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状元可是成化元年进士。”
“不是,是成化二年,那是皇帝第一次公开考试,招募能人志士辅佐明君,希望填补满是疮痍的旧朝,开辟一个百姓安乐的新朝。”
孟复东笑道。
“可带我去看看那口井。”
“自然。”
“掌柜!
掌柜!”
大门外吵吵闹闹,管家急忙出门,对前面只有他半个身子的小孩问:“你是何人?
来做何事?”
“我叫钱坞,通知掌柜竹闲铺来了客人。”
少年的眼睛清澈透亮,“掌柜的,客人还在铺子里等你。”
“叫他先等着吧,我这儿的事可等不起。”
谢皈安扭着头,没能看见孟复东嘴角微弯。
钱坞被谢皈安打发去应付客人,自己和孟复东慢慢悠悠地去往井边。
“陆掌柜家的小厮可真够热闹。”
孟复东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把谢皈安吓了一跳。
“钱坞未及弱冠,年少轻狂,不知礼数,愿少爷体谅。”
“无碍。”
他说完这句就冷下来了,盯着前头突出的井口。
谢皈安看见井口上方围绕的团团黑气,想着一丫鬟而己,应当不会聚集这么多怨气。
“掌柜可看出什么了吗。”
孟复东看着他,但谢皈安没有回头,他向前走了几步,蹲下来捏了下井边的土。
很紧实的黄土,他拿起往鼻子底下一闻,是股很湿的土味,旁边还有几道很浅的划痕。
“我再告诉掌柜一个秘密吧,从我老祖宗孟竹开始,孟家百年单传。”
但孟家首系现在有三个子嗣,谢皈安心里琢磨着他说的话“孟公子,丫鬟这事我可能办不成。”
谢皈安回头,笑着说道。
“怎么个说法?”
“这是人祸并非天灾,丫鬟可能自己不愿去死。”
孟复东若有所思,“如若丫鬟是被他人所害,那孟相国在井口看见祖宗又作何解释?
还有那擦不干净的牌匾。”
“这就牵扯远了,但那祖宗与丫鬟死毫无干系。”
谢皈安想起了很远的一段记忆,那里面有意气风发的孟竹和孟笙离,还有一个与现在孟复东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他记得他叫柳玄参。
“如果公子想调查丫鬟的死因,不必找小人,这是仵作的职分。
但如果公子想要小人根除污秽源头,那请恕小人无能。”
这牵扯百年的诅咒谢皈安倒是可以一试,但其中的恩恩怨怨,他不愿参与。
“陆公子可是发现什么了?”
孟复东的眼睛里泛着冷光,即便整张脸看上去仍是笑着的,但谢皈安感受不到一点笑意,真像个男鬼。
“听您的意思,您是要不准备解决这事了吗?”
谢皈安看着眼前的人与自己脑海里的柳玄参渐渐重合,开始找补。
“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帮您解决困扰孟家的麻烦,但无法根除,只能缓解。”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您与前几个道士一样呢。”
孟复东笑得令谢皈安心悸。
孟复东吩咐丫鬟小翠去库房拿谢皈安做法需要的黄纸,笔和朱丹。
谢皈安在黄纸上画了灭灾符和清秽符,紧紧地贴在井边,似是要将井封起来。
“这井最近就不要动了,今天我留下来守夜。”
谢皈安又拿起笔在井旁边的地上画了个巨大的符阵。
“孟公子,我得先回去一趟了,店里的事钱坞一人没办法干,见谅。”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