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萧瑾言今日大婚,你去伺候新夫人更衣。" 我捧着红盖头,看着那个曾在深夜为我包扎伤口的男人,此刻正与别的女人拜堂成亲。 三年了,他护我如珠如宝,我以为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 直到今夜,我亲眼看见他将我推向深渊,亲手毁掉我们所有的过往。 既然他要娶别人,那我就送他一份永生难忘的新婚贺礼。
夜深如墨,萧府张灯结彩。
我跪在新房门外,手中捧着那顶凤冠霞帔,红色的丝绸在烛火下摇曳生姿,刺得我眼生疼。
"云浅月,还不进来伺候新夫人更衣?"
苏婉儿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新嫁娘的娇羞,更有几分得意的挑衅。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内红烛摇曳,苏婉儿正坐在镜前,凤冠加身,美艳不可方物。她在铜镜中看见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浅月,你可知道,今日是我与萧大人的大喜之日?"
我垂眸应道:"奴婢知道。"
"奴婢?"苏婉儿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我,"云家昔日何等风光,太子妃之位指日可待,如今却沦为我府中的一个小小婢女。世事无常,当真叫人唏嘘。"
我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三年前,父亲云瑞谋反事发,满门抄斩,只有我因萧瑾言暗中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只是这条命,却是以奴籍的身份苟延残喘。
"新夫人说的是。"我强忍着心中的屈辱,走上前去为她卸下凤冠。
苏婉儿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云浅月,你以为萧大人真的在乎你吗?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一个罪臣之女,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我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如水:"新夫人多虑了,奴婢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是吗?"苏婉儿凑近我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那你可知道,萧大人为何要在今日迎娶我?"
我心脏猛地一跳,却不敢显露分毫。
"因为皇上已经起了疑心,萧大人必须娶我来自保。而你,不过是他用来消遣的一个玩物罢了。"苏婉儿的话如刀子般割在我心上,"云浅月,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萧夫人。"
我默不作声地为她宽衣解带,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三年来,萧瑾言对我虽然表面冷淡,但私下里的温柔体贴我都记在心里。深夜时分他为我送药,雨夜里他为我披衣,甚至在我生病时,他会亲自守在床边...
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萧瑾言走了进来。
他身着玄色长袍,面如冠玉,眉宇间带着往日的清冷。看见我在此处,他眸光微暗,却什么也没说。
"夫君。"苏婉儿娇声唤道,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萧瑾言点点头,目光扫过我时,如同看陌生人一般淡漠:"你先退下。"
我福了福身子,正要离开,却听见苏婉儿说道:"夫君,不如就让云浅月留下来伺候我们吧。她自小在太子府长大,最懂得如何伺候人了。"
萧瑾言眉头微蹙:"婉儿,不要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苏婉儿撒娇道,"她一个奴婢,能见证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她的荣幸吗?"
我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萧瑾言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喜欢,那就留下吧。"
这句话如雷击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他竟然答应了?
他竟然真的答应让我留下来看他们...
"云浅月,还不过来伺候?"苏婉儿得意地看着我,"记住,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
我机械地走到床边,看着萧瑾言一步步走向苏婉儿。
烛火在风中摇摆,红色的帐帘如血一般刺眼。我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那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将温柔给了别的女人。
苏婉儿故意在我面前娇嗔:"夫君,你轻一点..."
萧瑾言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就像曾经对我那样。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如同我破碎的心。
原来苏婉儿说的都是真的。
我在他心中,真的什么都不是。
夜色越来越深,我如同一尊木雕般站在那里,亲眼见证着自己的爱情被埋葬。
直到天快亮时,萧瑾言才起身穿衣。他走到我面前,声音低沉:"你可以走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大人,奴婢想求您一件事。"
"说。"
"奴婢想去后山的祠堂里为云家祖先上香,还请大人恩准。"
萧瑾言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点头:"去吧。"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萧府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萧瑾言,既然你要我看着你娶别人,那我就送你一份永生难忘的礼物。
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