震,
Supen的瞳孔骤然收缩,抱着笑笑的手臂微微收紧。就连一直试图安抚周琪的渡边优子,
也惊恐地捂住了透明的嘴巴,身体瑟瑟发抖,如同风中残烛。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来自森雨的、冰冷而强大的意志力,如同无形的锁链,
蛮横地侵入了周琪的思维核心。森雨脸上的纯真笑容丝毫未变,
他甚至还轻松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僵直的周琪面前,微微歪着头,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