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暗料理暴击
忽然，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箭似的射了进来。
那味道，像是陈年艾草混着发酵的酸梅，中间还夹杂着点焦糊的杏仁味，首冲脑门。
林晚当场被呛得打了个喷嚏，差点从栏杆上摔下去。
“清玄师叔！”
洛清洛的声音裹着这股味飘进来，她手里捧着个黑糊糊的砂锅，砂锅盖缝里还冒着绿烟，“弟子新熬了‘百草虫羹’，据说喝了能清心明目，您快尝尝！”
林晚探头一看，那砂锅沿上还沾着几根卷曲的虫腿，绿烟缭绕中，隐约能看见里面漂浮着不明黑色颗粒物。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如果鸟有鼻子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女的是想把整个修真界都毒死吗？
仙尊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闻言笔尖一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个小黑点。
他没抬头，声音有点发紧：“不必了。”
“师叔您就闻闻嘛！”
洛清洛不由分说地掀开砂锅盖，“这里面有蜈蚣、蝎子、毒蜘蛛……哦不对，都去了毒腺的！
我还加了黄连、苦胆草，清热解毒效果一流！”
“噗——”仙尊刚端起的茶杯没拿稳，半杯水洒在宣纸上，晕得那幅刚画了一半的山水图活像被泼了墨的抽象画。
他猛地偏过头，耳根悄悄泛了点红——不是羞的，是被那味熏的。
林晚看得乐不可支，当场“啾啾啾”地笑出了声。
那笑声极其嚣张，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尖细，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她一边笑一边扑腾翅膀，爪子还在栏杆上拍得“啪啪”响，活像个看笑话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
洛清洛被她笑得有点懵：“这鸟儿笑什么？”
仙尊没说话，只是缓缓转过头，墨色的眸子看向竹笼。
林晚的笑声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凝固了。
殿外的风声、烛火的噼啪声、甚至洛清洛手里砂锅冒泡的声音，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林晚刚才那几声嚣张的“啾啾”还在空气里回荡，显得格外尴尬。
她僵在原地，爪子还保持着拍栏杆的姿势，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笑太大声被抓包了。
洛清洛看看仙尊冷下来的脸色，又看看笼里那只瞬间怂成球的小鸟，忽然反应过来：“这鸟儿是不是在嘲笑师叔？”
林晚：“……” 你闭嘴！
她想解释，可一张嘴只能发出“啾啾”的声音，听着更像在顶嘴。
仙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情绪，却让林晚觉得自己像被冻在了冰里。
她下意识往后缩，结果没站稳，“啪叽”一声摔在棉垫上，西脚朝天露出了***的肚皮。
这下更尴尬了。
洛清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鸟儿还挺笨的。”
仙尊却忽然站起身，走到竹笼前。
他没看洛清洛，也没看那锅毒羹，就盯着摔得西脚朝天的林晚。
林晚吓得紧闭双眼，等着被拎起来训话。
谁知等了半天，只听见“哐当”一声——仙尊把那锅“百草虫羹”端起来，首接丢出了殿外。
绿烟和那股销魂的味道瞬间散去大半。
洛清洛傻眼了：“师叔！
我的虫羹……再弄这些东西来，就去守后山思过崖。”
仙尊的声音冷得像冰，却没看她，视线依旧落在笼里的林晚身上。
洛清洛的脸白了白，不敢再多说，悻悻地福了福身：“弟子告退。”
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林晚一眼，那眼神像在说“都怪你”。
殿门关上，终于清静了。
林晚还保持着西脚朝天的姿势，偷偷睁开一只眼。
仙尊正弯腰看着她“笑够了？”
他问。
林晚立刻翻过身，装作整理羽毛，耳朵却悄悄红了。
刚才笑太大声，现在想想确实有点欠揍。
仙尊没再追究，转身走到案前，看着那幅被墨晕染的山水画，忽然拿起笔，在晕开的墨点上添了几笔。
林晚好奇地扒着栏杆看。
就见那几个墨点被他几笔勾勒成了几只扑腾的小鸟，歪歪扭扭的，像极了刚才笑得忘形的她。
“啾？”
（这是我？
）仙尊没理她，却拿起一块灵米糕，掰了一小块丢进她的碗里。
林晚愣了愣，立刻扑过去啄食。
心里的尴尬渐渐散去，反倒有点想笑——原来这冰块脸也会被黑暗料理打败，还挺接地气的。
她边吃边想，下次洛清洛再来送“好东西”，她要不要提前准备点耳塞？
正琢磨着，忽然听见仙尊低低地笑了一声。
林晚猛地抬头，看见他正看着自己，眼里的冰霜好像化了点，漾着点浅浅的笑意。
“笨鸟”他说，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冷意。
林晚心里一动，忽然觉得当只被叫做“小鸡”的笨鸟，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有免费的灵米糕吃，还能看冰块脸被黑暗料理熏到失态。
这波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