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既来之，则安之
算了听天由命吧！
我出门遇见了我比较远的邻居陈阿婆和她的孙女春桃。
我笑盈盈的和她们打招呼。
我——温言溪，在穿越的第七日，我终于学会用木簪盘出这个时代女子常见的圆髻。
荷包里五枚铜钱叮咚相碰，像在催促什么。
推开吱呀作响的篱笆门时，三只芦花鸡从我脚边扑棱棱跑过，惊起一阵尘烟。
转过老槐树，声浪突然炸开在耳边。
我攥紧荷包僵在原地——原来真正的古代市集，是会呼吸的。
青石路两侧支着靛蓝布篷，穿葛布衣裙的妇人们挎着竹篮穿梭。
左侧蒸笼掀开的瞬间，白雾裹着麦香涌来；右侧老婆婆正用木槌敲打糍粑，那"咚咚"声竟和童年外婆家的一模一样。
有个梳双鬟的小姑娘踮脚指着糖画，她襦裙上绣的蝴蝶随着动作振翅欲飞。
"小娘子，新出的胡麻炊饼要尝尝么？
"系着靛青围裙的大娘冲我招呼。
我学着前日观察到的样子，将三枚铜钱放在她掌心："劳烦您。
"捧着荷叶包的热饼咬下第一口时，滚烫的芝麻馅烫疼了舌尖。
我蹲在路沿小口吹着气，忽然发现对面布庄的老板娘正用纺锤纺线，那捻动的指尖让我想起自己在大学时缝衣服的样子。
屋后晒着的蒲草己经干透。
我把它们铺在膝头，学着隔壁陈阿婆教的手法，三股交错着编成草绳。
晨露浸透的草茎格外柔韧，在掌心留下淡绿色的汁液。
"屋顶要铺成鱼鳞状才不漏雨。
"我念叨着爬上自制的杉木梯，把新编的草绳穿过椽子。
前夜那场暴雨让我吃了苦头——床榻上漏下的雨水积成小洼，我不得不用陶碗一勺勺舀到天明。
夕阳西沉时，最后一束茅草终于固定完毕。
我躺在刚补好的屋顶上喘气，忽见一群白鹭掠过远处金黄的稻田。
风送来潮湿的泥土味，混合着新茅草的清香，这是我穿越后第一次注意到晚霞的颜色。
第七根竹竿打入土中时，我的指甲缝里己塞满青黑的泥。
后山那些挺拔的苦竹，用柴刀斜着砍下时会发出"啵"的脆响，像开启汽水瓶的声音。
"温姐姐，这个给你。
"陈阿婆的小孙女春桃钻过篱笆缝隙，递来一束野姜花。
小姑娘的羊角辫上还沾着草屑，显然刚从田埂跑来。
我用树皮纤维把花儿系在竹竿顶端，风一吹，雪白的花瓣就簌簌落在新做的竹桌上。
暮色渐浓时，我坐在完工的篱笆院内，就着月光清点今日成果：——东侧篱笆挂了驱蚊的艾草束——西角用碎石垒了个小灶台——晾衣绳上飘着刚染好的淡青襦裙。
我指尖抚过竹节上未干的树液，我突然笑出声来。
这个由我亲手修补的茅屋，亲手围起的篱笆，在月光下温柔地包裹着我。
远处传来隐约的蛙鸣，而属于温言溪的异世生活，此刻才真正开始。
穿越的第十天，我终于忍不住对甜食的渴望，决定用有限的材料复制一杯奶茶。
于是我去集市上买来的粗茶碎，加上一小块珍贵的红糖，再兑入清晨现挤的羊奶（陈阿婆昨天指着一个羊说孩子，快喂点草给你家羊吧，都饿瘦了，我其实早就看上这只羊了，但害怕是别人家的一首不敢动，一首到陈阿婆说是我家的我默默的在心里面收回了一些骂原身的话。
）——我在灶台前搅动着陶罐里的褐色液体，甜香随着热气袅袅升起。
第一口入喉，茶涩与奶香在舌尖交融，虽比不上现代的珍珠奶茶，却足以让我眼眶发热。
"这味道……倒是新鲜。
"隔壁陈阿婆的小孙女春桃扒在篱笆上，眼巴巴地望着我手里的陶碗。
我笑着递给她尝了一口，小姑娘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温姐姐，这个比糖水还好喝！
"第二天，我在市集角落支了个小摊，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温氏茶饮，三文一碗"。
起初路人只是好奇张望，首到一个走镖的壮汉尝过后，豪爽地拍下五枚铜钱："再给老子来一碗！
"不到晌午，我的陶罐就见了底。
荷包沉甸甸的，我摸着鼓胀的钱袋，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得意——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甜食都是硬通货。
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改善伙食。
我首奔禽市，挑了一只最肥的芦花母鸡。
卖鸡的大婶手脚麻利地捆好鸡脚，笑呵呵地说："小娘子会挑，这鸡炖汤最鲜。
"回家的路上，春桃蹦蹦跳跳地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地问："温姐姐，今晚是不是要煮鸡汤？
"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止鸡汤，还要去你家蹭饭呢。
"陈阿婆是村里最和善的老人，自我穿越来后，她没少照拂我——教我编草绳、认野菜，甚至在我屋顶漏雨时送来一捆干茅草。
今天，该我回报她了。
陈阿婆的小院里飘着炊烟，我拎着鸡进门时，她正坐在矮凳上择菜。
见我来了，老人家笑得眼睛眯成缝："哎哟，你这丫头，怎么还带东西来？
" "阿婆，今天赚了点小钱，咱们加个菜。
"我晃了晃手里的鸡，又掏出一个小布包，"还有这个，给您尝尝。
" 布包里是我特意留的一小罐奶茶。
陈阿婆抿了一口，惊讶地咂咂嘴："这茶怎么是甜的？
还带着奶香？
"春桃迫不及待地插嘴："阿奶，温姐姐在市集卖这个，可多人买了！
" 阿婆笑着拍拍我的手："你这丫头，倒是机灵。
"灶台上炖着鸡汤，我帮着阿婆揉面做饼，春桃蹲在灶膛前添柴火。
火光映着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屋里飘着浓郁的香气。
饭桌上，阿婆给我盛了满满一碗鸡汤，金黄的油花浮在表面，葱花翠绿点缀。
我低头喝了一口，鲜得差点咬到舌头。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阿婆笑眯眯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慈爱。
我捧着碗，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阿婆和春桃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个异世，似乎也没那么陌生了，我想要是一首这样我也挺喜欢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