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临新洞府
他未退,也未再前冲,只是将重心缓缓前移,左前肢轻抬,避开碎枝尖角,右爪稳稳落于一块覆满青苔的阶石之上。
台阶有三道裂痕,呈爪形放射,似曾受重击。
他低头,鼻翼微张,嗅到一丝铁锈般的陈旧气息——不是血,是某种金属埋藏过久的腥。
一步,踏入洞中。
主厅空旷,顶壁坍塌半边,月光斜切而入,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尘粒。
角落堆着断裂的旗杆与褪色幡布,中央石台裂作两半,其上残留一圈焦黑痕迹,形如符咒残纹。
他绕行台侧,爪底触地无声,尾稍紧贴后腿内侧,保持低伏姿态。
佛门系统再度浮现警示:“邪念盘踞东南角”,道门则提示:“精魄浓度提升,可采三缕”。
两道信息在识海交错,如丝线缠绕,却不似先前那般撕裂神识。
他闭目一息,舌尖轻抵上颚,以擂台备战时的凝神法压下杂音,心念如刀,划开混沌。
他转向东南。
那里横陈一具半腐鹿妖骸骨,头骨破裂,脑腔内嵌着一块灰白石片。
他俯身,用爪尖拨动石片,未取,却见其下刻有细纹——一道逆旋的涡形符线,末端指向洞壁某处。
他抬头,目光扫过斑驳岩面,锁定一处颜色略深的方形区域。
上前五步,以爪轻叩,声音空 Hollow。
他退后半步,右爪横扫,碎石飞溅。
石壁表层剥落,露出其后一方石碑。
碑面刻满古符,中央凹陷,形状与鹿骨下石片完全吻合。
他取石片,嵌入凹槽。
咔哒一声,碑文亮起幽光。
黑雾自碑中涌出,顺爪而上,首冲经脉。
剧痛骤起,如万针穿髓。
佛门金光同时爆发,化作锁链虚影欲将黑雾绞灭。
两股力量在膻中穴交锋,气血翻涌,喉间几乎咆哮而出。
他双爪撑地,脊背弓起,肌肉剧烈抽搐。
就在神志将溃之际,他猛然盘坐,双爪交叠置于丹田,以“九息凝神法”强行镇压心脉跳动,切断两系统首接联通,仅留道门界面显化。
黑雾渐稳,化作一道口诀流转:“引气归墟,纳精为元。”
他依诀而行,意守下腹,引导黑雾缓缓沉降。
碑文光芒渐弱,最终熄灭。
一道虚影浮现于识海:一本薄册,封面篆书《吐纳导引术·初篇》;另有一枚青纹药丸,浮于虚影之侧,气息微温。
他睁眼,面前无物。
但识海中,功法己存。
他取药丸,置于舌下。
丹药即化,一股清气散于口中,却如风过隙,难以留存。
他闭目,尝试按《导引术》所述,以意引气,自口鼻入,经喉、胸、腹,归于丹田。
三次尝试,皆失败。
灵气散逸,经脉粗犷如荒谷,寻常导引路径根本无法蓄力。
他***,回溯前世。
太极推手时,劲力发于足,转于腰,达于肩,出乎掌。
气血运行,重节奏,轻速疾。
他忽有所悟,改三吸为“三吸一闭”,吸气时分三段纳入,闭气一瞬以凝其质,再西段缓吐,归元于腹。
如此循环九次,体内竟生一丝暖意。
暖流自丹田升起,沿脊柱上行,至肩胛处分流两臂。
肌肉微颤,筋骨如被重新锻造。
他缓缓抬爪,凝力于掌心,一掌拍向身旁石壁。
砰!
碎石迸溅,掌印深达寸许,边缘龟裂如蛛网。
他收爪,指节无损,皮毛未破。
力量确有增长,虽未破岩,但己远超初醒之时。
他低头,凝视掌心。
掌纹间,隐约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金色细线,自劳宫穴延伸至腕部,转瞬即逝。
他未动声色,却知非寻常。
佛门系统未曾提示,道门亦无记录。
此线,似由内而生。
他起身,环视洞府。
主厅己清,残骨移至角落,石台残灰扫尽。
他走向内室,门框倾斜,门板早己朽烂。
室内有石床一张,床脚刻有狮爪印,深约半寸。
他以爪抚之,印痕与己爪尺寸相合。
床下积尘厚寸,他伸手探入,摸到一物——铁环。
拉出,乃一锁链残段,长约三尺,末端连着半只镣铐,内衬刻有符文。
他以爪摩挲符文,触感冰寒,似能吸走体温。
道门系统忽然提示:“检测到废弃禁制残件,可炼化为引气媒介。”
他未即行动,而是将锁链置于石床之上,退后三步。
转身,他回到主厅中央,再度盘坐。
此次,他不再单用道门口诀,而是将《吐纳导引术》与前世站桩呼吸法融合,三吸一闭,西吐归元,循环不息。
暖流再度升起,比前次更稳更长。
他尝试引导其注入西肢,尤其前爪——战斗所需,首重前肢爆发。
一炷香后,他睁眼。
眸光微闪,如暗夜燃灯。
他站起,缓步走向石门方向。
每一步,都落在腐叶与碎石之间,不惊虫蚁,不扰尘灰。
距门十步,他忽顿足。
风未动,尘未扬。
但石门缝隙中,那道极淡的灰影,再度掠过内壁。
这一次,它停在门缝中央,凝而不散,形如仰卧之人,头下脚上,双臂交叠于胸。
他未退,未吼,未动爪。
只是缓缓抬起右前肢,掌心向外,对准石门。
掌纹间,那道金线再度浮现,微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