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得柱,每天穿梭在城市送外卖,直到那天我给十年前已死的女孩送了份麻辣烫。
她接过袋子时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他们也在监视你,就像当年监视我一样。
”我抬头看清她脸的瞬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林雨晴,
我亲眼见证死亡的749局“零号”实验体。而我,这个被组织认定为“叛徒”的前特工,
知道这张纸条将引爆一场生死追逐。………………麻辣烫的香味混杂着汽车尾气,
一股脑钻进鼻腔。我拧着电门,小电驴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灵活地钻缝儿。“操!
会不会开车啊!”一个急刹,我单脚撑地,堪堪避开一辆突然变道的奔驰。
司机探出头骂骂咧咧,我低头看了眼手机导航,没理他。还有三分钟超时。风扑在脸上,
带着夏日傍晚特有的黏腻。这座城市总是这样,喧嚣又漠然,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而我,
李得柱,28岁,外卖员,是连接这些孤岛最不起眼的那条小船。没人知道,
我曾属于749局——那个存在于传说阴影里的神秘机构。更没人知道,
我亲眼见过地狱的模样,然后从那里逃了出来。右臂的旧枪伤在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
提醒着我那段永远无法真正抹去的过去。“您有新的美团订单,请及时处理。
”系统提示音响起,我瞥了一眼。
取餐:川味麻辣烫科技路店 送餐:滨海市西郊工业园区,第七仓库 备注:不要香菜,
多麻多辣,快点,要饿死了。西郊工业园区?那地方荒废好些年了,除了野狗和破烂厂房,
啥也没有。谁会在那儿点外卖?心里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不妥,但超时的警告压过了这本能。
小电驴拐出主路,朝着西郊方向驶去。越往西开,越是荒凉。
夕阳把废弃厂房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个匍匐的巨兽。路面坑洼不平,
小电驴颠得我***发麻。第七仓库……应该就是最里头那间了。锈蚀的红色铁皮厂房,
在一片杂草丛生中孤零零立着。大门虚掩着,露出一条黑黢黢的缝。我把车停稳,
拎起麻辣烫的袋子,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里面光线很暗,
堆满了蒙尘的废弃机器和货架,空气里一股浓重的铁锈和霉味。
唯一的光源来自高处一小扇脏污的窗户,斜斜投下几束光柱,灰尘在里面疯狂舞动。“你好!
美团外卖!”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激起回音。没人应答。只有我的呼吸声。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我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重心微微下沉,
这是多年训练形成的本能防御姿态。右手摸向腰间,
却只触到外卖制服粗糙的布料——那里早就没有配枪了。“有人吗?麻辣烫到了!
”我又喊了一声,目光快速扫过整个仓库。太安静了。就在我几乎确定这是个恶作剧,
准备转身离开时,角落的阴影里动了一下。一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光线太暗,看不清脸,
只能隐约看出是个身材纤细的年轻女人。“放那儿就行。
”她指了指旁边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了一样。
我依言把袋子放在箱子上,手机屏幕上“确认送达”的按钮怎么也按不下去——这地方太怪,
这人更怪。“麻烦……麻烦给个好评。”我习惯性地说着,转身想走。“李得柱。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冻住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我缓缓转过身。她向前走了几步,恰好站在那一束昏黄的光线下。
看清她脸的刹那,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止了跳动。瞳孔急剧收缩,
呼吸停滞,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外卖制服。林雨晴?!
怎么可能?!那张脸,我至死都不会忘记,清秀,苍白,带着一种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沉寂。
尤其是那双眼睛,十年前就该永远闭上眼睛。
她明明已经……我亲眼看着她在那场“意外”的实验室爆炸中化为焦炭。
那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还是我亲自参与辨认的。“你……”我的喉咙发紧,
几乎发不出声音。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海浪一样拍打着我的理智。是幻觉?
还是……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浓雾,有恐惧,有哀求,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诡异。她快速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是要来接我手里的外卖小票。
她的指尖冰凉,划过我手心时,一个极小的、折叠成指甲盖大小的纸团,
悄无声息地塞进了我手里。整个动作快得几乎像是我的错觉。但她靠近的瞬间,
淡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混合的味道——和十年前749局地下实验室里的味道,
一模一样!我触电般缩回手,连退两步,心脏疯狂地擂着胸膛,几乎要跳出来。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然后,
她迅速拎起麻辣烫袋子,转身重新没入那片阴影里,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仓库深处。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剩下我,僵立在空旷破败的仓库中央,手心里那张小小的纸团,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一路爬升,
扼住了我的喉咙。他们?监视?这两个词像两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脑海。749局?
他们找到我了?!不,不可能。我隐姓埋名,像个真正的底层蝼蚁一样活了整整五年,
送外卖,住群租房,不敢有任何一丝引人注目的举动。如果他们要灭口,早就该来了,
何必等到现在?而且,为什么是林雨晴?一个早已被宣告死亡的“实验体”?
我猛地攥紧纸团,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仓库。跨上小电驴,将油门拧到最大,
破烂的车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载着我疯了一样逃离那片令人窒息的荒凉。风在耳边呼啸,
却吹不散我心头的惊涛骇浪。城市的灯火再次映入眼帘,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和安全。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每一辆跟在后面的汽车,甚至每一个高处的窗户,
都仿佛藏着无数双冰冷的眼睛。监视……就像当年监视我一样。
就像当年监视每一个“项目”……我把车停在一条嘈杂脏乱的小吃街后面,这里人多眼杂,
各种气味混杂,能很好地掩盖我的行踪。蹲在一个油腻的垃圾桶后面,我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展开了那个几乎被汗水浸透的纸团。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小字,
墨迹有些模糊:“他们在用‘萤火’追踪异能者残波,清除所有‘苏醒’迹象,你是下一个。
旧港区,三号码头,B-12仓库,明天午夜,证据。”字迹在我眼前晃动,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掀起毁灭性的风暴。
“萤火”……那是当年我负责监管林雨晴时,749局秘密研发的最新追踪系统试验版,
理论上能捕捉并定位极其微弱的异能波动信号残迹。
它不是早就随着那场爆炸和主要研究员包括我的搭档陈浩的死亡而终止了吗?
清除“苏醒”迹象?林雨晴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她“苏醒”了?还有其他异能者残存?
我是下一个?因为他们认为我知道太多?还是因为……我也在“清除名单”上?
旧港区……B-12仓库……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第一个念头是跑,
立刻离开这座城市,跑得越远越好!但手指捏着那张纸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跑?
能跑到哪里去?如果749局真的重启了“萤火”,并且决心清除所有知情人,
天涯海角他们也会找到我。像当年找到那些“不稳定因素”一样。五年前,我选择逃跑,
因为我相信那场“意外”已经埋葬了一切。我天真的以为放弃一切,就能换回一条生路。
但现在,林雨晴的出现,这张纸条,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戳破了我自欺欺人的肥皂泡。
他们没停手。甚至可能,那场导致陈浩死亡的爆炸,根本就不是意外!
搭档陈浩血肉模糊的脸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还有他临死前紧紧抓着我的手臂,眼睛瞪得极大,
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那些我拼命想要遗忘的画面,
此刻无比清晰地将我吞没。如果那不是意外,是什么?灭口?陈浩发现了什么?而我,
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叛徒”,是不是也一直在他们的清理名单上,只是像猫捉老鼠一样,
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股冰冷的愤怒,混杂着被欺骗、被玩弄、被步步紧逼的绝望,
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窜起,瞬间压过了恐惧。不能跑。跑了五年,够了。我猛地站起身,
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硬生生咽了下去。粗糙的纸团刮过喉咙,带着一股绝望的铁锈味。
回到站点,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和抱怨超时的小刀插科打诨,给手机充上电,
清点零钱。“柱子哥,咋了?脸色这么白,撞鬼了?”小刀凑过来,递给我一根劣质香烟。
我接过烟,手指尖冰凉,勉强笑了笑:“比撞鬼还邪乎,西郊那破地方,下次这单你抢着去。
”“嗨,穷乡僻壤出刁民嘛。”小刀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看着他,我心里稍稍安定。
普通人,普通的生活,离我那个血腥的过去很远很远。但我知道,这虚假的平静到此为止了。
借口整理装备,我走到站点后面堆放杂物的小隔间。关上门,反锁。
迅速从电瓶车坐垫下摸出几个极小、伪装成螺丝帽和锈片的零件。
我的手指因为久违的激动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快得惊人。
拆卸、组装、调试——这些刻进骨子里的技能,并没有因为五年的送外卖生涯而生疏。
几分钟后,一个巴掌大小、屏幕微闪的简陋信号探测器出现在我手里。
这是当年从局里带出来的少数保命玩意儿之一,能捕捉特定频段的加密信号和异常能量波动。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开关。屏幕亮起,绿色的波纹缓慢跳动。一开始很平静,
只有城市背景噪音的微弱波动。但很快,
屏幕边缘开始出现极其微弱但频率高度一致的脉冲信号红点。一个,两个,三个……六个!
它们分布在我周围——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斜对角居民楼四楼的一个窗户后,
甚至站点斜对面那个玩手机的流浪汉身边!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个隐蔽的监视点。
一张无声的网,早已在我不知不觉中悄然收紧。冷汗再次从额角滑落。
749局的外勤监视组。标准配置。他们真的在监视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
林雨晴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是林雨晴的“苏醒”触发了什么?
还是我的“清除”指令……终于下达了?就在极度的惊惧中,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划过脑海:林雨晴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怎么知道我被监视?
怎么知道“萤火”?怎么知道清除计划?她引我去旧港区,真的是为了给我证据?
还是……一个陷阱?一个由749局布置的,
利用我唯一可能关心的“已死人”做诱饵的完美陷阱?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前后左右,
似乎都是悬崖。去,可能是死路一条。不去?坐等他们收网,同样是死路一条。赌一把。
我关掉探测器,眼神一点点冷硬下来。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
我快速点开美团后台的调度系统。得益于送餐高峰期系统算法的混乱和几个早已摸透的漏洞,
我手指飞快地操作,迅速锁定了旧港区附近几个原本不属于我配送范围的深夜订单。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您已抢单成功…”“您已抢单成功…”屏幕的微光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旧港区,
三号码头,B-12仓库。我去定了。午夜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湿气,吹过荒废的旧港区。
废弃的吊臂像巨人的骸骨 silent地矗立在夜色里。海水拍打岸桩,
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响声。我伏在一堆废弃的集装箱顶上,浑身笼罩在漆黑的阴影里,
与夜色融为一体。下方不远处,就是B-12仓库,一座锈迹斑斑的铁皮房子,悄无声息,
像一座坟墓。我已经在这里潜伏了超过两个小时,像一尊冰冷的石像,连呼吸都放到最缓。
身上的外卖制服早已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同样不起眼的深色工装服。
右臂的旧伤在潮湿的海风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我浑然未觉。所有的注意力,
都集中在那个死寂的仓库。周围并非空无一物。
我能感觉到那些隐藏在更深黑暗里的“东西”。左侧第三号吊臂的控制室里,
有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右后方那艘破旧驳船的船舱阴影里,
偶尔闪过一星半点几乎被完全遮蔽的光晕;更远处,海平面传来的规律波浪声下,
压抑着某种极低频的引擎怠速运转的震动。标准的749局外围布控。至少三个点。
他们在等。等谁?等我?还是等林雨晴?或者,等我们一起进入陷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纸条上的午夜时分越来越近。仓库依旧死寂。就在我以为今夜不会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