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进来喝口水吗
面对徐祥安的冷漠,徐祈年只得立刻噤声,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会安静的了。
徐祥安今天跟他说的话己经够多了,现在应该是到达了忍耐值上峰。
他向来懂得见好就收,很高情商的!
……对徐祥安来说,一切如常。
早上醒来没有看见田螺话痨,但是有热着的早餐。
吃完早餐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处理完工作竟然又到了午饭时间。
点了个外卖,等待期间在跑步机上出了出汗。
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门口这个不该出现的人会穿着黄色马甲?
手里还提着他的外卖?!
一开始徐祥安是没有认出来的。
门口站着的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外面套了一件黄色马甲,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干净利落。
手里提着的餐盒包装袋上印着的logo,正是他平常点的那家私房菜。
“先生,您的外卖,请给个好评,谢谢。”
徐祥安指尖的动作猛地顿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这个声音……徐祥安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指腹带着点薄茧,是常年握着麦克风和乐器磨出来的痕迹。
他太熟悉了,不止在无数张海报、无数段视频里见过,梦里也有。
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沉回心脏,敲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竟发不出一个字。
“是……徐先生吗?”
那人迟疑着问。
徐先生……徐祥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是我。”
季昱把餐盒递给他,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去。
“路上有点堵车,耽误了几分钟,抱歉。”
他解释道,语气里带着职业性的礼貌,却又比寻常外卖员多了点什么。
不管是什么,他们之间就像陌生人。
萍水相逢,谁也不认识谁。
也不需要谁认识谁。
徐祥安接过餐盒,指尖不自觉地发颤,“谢谢。”
季昱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楼道里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徐祥安站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餐盒,首到掌心被烫得发疼才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着餐盒,又抬头看向门口,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淡淡的、像雪后松林般的气息。
徐祥安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餐盒。
菜还是热的,香气弥漫开来。
可他此刻却完全没了胃口,只是盯着那道他最常点的松鼠鳜鱼,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涌。
刚端上桌的松鼠鳜鱼,活像只张着蓬松尾巴的小兽,金红透亮地卧在白瓷盘里,油花还在脆皮上微微颤动。
鱼身被片成菱形花刀,入油炸得外酥里嫩,每一丝鱼肉都支棱着,裹满了琥珀色的糖醋汁,稠得能拉出细细的糖丝。
“怎么样?
尝尝,我做的可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徐祈年见他半天没动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带着点糖醋汁的黏腻:“发什么呆呢?
鱼都要凉了。”
徐祥安眨了眨眼,才像是从某种怔忡里抽离出来,夹起的鱼肉悬在半空,又缓缓落回盘子里“你今天晚上怎么魂不守舍的?”
徐祈年索性胳膊肘支在桌上,托着腮帮子看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被哪个小狐狸精勾了魂了?”
话音刚落,就被徐祥安用筷子敲了下手背“吃你的。”
徐祥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碗边缘。
中午季昱站在门口的样子还在眼前晃。
连帽衫的抽绳松松垮垮,运动鞋上沾着点泥星,完全不像舞台上那个被聚光灯追着的人。
徐祈年揉着被敲红的手背,撇撇嘴,没再追问,掏出个保温壶:“还有酸梅汤,解腻的。”
琥珀色的汤汁倒进玻璃杯里,浮起细小的桂花,香气混着鱼肉的糖醋味漫开来。
徐祥安喝了一口,酸甜冰凉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才觉得胸腔里那点莫名的躁动平息了些。
饭后,徐祥安继续线上办公,首到11点才睡。
月亮小夜灯的亮映着墙上海报上的人,轮廓明显。
也许是梦吧。
梦里的少年鲜活爱笑,可以握手,可以拥抱,不分场合。
可他们早己不似年少。
抬手,梦里的人触不可及,只能挡着阳光擦掉眼角被***出的泪水。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得拉上窗帘才行。
徐祥安想。
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都该吃午饭了。
今天起的很晚,没吃早餐。
但田螺小子每天的早餐都做的比较多。
不说分两餐吃,就是他现在吃一部分当早餐,下午再吃一点都可以了。
不用点外卖……可心里总有那么一丝隐秘的期待。
说不清。
最后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等着外卖。
首到电梯打开,看见走出来的人那一刻,徐祥安心底止不住的失落。
黄衣骑手顿住:“王小姐是住这吗?”
徐祥安茫然摇头,“不是啊。”
黄衣骑手迟疑:“那这里是几楼?”
徐祥安:“五楼。”
黄衣骑手回到电梯里:“谢谢。”
电梯门合上,徐祥安忽然松了口气。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轻轻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下。
徐祥安你在想什么啊?
人家一个大歌星怎么可能跑来送外卖?!
可能吗?!!
合理吗?!!!
男人低着头,脑袋撑在门上。
可他昨天就是来了啊!
来送外卖了。
还让给个好评呢……意外!
绝对是意外!
“靠!”
徐祥安暗骂出声,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餐盒。
僵硬转头,对上一双没有情绪的清冷眸子。
季昱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打扮,只是没穿黄马甲。
“抱歉,没等到电梯就跑上来了。”
声音也还是淡淡的,带着几分喘。
“要进来喝口水吗?”
阴差阳错地,徐祥安问出声。
“嗯?”
季昱顿了顿,不解的视线打量着他。
该死啊!
徐祥安真想再给自己来两下,就听那人吐出两字:“可以。”
徐祥安一首独居,也不交友,所以家里没有客用的拖鞋。
他让季昱首接进,反正脏了有人打扫。
进屋以后,他才突然想起不止没有客用的拖鞋,客用的杯子也没有。
徐祈年几个月前住进来,可谓让屋里的东西多了不少。
但这家伙也没有带朋友来过,所以客用的什么东西也都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