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昊自称“东方潮流教父”，直播卖9999元空气棉T恤：“艺术呼吸权，懂的自然懂。
”弹幕炸出拼多多9.9包邮同款链接时，他冷笑：“土狗只配穿化纤。
”次日门店被举“呼吸权”牌子的玩梗群众包围。元宇宙时装周上，
他的NFT虚拟礼服突变广场舞大花袄，BGM切到《最炫民族风》。
清洁工阿姨扫帚蘸水写下狂草：“你掉的是金脸还是银脸？
”破产夜收到神秘短信：“十年前被你抄袭退学的同学，问你好。”---轩辕昊的脸，
在精心布置的环形补光灯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圣洁的冷白色。背景墙是极简的纯白，
只挂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金属LOGO——一个抽象的“昊”字，缠绕着荆棘般的线条，
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工业感。他微微侧着脸，下颌线绷紧，
指尖优雅地捻着一件……看起来空无一物的衣架。“家人们，
”他的声音透过顶级麦克风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仿佛在分享宇宙终极奥秘的磁性，
“放下你们对‘物质’的肤浅执念。今天，我们不是卖衣服。”他顿了顿，
镜头特写捕捉到他睫毛低垂的瞬间，那姿态，如同神殿里俯瞰众生的祭司。“我们贩卖的，
是‘呼吸’。”他缓缓抬起手中的衣架，对着光线，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虚无之息’系列首款，‘以太’T恤。
采用意大利‘Niente’实验室专利空气分子编织技术，融入东方‘留白’哲学精粹。
穿上它，不是穿上布料，而是穿上一份……对世界的态度。”他微微仰头，
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陡然变得悲悯而疏离：“艺术，
需要呼吸的空间。这份‘呼吸权’，懂的自然懂。不懂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何必强求？9999元，只为筛选真正的精神贵族。
”弹幕瞬间疯了。？？？？？我瞎了？空气卖9999？呼吸权？
我TM天天呼吸雾霾是不是呼吸权MAX？懂了，这就去批发西北风！昊哥帅炸！
这格局！这境界！买它！虽然我没钱快看拼多多！！！卧槽！！！链接甩出来了！！
！一条猩红色的、自带震动特效的超大弹幕，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砸在直播画面中央：拼夕夕惊喜价！9.9元包邮！
同款“虚无之息”空气感T恤化纤版！点击立抢！呼吸自由！
昊主理人同款“呼吸权”轻松拥有！土狗变潮人！链接像病毒一样瞬间被复制、粘贴，
密密麻麻地盖满了整个屏幕。轩辕昊脸上那副悲天悯人、俯瞰众生的表情，瞬间冻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视线死死钉在那条猩红的弹幕上，捻着衣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微微颤抖。直播间的顶级收音设备，清晰地捕捉到他骤然变得粗重了一瞬的呼吸声。
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他冷白的皮肤似乎泛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青气。他缓缓抬起头，
目光重新投向镜头，那眼神不再是悲悯，而是淬了冰的、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弃。
嘴角那抹弧度被扯平，拉成一条冰冷锋利的直线。“呵。”一声短促、充满金属质感的嗤笑，
像冰锥刺穿了直播间的喧嚣。“果然。”他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带着一种刻骨的傲慢，
“看到这种……垃圾链接，我就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无法跨越认知的鸿沟。
”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锐利得能穿透屏幕，
精准地钉在每一个点开过拼多多链接的观众身上。“9块9？化纤？”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像在吐出什么肮脏的秽物，
“你们知道‘Niente’实验室的空气分子编织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时间的沉淀，
是艺术的纯度！你们知道东方‘留白’哲学背后承载的千年文化重量吗？
”他猛地将手中的空衣架“啪”地一声拍在旁边的极简主义水晶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土狗，”他薄唇轻启，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字字如刀，“只配穿化纤。只配在垃圾堆里，
咀嚼你们廉价的‘呼吸自由’。别用你们沾满地沟油的手指，来玷污真正的艺术殿堂。你们，
不配懂。”直播间死寂了一秒。下一秒，弹幕彻底爆炸，如同火山熔岩喷发，
汹涌着愤怒和狂笑。土狗？！！！你他妈说谁土狗？！呼吸自由咋了？
老子呼吸自由碍着您这尊贵的空气了？哈哈哈哈哈哈破防了破防了！主理人骂人了！
急了急了！拼夕夕戳肺管子了！举报了！辱骂消费者！什么玩意儿！坐等打脸！
昊狗，你的呼吸权快到期了！轩辕昊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猛地吸了口气，
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试图重新戴上那张“精神贵族”的面具，
但那面具已经布满裂痕。他僵硬地扯出一个冰冷的假笑：“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真正的‘以太’，只为真正的灵魂预留。告辞。”屏幕瞬间变黑。只留下满屏的土狗不配！
昊主理人慢走！、呼吸权已剥夺！、拼夕夕战神！YYDS！的嘲讽弹幕，
还在疯狂滚动，像一场永不落幕的荒诞狂欢。***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城市上空的薄雾，
位于寸土寸金的“云巅”艺术商区核心位置的“昊·境”概念店，
那标志性的扭曲金属LOGO在晨光中反射着冷硬的光。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纤尘不染，
清晰地映照出街道对面渐渐汇聚的人群。没有喧嚣，没有口号。
人群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安静姿态聚集着。他们穿着五花八门——有套着廉价恐龙睡衣的宅男，
有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大叔，有精心打扮的都市丽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小学生校服的孩子。
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个人手里都高高举着一块牌子。牌子材质各异，
硬纸板、泡沫板、甚至还有撕下来的快递箱纸壳。但上面的字迹，
却异常统一、醒目、刺眼：求主理人赐一口仙气呼吸！化纤土狗，在线乞讨呼吸权！
9.9元呼吸自由，昊境包邮吗？空气棉滞销，帮帮主理人！
今日呼吸指标：0/9999份人群沉默着，只是举着牌子，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昊·境”那紧闭的、厚重如堡垒的玻璃大门。有人脸上憋着笑，
有人眼神充满戏谑，有人纯粹是来看热闹。这份整齐划一又荒诞不经的静默，
比任何喧嚣的抗议都更具压迫感，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牢牢罩住了这间标榜着“极致格调”的门店。“昊·境”店内。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
照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店员们煞白惶恐的脸。保安队长额头上全是冷汗，
紧贴着冰冷的玻璃幕墙，喉结上下滚动，对着对讲机压低声音嘶吼：“……人越来越多了！
都举着牌子！邪性得很！要不要……要不要报警？
”轩辕昊站在二楼VIP室的单向落地玻璃后。从这个角度，
他能清晰地俯瞰楼下那群举牌的“乌合之众”，以及他们手中那些刺眼至极的标语。
他背对着门口汇报的助理，身姿依旧挺拔，穿着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黑色高定，
但捏着水晶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微微晃荡。“报……警？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暴怒，
“告诉警察什么？说有一群……一群土狗举着牌子站在公共区域呼吸空气，
污染了我店门口高贵的……艺术氛围？”他猛地转过身，
水晶杯重重顿在旁边的黑檀木矮几上，发出“哐”一声脆响，酒液泼洒出来，
染脏了价值不菲的地毯。“废物！”他低吼，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红，
扫过楼下那片沉默的“牌林”，“一群下贱的蝼蚁！他们懂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就凭他们手里那些……那些垃圾纸板？！”他指着窗外，指尖都在颤抖，“给我轰！
把保安都叫出去！把牌子给我撕了！把人都给我赶走！赶得越远越好！
别让这些污秽的空气玷污了我的‘昊·境’！”助理吓得一哆嗦，
嘴唇嗫嚅着：“昊总……人太多了……而且……而且他们也没闹事，
就是举着牌子……强行驱赶，万一被拍到发网上……”“网上？
”轩辕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网上还不够热闹吗？！
那个该死的拼夕夕！还有那些刷屏的土狗弹幕！”他胸膛剧烈起伏，
昂贵的丝绸衬衫领口被扯开，露出一截青筋暴起的脖子，“我轩辕昊，东方潮流教父！
需要在乎这些垃圾的看法？给我去！立刻！马上！让他们滚！不然，你就跟他们一起滚！
”助理脸色惨白，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滚带爬地冲下楼传达指令。很快，
七八个穿着统一黑色制服、身材魁梧的保安，带着一脸凶相和几分心虚，
推开了“昊·境”那扇沉重的玻璃大门。冷气与室内的昂贵香氛瞬间涌出，
与街道上清晨微凉的空气猛烈对冲。保安队长上前一步，对着沉默的人群，
色厉内荏地吼起来：“喂！你们！这里禁止聚集！都散了！听到没有？
把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牌子收起来！赶紧走！”人群纹丝不动。举牌的手依旧稳稳的。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保安队长身上，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嘲讽压力。
那个穿着恐龙睡衣的胖子，甚至把求主理人赐一口仙气呼吸！的牌子，
故意往保安队长的鼻子底下又凑近了几分。保安队长被这阵势弄得有些发毛，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抓胖子手里的牌子：“拿来吧你！
”就在他手指即将碰到纸板的瞬间——“咔嚓！” “咔嚓！” “咔嚓嚓嚓嚓！
”快门声如同爆豆般猛然响起！无数闪光灯骤然亮起，像一道道闪电劈开了清晨的薄雾！
不知何时，人群外围早已架起了长枪短炮的摄像机，数不清的手机镜头也高高举起，
精准地捕捉着保安伸手抢夺、胖子“惊恐”后缩脸上却分明憋着笑的瞬间。“打人啦！
‘昊·境’保安打人啦！”一个尖利的女声在人群中突兀地响起，带着明显的煽动性。
“快看！轩辕主理人的保安要剥夺我们的呼吸权啦！”另一个声音立刻跟上。“拍下来！
发抖音！发微博！发小红书！标题就叫——‘东方教父’出动爪牙，
武力镇压‘呼吸权’群众！”保安队长的手僵在半空，
脸色瞬间变得比身后的玻璃幕墙还要惨白透明。他触电般缩回手，
惊恐地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镜头，如同掉进了闪光灯的炼狱。其他保安也全都僵在原地，
手足无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像一群被聚光灯钉死在舞台上的滑稽木偶。
二楼VIP室。轩辕昊眼睁睁地看着楼下这戏剧性的一幕上演。
他清晰地看到保安队长那只伸出的手，在无数闪光灯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辩驳的罪证。
他清晰地听到那些被刻意放大的、充满嘲讽的喊话。“砰！”一声闷响。他手中的水晶杯，
终究是没能逃过粉身碎骨的命运。碎片混合着昂贵的酒液，
在黑檀木矮几和纯白的长绒地毯上炸开，一片狼藉。猩红的酒液，
如同他此刻眼中翻涌的血丝，刺目而狰狞。
他死死地盯着楼下那片由闪光灯和嘲讽标语组成的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