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夏雨蝶落 稚琢 2025-08-16 17:4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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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季节》1 一 梅雨初遇梅雨季节的空气里总像浸着水,

林深的白衬衫晾在宿舍阳台的铁杆上,三天了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衣摆坠成线,

在瓷砖上积起一小片浅浅的水洼,映照着昏暗的天色。他站在教室后门,

看苏晚把半截铅笔芯按断在草稿纸背面,铅笔屑簌簌落在她的校服裙摆上,

像乌云闯进蔚蓝的天空。这是他们同桌的第三个月。苏晚转来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

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蝉鸣被闷在云层里,连呼吸都带着潮乎乎的黏意。

她背着书包站在讲台旁,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露出半截苍白的脖颈,

锁骨处有颗小小的痣,像沾了点没擦干净的墨。班主任让她选座位时,

她的目光扫过整个教室,掠过前排叽叽喳喳的女生,跳过中间打闹的男生,

最后落在林深旁边的空位上。脚步声踩过水痕,在他身边漾开一圈潮湿的涟漪,

带着窗外雨丝的凉意。“我叫苏晚。”她把书包塞进桌肚时,

林深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雨水的腥气,

融合在苏晚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庞和瘦弱不堪的身躯上,

让苏晚像极了刚从医院病房搬出来的病人。他点点头,没说话,

手指在习题册的空白处画着圈。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会像梅雨季节的青苔,

悄无声息地在他青春的回忆里添上浓重的一笔。他们真正开始说话,

是在某个被数学卷子淹没的晚自习。窗外的雨下得正急,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班里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扬起漫天飞舞的粉笔灰。苏晚突然用胳膊肘撞他,

铅笔尖指着一道解析几何题:“这里,辅助线是不是应该这样画?”她的指尖在纸上划过,

留下一道浅灰色的印子,林深盯着那道弧线,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池塘边见过的柳树,

粽黄色的树脊,静静地屹立在池塘边,树上的柳枝随风摇晃出自然的弧度。“嗯,

这样能证出垂直。”他拿过她的笔,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像触到一块浸在溪水里的鹅卵石,

凉得他指尖发麻。苏晚猛地缩回手,把铅笔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林深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小指总是微微弯曲,像被什么东西压过,

第一节指骨永远保持着不自然的弧度。林深淡定的在图上补了条虚线,笔尖划过纸面,

苏晚偷偷瞄了一眼林深镇静的脸庞,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后来熟悉后林深才知道,

那道弯是小时候被自行车链条卷过的。“那天我妈去医院值班,

我跟着邻居家的哥哥去巷口买冰棍,”苏晚说这话时,正用那根蜷曲的小指剥着橘子,

橘瓣上的白丝缠在指节上,像系了根细银线,“链条把小指卷进去半圈,血顺着辐条往下滴,

染红了好大一块地,最后能恢复成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她笑了笑,

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一半,不再掩饰手背上的疤痕,“现在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剥橘子的时候特别方便,能勾住橘瓣的缝。”林深接过橘子,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他莫名想起上周在实验室,她的烧杯差点倾翻,里面的硫酸铜溶液晃得厉害,他伸手去扶时,

掌心正好扣住也要扶烧杯的她的手背。那道疤痕像个小小的钩子,硌得他掌心发麻,

却又舍不得松开。当时的苏晚猛地抽回手,面上附上一层浅浅的粉,被傍晚的阳光掩饰过去,

却在低头假装整理实验报告时,暴露了在灯光下泛着薄红的耳尖。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

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苏晚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潮湿的风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几缕发丝粘在嘴角。林深看见她脖颈上有块淡褐色的印记,像片干枯的树叶,

被衣领遮了一半,边缘有些发青。他想问那是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风大,关上吧。

”苏晚哦了一声,慢慢推上窗户,玻璃合上的瞬间,他好像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

像被风吹散的烟。2 二 秘密蝶影学校后面的废弃工厂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发现那里纯属偶然,那天林深逃课去买漫画,看见苏晚从工厂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里钻出来,

校服裤脚沾着泥,手里攥着个用塑料袋包好的东西。她看见他时吓了一跳,

塑料袋连带里面包裹的东西掉在地上,摔碎的玻璃渣里静静的躺着几只蝴蝶标本。

“这里有我藏的东西。”第二天,苏晚主动拉着他往工厂走,

林深跟着她钻过生锈的铁栅栏时,裤脚被铁丝勾出个破洞,冷风顺着破口往里钻,

像有条小蛇钻进裤管。厂区里长满了及膝的杂草,狗尾草的穗子蹭着小腿,痒痒的,

雨水泡软了地面,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鞋,拔出时带着噗叽的声响。“就在那里。

”苏晚指着厂房角落的铁柜子,绿色的油漆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铁锈。

钥匙***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指甲刮过玻璃,林深忍不住皱了皱眉。

柜子里铺着块褪色的蓝布,上面摆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十几只干瘪的蝴蝶标本,

翅膀上的磷粉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像被揉皱又展开的彩色糖纸,依稀能看出曾经的斑斓。

“我妈虽然是医生,但她一直想当个动物学家,

她尤其喜欢这些挥舞翅膀在天空飞舞的小家伙。”苏晚拿起一只蓝闪蝶,

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翅膀,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她教我做的第一只标本,是只菜粉蝶,

就停在阳台的月季上。那天阳光特别好,它翅膀上的粉在光底下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钻。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怀念的调子,林深注意到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像蝶翅的纹路。玻璃罐底下压着张黑白照片,边角已经发潮起皱,像被水泡过很多次。

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标本架前,眉眼和苏晚有七分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手里拿着只展翅的凤蝶标本。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是三年前的春天。“她不在了。

”苏晚把照片塞回罐底,声音轻得像叹息,“去年冬天,在医院走廊摔了一跤,

头撞在暖气片上。那天我去给她送晚饭,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见她趴在地上,

白大褂上全是血,我不敢动她,只能跪在那无助的喊人,医生护士都能听见我说话,

只有我妈,不管我怎么喊她都不理我。”她低下头,手指抠着玻璃罐的边缘,

指甲缝里嵌进了铁锈,“最后,医生说她颅内出血,没抢救过来。

”林深想起苏晚身上的消毒水味,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蹲下来帮她整理标本时,发现柜子深处有个铁盒子,锁早就锈死了,

他用石头砸了半天才撬开。里面装着一沓处方单,上面的名字是苏晚的母亲,

日期密密麻麻排到去年十二月,最后一张诊断单上的字迹被泪水晕开了,“颅内出血,

抢救失败”几个字却异常清晰,落款不同于苏晚母亲娟秀的字体,简单几笔看不出字形,

却能在弯曲的线条中看出写字人的颤抖。这张在最底下压着的诊断单单,

泛黄的纸页被指甲抠得变了形,纸背透出深深的划痕。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砸在厂房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有人在上面打鼓。破窗挡不住风,

苏晚的校服后背很快洇出一片深色,像在宣纸上晕开的墨。林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是他妈从老家寄来的手工皂,苏晚把脸埋进衣领,

肩膀微微耸动着,像只被雨淋湿的幼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那天回去的路上,雨小了些,

变成淅淅沥沥的毛毛雨。苏晚踩着水洼往前走,凉鞋里灌满了水,

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的声音。她突然说:“林深,你知道吗,蝴蝶的寿命最多只有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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