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侄子当亲儿子养了六年，直到他大学毕业。我儿子结婚，他随礼只包了个空红包。
我捏着那空荡荡的红包，眼前一阵发黑。我颤抖着声音，
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们再无往来。”他笑容僵在脸上，气氛凝固了。
01婚礼现场的喧嚣，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沉闷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大红的“囍”字刺得我眼睛生疼，音响里放着震耳欲聋的喜庆音乐，
每一声都像在嘲讽我此刻的荒唐。我儿子张明，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做妈的，
本该是全场最开心的人。可现在，我只觉得浑身发冷，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我的指尖死死捏着一个红包，一个大红色的，印着烫金龙凤呈祥图案的红包。
它来自我的侄子，张远。那个我当亲儿子一样，含辛茹苦养了整整六年的孩子。
就在几分钟前，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面春风地走到我面前。
“姑姑，恭喜表哥新婚，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他的声音清朗，笑容得体，
引得周围的宾客都投来赞许的目光。我笑着接过那个看起来厚实饱满的红包，
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这孩子，大学毕业了，懂事了。我这六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可红包一入手，我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太轻了。轻得像一片羽毛，
完全没有纸币应有的分量和质感。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像一只冰冷的手，
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我下意识地用指尖悄悄捏了捏红包的角落。空空如也。我的世界，
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眼前所有的色彩都褪去了，只剩下黑白两色。
宾客们的笑脸变得扭曲，嘈杂的贺喜声变得尖锐刺耳。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我养了他六年。从他十六岁，父母因意外双双离世，孤苦无依，到他二十二岁，大学毕业，
风华正茂。这六年，我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他。我儿子张明有的，他张远只多不少。
我甚至为了供他上大学，推迟了张明的婚事。可今天，在我儿子最重要的日子里，
他回赠我的，就是一个空红包。这不是疏忽，不是没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扇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
我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我猛地抬起头，
视线穿过喧闹的人群，死死地锁住张远那张伪善的笑脸。他正和几个同学谈笑风生，
仿佛刚才那个递上空红包的人不是他。他感受到了我的注视，转过头来，
甚至还对我举了举酒杯，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那一刻，所有的付出，
所有的期望，所有的母爱，都化成了漫天飞絮，被他轻描淡写地吹散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失态。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喉咙。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高跟鞋踩在酒店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
周围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好奇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我走到他面前，站定。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姑姑，您怎么了？”他问，
声音里还带着那份虚伪的关切。我没有回答他。我只是举起手中的那个空红包，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撕开。红色的纸屑，像血一样，
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张远，”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
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从今往后，我们再无往来！”话音落下的瞬间，
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张远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那份装出来的斯文有礼瞬间破碎，取而代ude的是难以置信和一丝被戳穿的恼怒。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那些探究的、同情的、看好戏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与绝望。但我没有哭。眼泪，在这一刻，是最廉价的东西。
我只是转身，挺直了脊梁，一步一步地走回主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条路不长，
我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02“妈！”我刚一坐下，儿子张明就冲了过来，
一把扶住我冰冷的手臂。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张远。
“那个白眼狼！我去问问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张明咬着牙，作势就要冲过去。“别去！
”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拉住了他。“妈！他都这么欺负你了！你还忍着？
”张明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眼眶都红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不能闹，不能让亲家看笑话。”我的理智在告诉我，必须忍。可我的心，
早已被割得鲜血淋漓。我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回着过去六年的点点滴滴。六年前，
我弟弟和弟媳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噩耗传来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们只留下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儿子，张远。亲戚们聚在一起，商量着张远的归属问题，
每个人都面露难色，推三阻四。我看着那个在角落里，抱着双膝，眼神空洞又绝望的少年，
心疼得无以复加。那是我弟弟唯一的血脉。我不能不管他。我排开众议，
对所有人说：“小远，我来养。”那一刻，我看到张远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
第一次有了一丝光亮。他被我接回了家。他怯生生地叫我“姑姑”，我让他改口，
叫我“妈”。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就这一声“妈”，
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把家里最好的房间给了他，
我儿子张明挤在小小的书房里，毫无怨言。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他爱吃的红烧肉，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比自己吃了还高兴。他的校服破了，我连夜给他缝补好。
他要开家长会，我总是打扮得整整齐齐，骄傲地坐在他的座位上，听老师表扬他成绩优异。
我供他读书，从高中到大学，所有的学费、生活费，我一力承担。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丈夫早逝，独自拉扯着张明，本就不富裕。为了张远，
我更加省吃俭用。我好几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化妆品只用最便宜的。有一年，
张远的大学学费差了一大截，我急得团团转，最后咬咬牙，
把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一件嫁妆——一个金手镯，给卖掉了。
当铺老板把那叠薄薄的钞票递给我时，我的心都在滴血。可一想到张远能安心上学，
我又觉得一切都值了。我把钱交到他手上时，他抱着我，哭着说：“妈，你真好，
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这些画面，曾经是我最温暖的回忆。如今，
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痛得我无法呼吸。我记得，
他刚来我家的时候，是那么的懂事听话，成绩优异，是所有亲戚口中的榜样。我记得，
他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激动得流着泪，在家摆了好几桌，请遍了亲朋好友，
我觉得他就是我的骄傲。可现在，那个我引以为傲的孩子，用一个空红包，
将我所有的付出和骄傲，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我再次抬眼望向他。他已经恢复了镇定，
正低头和身边的女孩说着什么，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仿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我，只是一个可笑的、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我养大的，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我养大的，是一条捂不热的毒蛇。0.3婚礼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宾客们散去时，
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复杂的意味，同情，怜悯，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
我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送客，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儿子张明和新媳妇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们的担忧和愤怒，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的那个窟窿，太大了，
漏着风，让我浑身冰冷。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送走最后一批客人，
我那平日里八百年不登门的大伯和姑妈，却像约好了一样，堵在了休息室门口。他们身后，
还跟着一脸委屈、眼眶通红的张远。“秀兰啊，你今天这事做得太过了！”大伯一开口，
就是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满脸的痛心疾首。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
写满了“正义”和“公道”。“是啊，二嫂，”姑妈也跟着帮腔，她那尖细的声音格外刺耳，
“小远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你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让他下不来台！”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嘴脸，只觉得一阵恶心。我还没说话，
我儿子张明先炸了。“大伯！姑妈！你们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张远他包个空红包来羞辱我妈，你们看不见吗？你们凭什么指责我妈？”“小明，
怎么跟你长辈说话呢？”大伯眼睛一瞪，摆出了大家长的架子，“一个红包而已，多大点事？
亲情难道还比不上那几百块钱？秀兰你养了他六年，难道就为了这个红包？
你把亲情看得也太轻了！”“就是！”姑妈立刻附和，“小远是你弟弟唯一的血脉，
你这么做，让你地下的弟弟怎么看你？你这是要逼死他啊！”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道德的枷锁，死死地扣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所有的委屈，
所有的付出，在他们口中，都变成了斤斤计较和薄情寡义。而那个始作俑者张远，
就站在他们身后，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他甚至还用手背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可我看得清清楚楚，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
他的眼角余光，正偷偷地、带着一丝得意地观察着我的反应。我感到一阵巨大的孤独和荒谬。
在这个所谓的“家族”里，我仿佛成了一个外人，一个做错了事的罪人。
没有人关心我这六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没有人关心我此刻的心有多痛。
他们只关心他们那套可笑的“家族颜面”和“血脉亲情”。我看着张远那双冰冷的，
毫无温度的眼睛，一个念头突然闯进了我的脑海。这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一个空红包，
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形象，一场及时的家族围攻。这一切，都太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他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传递某种信息，或者说，某种挑衅。为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顾一切的求证欲。我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
我不能让我这六年的血泪，变成一个笑话。我要查清楚，这空红包背后，
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大伯和姑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说完了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说完了，就请回吧。”我指着门口，一字一句地说，“我儿子的婚礼，已经结束了。
我们家，不欢迎颠倒黑白的人。”“张秀兰！你！”大伯气得脸色涨红，
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我累了。”我不再看他们，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张明，送客。
”04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天花板上的吊灯，在我眼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的旋涡，
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那个被我撕碎的空红包，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反复地、无情地烙在我的心口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张远住在我家的六年。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我试图从这些记忆的碎片里，找出他变化的蛛丝马迹。我想起来了。
大概从他上大二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了。他开始频繁地换最新款的手机，
脚上穿着价格不菲的名牌球鞋，衣柜里也多了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潮牌。
当时我问过他钱是哪里来的。他笑着说是学校的奖学金，还拿了几张奖状给我看。我信了。
我甚至还为此感到无比骄傲，觉得他不仅学习好，还能自己挣钱了，真是长大了。现在想来，
那些所谓的奖学金，恐怕都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一个普通学生，哪来那么多高额奖学金？
我把我的怀疑告诉了儿子张明。张明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妈，你别急，我来查。
”他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他不是有个大学同学，跟我关系还不错吗？
我问问他。”张明立刻就打了电话。电话开了免提，那个同学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里传来。
“张远？他啊，我们都叫他‘远哥’，在学校里可是个风云人物。”“风云人物？
”张明皱起了眉。“是啊，出手特别阔绰，经常请客吃饭唱K，去的都是高档场所。
我们都以为他家里有矿呢。”同学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不过……他好像跟校外一个社会上的人走得特别近，那个人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听说……是搞一些灰色产业的。”灰色产业。这四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感到一阵眩晕，手脚冰凉。张远，我那个听话懂事的侄子，怎么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
他是被带坏了？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一种巨大的恐惧和不安攫住了我。我立刻拿出手机，
想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电话拨过去，是无人接听。我给他发微信，
消息旁边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他把我拉黑了。在我宣布与他断绝关系之后，
他立刻就拉黑了我，做得如此干脆，如此决绝。他彻底从我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
这让我更加确定，他心里有鬼。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就在这时，
一个被我尘封了六年的记忆，猛地浮现出来。我想起我弟弟弟媳去世前，他们曾经跟我提过，
说家里有一笔不小的积蓄，还有一份给张远准备的教育基金。可他们去世后，亲戚们都说，
那笔钱早就被他们生前的债务给抵消了，甚至还欠了不少外债。当时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又忙着处理后事和安顿张远，根本没有精力去细查。现在想来，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一个大胆的、让我自己都感到心惊的念头，在我脑中疯狂地滋生。张远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突然变得阔绰，他跟社会人员的来往，他今天用空红包对我的羞辱和挑衅……这一切，
会不会都和那笔消失的遗产有关？空红包，是不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暗示我这件事？不，
不对。如果他想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伤人至极的方式？他更像是在……示威。
像是在告诉我：我知道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而你，这个愚蠢的女人，被蒙在鼓里整整六年。
我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胡思乱想了。我要去查！
我要从弟弟弟媳的遗产入手，联系当年的律师，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要看看，这空红包背后，到底藏着怎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05找到当年处理我弟弟遗产的律师，费了我不少功夫。他已经从原来的律所辞职，
自己开了个小小的办公室。我说明来意后，这位姓王的律师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迟疑和为难。
“张女士，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了。”他推了推眼镜，
眼神有些闪躲。他的反应，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王律师，
”我将姿态放得很低，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这很为难您，但这对我很重要。
我弟弟弟媳就留下张远这么一个孩子，我养了他六年，我不能让他活得不明不白。
”我把我这些年的付出，以及在婚礼上遭受的羞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或许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他，或许是他良心未泯。王律师沉默了很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张女士，您是个好人。”他终于开口了，“不瞒您说，当年处理您弟弟的遗产，
确实有些蹊跷。”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当年，您弟弟弟媳留下的遗产，
远比您那些亲戚说的要多得多。”王律师从一个陈旧的文件柜里，翻出了一个泛黄的档案袋。
“除了房产和一些存款，他们生前还购买了一份高额的人寿保险，受益人，就是他们的儿子，
张远。”我感到一阵眩晕，几乎要站不稳。保险？这件事，我从来都不知道！
“那……那笔钱呢？”我的声音都在发抖。“当年，是张远的大伯，
也就是您的那位大伯张建国，作为张远的监护人，处理了所有的遗产事宜。
”王律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向我们律所出具了各种债务证明，
声称所有的遗产和保险金，都用于偿还您弟弟生前的债务了。”大伯？张建国？
那个在婚礼结束后，义正言辞地指责我“把亲情看得太轻”的大伯？
我回想起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瞬间觉得一阵反胃和恶心。原来，
他才是那个把亲情当成工具，肆意践踏的蛀虫！“王律师，这……这不可能啊！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弟弟一向稳重，怎么会欠下那么多债务？
”“这也是我当年怀疑的地方。”王律师说，“整个遗产处理的程序，进行得非常匆忙。
张建国提供的那些债务文件，现在想来，很多都经不起推敲。但当时您家里没人提出异议，
他又是法定监护人，我们也不好过多干涉。”“我……我能看看当年的那些文件吗？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王律师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他犹豫再三，
最终还是将那个泛黄的档案袋，推到了我的面前。“张女士，这些都是复印件，
按规定我不能给您。但事已至此，您拿去看吧。或许，能帮您找到真相。”我伸出手，
颤抖着接过了那个档案袋。它不重，但我却觉得有千斤之重。我知道，
一个被掩盖了六年的巨大秘密，即将被我亲手揭开。我也终于明白了。张远的那个空红包，
根本不是在暗示我什么。那是在对我进行一场残忍的、居高临下的“示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