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感觉脑门嗡嗡作响，像是被人套进铁桶里从山顶一路滚了下来。他勉强撑开眼皮，刺目的阳光立刻扎得他眼前发白。
“什么情况……”他捂着额头坐起来，掌心下是扎人的草梗，鼻腔里灌满了泥土和青草的生涩气味。视线聚焦的瞬间，他懵了。一望无际的荒野，远处几栋圆滚滚、活像倒扣大碗的房子杵在那儿，天空掠过一只长脖子怪鸟，造型酷似侏罗纪公园的周边产品。
“我睡前不是在肝论文吗？电脑里还播着龙珠重制版……”他嘀咕着试图爬起来，膝盖一软又跌坐回去。就在这时，一股寒气毫无征兆地从后颈窜起，激得他汗毛倒竖。
“嗖——”
破空声尖锐得像是要撕裂耳膜。林小凡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往前一扑。
“轰！”
一根粗得吓人的石柱擦着他的后背，狠狠楔进他刚才瘫坐的位置，半截没入泥土，露在外面的部分嗡嗡震颤。
林小凡魂飞魄散地回头。一个穿着紫色长褂、梳着冲天辫的老头，背着手站在另一根悬浮的石柱上，眼神冷得像冰窟窿里的刀片。那张脸，林小凡在漫画书里见过无数次——世界第一杀手，桃白白！
“等、等等！老爷子！您老是不是认错人了？”林小凡嗓子都喊劈了，手脚并用地往后蹭，“我就是个路过的！没带钱包！真没带！”
桃白白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脚下的石柱再次无声浮起。“雇主买你的命，废话少说。”石柱尖端瞄准林小凡，带着死亡的尖啸再次射出！
“救命啊——！老年人追星也要讲基本法吧！！”林小凡爆发出这辈子最大的音量，连滚带爬，毫无形象地抱头鼠窜。他感觉自己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的耗子，每一次石柱砸落都震得地面发抖，溅起的碎石块打得他生疼。肺里火烧火燎，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完了完了，刚穿越就要落地成盒，这绝对是史上最惨穿越者！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危，求生意志强烈且毫无斗志……符合绑定条件。
咸鱼正能量系统启动中……绑定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子里响起。
林小凡被这“天籁之音”震得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扑进下一根砸下来的石柱怀里。“系统？！金手指？！快！给点力！来个龟派气功波轰飞这老头！”他边嚎边手脚并用地躲开又一次攻击。
警告：检测到宿主强烈主观战斗意图，违反‘咸鱼正能量’核心准则努力有害，摆烂光荣。首次违规，电击警告一次。
“滋啦！”
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林小凡全身，麻得他头发都竖起来几根。
“我靠！”林小凡差点吐血，“不努力还不行？！那我怎么活？！”
系统提示：本系统鼓励宿主通过非暴力、低能耗、具备社会正能量的方式化解危机。例如：精准吐槽、自嘲解压、传播爱与和平物理层面。成功将获得‘咸鱼能量’，兑换生存物资。
又一发石柱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削掉几根头发。林小凡看着桃白白那张越来越近、写满“专业高效”的冷脸，再看看那违反物理定律在天上乱飞的石头柱子，一股邪火混着绝望直冲天灵盖。
“还讲不讲道理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指着天上御柱飞行的桃白白破口大骂，“航空管制懂不懂？！市区低空飞行器限高限速懂不懂？！你这破石头墩子没装尾翼没挂牌照，噪音污染严重超标！环保局不罚你罚谁？！交通委知道吗？啊？！”
吐槽精准！直击社会痛点！能量+50！
随着系统提示，林小凡感觉兜里猛地一沉。他下意识掏出来一看，是个巴掌大小、亮银色的金属圆盘，上面就一个按钮，旁边一行小字：“一次性便携式和谐防护罩试用装”。
“这玩意儿能顶住？！”林小凡看着手里这像超大号纽扣电池的玩意儿，再看看桃白白已经近在咫尺、蓄势待发的下一根石柱，心一横，闭着眼狠狠按下了按钮！
嗡——
一道淡金色的、薄得几乎透明的光膜瞬间以他为中心展开，像个倒扣的碗把他罩在中间。几乎在光膜形成的同一秒，桃白白的石柱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了上来！
“哐——！！！”
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掀翻林小凡的天灵盖。他死死闭着眼，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哀嚎。但预想中被砸成肉泥的剧痛没有传来。他哆嗦着睁开一只眼。
淡金色的光膜剧烈波动着，像是被重锤砸中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涟漪，但……没破！那根足以开山裂石的石柱，此刻正卡在光膜表面，像个卡住的钻头，徒劳地旋转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桃白白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瞳孔微缩，死死盯着那层诡异的薄膜：“能量罩？科技造物？”
林小凡一看这玩意真能顶住，悬到嗓子眼的心“啪嗒”落回肚子里一半，但另一半还悬着——这膜肉眼可见地在变薄变淡！他眼珠子飞快一转，看着桃白白那张写满“专业”和“不耐烦”的老脸，一个极其荒诞又带着点现代人蔫坏的主意冒了出来。
“老爷子！误会！天大的误会！”林小凡隔着摇摇欲坠的光膜，脸上挤出十二万分的诚恳，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索，最后从裤兜里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掏出一张皱巴巴、但看起来还挺正式的卡片，上面印着硕大的“地球联合认证防碰瓷证书”，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持证人为人正直，信誉良好，杜绝一切碰瓷行为”。
他小心翼翼地把卡片顺着光膜波动产生的缝隙递了出去，语气真诚得能滴出水来：“您看！我有证的！官方认证！地球联合认证！碰瓷这事儿，它真跟我没关系！您肯定是搞错目标了！您这身手，这风范，一看就是讲道理、守规矩的老前辈，维护世界和平就靠您了！怎么能被碰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蒙蔽呢？这有损您的威名啊！”
桃白白下意识地接过了那张卡片，低头一看。“地球联合认证防碰瓷证书”？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再抬头看看防护罩里那小子一脸“我比窦娥还冤”、“您老明察秋毫”的表情……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猛地堵在胸口。他桃白白，世界第一杀手，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从业几十年，目标临死前什么丑态没见过？跪地求饶的、破口大骂的、试图反杀的……唯独没见过这种！
这感觉就像他运足了毕生功力，准备用一招石破天惊的“咚咚波”碾死一只蚂蚁，结果那蚂蚁不慌不忙掏出一张“禁止噪音扰民告知单”拍他脸上！
“你……”桃白白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握着卡片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那张“防碰瓷认证书”在他指尖微微颤抖。
防护罩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眼看就要消失。林小凡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后背冷汗直冒。
桃白白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乎酱紫的猪肝色。他死死盯着林小凡，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但更多的是一种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的茫然和……内伤。
“哼！”
最终，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哼代替了千言万语。桃白白猛地将那张“防碰瓷认证书”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他看也没再看林小凡一眼，脚尖一点脚下的石柱。
“咻——！”
紫色的身影连同那根石柱冲天而起，速度比来时更快，带着一股近乎落荒而逃的决绝，眨眼间消失在远方的天际。只留下荒野上呼啸的风，一根深深插入地底的石柱，一个摇摇欲坠的淡金罩子，和一个瘫坐在罩子里、劫后余生、大脑一片空白的林小凡。
滴！检测到致命危机解除。宿主成功运用‘咸鱼正能量’精准吐槽+社会规则武器化解危机。能量+100！获得新手礼包：万能防碰瓷认证书十张装！获得‘摆烂先锋’称号微弱降低存在感！
系统的提示音此刻在林小凡听来如同仙乐。他看着桃白白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里多出来的一叠崭新“防碰瓷认证书”，再摸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狂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在空旷的荒野上格外响亮。
“哈…哈哈哈……追星要命啊……哈哈……这都什么事儿啊！”他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只觉得浑身脱力，只想就这么躺在这硌人的草地上，睡到天荒地老。
林小凡觉得自己可能和这个世界八字犯冲。距离上次被桃白白老爷子追着“签收死亡快递”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他正窝在西都布尔玛家当米虫当得不亦乐乎，每天研究怎么用最省力的姿势从沙发蠕动到餐桌，结果就被这位天才科学家大小姐揪着衣领拖来了这个叫“天下第一武道会”的鬼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尘土味，还有一股子原始的热血荷尔蒙气息，熏得他这个现代死宅脑仁疼。巨大的环形场地中央，光秃秃的石头擂台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四周阶梯状看台上人声鼎沸，一张张脸因为兴奋而涨红，挥舞着拳头，嘶吼着支持选手的名字。林小凡缩在选手候场区最阴暗的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个球塞进墙缝里。
“听着，小凡！”布尔玛叉着腰，一身干练的研究服也掩不住她此刻的兴奋，“这可是地球最顶级的格斗赛事！虽然你看起来弱不禁风，连我家的家务机器人‘保姆三号’都打不过……”她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小凡瘫在长椅上的造型，“但上次你那个‘防碰瓷’能量罩挺有意思的！说不定能在这里淘到什么有用的格斗数据呢？就当是帮我个忙，去报个名，上去意思意思，能撑过第一轮预选赛就行！”
林小凡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大小姐！饶命啊！你看我这胳膊腿，像是能跟那些肌肉兄贵过招的吗？上去不是送菜吗？我申请在场外给您当拉拉队！保证喊破喉咙！”
警告！检测到宿主强烈抗拒参赛，有‘努力’逃避责任嫌疑。请保持咸鱼心态，用最低能耗方式‘参与’。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林小凡：“……” 这破系统怕不是对“咸鱼”有什么误解？上去挨揍也叫低能耗？
布尔玛根本没理他的哀嚎，直接掏出一叠钞票塞给报名处的工作人员，三下五除二就把“林小凡”三个大字写在了选手名单上。看着那白纸黑字，林小凡只觉得眼前发黑，仿佛看到了自己躺在担架上被抬下去的惨状。
不行！绝对不行！咸鱼也要有咸鱼的尊严！林小凡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目光扫过那些正在候场区紧张热身、肌肉紧绷、额头冒汗的选手们。有的在疯狂做俯卧撑，把地板砸得咚咚响；有的对着空气疯狂出拳，嘴里还发出“嗬！哈！”的怪叫；还有的闭目盘坐，但紧锁的眉头和微微发抖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焦虑。
焦虑？紧张？林小凡脑子里的小灯泡“叮”地亮了。
预选赛还没开始，林小凡就在擂台旁边最靠近选手通道的地方，堂而皇之地支起了一个小摊。一张折叠桌，一个小型便携燃气炉，一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鸳鸯锅——一边是奶白的骨汤，一边是翻滚的红油。旁边还摆满了切得薄薄的牛肉卷、翠绿的蔬菜、雪白的豆腐、金黄的油条，甚至还有几罐冰镇汽水！浓郁的、带着辛辣香气的火锅味霸道地扩散开来，瞬间压过了场内的汗味和尘土气。
他脖子上挂着个用硬纸板做的牌子，上面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官方指定选手心理关怀站·免费火锅舒缓压力”。旁边还立着个扩音小喇叭，里面循环播放着他懒洋洋的录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赛前焦虑不用愁，一口火锅解千忧！科学研究表明，美食是缓解紧张的最佳良药！吃饱了才有力气挨……咳，比赛嘛！”
这画风清奇的场面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观众席上议论纷纷：“那家伙在干嘛？”“火锅？选手关怀站？武道会有这服务吗？”“好香啊……我早饭都没吃……”
最受冲击的是那些选手。一个刚做完五百个深蹲、浑身肌肉虬结、脑门冒汗的壮汉，抽动着鼻子，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向那翻滚的红油汤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旁边一个闭目养神、试图凝聚“气”的光头武僧，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瞬间破功，脸都涨红了。
“喂！那边的小子！这里是神圣的武道会场！你在搞什么名堂？！”一个穿着武道会工作人员制服、梳着飞机头的小胡子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指着林小凡的鼻子质问。
林小凡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夹起一片肥牛卷在红汤里涮了涮，吹了吹气，然后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含糊不清地说：“这位大哥，此言差矣。选手的心理健康难道不重要吗？过度紧张会导致肌肉僵硬、反应迟钝、发挥失常！我这是响应武道会‘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为选手提供必要的人文关怀，确保比赛公平公正精彩纷呈！你看，”他指了指旁边一个闻着香味凑过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夹菜的瘦高个选手，“这位兄弟就很懂嘛！来，别客气，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输……不是，是赢！”
飞机头工作人员被他这一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再看看旁边确实有几个选手抵挡不住诱惑，开始犹犹豫豫地伸筷子，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最终只能憋出一句：“你……你注意点！别影响比赛秩序！”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林小凡得意地挑了挑眉，深藏功与名。很好，咸鱼战术第一步——把水搅浑，安全摸鱼。
预选赛采用的是大混战模式，几十号人在一个大擂台上群殴，最后留在场上的八个人晋级。林小凡的策略很简单：开打铃一响，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懒驴打滚，精准地躲到了擂台最边缘、一根支撑着顶棚的巨大石柱后面。然后，他果断按下了系统奖励的那个便携式防护罩按钮。
嗡！熟悉的淡金色光膜瞬间将他笼罩。他甚至还从系统空间一个看起来像普通背包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马扎，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又从锅里捞出一块煮得正好的萝卜，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外面是拳风呼啸、气劲纵横、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人间地狱。里面是火锅飘香、咸鱼瘫坐、岁月静好的世外桃源。林小凡一边啃萝卜，一边还对着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选手们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一场沉浸式动作大片：“哎哟，这哥们下盘不稳啊！”“啧啧，这扫堂腿角度刁钻，可惜力度差了点意思！”“嘿！背后偷袭！不讲武德！”
擂台上倒下的选手越来越多。终于，当最后一个试图攻击林小凡的壮汉，用尽全力一拳砸在防护罩上，结果被反震得手臂发麻、踉跄后退时，裁判的铜锣敲响了。
“预选赛结束！晋级的八位选手是：孙悟空！天津饭！克林！雅木茶！饺子！……”裁判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表情有点古怪，他看向那个缩在角落光罩里，正用竹签剔牙的家伙，“……林小凡！”
观众席一片哗然。有人大笑，有人无语，有人觉得这家伙走了狗屎运。林小凡慢吞吞地收起小马扎，关掉防护罩，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承让承让，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的表情。
八强赛抽签，林小凡看着手里写着“雅木茶”三个字的纸条，再看看对面那个穿着橘色武道服、一头黑色长发、身材修长、面容英俊但此刻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帅哥，心里默默给对方点了根蜡。雅木茶，龙珠著名悲情男配，万年单身狗，前期还有点战斗力，后期基本就是背景板和搞笑担当，还留下了那个名垂青史的“雅木茶躺”梗……
两人站上擂台。裁判敲响铜鼓：“比赛开始！”
雅木茶虽然有点走神眼神时不时飘向观众席某个金发美女的位置，但基本的战斗素养还在。他拉开架势，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混进八强的，但到此为止了！看招！”他身形一晃，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风，右拳直取林小凡面门，气势十足。
林小凡根本没动，只是叹了口气，用一种充满同情、仿佛居委会大妈关怀大龄未婚青年的语气，慢悠悠地开口：“唉，雅木茶选手，何必这么大火气呢？打打杀杀多伤和气。你知道你现在这种状态，在我们那儿，是受《单身狗保护法》重点关怀的对象吗？”
雅木茶的动作瞬间僵住了，拳头停在离林小凡鼻子还有十公分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什……什么法？”
“《单身狗保护法》啊！”林小凡一脸严肃，仿佛在宣读神圣的法典，“根据该法第三章第五条，像您这样长期处于单身状态、情感空虚、内心焦虑、容易冲动易怒的适龄青年，是需要全社会理解和关爱的重点人群！不得歧视！不得施压！更不得用暴力手段解决其内心苦闷！否则就是违法！要罚款的！严重的甚至要参加社区义务情感疏导课程！”
林小凡的声音通过擂台边缘的扩音器清晰地传遍全场。观众席先是死寂一片，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单身狗保护法？”
“神他妈情感疏导课程！”
“雅木茶！他说得对啊！你悠着点！”
雅木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根，那只停在半空的拳头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观众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他耳朵里，尤其是观众席上某个位置，似乎也传来了布尔玛忍不住的嗤笑声。他追求布尔玛多年未果，本就是心中一根刺，此刻被林小凡当众扒开伤口还撒了把“单身狗”牌盐，心态瞬间崩得稀碎。
“你……你胡说八道！！”雅木茶气得声音都变了调，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也顾不上什么招式章法了，狂吼一声，抡起拳头就准备不管不顾地砸下去。
“哎！等等！”林小凡突然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那个神奇的口袋里掏东西，“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看！我有证据！”他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唰地抖开，展示给雅木茶和全场观众看。
只见那张纸抬头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地球联合认证单身狗心理评估报告样本》。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持有此报告者，情绪易波动，建议远离高强度对抗环境，多参与健康社交活动……”
“噗——！”雅木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看着那张该死的“报告”，听着全场越来越响亮的笑声，还有布尔玛那边传来的清晰笑声，他所有的斗志、所有的羞愤，最终都化作了无边的疲惫和绝望。
“我……”雅木茶嘴唇哆嗦着，高高举起的拳头无力地垂落下来，肩膀也垮了下去。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朝着裁判的方向，沙哑地、无比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弃权。”
说完，他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冲下擂台，背影萧索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落叶，迅速消失在选手通道的阴影里。
全场再次哗然！就这么赢了？靠一张嘴和一张纸？裁判也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敲响了象征比赛结束的铜锣：“胜……胜者，林小凡！”
林小凡麻溜地把那张“报告”塞回口袋，对着雅木茶消失的方向，双手合十，一脸悲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回头是岸，记得报名情感疏导班啊！”
“噗哈哈哈！”观众席上的笑声更大了，其中还夹杂着布尔玛毫不掩饰的、银铃般的笑声。
林小凡志得意满地准备溜下台继续他的火锅大业，一个带着浓浓好奇和兴奋的声音却从旁边响起：“喂！你等一下！”
他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是孙悟空！那个穿着橘色武道服、顶着标志性刺猬头、一脸阳光灿烂笑容的战斗狂！悟空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擂台边，一双清澈又充满探究欲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林小凡……的防护罩按钮刚才所在的位置。
“你刚才用的那个，亮闪闪的罩子，”悟空挠了挠头，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爽朗笑容，眼神却像能穿透人心，“不是‘气’形成的吧？感觉……有点不一样！硬硬的，像个壳？你这是什么新型防御术吗？好有趣！能不能教教我？或者……我们现在打一场试试？”
看着悟空眼中燃起的熊熊战意，林小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完蛋！被这个武痴盯上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系统冰冷的警告电击声在耳边回荡。
“啊哈哈……这个……那个……今天的太阳真好啊！”林小凡打着哈哈，一边说一边战术性后退，“防御术？什么防御术？你看错了吧？那是我祖传的……呃……便携式遮阳伞！对！遮阳伞！紫外线太强了对皮肤不好！下次聊！火锅要糊了！”
话音未落，他脚底抹油，以比刚才雅木茶下台快十倍的速度，“嗖”地一声就窜下了擂台，朝着他那冒着热气的火锅摊亡命狂奔，只留下孙悟空一个人站在擂台边，摸着下巴，看着林小凡狼狈逃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遮阳伞？……不像啊……明明能挡住那么强的拳头……好想试试看能扛住多大的冲击波啊……”
林小凡在西都布尔玛家的豪华沙发上瘫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从天下第一武道会的阴影里缓过劲儿。孙悟空那双闪着战斗星光的眼睛时不时就在他噩梦里晃悠，吓得他连布尔玛家最新款的按摩浴缸都不敢多泡，生怕那武痴突然从哪个下水道钻出来喊“切磋”。
“小凡！快来实验室！有不明飞行物接近地球！能量反应强得离谱！”布尔玛的尖叫从通讯器里炸出来，差点把林小凡手里啃了一半的仙豆面包吓掉。
他慢吞吞地挪到全息监控屏前，嘴里还叼着面包片。屏幕上，两个光点正以不讲理的姿态撕裂大气层，拖出长长的火尾，目标直指西都郊外的荒野。“啧，外卖也没这么赶啊……”他含糊地嘟囔，心里却咯噔一下——这熟悉的压迫感，是赛亚人！那巴和贝吉塔！
布尔玛家的防御警报凄厉地嚎叫起来，整个西都的防空系统自动激活，无数导弹拖着白烟冲天而起，场面壮观得像过年放烟花。可惜这“烟花”刚靠近那两艘球形飞船，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碾成了太空垃圾。飞船像砸钉子一样“轰隆”两声，在西都外的戈壁滩上凿出两个陨石坑，烟尘冲天。
林小凡被布尔玛连拖带拽塞进一架直升机。“你去看看！收集数据！我远程支援！”布尔玛的声音在螺旋桨的轰鸣里断断续续。林小凡抱着系统出品的“防碰瓷证书”文件夹，欲哭无泪：“我就一心理疏导员，不是前线记者啊大姐！”
舱门打开，灼热的风混着沙土劈头盖脸砸过来。烟尘稍散，两个身影清晰地矗立在坑底。左边那个，光头锃亮，肌肉虬结得像个放大的健美先生，脸上横着一道疤，浑身散发着“我很能打”的气息——正是那巴。右边那个，个头稍矮，抱着双臂，冷峻的脸上写满“在座各位都是垃圾”，一撮桀骜的黑发倔强地翘着——贝吉塔王子驾到。
“卡卡罗特呢？让他滚出来！”那巴声如洪钟，震得直升机玻璃嗡嗡响，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手腕上的探测器，“看见没？四千！本大爷的基础战斗力！捏死你们这些虫子跟玩儿似的！”
探测器屏幕上，克林、天津饭、饺子等人的数值可怜巴巴地跳动着，基本都在一千上下徘徊。那巴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指着数值最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点：“哈！还有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地球人真是废物大集合！”
那个被点名的“渣渣”，正是缩在克林背后，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小凡。他感觉那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头皮发麻。就在那巴准备享受众人惊恐眼神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嘀嘀嘀”声响起。
林小凡不知何时掏出了个巴掌大的太阳能计算器，手指在上面噼里啪啦按得飞快，嘴里念念有词：“四千战斗力，按能量守恒定律换算成功率输出……嗯，假设您刚才突破大气层加硬抗导弹用了十分之一力气……持续输出功率峰值大概……”他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加痛心疾首：“那巴先生！您知道您刚才那一下，消耗的能量值换算成我们地球的货币，够在北京三环买一套一百平米的学区房了吗？！还是精装修带学位那种！您这一拳一脚，烧的都是学区房啊！太败家了！”
“噗！”克林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天津饭嘴角抽搐，饺子茫然地眨着眼。正准备发怒的那巴也懵了，学区房？那是什么玩意儿？战斗力跟房子有什么关系？他引以为傲的数值，在这个地球人嘴里怎么就成了一种奢侈的浪费？
“混账东西！”贝吉塔冰冷的呵斥声响起，他看都没看林小凡，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眼睛，“跟这种蝼蚁废什么话！直接碾死，找出卡卡罗特！”
“是！贝吉塔王子！”那巴如梦初醒，恼羞成怒，全身肌肉绷紧，恐怖的气浪轰然爆发，脚下的砂石被卷起，形成一个小型旋风。“去死吧！战斗力5的渣滓！”他狞笑着，巨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轰林小凡面门！
千钧一发！林小凡根本来不及思考，求生本能让他猛地拍下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正是天下第一武道会保命用的便携式防护罩！
嗡！淡金色的光膜瞬间展开。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那巴的拳头狠狠砸在光膜上，狂暴的能量疯狂倾泻，光膜剧烈波动，涟漪一圈圈疯狂扩散，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颜色迅速变淡！林小凡被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防护罩像风中残烛般闪烁，眼看就要破碎！
“哦？”一直冷眼旁观的贝吉塔终于挑了挑眉，猩红的探测器镜片对准了林小凡，“能量屏障？有点意思。不过……”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玩具罢了。”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刺目的白光，毁灭的气息让在场的天津饭、克林等人瞬间汗毛倒竖，脸色煞白！
就在这致命光芒即将射出的刹那，一个更大的声音压过了能量蓄积的嗡鸣。
“等等！贝吉塔王子！”林小凡不知哪来的勇气，顶着防护罩的微弱光芒，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挥舞着那个文件夹，声嘶力竭地喊道，“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在动手之前，我有几个关乎您切身权益的问题，必须代表宇宙劳动者联盟向您提出严正交涉！”
贝吉塔指尖的光芒微微一滞，眉头紧锁：“……打工人？劳动者联盟？”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超出了赛亚人王子的认知范畴。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第一！弗利萨集团作为您的直属雇主，是否按照宇宙通用劳动法，为您足额缴纳了五险一金？包括但不限于宇宙养老保险、跨星系医疗保险、行星毁灭失业保险、工伤生育保险以及住房公积金？您知道没有公积金，在宇宙核心地段买房利率有多高吗？”
贝吉塔：“……” 五险一金？宇宙买房？他统治星球还需要买？
“第二！”林小凡不给对方反应时间，声音拔得更高，“弗利萨是否严格遵循宇宙劳工标准，支付了您应得的加班费用？据我所知，您常年007工作制，全年无休，频繁出差执行高危行星清理毁灭任务！按照《宇宙反压榨公约》，您累积的加班费加三倍节假日补贴，足够买下十个中等发达星球了！他给结清了吗？”
贝吉塔的额头青筋开始跳动。加班费？他贝吉塔王子为弗利萨工作，是屈尊！是……等等，好像确实没拿到过钱？弗利萨只给星球……
“第三！”林小凡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悲愤的控诉，“如此高强度、高危险的工作环境，弗利萨是否为您提供了符合标准的年度体检？心理压力疏导？带薪疗养假？员工关怀大礼包？有没有？您看看您这黑眼圈！这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精神焦虑！这是严重的职场PUA！是对宇宙顶级人才的极大不尊重和资源浪费啊！”
“闭嘴！！！”贝吉塔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他指尖蓄积的能量球瞬间失控，轰地一声射向旁边一座无辜的小山包！轰隆！山体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烟尘弥漫！贝吉塔英俊的脸彻底扭曲，那是一种世界观被强行灌入“五险一金”“加班费”“员工关怀”等诡异概念后，混合着暴怒、茫然和极度憋屈的狰狞表情！他浑身的气如同沸腾的岩浆，不受控制地喷发，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什么赛亚人的骄傲，什么王子的尊严，此刻都被“宇宙HR灵魂拷问”搅得稀碎！
“王……王子殿下？”正准备补刀的那巴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被贝吉塔失控的气浪掀飞。他从未见过贝吉塔王子如此失态！比战斗力被超越还要愤怒！
滴！检测到宿主成功运用“咸鱼正能量·宇宙职场嘴炮”精准打击敌方核心成员心态，造成目标贝吉塔精神混乱，战斗力输出效率临时下降15%！能量+500！获得限定成就徽章：“宇宙最佳HR初级”——佩戴此徽章时，对缺乏正规劳务合同的敌方目标精神干扰效果小幅提升！系统提示音及时地在林小凡脑中响起。
林小凡看着暴跳如雷、几乎要原地爆炸的贝吉塔，又看看手里那个“宇宙最佳HR”的虚拟徽章投影，默默擦了一把冷汗。很好，命暂时保住了，仇恨也拉稳了。他感觉贝吉塔那杀人的目光，已经把他身上戳出了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蝼蚁……我要把你……”贝吉塔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王子！冷静！卡卡罗特还没找到！”那巴赶紧扑上来，死死抱住贝吉塔的胳膊，生怕自家王子一个冲动，先把这嘴炮小子轰成渣，耽误了正事。他一边拦着暴走的贝吉塔，一边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林小凡——这小子太邪门了！以后打架离他远点！
克林和天津饭趁机拖着还在发懵的林小凡飞速后撤，拉开安全距离。克林压低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浓的疑惑：“小凡……你刚才说的那个……宇宙劳动法……真的假的？”
林小凡看着远处被那巴勉强安抚住、但浑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贝吉塔，长长吁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谁知道呢……反正，能气死……哦不，能有效干扰敌人，就是好战术。打打杀杀多伤和气，我们要善于运用规则武器……比如，劳动法。”
林小凡瘫在西都胶囊公司总部顶楼的观景沙发上，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窗外悬浮车流无声穿梭，缩小胶囊变出的摩天大楼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一派未来都市的繁华景象。可他的眼皮直打架，满脑子都是贝吉塔那张被“五险一金”气到扭曲的脸。要不是克林和天津饭架着他跑得快，赛亚人王子的死亡光束差点把他变成荒野烧烤。
“我说布尔玛大小姐，”他有气无力地冲端着咖啡走过来的蓝发科学家哼哼，“你们家这万能胶囊技术……发明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交通安全吗？”
布尔玛挑眉，把咖啡杯往他面前的茶几上重重一放：“又抽什么风？这可是我老爸最得意的发明，拯救了全球停车难问题！”
“停车难是解决了，交通事故率怕是要飙升吧？”林小凡挣扎着坐直一点，掰着手指头数落，“您想想，大马路上，前车司机‘啪’一下按错按钮，嗖！房子变出来了！后车司机反应不及，‘哐当’！追尾了！这算谁的？房子主人的全责还是后车司机没保持安全距离？”他越说越来劲，模仿着交通播报员的腔调，“前方五百米处，因车主误操作释放‘海滨度假别墅豪华版’胶囊，导致三车道堵塞，请过往车辆提前绕行……”
布尔玛刚想反驳，突然顿住了，若有所思地盯着林小凡：“等等……你刚才说，误操作释放？”
“对啊！”林小凡一拍大腿，“还有更离谱的！高空飞行器，胶囊一开，飞机出来了，万一正下方有人呢？高空抛物罪啊！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还有，您那战斗用胶囊，战场上一激动，‘啪’，坦克变出来了，压到花坛算破坏公物，压到友军算过失杀人……这责任认定书得多厚一沓？”他痛心疾首地摇头，“科技发展太快，配套法规跟不上，安全隐患大大的有！我强烈建议，所有胶囊产品包装上必须印上‘请勿在禁放区域及他人头顶使用’的警示标语，最好再加个使用前安全确认按钮，按两下才能生效，防止手滑！”
布尔玛没说话，只是抱着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小凡，那眼神像在打量一块新发现的稀有矿石。过了半晌，她忽然笑了，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行啊，小凡同学，没看出来，你对产品安全这么有研究？眼光够毒！”
林小凡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您想干嘛？我就是个嘴炮王者，动口不动手的！”
“巧了！我就缺个动口的！”布尔玛打了个响指，“从今天起，你就是胶囊公司特聘的‘民用及特殊产品安全风险评估顾问’了！月薪……嗯，够你每天喝十杯奶茶外加雇个按摩师！”
“啥？！”林小凡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顾问？我？大小姐您被贝吉塔气糊涂了？”
“少废话！”布尔玛一把将他拎起来，拖向她的私人实验室，“赛亚人那事给我提了个醒！地球太危险了，动不动就毁天灭地，光靠悟空他们打架时喊‘小心’管什么用？我需要一个预警系统！一个能在那些战斗疯子能量爆发前就发出警报，让普通人赶紧找掩体的东西！你鬼点子多，过来帮忙想想！”
实验室里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和零件，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焊锡的味道。布尔玛指着工作台上一个拆开的弗利萨军能量探测器残骸：“喏，基础思路是利用能量感应，但范围太小，延迟太高，等它报警，冲击波都到脸上了。”
林小凡看着那堆精密电路板就眼晕，但“咸鱼正能量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滴！新任务：协助研发民用安全设备。任务要求：低技术门槛、高实用性、具备商业推广价值。能量奖励丰厚！
商业推广价值？林小凡眼珠一转，目光扫过墙上布尔玛公司的宣传海报——“为您的家庭安全保驾护航！”他脑子里的小灯泡“叮”地亮了。
“布尔玛！咱格局打开点！”他一拍桌子，震得零件跳了跳，“别老盯着打架的能量峰值！那玩意儿专业性强，成本高，普通家庭谁买得起？咱们搞点接地气的！”他拿起一支笔，在草图纸上唰唰画了个火柴人房子，“您想啊，真正倒霉的普通市民，他们怕的是什么？是神仙打架吗？不！他们怕的是神仙打架的余波！比如悟空和贝吉塔在郊外切磋，‘轰’一声气功波打偏了，掀飞了您家房顶！或者天津饭一个气功炮没控制好，烤糊了三条街外的烧烤摊！这种时候，能量探测器反应不过来，但温度变化快啊！”
“温度？”布尔玛皱眉。
“对！热感应！”林小凡兴奋地比划着，“战斗余波最直观的物理效应是什么？高温！冲击波带来的空气压缩升温，能量逸散产生的热辐射！咱们做个大范围的热感应网络！就像……就像城市里的火灾报警器升级版！每个街区装几个固定探测器，监测环境温度异常飙升。不需要精确锁定战斗位置，只需要在温度异常区域提前几秒发出刺耳警报，提醒大家‘附近有神仙打架，快找掩体卧倒’！名字我都想好了——‘防战斗波及民用安全警报系统’！主打一个简单粗暴有效！”
布尔玛的眼睛越来越亮：“热感应……范围监测……提前预警……成本可控……还能接入城市现有安防网络……”她猛地抓住林小凡的肩膀用力摇晃，“天才啊！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快！详细说说技术细节……算了细节我来！你就负责告诉我警报声怎么设计才能又响又不至于把人吓出心脏病！”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凡过上了痛并快乐着的顾问生涯。快乐是因为布尔玛说到做到，奶茶管够，按摩椅随便躺。痛是因为布尔玛的工作狂模式一旦开启，简直不是人。他被迫泡在实验室里，贡献了无数“用户体验优化建议”。
“警报声太单调了！参考防空警报啊！预先警报——温度开始异常升高，持续鸣响提醒注意；空袭警报——温度飙升，危险迫近，短促尖锐让人本能卧倒；解除警报——温度回落，危险解除，长音舒缓情绪……”他一边嚼着仙豆味能量棒一边指挥若定，活像个战场指挥官。
“外壳设计得卡通点！颜色鲜艳点！别整得跟炸弹似的！老百姓看着害怕！印上胶囊公司的logo和温馨标语：‘警报一响，安全有方’！对了，家庭版可以做成智能音箱大小，除了警报，平时还能播天气预报和广场舞神曲！一机多用！”
布尔玛的效率高得吓人。不到两周，第一代“防战斗波及民用安全警报器”原型机就下线了。固定式探测器伪装成路灯装饰球安装在胶囊公司园区各处，便携式家用版像个圆滚滚的蓝色小机器人。一场由天津饭和饺子友情出演的“人造余波”测试在西都郊外展开。当天津饭的洞洞波故意打偏，炙热的气浪席卷测试区时——
“呜——呜——呜——”预先警报的长鸣声第一时间响起，测试区的假人模型在程序控制下齐刷刷抱头蹲下。
“嘀呜嘀呜嘀呜——！”空袭警报的尖锐嘶鸣紧接着炸开！声音极具穿透力，连躲在百米外观测室的林小凡都觉得耳膜嗡嗡响。
热浪扫过，几个安装了家用便携版警报器的测试房屋窗户玻璃被震得嗡嗡响，屋内的警报器红灯狂闪，发出同样刺耳的尖叫。
“成了！”布尔玛兴奋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反应时间比预计还快0.5秒！热感应捕捉非常精准！”
更让林小凡没想到的是，这玩意儿还没正式上市就火了。测试视频被布尔玛“不小心”泄露到网络上，瞬间引爆舆论。经历过赛亚人入侵恐慌的西都市民，对这种能提前预警“神仙打架”的设备表现出空前热情。胶囊公司的客服电话被打爆，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连国王都亲自致电布尔玛，要求优先给王宫和重要政府部门安装一套。
“安全顾问先生，你的分红够买下一条奶茶街了！”布尔玛拍着厚厚一摞订单，笑得见牙不见眼。
分红到账那天，林小凡觉得咸鱼人生达到了巅峰。他揣着鼓囊囊的钱包，溜达进了胶囊公司顶楼只为高层和赛亚人准备的超豪华重力健身房，准备在按摩泳池里泡到地老天荒。路过跑步机区时，一个熟悉的、充满压迫感的身影让他脚步一顿。
贝吉塔。
赛亚人王子只穿着一条黑色训练短裤，露出精悍如钢铁浇铸的肌肉线条。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他正在一台特制超高速跑步机上狂奔。是的，狂奔。那速度已经不是跑了，是低空贴地飞行！跑步机的履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充斥着整个区域。
林小凡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绕道，只想赶紧溜进旁边雾气蒸腾的温泉区。
就在他即将摸到温泉区玻璃门的瞬间——
“呼……噜……Zzz……”
一个极其不和谐、极度慵懒的鼾声，从贝吉塔旁边那台普通跑步机上传来。
林小凡僵硬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宽松T恤大裤衩的家伙，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匀速转动的跑步机履带上！没错，是躺！他脑袋枕着扶手，一条腿还耷拉在履带外面，随着传送带的运动微微晃荡。机器设定的是最慢速散步档，履带慢悠悠地转着，托着上面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家伙，像在运送一条安详的……咸鱼。
正是林小凡自己花大价钱雇的、号称“西都最懂赛亚人训练节奏”的专属按摩师！这家伙居然在陪练时睡着了！还睡得如此安详！如此旁若无人！
贝吉塔狂暴奔跑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整个健身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小凡清晰地看到，贝吉塔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像小蛇一样猛地跳动了一下。王子缓缓扭过头，冰冷的、如同看宇宙尘埃的目光，先是落在那台运送“咸鱼”的跑步机上，然后缓缓上移，钉在了林小凡惨白的脸上。
“卡——罗——特——！”贝吉塔的咆哮如同超新星爆发，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在摇晃。他额头青筋暴跳，指着跑步机上睡得人事不省的按摩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充满了荒谬绝伦的暴怒：
“管好你找来的这个废物！他在跑步机上睡觉！！！”
林小凡眼前一黑，仿佛看到自己刚到账的分红，正长着小翅膀，在贝吉塔燃烧着怒火的瞪视中，悲鸣着飞向天堂。
林小凡瘫在布尔玛友情赞助的宇宙飞船座椅里，感觉骨头缝都在呻吟。窗外是扭曲流动的星际尘埃，目的地——那美克星——在导航屏上显示为一个绿油油的大号台球，更恐怖的是，这“台球”旁边还挂着三个明晃晃的“灯泡”，像个超大号的、火力全开的浴霸。
“三个太阳……”林小凡绝望地抹了把脸，“紫外线指数得爆表吧？这哪是外星求生，这是大型露天烧烤现场啊！”他低头看看自己细皮嫩肉的胳膊，又想想贝吉塔临走前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不，是一片刺眼的光明，晒死人的那种光明。
飞船平稳或者说颠簸得林小凡想吐地降落在绿意盎然的星球表面。舱门一开，一股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特有腥气的热浪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强烈的阳光灼烧感。林小凡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摸出那支从西都免税店顺来的、包装花里胡哨的“帅榜SPF50+黄芪防晒霜”，挤了一大坨就往脸上脖子上胳膊上猛涂。冰凉的膏体接触皮肤，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防晒抗老，人人有责！”他一边涂一边嘀咕，活像个推销员，“紫外线是肌肤的头号杀手！加速衰老长皱纹长斑！再强的战士也扛不住岁月这把杀猪刀啊！”
带路的丹迪，一个绿色皮肤、脑袋上顶着两根小触角的那美克星小孩，好奇地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林先生，你在做什么？我们那美克星人不需要这种东西的，我们只喝水，皮肤……嗯，不怕晒。”他指了指自己健康的绿色皮肤。
“小丹迪，这你就不懂了！”林小凡一脸严肃，把防晒霜递过去，“这叫未雨绸缪！保养要从娃娃抓起！你看你们这环境，三个太阳！紫外线辐射强度是地球的多少倍？就算你们体质特殊，长期暴露在强紫外线下，也会加速细胞老化，影响……影响光合作用效率！”他努力把现代护肤理念和那美克星人的生理特点强行挂钩，“来，试试？清爽不油腻，还带点黄芪清香，提神醒脑！”
丹迪懵懵懂懂地接过去，学着林小凡的样子在绿油油的小胳膊上抹了一点，凉丝丝的感觉让他新奇地眨了眨眼。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长老。巨大的身躯如同小山般盘坐在石台上，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和疲惫，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周围是肃穆的那美克星长老们，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弗利萨的军队正在这颗星球上肆虐，寻找龙珠。
克林和悟饭恭敬地行礼，说明来意。林小凡却像逛菜市场一样，东张西望，最后目光落在大长老沟壑纵横、被三个太阳晒得有些发暗的绿色皮肤上。他痛心疾首地摇头：“老爷子！您看看您这脸色！这皮肤的干燥程度！这细纹！都是强紫外线惹的祸啊！保养意识太薄弱了！”
他无视周围长老们愕然的目光，一个箭步窜上前，掏出那支用了一半的防晒霜，语气真挚得能去竞选感动宇宙十大人物：“这是我地球带来的高科技护肤臻品！SPF50+！专业抗光老！添加珍贵黄芪精华，深层滋养，抵御紫外线伤害，延缓肌肤衰老！您试试？就当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这环境，不涂点真的不行啊！”说着，他还夸张地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眯着眼看了看天上那三个刺目的光源。
大长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浓浓的好奇和……一丝被戳中痛点的无奈？他活了几百年，被人敬畏过，恐惧过，还是头一次有人像关心社区孤寡老人一样关心他的“皮肤老化”问题。那支小小的、印着看不懂文字的管子递到眼前，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飘散出来。他沉默了片刻，伸出巨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膏体，抹在自己布满褶皱的手背上。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瞬间渗透进去，驱散了皮肤被阳光炙烤的微痛。
“……很奇特的感觉。”大长老的声音如同古老的岩石摩擦，“孩子，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旁边一位长老。很快，林小凡手里多了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型龙珠。“这或许能帮助你们对抗弗利萨。”大长老的目光深沉，“保护好它。”
滴！宿主成功运用“咸鱼正能量·人文关怀”获取关键情节物品！能量+300！获得“宇宙级美妆顾问”称号微弱提升对年长智慧生物亲和力！系统的提示让林小凡差点笑出声。防晒霜换龙珠？这买卖血赚！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凡充分发挥了“顾问”本色。他坚决拒绝参与任何搜寻龙珠的冒险活动，美其名曰“保护脆弱的地球人皮肤免受紫外线二次伤害”，缩在临时营地当后勤。营地不远处，就是弗利萨军团的一个小型前哨站，驻扎着一支由克鲁德队长弗利萨的某个远房亲戚，官职不大脾气不小带领的杂牌小队。
这天傍晚，营地篝火旁，林小凡正用多功能军用小锅热着一罐豆子，浓郁的香味飘散。突然，隔壁弗利萨前哨站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还夹杂着摔东西的动静。
“克鲁德队长！这鬼地方连口像样的食物都没有！天天能量棒！我的胃都快变成能量棒形状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吼道。
“就是！弗利萨大王答应我们的补给呢？这都延迟多少天了？说好的战斗津贴呢？加班费呢？！”另一个声音带着不满。
“闭嘴！你们这群渣滓！”克鲁德尖利的声音响起，“能为弗利萨大王效力是你们的荣幸！再抱怨，我就把你们扔去喂多多利亚！”
林小凡耳朵竖得像雷达。机会！他眼珠一转，端起那锅“滋滋”冒泡、香气扑鼻的豆子，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溜溜达达就凑到了前哨站栅栏外。
“哟！各位宇宙精英！加班呢？辛苦辛苦！”他热情洋溢地打招呼，仿佛老友重逢，“隔着老远就闻到……呃，听到各位的激情讨论了！工作压力大吧？来来来，尝尝地球特产，加班伴侣——茄汁焗豆！热乎的！”
那锅热腾腾、油亮亮、散发着罪恶香气的豆子，在天天啃冰冷能量棒的宇宙大兵眼里，不亚于满汉全席。争吵声瞬间停了，十几道绿油油弗利萨军制服颜色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克鲁德队长警惕地瞪着林小凡：“地球虫子？你想干什么？”
“交流！纯粹的星际文化交流！”林小凡把锅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弹药箱上，变戏法似的掏出几个折叠小碗，“顺便搞个‘弗利萨军团基层员工心理关怀座谈会’，倾听一下大家的心声嘛！免费的！畅所欲言！”
在茄汁焗豆的糖衣炮弹和“心理关怀”的温柔陷阱下，这群憋屈已久的弗利萨杂兵防线瞬间崩溃。他们一边狼吞虎咽地分食着豆子，一边大倒苦水。
“补给？别提了！克鲁德队长总克扣我们的份额！”
“战斗津贴？影子都没见着！上次摧毁那个村子，说好的奖金呢？”
“加班费？弗利萨大王字典里有这个词吗？007是常态！”
“最可气的是晋升通道！我们这种没背景的，干到死也就是个炮灰！”
“就是！你看基纽特战队那帮家伙，鼻孔都朝天了！凭什么啊！”
林小凡像个资深HR，一边分发纸巾擦嘴和擦眼泪，一边点头记录，时不时插一句：“哎呀，这确实不符合《宇宙劳工权益基本法》啊！”“克扣补给？这属于职务侵占吧？”“007还没加班费？这放在我们地球，劳动仲裁一告一个准！”“晋升不透明？缺乏公平竞争机制，严重打击员工积极性啊！”
他每说一句，士兵们的怨气就高涨一分，看向克鲁德队长的眼神就多一分愤怒。克鲁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小凡：“你……你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我……”
“队长，”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士兵突然站了起来，把空碗重重一放，打断了克鲁德，“我觉得这位地球兄弟说得有道理。这活儿，干得憋屈！”他环视一圈同样脸色不善的同伴，“兄弟们！与其在这里被克扣被压榨，不如……我们跳槽吧？”
“跳槽？”士兵们愣住了。
“对！”疤脸士兵一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布尔玛飞船的方向，“投靠那个地球女人去！听说她给员工待遇好！还有正经的五险一金和带薪休假！”他压低声音，充满蛊惑力，“而且……她们有真正的食物！热乎的！”
“哗——！”如同点燃了火药桶。长期积压的不满和对热乎食物的渴望瞬间冲垮了最后的忠诚。十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猛地发一声喊，在克鲁德队长“你们敢！回来！我毙了你们！”的尖叫声中，丢盔弃甲，撒丫子就朝布尔玛飞船的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比冲锋时快了三倍不止！
克鲁德队长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瞬间空荡荡的营地，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又惊又怒地瞪着始作俑者林小凡。
林小凡慢条斯理地收起锅碗，拍了拍手，一脸无辜：“你看，员工心理问题不疏导，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嘛。打打杀杀多伤和气，沟通才是桥梁。”他优哉游哉地往回走，深藏功与名。身后传来克鲁德无能狂怒的咆哮和打砸东西的声音。
滴！宿主成功运用“咸鱼正能量·职场PUA粉碎机”策反敌方作战单位！能量+800！获得“弗利萨军头号猎头”勋章对基层杂兵精神瓦解效果显著提升！
然而，乐极生悲。林小凡哼着小曲儿刚靠近自家飞船，准备进去继续他的咸鱼躺，突然脚下被一条暴露的飞船管线绊了个狗吃屎！他整个人向前扑去，手忙脚乱中一巴掌拍在了舱门旁边一个极其隐蔽的、画着个骷髅头下面写着“SOS/STANDBY紧急备用/待机”的红色按钮上！
嗡……滴！
飞船内部的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引擎的嗡鸣声戛然而止，连通风系统都停了。整艘飞船像被瞬间抽走了灵魂，变得死寂一片，外壳上甚至模拟出几块逼真的“烧焦”和“破损”痕迹，还冒出一缕缕无害的白色烟雾——这是布尔玛飞船自带的“高级装死避险模式”，用于遭遇无法抵抗的强敌时伪装成废弃残骸。
“我靠！什么情况？！”林小凡摔得七荤八素，爬起来一看，傻眼了。他使劲拍打舱门，没反应。按各种按钮，没反应。踹两脚，还是没反应。“系统！系统救命！这破船怎么解锁？！”
警告：检测到宿主主动触发飞船高级避险功能‘装死模式’。该模式为被动防御机制，旨在最大限度降低存在感，规避风险。强制解除需消耗巨额能量，或等待外部刺激如遭受轻微撞击唤醒。宿主当前能量储备不足，建议……躺平等待。
林小凡：“……” 躺平？我躺你个锤子！这荒郊野外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飞行器引擎的轰鸣。几艘弗利萨军的球形巡逻艇正朝这边飞来，显然是被刚才克鲁德营地那边的骚动吸引过来的。艇上的探测器扫过这片区域，很快锁定了这艘冒着烟、外壳破损、毫无能量反应的“废弃飞船”。
“报告！发现疑似地球人的飞船残骸！无生命信号！无能量反应！”
“可能是之前战斗坠毁的。扫描一下，看看有没有可回收的部件或者……值钱的垃圾。”
巡逻艇降落下来。几个弗利萨杂兵跳下艇，拿着扫描仪在“报废”的飞船周围转悠。他们敲了敲焦黑的外壳，看了看冒烟的“破损”处，其中一个还用枪托砸了一下舱门。
“咚！”
这一砸，触发了“装死模式”的微弱唤醒机制。但系统只恢复了最低限度的内部维生和感应，舱门依旧紧闭，外表依旧凄惨。
“队长，里面好像有点动静？但门打不开，像卡死了。”
“算了，一堆废铁！不过外壳材料看着还行，拖回去当废品卖了，还能换点酒钱！绑上拖索！”
林小凡在漆黑的船舱里，听着外面士兵的对话和金属拖索“咔哒”一声锁死飞船挂钩的声音，感受着飞船被粗暴拖拽离地的震动，内心一片悲凉。
他，林小凡，堂堂地球穿越者，咸鱼系统宿主，弗利萨军头号猎头，刚刚用防晒霜换到龙珠、用一锅豆子策反一支小队的传奇人物……现在，像一袋真正的宇宙垃圾，被弗利萨军的巡逻艇拖在屁股后面，晃晃悠悠地飞向未知的弗利萨军大型回收站。唯一的好消息是，船舱里的按摩椅在维生系统恢复后自动启动了，正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揉捏着他僵硬的腰背。
“这叫什么事儿啊……”林小凡瘫在按摩椅里，随着飞船的晃动一颠一颠，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装死……真把自己装进去了……系统，我恨你……”
林小凡瘫在胶囊公司实验室的懒人沙发上，眼皮耷拉着，手里捏着布尔玛最新研发的“赛亚人级”能量探测器，屏幕上跳动着两个猩红的光点坐标——正是格罗博士实验室的位置。电视新闻里反复播放着人造人19号、20号袭击城市的画面：钢筋水泥在苍白的能量光束下如同纸糊般坍塌，烟尘中机械手掌扼住逃亡者的咽喉，金属关节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克林和天津饭冲进实验室时，林小凡正慢悠悠地往泡面里挤酱料包。
“小凡！人造人往西都方向来了！贝吉塔已经去拦截了！”克林急得声音发颤，“那怪物能吸收能量攻击！悟空的龟派气功都被吸干了！”
林小凡嗦了一口面条，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19号啊……那大块头看着唬人，其实就一光伏充电宝。”他指了指窗外灰蒙蒙的天，“瞧见没？今儿阴转多云，局部有雨。”
天津饭眉头拧成了疙瘩：“光伏？什么意思？”
“太阳能呗！”林小凡用筷子敲了敲碗沿，“那家伙胸口俩红圈圈，本质是高效光伏板！阳光足的时候，吸能量快得跟抽水机似的。可这种天气……”他嗤笑一声，“电量焦虑症患者，鉴定完毕。”
克林和天津饭面面相觑。此时，布尔玛的紧急通讯突然切入实验室屏幕：画面里贝吉塔的闪光炮轰在19号胸口，红光一闪，能量竟如泥牛入海！人造人苍白的金属脸扯出狞笑，反手扣住贝吉塔手腕，肉眼可见的气流疯狂涌入掌心。贝吉塔闷哼一声，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
“完了！贝吉塔要被吸干了！”克林脸色煞白。
林小凡瞥了一眼窗外愈发厚重的云层，慢吞吞地擦嘴：“急啥？光伏板没太阳，续航崩盘倒计时——三、二、一！”
话音未落，屏幕异变陡生！19号掌心吸力突然断崖式衰减，贝吉塔眼中凶光暴涨，反手一记手刀劈下！“咔嚓！”金属断裂声刺耳响起，19号整条右臂竟被硬生生斩断！人造人踉跄后退，胸口红光疯狂闪烁，发出断断续续的电子警报：“能……能源储备不足……请求充能……”
贝吉塔狞笑着抓起断臂，炽烈的能量球在掌心凝聚：“充能？老子送你永久关机！”
轰——！
蘑菇云腾空而起。克林和天津饭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里的人造人残骸，又僵硬地扭头看向嗦完最后一口汤的林小凡。
“光伏板的痛，你们不懂。”林小凡深沉叹气，掏出一支马克笔，在皱巴巴的快递单上唰唰写字。收件人：格罗博士红缎带军团旧址；寄件物：《机器人伦理与安全操作规范附三大法则精装版》。
*
格罗博士的地下实验室。
20号格罗博士本体盯着培养槽里即将苏醒的17号、18号，枯瘦的手指在控制台键盘上疯狂敲击，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期待。突然，顶部的气密阀门“哧”地开启，一个包裹精准地砸在控制台上。
“谁寄的快递？！”格罗博士暴怒地撕开包裹。一本硬壳书滑落出来，封面上烫金大字刺眼夺目：《机器人三定律：束缚还是救赎？》。他烦躁地翻开扉页，一行手写体映入眼帘：
“尊敬的老格：建议通读附录三《阿西莫夫法则实战漏洞分析》，第42页‘人类定义模糊引发的血案’尤其精彩！——您忠实的文明监督员。”
格罗博士嗤笑着想把书扔进废料堆，目光却鬼使神差地扫过一行字：“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坐视人类个体受到伤害……”
“荒谬！”他低吼着，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翻到了附录案例。书中详细分析了“人类身份识别漏洞”：当机器人无法界定目标是否属于人类时如改造人、克隆体，第一定律可能失效。案例中，某实验室机器人因将半机械化的研究员判定为“非人类”，导致其被实验体撕碎……
冷汗顺着格罗博士的额角滑落。他猛地看向培养槽里沉睡的17号、18号——这两个由人类改造的兵器，究竟算“人”还是“机器”？如果启动后他们认定自己是“人类”，是否会因第一定律拒绝攻击人类？如果他们自认“机器”，又是否会因身份认知混乱而暴走？
“博士！17号、18号唤醒程序已加载99%！”电脑提示音尖锐响起。
格罗博士却僵在原地，枯槁的手指悬在红色的激活按钮上，迟迟无法按下。书页在风中哗哗翻动，仿佛有无数个阿西莫夫在质问：“你如何定义‘人’？你如何保证‘绝对服从’？”控制台屏幕上，唤醒进度条最终定格在99%，再也没有前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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