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握紧胸前的墨玉吊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鼎中青烟突然扭曲成蛇形,在祖宗牌位前盘旋不去。
他抬头望向高台,父亲林震天正将三炷返魂香插入鼎中,香灰簌簌落下,在鼎底拼出一个残缺的星图。
"秋儿,过来。
"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秋刚要抬步,脚下青砖突然泛起诡异红光。
他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那些刻着云纹的砖块缝隙里渗出粘稠血水。
整座宗祠陷入诡异的寂静。
血水漫过门槛时发出咕嘟声响,林秋闻到铁锈混着腐木的味道。
他摸向腰间短刀,却发现刀鞘空空如也——今晨试炼后,短刀还插在演武场的靶桩上。
"别看鼎!
"父亲突然暴喝,林秋慌忙转头,正看见三叔公七窍流血地栽倒在地。
老人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地面,在青砖上拖出五道血痕,那些血痕竟在半空凝成符咒的形状。
青铜鼎炸裂的瞬间,林秋本能地扑倒在地。
飞溅的碎片擦过耳际,带起灼热的疼痛。
他看见鼎中涌出的不是铜水,而是粘稠如胶质的黑雾,雾气里浮动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玄渊封印......破了......"三叔公的声音忽远忽近,"快带着玉佩......去......"林秋的后背撞上供桌,檀木桌面在他身下碎裂。
那些镌刻着林氏家训的木屑簌簌掉落,其中一片嵌进他手背,疼得他眼前发黑。
透过漫天血雾,他看见父亲站在宗祠中央,周身腾起淡金色气旋,但那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黑雾中伸出无数枯爪,抓住父亲的衣摆。
林震天的金丹威压爆发开来,将最近的三具黑影震成齑粉,但更多的雾气正从地缝里汹涌而出。
林秋看见父亲转头望来,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里映着血色月光,嘴角却扯出一个释然的弧度。
"秋儿,记住......"父亲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去九嶷山......找......"一道黑芒穿透父亲胸膛时,林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分明是人的形体,却生着蛛腹般的节肢,六只复眼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光。
怪物利爪贯穿父亲心脏的刹那,林秋胸前的墨玉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林秋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当他颤抖着抬起手,看见掌心浮现出繁复的银色纹路——那图案与鼎底残缺的星图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完整,更加古老。
"玄渊守护者......血脉觉醒......"一个苍老而神秘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孩子,你的命运从此刻改变......"林秋挣扎着站起身,父亲的身体己经倒下,而那些黑影正朝他缓缓逼近。
墨玉吊坠散发出的青光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微弱的光盾,但林秋知道,这光芒维持不了多久。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月色如血,照亮了林秋逃亡的背影,也照亮了一个被尘封千年的秘密即将揭开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