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过气探灵主播。为了翻红,我签下生死状,独自进入废弃的慈济堂直播。
弹幕嘲讽我演技拙劣:“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直到我打开一扇布满血手印的房门,
发现一把红木梳子。梳子自行漂浮,在空气里划出凄厉声响。弹幕忽然静止,
所有观众同时感受到梳齿划过自己头皮的冰冷触感。“快关直播!”我嘶吼着拔掉设备。
但感官共享已被锁定,七万观众被迫和我一起经历接下来的恐怖。当梳子刺入我眼球时,
七万人同时失明。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七万颗心脏骤然停跳。
热搜爆了:#慈济堂直播事故#第二天,新主播收到匿名包裹,
里面静静躺着那枚骷髅头U盘。---冰冷的泡面桶在我手里微微发颤,塑料叉子不堪重负,
“啪”一声折断了脆弱的尖齿。劣质油花漂在浑浊的汤面上,
倒映出我那张被电脑屏幕蓝光啃噬得更加憔悴的脸——林默,
一个曾经的名字响彻过深夜探灵直播间的名字,如今只剩下屏幕上零星飘过的几条弹幕,
像阴沟里苟延残喘的泡沫。“主播又吃泡面?真惨。”“上次去的养老院一点不吓人,
剧本太假了吧?”“散了散了,没活儿硬整。”胃里一阵翻滚,不是饿,
是那种沉到谷底又被反复踩踏的恶心。房租催缴短信的红色数字在手机屏上跳,
像烧红的烙铁。我的目光死死盯在屏幕角落那个惨淡的在线人数:198。一个冰冷的数字,
宣告着我职业生涯的彻底死亡。就在指尖几乎要戳破油腻的泡面桶壁时,
邮箱提示音尖锐地撕破了出租屋里死水般的寂静。新邮件。没有发件人署名。
主题栏只有两个冰冷的大字:翻红。像溺水者本能地扑向最后一根稻草,我点开了它。
附件静静躺着一个压缩包,解压后跳出来的文件图标,是一个线条扭曲的黑色骷髅头,
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文件名:《感官沉浸同步协议v1.0 - 终极测试版》。
一份PDF文档随之展开,密密麻麻的条款,
充斥着“神经信号耦合”、“实时感官镜像”、“意识流共享”这类令人头皮发麻的字眼。
的猩红色标出:“宿主感官体验含痛觉、恐惧、生理反应等将强制同步至所有接入观众,
直至直播终端或宿主生命体征终止。警告:强制中断可能导致不可预知后果。”文档末尾,
附着一张阴森到骨子里的照片:一栋破败不堪、仿佛被岁月啃噬掉血肉的巨大建筑。
青砖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朽烂的筋骨,黑洞洞的窗户像骷髅空荡的眼窝。门楣上,
一块歪斜欲坠的木匾,勉强能辨出三个模糊阴刻的大字——慈济堂。照片下方,
一行小字如同诅咒:签下它,走近它,让世界感受你的恐惧。独家授权,仅此一次。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每一次撞击都带着孤注一掷的钝痛。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上脊椎,但比恐惧更灼人的,
是那几乎将我焚烧殆尽的、名为“翻红”的毒火。屏幕右下角,
那个刺眼的“198”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窘迫。这栋凶名昭著的慈济堂,
这座吞噬过无数好奇者和亡命徒的活人坟……是我最后的机会。手指在鼠标上悬停,
冰冷而僵硬。屏幕惨白的光映着我脸上变幻的挣扎,最终定格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鼠标点击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像是扣动了命运的扳机。
那份闪烁着猩红警告条款的电子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林默。一个即将被献祭的名字。
---慈济堂沉重的黑铁大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合拢,腐朽的铰链发出垂死般的***,
彻底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丝微光。浓稠如墨的黑暗瞬间包裹上来,
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霉味,混合着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伤口的甜腥气息。
空气粘稠得如同浸透了冰水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叶,沉重而费力。
“嘶……***冷。”我牙关打颤,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前厅里激起细微的回响,
显得格外突兀。头顶的强光头灯“啪”地亮起,一道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
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眼前的空间。光柱扫过,尘埃在光束中狂乱飞舞,
如同被惊扰的幽灵。脚下是厚厚的积尘,踩上去绵软无声,却留下清晰的脚印,
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正无声地尾随着我的足迹。“家人们,我进来了!慈济堂!
传说中的凶宅!”我刻意拔高音调,试图用职业化的亢奋驱散心头盘踞的寒意,
但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连我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看看这灰,这蜘蛛网!
年代感拉满!有那味儿了没?”弹幕开始稀稀拉拉地滚动起来。“主播胆子可以啊,
真敢进慈济堂?”“演员就位了吗?灯光师呢?打钱!”“这灰尘厚的,能种菜了。
”“默哥加油!礼物走一波!”屏幕上飘过几个廉价的荧光棒。在线人数像蜗牛爬坡,
艰难地突破了五千。还不够,远远不够。必须往里走,去那些传说最恐怖的核心区域。
我咽了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滑动,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强光手电的光束在空旷的前厅里扫动,
掠过歪倒的破旧桌椅,墙上剥落得只剩下狰狞轮廓的壁画。
光束最终停留在右侧一条幽深狭窄的走廊入口。那走廊像巨兽贪婪张开的咽喉,深不见底,
只有手电光勉强探入几米,便被更浓重的黑暗吞噬。“走!带家人们探探里面!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走廊。木地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
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塌陷。墙壁不再是冰冷坚硬的感觉,
覆盖着一层滑腻潮湿的苔藓,散发出***植物的腥气。走廊两侧是一个个紧闭的房门,
门上的油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纹理,如同溃烂的皮肤。
“吱嘎——”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来自极远地方的木器摩擦声,毫无征兆地钻进耳朵。
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透了我的鼓膜。我猛地停住脚步,全身肌肉绷紧,
手电光柱倏地转向声音来源——走廊深处。“听到了吗?家人们!刚才什么声音?!
”我压低声音,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弹幕瞬间活跃了一些:“***?幻听吧?
”“主播别演了,尬!”“有点小***,继续继续!”“默哥稳住!”我屏住呼吸,
侧耳倾听。那声音消失了,走廊重归死寂,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回荡。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抹了把脸,
强自镇定:“可能……是老鼠?或者风?”就在这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袭来,
仿佛瞬间跌入冰窟。这股寒冷并非来自皮肤表面,而是从骨髓深处、从五脏六腑里猛地炸开!
我忍不住剧烈地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咯作响,握着强光手电的手指瞬间冻得麻木僵硬。
“好……好冷!”我失声惊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然而,
比这突如其来的酷寒更让我头皮炸裂的,是直播间里骤然爆发的弹幕海啸!“*********!
!!怎么回事?!!”“冷!我他妈突然好冷!空调没开啊!!”“我在海南啊!大夏天!
怎么突然冻得发抖??”“主播你搞什么鬼?!这什么黑科技???”“救命!手冻僵了!
手机拿不住了!!”“弹幕护体!弹幕护体!!”“不是特效!是真的冷!!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弹幕彻底淹没。
在线人数如同被点燃的火箭,数字疯狂飙升,一万、三万、五万……瞬间突破了七万大关!
还在暴涨!礼物特效疯狂炸屏,火箭、跑车、嘉年华……绚烂的光影几乎吞噬了整个屏幕。
可我丝毫感觉不到热度。只有那彻骨的冰寒,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
疯狂地往骨头缝里钻。更恐怖的是,我甚至能“闻”到——不是用鼻子,
价的香水味、呛人的烟味、食物残留的油腻气息、汗味……成千上万种属于不同观众的气味,
混杂着他们此刻共同的、如同实质的恐慌,狠狠冲击着我的神经!“设备……是设备!
”我猛地醒悟,巨大的恐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它停止跳动,“同步了!
感官同步启动了!”我下意识地想抬手去关闭直播设备,但手臂却像灌满了沉重的铅块,
在刺骨的寒意中僵硬得不听使唤,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艰涩感。
那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直冲后脑勺,思维都仿佛被冻结了。
“不……不行……”我艰难地喘息着,白色的哈气在手电光柱中迅速凝结消散。就在这时,
前方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房门毫无征兆地、极其缓慢地,向内打开了一道幽暗的缝隙。
“吱呀——”那声音比刚才清晰了百倍,近在咫尺!如同用指甲在腐朽的木头上缓慢地刮挠,
带着一种令人牙酸心悸的摩擦感,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
也穿透了直播间里七万颗被恐惧攫住的心脏!弹幕诡异地停顿了半秒,
随即是更加疯狂、更加歇斯底里的爆发:“门开了!!!自己开的!!!”“啊啊啊啊啊!!
!”“主播快跑!!!!”“救命!我不敢看了!!”“什么声音?!谁在挠门?!
”“它在看我!我感觉有东西在门缝后面看我!!”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强光手电的光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移向那扇开启的门缝。
门后,是无边的黑暗。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重血腥和陈腐气息的腥风,
猛地从门缝里涌出,扑面而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冰冷的寒意依旧死死攫住四肢,
但一股更强烈的、如同被毒蛇盯住的直觉,迫使我挪动僵硬如木偶的双腿,一步一步,
沉重地挪向那扇开启的门缝。脚下的木地板***得更加凄厉,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朽烂的棺材板上。“家……家人们……”我的声音干涩嘶哑,
如同砂纸摩擦,“门开了……我们……进去看看。”这话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弹幕彻底疯了:“别进去!求你了主播!!!”“跑啊!
林默***快跑!!!”“不要开门!不要开门!!!
”“我感觉……我感觉门后面有东西在对我笑……”“啊啊啊!我控制不了我的眼睛!
我闭不上!!”“救命!谁来拔掉我的电源!!”七万份叠加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泥沼,
透过那该死的感官同步设备,汹涌地灌入我的大脑。
无数尖叫、哀求、绝望的意念碎片疯狂冲撞着我的意识壁垒。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眼前阵阵发黑,强光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剧烈地晃动、颤抖。终于挪到了门前。
那股混杂着铁锈和腐烂甜腥的气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手电光束射入门缝后的黑暗中!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首先照亮的是对面的墙壁。
墙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是暗红色的、黏腻的手印!
大的、小的、指节扭曲的、五指箕张的……像无数濒死者绝望的爪挠,覆盖了整面墙壁,
一直蔓延到天花板,在惨白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浓烈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几乎凝成实质。“嘶——”我倒抽一口凉气,寒气直冲肺腑。
…我闻到血味了……”“墙上……墙上都是手……”“谁……谁干的……”光柱颤抖着下移,
照亮了房间中央。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个破旧的红木梳妆台。镜子早已碎裂,
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模糊地映照出我扭曲变形、写满惊恐的脸。梳妆台布满灰尘,
积了厚厚一层,但在台面中央,却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异常干净,仿佛刚刚被人精心擦拭过。
就在那异常干净的位置上,静静地躺着一把梳子。一把通体暗红、油亮如血的木梳。
梳齿细密而尖锐,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不祥的、类似干涸血液的暗沉光泽。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像一个黑洞,瞬间攫取了我所有的视线和心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恶意,如同活物般从梳子上散发出来,无声无息地渗透进空气,
缠绕上我的皮肤。弹幕诡异地停滞了。刚才还疯狂滚动的屏幕,此刻一片死寂的空白。
七万人,仿佛同时被扼住了喉咙。我的目光无法从那把红木梳子上移开。
一种无法抗拒的、源于灵魂深处的冲动,驱使着我抬起僵硬的手臂,颤抖着,伸向那把梳子。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油滑的梳背时——那把静静躺在梳妆台上的红木梳子,
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地悬浮了起来!它违反了所有的物理法则,没有任何依托,
就那样凭空悬浮在离台面几厘米的空气中,梳齿笔直地朝下。
一股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流,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嗡——!
一声极其尖锐、凄厉、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在整个房间,不,
是在每一个接入直播的观众脑海里,轰然炸响!“呃啊——!”我惨叫一声,
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根本不受物理阻挡,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尖啸!
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脑髓!然而,比这直接作用于我神经的尖啸更恐怖的,
是紧随其后、通过感官同步设备、瞬间降临在七万观众身上的——“啊——!!!
”“我的头!!!”“梳子!梳子在刮我的头皮!!”“救命!!好痛!!什么东西在刮我!
!”“头发!我的头发被扯掉了!!!”“它在划我的骨头!!!”直播间里,
无数凄厉到非人的惨叫文字瞬间刷爆了屏幕!那不是看到的文字,
是七万个灵魂同时被凌迟时发出的、通过设备直接涌入我意识的、纯粹而疯狂的痛苦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