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礁

异乡人1 阿穆灵 2024-12-08 13:5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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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洋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块礁石屹立在那儿,虽说是礁石,但它的形状却像是一座不规则的圆形小岛。

此时,有两个人正从礁石上面悄然苏醒。

中年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悄声环视了下周围。

他揉了揉眼睛,弄清了目前的状况。

他成功了。

只是这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

只是他再也无法完成自己的夙愿。

但他并不后悔向那个外地人隐瞒了部分事实,因为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如果他们流传的传说是真的,那他就可以以这种方式回到过去的那天,再见一眼那座该死的岛屿,以及自己死在那的父亲。

可然后呢?

他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他眼前什么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大海,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然后他发现,那个黑发的外地人好像也在这里,正在慢慢醒过来。

他也在这里?

棕色皮肤的人想,对的,他应该在这里。

如果他是对的,那按照某种说法,他可能跟自己是同路人。

那人眯着眼睛动了动,他察觉周围好像有人,但他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他应该己经死了才是,可他的眼前却有光,而不是黑暗。

为什么呢?

他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对此,他没有感到愧疚。

都无所谓了。

他又活了下来,仅此而己。

中年男人蹲在这个外地的年轻人身旁,对他说:“能听到我说话吗?

如果能听到你就眨眨眼。”

年轻人眨了眨眼。

棕色皮肤的人名为奥基里德,他记得这个年轻人也对他说过自己的名字。

“你感觉怎么样?”

奥基里德询问道。

“我们……这是哪里?”

奥基里德略过礁石岩面,走到年轻人身旁,遥望着前方:“只有大海。”

年轻人没有吭声,好像感到无所谓似的,他想站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处,然后只见奥基里德蹲了下来,注视着他。

蓝色的眼睛?

这是年轻人第一次真正正视这个人。

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能让他看上去既坚毅又不可侵犯,那他……他还想怎样?

年轻人带着疑虑想,心中浮起一丝愠怒,但很快就消失了。

“呼~”奥基里德轻呼一口气,“别紧张,朋友。

会好起来的。”

年轻人克制着心率:“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年轻人一时疑惑,但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为什么?”

“唉~”奥基里德叹了口气把手从他的肩膀处收了回去,眼睛平视着前方。

“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我父亲出海打渔,就像这里的海一样。”

他手指着前方,“那样的岁月本应是平淡如水的。

可是有一次出海,我们的船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片迷雾,很浓郁。

“不要觉得老生常谈,因为我们面临的就是那种情况,况且,我们现在不是也经历了迷雾才会在这里吗?”

年轻人不理解他突然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总之,那一天……”奥基里德继续自顾自的叙述着,“我们在迷雾里遭遇了风暴,最后搁浅在了一座以前从没见过的小岛了。

很幸运,我以为很幸运,因为我和我父亲都活了下来,但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那天夜里,父亲凭着多年的技艺生起一堆篝火,那时的他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睛都是澄亮的。

“接下来的第二天早上,我发现篝火灭了,父亲也不见了踪影,我就本能的去找他。

然后呢,我找到了他。

然后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确定,自己真的找到了他,确信这就是我父亲。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确信的,但我就是确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能永远不会相信,一个昨天还活着的人会在第二天突然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起初,我只是感到恐惧,莫名的以为是什么野兽吃掉了他,但是岛上并没有野兽的影子,甚至没有虫鸣。

“后来,应该是突然醒悟过来,我知道了岛上只有一个活物,那就是少年时的我。

我崩溃了,想要摆脱眼前的疯狂,但是没用。

为了活下去,我必须依靠船里还留存的腐鱼为食。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持续了多久,但我活了下来,还成功逃离了小岛回到了家。”

说完最后一句话,奥基里德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年轻人急躁的回答。

奥基里德沉默不语,风伴随着浪花不时拍打着礁石。

然后,仿佛是刺破海浪的鲨鱼,奥基里德瞪视着年轻人,表情中毫不遮掩内在的凶戾。

年轻人深咽一口口水,感觉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我们能活下去。”

奥基里德的神情转为平静。

呵,真是瞎话连篇。

年轻人闪念一想:“今天说的话己经够多了。”

随即起身,遥望西周竟是水。

不管他是怎么到了这里,不管在这之前这个奥基里德都和他说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他都应该明白,此般境地迟早完蛋。

年轻人想完就在礁石边缘坐了下来,故意撇开了奥基里德。

确是无话可说。

海平面掀起的波纹像是遵循着某种规律似的向一道接着一道。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其中裹挟着天上的流云,就像某种统一后的具象音符。

此番场景映入年轻人的眼帘,竟让他觉得有些催眠。

似乎不想这样,于是他手撑住岩石面站起了身,头缓缓转向了奥基里德。

年轻人并不想和他起争执,但是……所有的一切,还是得讨个说法。

于是他徐徐向奥基里德的方向走去,脚步异常的轻,异常的缓慢,就好像他担心脚下的地面会突然陷下去一样。

此时的奥基里德正坐在礁石边缘看着这一面的海平面,他不知道身后正有人在向他悄声走来。

而年轻人呢,他每向前靠近一步,心脏都跳的比先前更快更急促,这让他感觉下一秒自己的呼吸都有可能停止,但他的脚步却依旧在固执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有那么一瞬,他不小心顺着奥基里德的目光看向了远方的海平面,瞳孔都顿时聚焦了起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意外,那它就不是意外。

他心一沉,视野仿佛都黑了。

奥基里德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喘不过气,可随即意识到这只是自己一时紧张导致的。

为了弄清情况,他的手转瞬向上抓去,接着借力起身,脖子处感到莫名的闷热。

他抓着年轻人的胳膊,一时间僵持在了原地,脑袋发懵。

“***的最好给我说清楚!

为什么说谎?!”

年轻人绷紧手臂愤怒的说,“***以为自己是谁?

凭什么——!”

话音刚落,年轻人就感觉到有股力量强迫他立即转身,首到他的整个身子都砸在了地上,脸下就是无尽的深海,这股力量才略微缓和。

“咳咳~为什么?”

年轻人轻咳着说。

“因为我想知道我父亲死亡的真相。”

奥基里德沉默半天终于说道。

“呵~”他笑了,“就因为这个吗?”

场面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吗?

还是说这也是你编出来的谎言?

目的就是为了执行某种见鬼的献祭仪式!”

说完,年轻人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又加强了,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把你的头弄到海里。”

奥基里德冷冰冰的说。

“我去你的。”

年轻人先是小声说道,然后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生命一样嘶吼道,“你欠我们一条命!”

奥基里德眼睛一闭,随即睁开眼:“我不后悔。”

“呵。”

年轻人闭上眼睛,最后了却一句,“你什么都不是。”

就在这紧张须臾的瞬间,远方的海面处传来一阵船舰的鸣笛声。

奥基里德把年轻人一领,顺手甩到了身后。

“我们还是有点运气的。”

他开朗一笑的自言自语说。

“哈?

去你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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