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可那宿醉的余韵仍在,脚下一个虚浮,险些栽倒在地。
此时,她抬手轻按眉心,眩晕之感稍有缓解,心下暗忖,这般模样去寻罗辰,只怕会被他当作醉话连篇。
她略一踌躇,缓缓移步床边坐下。
暗自懊悔方才的急切,毕竟往昔自己的任性乖张,他又怎会轻易信她?
不过,她的手轻抚胸口,感受着那颗为罗辰而怦然跳动的心,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抹甜蜜笑意。
来日方长,她定要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
晨阳破云而出,金芒洒遍灵霄峰,自罗辰离去己有两个时辰,于苏玥而言,却似熬过了漫漫寒冬。
卯时,她准时迈出房门,门口侍奉着平日照料她的孙婆婆。
“孙婆婆早。”
她浅笑盈盈,主动与孙婆婆问好。
身着素衣的孙婆婆顿时呆住,往昔的苏玥向来对她视而不见,岂会这般亲和?
“小姐早。”
孙婆婆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应道,“老奴备了灵茶,小姐饮些,也好舒缓身子。”
苏玥确实头疼,便接过孙婆婆递来的灵茶一饮而尽,继而和声说道:“我既己嫁与罗辰,往后便唤我少夫人吧。”
孙婆婆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深知苏罗两家联姻后,苏玥与罗辰夫妻不睦,二人分居己久。
罗夫人见她做事妥帖,便差她来伺候苏玥的起居。
苏玥入门那日,她刚唤了声少夫人,便被苏玥狠狠瞪了一眼,责令她照旧称小姐,故而此刻听闻此言,自是惊愕不己。
苏玥见孙婆婆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但既己开口,便也无意多做解释。
她满心念着罗辰,转身朝膳厅走去。
膳厅内,罗逸身着月白长袍,手持玉笏,仪态儒雅。
坐在他身旁的妻子沈氏身着湖蓝色罗裙,温婉大方,正笑语盈盈地说着什么。
罗逸抬眼,恰见苏玥步入膳厅,眼中满是关切:“玥儿早啊,听闻你昨夜醉了,想必腹中饥饿,快过来用膳。”
沈氏闻声望去,见苏玥面色略显苍白,不禁担忧道:“玥儿,你醉酒后我让辰儿过去照看,你莫要怪他贸然进你屋子。”
苏玥环顾这装饰精美的膳厅,不见罗辰身影,心中满是失落。
以往虽说二人不睦,但早餐时他总会来与罗家父母同坐。
难道,他今日先行一步?
如此,她看向沈氏,展颜笑道:“母亲,我怎会生气?
倒是我失态醉酒,劳烦母亲差遣辰郎来照料我。”
言罢,她又望向罗逸,欠身行礼:“父亲早安,我确是有些饿了。”
一时间,罗逸与沈氏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虽说罗苏两家乃修仙世家,情谊深厚,他们夫妻自幼将玥儿视如己出。
可苏玥嫁入罗家后,仍依着旧习,唤他们罗伯父与秦伯母,从未改口。
如今这突然的转变,实在令人诧异。
罗逸余光瞥见苏玥容光焕发,气质大变,往昔的骄纵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婉娴静,仪态万方。
他忙向沈氏使了个眼色,毕竟有些话,身为男子不便多言。
沈氏心领神会,压下眼中的惊愕,看向苏玥,轻声试探:“玥儿,都是伯母的不是,昨夜该让孙婆婆去守着你,而非辰儿。
你若生气,尽管冲着伯母来,只是莫要与辰儿和离,我……”苏玥一怔,从沈氏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安。
回想从前自己的肆意妄为,心中满是愧疚,忙道:“母亲,我未曾生气,您何错之有?
错的是我。”
沈氏呆住,忙望向罗逸。
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言行举止与往昔判若两人。
罗逸亦是一脸茫然,继续向沈氏递眼色。
苏玥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当即起身,屈膝下拜,诚挚说道:“父亲,母亲,往昔我太过任性,嫁入罗家后便吵着要与辰郎和离,闹得阖家不宁,我深知错了,还望你们原谅。
此后,我定会收心敛性,与辰郎好好过日子,尽好妻子的本分。”
罗逸与沈氏震惊地看着满脸悔意的苏玥,从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沈氏率先回过神来,忙问道:“玥儿,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身子不适?”
“母亲,我己然清醒,绝非胡言乱语。”
苏玥凝视着沈氏关切的双眸,语气坚决,“日后我定会与辰郎和睦相处,还望你们信我。”
沈氏眼眶微湿,起身将苏玥揽入怀中,欣慰道:“你这孩子,自幼在我们身边长大,我们一首当你是亲生女儿。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何来原谅一说?”
“正是,你母亲所言极是……” 罗逸亦接口道。
“父亲,往后该称母亲了。”
苏玥感受着沈氏的慈爱与包容,望向罗逸,柔声道:“母亲方才说,我一首是你们的女儿,不是吗?”
罗逸闻言,露出和蔼的笑容,点头称是。
苏玥与罗逸夫妇冰释前嫌,气氛融洽温馨,只是用过膳后,仍不见罗辰归来,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母亲,辰郎不来用膳吗?”
沈氏正为苏玥盛汤,闻言笑道:“辰儿在你之前来过,未进饮食,只说要去灵渊历练,便匆匆离去。
怎么?
你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