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白炽灯刺眼地亮着。
我睁开眼,胸口还残留着车祸时的剧痛。
病房里,顾景琛正在和医生商量我的病情,声音低沉而疏离。
"她什么时候能出院?我下周要出差三个月。"
三个月。
又是三个月。
我苦笑一声,终于明白了什么。
重生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叫林晚星,今年二十六岁,军区首长顾景琛的妻子。
准确来说,是前妻。
"顾景琛,我们离婚吧。"我直接开口,没有任何铺垫。
正在整理文件的男人手顿住了,抬起头看我,眉头微皱:"你说什么?"
"离婚。"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顾景琛放下手中的文件,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林晚星,你今天怎么了?"
怎么了?
我想起前世的自己,像个怨妇一样围着他转,为了他的一个电话可以放下所有事情,为了等他回家可以守到深夜。
结果呢?
车祸那天,我躺在血泊里给他打电话,响了十几声都没人接。
等他赶到医院时,我已经在手术台上躺了三个小时。
醒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下次注意点,我工作很忙。"
"我没怎么,就是想通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我们不合适。"
顾景琛的眉头皱得更深:"林晚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我很好,顾景琛。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走过来,想要伸手摸我的额头,被我侧身躲开。
"你别碰我。"
顾景琛的手僵在半空中,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晚星..."
"顾景琛,我是认真的。"我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了,你签字就行。"
厚厚的一叠纸拍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景琛看着那份协议书,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你什么时候写的这个?"
"今天上午。"我如实回答。
其实是重生后的第一件事。
前世我死的时候,他正在开会,连我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一世,我不想再等了。
"林晚星,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顾景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我差点笑出声:"顾首长,您觉得我有时间在外面有人吗?"
这话说得顾景琛一愣。
的确,我除了每天在家等他,根本没有任何社交生活。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我连个朋友都不能随便交。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离婚?"他的语气软了一些。
"因为我累了。"我看着他,"顾景琛,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婚姻有意义吗?"
"什么意思?"
"你一年回家不超过十次,每次回来不超过三天。我们上次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我数着手指,"我想不起来了。"
顾景琛皱眉:"我的工作你知道..."
"我知道你工作重要。"我打断他,"所以我不想耽误你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像是要把我看透:"林晚星,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我点头承认,"我以前太傻了。"
顾景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悟了。"我指着茶几上的协议书,"房子归你,车子归你,我什么都不要。你只需要签个字,我们就两清了。"
"两清?"顾景琛猛地站起来,身上的气势瞬间压了过来,"林晚星,婚姻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儿戏的事情?"
我仰头看着他,没有丝毫退缩:"不是儿戏,是解脱。"
这话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顾景琛的脸上。
他的眼神变得很危险:"你再说一遍?"
"解脱。"我一字一句地重复,"对我来说是解脱,对你来说也是解脱。你不用再应付一个天天在家等你的怨妇,我也不用再过这种守活寡的日子。"
顾景琛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林晚星!"
"你吼什么?"我不慌不忙地看着他,"说到你的痛处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晚星,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摇头,"顾景琛,我们之间早就没话说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前世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你越来越冷淡?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家?为什么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回答永远是工作忙。
现在,轮到他问我了。
"没有为什么,顾景琛。"我的声音很轻,"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顾景琛定定地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他开口:"我不同意离婚。"
"由不得你。"我站起身,"明天我就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