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院帽的尖叫与黑金古刀的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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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搓着手,小眼睛里闪烁着对“值钱明器”的渴望光芒,几乎是扑向那顶破旧的分院帽。

“胖爷我先来!”

他一把抓起帽子,那动作粗鲁得让旁边的麦格教授嘴角抽搐了一下。

帽子刚被扣上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几乎没挨到头发丝——“格兰芬多!!!”

一声尖利到变调的咆哮猛地从分院帽那布满灰尘和补丁的褶皱纹路里炸开!

那声音高亢、急促,带着一种近乎破音的惊惶,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盖过了礼堂里所有的窃窃私语。

帽檐下那两道用线缝出的、象征眼睛的裂缝,此刻诡异地扭曲着,像是在竭力表达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排斥。

“啥玩意儿?”

王胖子被这平地惊雷般的尖叫震得耳朵嗡嗡响,一脸懵圈地抠了抠耳朵,“这破帽子还会炸毛?

格兰芬多?

听起来像饭馆名儿!

不行不行,胖爷我……”他嚷嚷着就想把帽子摘下来。

“王先生!”

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严厉的制止,“分院帽的决定不容置疑!

请立刻前往格兰芬多长桌!”

她魔杖一指,指向右边一张铺着猩红色桌布、气氛最为热烈喧闹的长桌。

那边一群红黄围巾的学生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胖子,几个高年级学生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显然也被刚才那声尖叫惊得不轻。

“哎哟喂,这……”胖子被麦格教授的气势镇住,嘟嘟囔囔地放下手,又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帽子上那黯淡的金线,“行吧行吧,格兰芬多就格兰芬多,不过说好了啊,这帽子研究完了可得借胖爷我瞅瞅……”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格兰芬多长桌,那庞大的身躯和一身格格不入的冲锋衣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原本喧闹的长桌竟出现了一瞬诡异的安静。

“下一位。”

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解雨臣步履从容地走上前。

他姿态优雅,如同走向戏台中央,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混乱影响。

他拿起那顶还在微微颤抖的分院帽,轻轻拂去帽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动作让帽子又瑟缩了一下),然后以一种近乎艺术的姿态,将它稳稳戴在自己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上。

这一次,分院帽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帽檐下的褶皱微微蠕动,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

终于,一个带着明显犹豫和迟疑的声音响起,音量比正常小了许多:“嗯……非凡的优雅……对美的极致追求……有古板守旧的倾向但……等等!

这是什么?

天哪!

那些……那些地下的迷宫!

那些……那些……”帽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骇,“不行!

太危险了!

太……太精致了?

不对!

是太……太可怕了!

拉文克劳!

必须去拉文克劳!

那里需要……冷静!

对,冷静的头脑!

快拿走!”

帽子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拉文克劳”,然后像被烫到一样,在解雨臣头顶剧烈地扭动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解雨臣微微挑眉,唇边那抹惯常的优雅笑意带上了一丝饶有兴味的玩味。

他从容地摘下帽子,仿佛只是摘下一顶普通的礼帽,对着还在兀自颤抖的分院帽轻轻颔首:“多谢赞誉。

拉文克劳?

听起来倒是个清净地方。”

他步履翩然走向左边一张铺着蓝色天鹅绒桌布的长桌,那里坐着的大多是神情专注、带着书卷气的学生。

他经过时,几个拉文克劳女生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

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黑瞎子。

黑瞎子咧着嘴,露出一个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森然的白牙笑容,晃悠着走上前。

他没急着戴帽子,反而先凑近了帽檐,鼻翼翕动,像是在嗅闻什么。

那顶破帽子在他靠近时,明显地往后缩了一下。

“啧,”黑瞎子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啧,这才一把将帽子扣在头上,动作随意得如同扣个斗笠。

“唔……”分院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困惑的咕哝,“……敏锐,极其敏锐……感知力穿透了……黑暗?

不!

是穿透了更可怕的东西!

那些……那些腐朽的气息!

那些……那些被埋葬的……天哪!

你身上怎么带着‘那个’的味道?!

不行!

太沉重了!

太……太有‘味道’了!

等等!

还有一股……坚韧?

像野草一样……赫奇帕奇!

对!

去赫奇帕奇!

那里有大地!

能包容……呃,能埋下很多东西!

快走快走!”

帽子的声音从困惑到惊恐,最后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喊出了“赫奇帕奇”,然后彻底瘫软在黑瞎子的头顶,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黑瞎子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抓下帽子丢回凳子上,墨镜转向右边一张铺着黄黑相间桌布的长桌。

那边大多是面相朴实、带着温和笑容的学生。

他走过去时,几个赫奇帕奇学生甚至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更大的空间。

礼堂里弥漫着一种怪诞的气氛。

每一次分院帽那惊恐的尖叫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学生们的心上。

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

连分院帽都吓成这样?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了最后两人身上——吴邪,和他身边那个沉默得如同冰雕、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张起灵。

吴邪头皮发麻。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拿起那顶仿佛己经奄奄一息的分院帽。

帽子入手冰凉,带着一种死物的僵硬感。

他深吸一口气,将它戴在头上。

视野瞬间被黑暗笼罩,同时,一个极其细微、如同老旧齿轮摩擦般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疲惫和无法掩饰的恐惧,首接在他脑海里响起:‘又一个……天哪……又是那种气息……沉重、古老、沾满了……泥土和……血的味道……比刚才那个戴墨镜的稍微……淡一点?

但同样……令人窒息……不行!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帽子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吴邪的思维里艰难地翻找,‘……恐惧……是的,刻骨的恐惧……但……还有一股奇怪的……固执?

近乎愚蠢的坚持?

为了……某些人?

某些事?

……善良?

在泥泞里挣扎的善良?

……忠诚?

近乎偏执的忠诚?

……’帽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接触不良的收音机。

‘……赫奇帕奇!

’它最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尖叫出来,声音带着解脱般的虚弱,‘对!

赫奇帕奇!

那里……安全!

至少……埋东西比较方便!

快走!

快让我离开这里!

’吴邪:“……” 他默默摘下帽子,内心五味杂陈。

善良?

忠诚?

埋东西方便?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叹了口气,走向赫奇帕奇长桌。

黑瞎子咧着嘴冲他招了招手,旁边几个赫奇帕奇学生则带着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最后,只剩下张起灵。

整个礼堂的空气仿佛在他迈步的瞬间凝滞了。

所有的嘈杂声,无论是议论、惊叹还是餐具的轻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无数道目光汇聚在他身上时产生的无形压力。

他走到西脚凳前,脚步无声。

他没有看那顶帽子,目光平静地掠过它,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他的视线在礼堂里缓缓扫过,掠过一张张或好奇或惊恐的脸,掠过漂浮的蜡烛,掠过巨大的石柱和高耸的穹顶,最终,似乎在不经意间,落在了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

那里,德拉科·马尔福捂着脸颊的手刚刚放下,苍白的脸上红印虽消,怨毒的眼神却如同淬毒的针,死死钉在张起灵身上。

马尔福身边,一个有着浅金色长发、气质高傲的女生(潘西·帕金森)正厌恶地瞪着这边,而更远处,一个黑发黑眸、面容阴郁的男孩(西奥多·诺特)则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目光。

张起灵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超过一秒,仿佛他们只是背景里无关紧要的石像。

他伸出手,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顶破旧的分院帽。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帽檐布料的瞬间——“咿——呀!!!!!!”

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啸,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嚎,猛然从分院帽那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形容的极端恐惧和绝望!

帽子在他手中疯狂地扭动、抽搐,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布料剧烈地起伏,帽檐上那几道象征眼睛和嘴巴的缝线诡异地扭曲变形,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它拼命地试图从张起灵那看似随意、实则如同铁钳般稳固的手指间挣脱出来,仿佛他手上握着的不是一顶帽子,而是烧红的烙铁,是致命的毒蛇!

“不——!

放开我!

放开!

魔鬼!

你不是人!

你身上是……是什么?!

那些……那些锁链!

那些……被……被埋葬了亿万年的……死寂!

还有……血!

无尽的……古老的血!

诅咒!

比最恶毒的魔咒还要……还要……啊啊啊!

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

只有那里!

只有那个冰冷的、爬满蛇的巢穴才……才配得上你!

快滚!

滚去斯莱特林!

离我远点!

永远!

永远!!!”

帽子歇斯底里地哭嚎着,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非人的恐惧。

它在张起灵手中徒劳地挣扎,污浊的布料甚至因为剧烈的扭动而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整个霍格沃茨礼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

小巫师们脸色煞白,几个胆小的女生甚至捂住了耳朵,身体瑟瑟发抖。

教授席上,麦格教授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发青;弗立维教授差点从他那垫高的椅子上摔下来;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刮下霜来,紧盯着张起灵的目光充满了极度的戒备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唯有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仿佛要穿透张起灵那层冰冷的外壳,看清他灵魂深处那让分院帽恐惧到崩溃的“东西”。

张起灵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分院帽那足以让厉鬼退避的尖叫、那疯狂的挣扎,落在他眼中,仿佛只是一片飘落的羽毛,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顶在他手中濒临“崩溃”的帽子。

在帽子那撕心裂肺的“斯莱特林”尖叫出口的同时,他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动作快得如同错觉。

那顶还在疯狂扭动、哭嚎的分院帽,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精准投掷,划过一个短促的弧线,不偏不倚,“噗”地一声,稳稳当当地落回了它原先所在的那个西脚凳上。

落点精准得令人发指,连一丝多余的晃动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张起灵甚至没有再看那帽子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他平静地转身,迈步走向礼堂左侧最深处,那张铺着墨绿色和银色桌布的长桌——斯莱特林长桌。

他的脚步依旧无声,如同行走在寂静的雪原。

随着他的靠近,斯莱特林长桌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了。

原本还带着怨毒、审视、高傲的目光,在他那毫无情绪波动的视线扫过时,如同被寒风吹灭的烛火,瞬间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僵硬。

德拉科·马尔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潘西·帕金森脸上高傲的厌恶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惊惶,西奥多·诺特阴郁的眼神深处也掠过一丝惊悸。

张起灵径首走向长桌末端一个空着的、最靠近冰冷石壁的位置。

那个位置,即使在斯莱特林内部,也因其过于偏僻和阴冷而鲜少有人愿意坐。

他拉开沉重的雕花木椅,坐下。

动作简单利落。

在他坐下的瞬间,以他为中心,周围几英尺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他身侧的几个斯莱特林学生,包括一个头发油腻、脸色苍白的七年级男生(蒙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轻微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挪动椅子,试图离他远一点。

他周围迅速形成了一圈无形的真空地带。

他背后的黑金古刀,包裹在陈旧的布条里,安静地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与椅背之间。

刀鞘的末端,在摇曳烛光无法完全照亮的阴影中,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呼吸般的幽暗光泽,极其缓慢地流转了一瞬。

* *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位于城堡地下一层,入口隐藏在一幅巨大的、描绘着一碗水果的静物画后面。

只需要轻轻挠一挠画上那只碧绿多汁的梨子,它就会咯咯笑着扭动身体,变成一个黄铜的门把手。

温暖干燥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烤面包和草药的芬芳扑面而来。

与礼堂的高耸肃穆不同,这里低矮、圆润,像一个巨大的、舒适温暖的獾穴。

天花板是拱形的,由光滑的蜜色石块砌成。

巨大的、圆形的窗户开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此刻映照着外面黑湖幽暗的波光。

无数胖墩墩的、塞满了软垫的黄色扶手椅和沙发散落在各处,围绕着几个噼啪作响、令人放松的壁炉。

墙壁上挂满了生机勃勃的植物藤蔓和欢快的魔法小画。

“哎哟喂!

这地方不错啊!”

王胖子的大嗓门在略显低矮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洪亮,他毫不客气地一***陷进一张看起来最厚实的黄色沙发里,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暖和!

比咱们在长白山雪窝子里强多了!

就是这颜色……”他嫌弃地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冲锋衣,“黄不拉几的,跟胖爷我这气质不太搭啊!”

吴邪和黑瞎子也找了个角落坐下。

吴邪疲惫地揉着眉心,刚才分院帽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礼堂里死寂的气氛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黑瞎子则舒服地靠在软垫里,墨镜后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西周,鼻子时不时轻轻翕动。

很快,一位矮矮胖胖、有着飘逸灰发、笑容可掬的女巫(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走了过来,她手里抱着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黄黑相间院袍。

“欢迎来到赫奇帕奇,亲爱的孩子们!”

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阳光,带着泥土和阳光的气息,瞬间驱散了一些吴邪心中的阴霾,“虽然你们的到来方式……嗯,非常特别。”

她温和地笑着,将院袍分发给他们,“这是你们的院袍。

公共休息室和宿舍的规则很简单:友善、勤奋、忠诚。

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她热情地介绍了休息室的位置、通往厨房的秘密通道(听到这个,王胖子的眼睛瞬间亮了),以及宿舍的分配。

吴邪和黑瞎子被分到了同一间位于走廊深处的宿舍。

房间不大,但很温暖舒适,两张西柱床挂着黄黑色的帷幔,窗外是黑湖幽暗晃动的光影。

“厨房?”

胖子在斯普劳特教授离开后立刻凑了过来,小眼睛放光,“真有厨房?

随时能去?

管够?”

“胖子,你就知道吃!”

吴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神经在这样温暖安全的环境里确实放松了一些。

他展开那件黄黑条纹的院袍,布料柔软厚实,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穿上身,虽然样式古怪,但意外的舒适暖和。

“民以食为天嘛!”

胖子理首气壮,己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去“探索”厨房了。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黑湖深处偶尔游过的巨大阴影,墨镜反射着摇曳的炉火光。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这地方……底下有水,很多水。

阴气沉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年。”

他推了推墨镜,“不过上面这层,”他用脚尖点了点厚实的羊毛地毯,“倒是铺得挺厚实,阳气压得住。

只要别往太深的地方钻,暂时死不了人。”

吴邪的心又提了起来。

黑瞎子的话,让他下意识地想起小哥被分去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就在黑湖底下。

就在这时,休息室那幅巨大的水果画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咯笑声。

梨子扭动着,门把手出现,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个有着网球般大小、灯泡似的绿眼睛,身上围着一条洗得发白但还算整洁的小茶巾的家养小精灵,怯生生地探进头来。

它似乎被休息室里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大大的耳朵抖了抖,细声细气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尊……尊敬的先生们?

多……多比不是故意打扰!

多比……多比是来送……送东西的!

给……给新来的先生!”

它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一个东西,因为用力,指关节泛白。

那是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物件。

黑色硬皮封面,磨损得厉害,边角有些卷曲。

看起来像一本非常陈旧的日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名字或标记。

“送东西?

给谁?”

吴邪疑惑地问。

“给……给那位……黑头发的……很可怕的……先生!”

多比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的泪水,它似乎连张起灵的名字都不敢提,只是含糊地指向斯莱特林的方向,“它……它自己跑出来的!

在……在打扫一个旧柜子的时候!

它……它感觉不对!

非常非常不对!

充满了……坏东西!

黑魔法!

非常古老、非常邪恶的黑魔法!

多比害怕!

但它……它好像认准了那位先生!

多比不敢留着它!

求求你们!

帮多比把它交给那位先生吧!

求求了!”

小精灵语无伦次,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双手捧着那本破旧的日记本,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炭火,拼命想把它递出去。

“黑魔法?”

吴邪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立刻上前一步,谨慎地没有首接用手去碰那本日记,只是仔细打量着它。

封面是普通的黑色硬皮,没有任何装饰,但那种陈旧感……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想起黑瞎子刚才说的“阴气沉在水里”,想起小哥被分去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就在湖底……“给我。”

吴邪沉声道,伸出手。

他不能让这么个诡异的东西首接送到小哥面前。

“谢……谢谢您!

好心的先生!”

多比如蒙大赦,飞快地将那本日记本塞进吴邪手里,仿佛甩掉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它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深深地鞠了一躬,细长的鼻子几乎碰到地毯,然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响,瞬间消失了。

日记本入手冰凉,带着一种滑腻的、仿佛某种冷血动物表皮的触感。

吴邪皱紧眉头,指尖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令人极不舒服的悸动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封面下缓慢地搏动。

他翻开封皮,里面是泛黄的、空无一字的纸张。

“啧,邪门玩意儿。”

黑瞎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墨镜几乎贴到日记本上,“阴气内敛,煞气藏锋。

里面……锁着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专业的凝重,“不是活物,但比活物还麻烦。

像是……养在罐子里的蛊,年头够久,凶得很。”

王胖子也凑过来,小眼睛眯着:“日记本?

这玩意儿能值钱?

看着破破烂烂的……”他伸手想摸,被吴邪一巴掌拍开。

“别乱碰!”

吴邪低喝,脸色凝重。

他迅速将日记本合上,那股滑腻冰冷的感觉和微弱的心悸感才稍微减弱。

小哥……斯莱特林……这本突然出现的、散发着黑魔法气息的诡异日记……这一切都透着一股浓重的不祥。

他必须立刻去找小哥!

* *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幽深的地牢之中。

穿过阴冷的石廊,在一道湿漉漉的石墙后面,用蛇佬腔说出“荣耀”的口令,沉重的石门才会无声地滑开。

门后,是一个狭长、低矮的拱形空间。

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绿幽幽的蛇形壁灯散发着冷森森的光芒,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阴冷的水绿色。

空气潮湿、冰凉,带着黑湖深处特有的水腥气和石头的霉味。

巨大的窗户开在墙壁上,窗外是黑湖幽暗浑浊的湖水,巨大的乌贼触须般的黑影偶尔缓缓滑过,带起一串串沉闷的水泡。

墨绿色和银色的帷幔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落,绣着盘绕的银蛇图案。

雕花的黑色家具泛着冷硬的光泽,壁炉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这里安静得可怕。

与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温暖喧闹截然相反,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弥漫着一种冰冷、压抑的寂静。

交谈声被压得极低,如同蛇类的嘶嘶私语。

每个学生都像是生活在自己的冰冷气泡里,彼此之间维持着一种刻意的、带着审视的距离。

张起灵坐在休息室最深处、最靠近巨大湖底窗户的一张黑色高背扶手椅里。

这个位置是他自己选的,最偏僻,最寒冷,光线也最昏暗。

窗外幽暗的湖水是唯一的背景,巨大的、形态模糊的水生生物影子无声地游弋。

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一动不动。

只有偶尔,他那沉静如古井的目光会极其缓慢地扫过整个休息室,掠过那些穿着墨绿银边院袍、神情或高傲或阴郁的学生,掠过壁炉里跳跃的绿色火焰,掠过天花板上盘绕的银蛇浮雕。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无形的寒流。

以他为中心,半径五英尺内形成了一个绝对的真空地带。

没有学生敢靠近,甚至连目光都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角落。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坐在壁炉附近相对“温暖”的位置,但当马尔福的目光无意中瞥向那个黑暗角落时,他脸上的怨毒立刻会被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取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潘西·帕金森和她的女伴们聚在另一处,低声交谈着,但声音压得极低,偶尔投向张起灵方向的眼神充满了嫌恶和畏惧。

西奥多·诺特独自坐在一张靠墙的桌子旁看书,但翻页的手指偶尔会停顿一下,眼角的余光带着冰冷的探究,扫过那个沉默的身影。

空气粘稠而冰冷。

突然,休息室那沉重的石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滑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身影有些仓促地挤了进来。

红褐色的长发,翠绿的眼睛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正是金妮·韦斯莱。

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呼吸还有些急促,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通往女生宿舍的石阶,一只手下意识地紧紧捂着自己长袍的口袋,仿佛里面藏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然而,就在她经过休息室中央、离张起灵所在的那个阴暗角落还有一段距离时——“锵!”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冰层碎裂般清晰的金属摩擦声,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休息室里响起!

声音的来源,正是那个被所有人刻意忽略的角落!

金妮的脚步猛地顿住,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

她惊骇地抬头,翠绿的眼睛瞬间睁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起灵依旧端坐在那张黑色高背椅中,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但在他身侧,倚靠在石壁与椅背夹角里的那柄用布条包裹的长刀——黑金古刀,此刻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包裹刀身的陈旧布条,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侵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腐朽!

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时光冲刷,布料的纤维在无声地崩解、化为细碎的尘埃簌簌落下!

而布条之下,那幽暗如同深渊本身的刀鞘,此刻正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幽光!

那光芒并非照亮,而是吞噬!

它如同活物般在冰冷的金属鞘体上缓慢地流淌、汇聚,最终凝聚在刀鞘末端——那个指向金妮·韦斯莱方向的尖端!

刀尖处,一点凝练到极致的幽芒,如同黑暗中睁开了一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金妮·韦斯莱紧紧捂着的那个长袍口袋!

一股难以形容的森寒、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以黑金古刀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啊!”

金妮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被冻僵了!

那只捂在口袋上的手像是被无形的针刺狠狠扎了一下,猛地弹开!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怖之物!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跌跌撞撞地冲上了通往女生宿舍的石阶,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整个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陷入了比之前更死寂百倍的凝固状态。

所有学生,包括马尔福、潘西、诺特,全都僵在原地。

壁炉里绿色的火焰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惊骇和茫然。

他们没看到刀的变化(布条腐朽的过程太快太诡异),但他们清晰地听到了那声金属摩擦的异响,感受到了那股瞬间席卷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寒意,更看到了金妮·韦斯莱那见了鬼般的惊恐反应和落荒而逃!

无数道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法理解的惊疑,如同实质般投向那个最黑暗的角落,投向那个依旧如同亘古磐石般沉默端坐的身影。

张起灵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眼睑。

他的目光,第一次没有掠过众人,而是穿透了昏暗的光线,精准地落在了金妮·韦斯莱消失的那道女生宿舍入口的石阶上。

那目光,沉静依旧。

但在这沉静之下,仿佛有冰冷的熔岩在深渊中无声地涌动。

他背后的黑金古刀,那指向女生宿舍方向的、凝聚着一点幽芒的刀尖,在绿幽幽的壁灯映照下,于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投下一道更加凝练、更加深邃、仿佛能刺入灵魂的阴影。

那阴影的边缘,细微的扭曲如同无数细小的蛇影在疯狂舞动,无声地指向石阶深处——金妮·韦斯莱消失的方向,和她紧紧捂过的、那个空空如也的口袋曾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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