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异的网球与强者的阴影
森准时出现在网球场，依旧是那身干净的制服，背着简单的网球包，银白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他没有主动和任何人搭话，只是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做着热身。
网球部的成员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好奇和一丝敬畏。
早上和越前的那场对决，虽然短暂，却足以让所有人意识到这个新生的不简单。
“森，来和我们一起练习吧？”
大石秀一郎走过来，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先从基础的对打开始怎么样？”
森点了点头，拿起球拍走向场地。
他需要尽快熟悉这个世界的网球——不仅仅是球本身，还有这里的“规则”。
和大石的对打很平稳。
大石的球风扎实，注重控球和配合，典型的团队型选手。
森依旧延续了上午的风格，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精准的落点和冷静的判断。
几个回合下来，大石己经额头见汗，心里暗暗咋舌：这新生的稳定性也太可怕了，仿佛永远不会失误。
“休息一下吧。”
不二周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递了一瓶给森，“你的控球很厉害呢，是从小就接受专业训练吗？”
森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身体里那股陌生的滞涩感。
他摇了摇头，声音平淡：“算是吧。”
他没说谎。
在原来的世界，他从五岁开始接受最严苛的专业训练，一路打到世界第一，脚下的每一寸球场，都浸透过汗水和伤痛。
但在这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场地另一端传来一阵惊呼。
是桃城武和河村隆在对练，桃城一记猛力抽杀，网球带着破空声飞向底线。
河村猛地转身，大吼一声：“BURNING！”
不知是不是错觉，森看到河村握拍的手臂似乎瞬间膨胀了一圈，球拍挥出时竟带着淡淡的红色气流。
网球被他狠狠打回，速度快得几乎连成一条线，“砰”地砸在桃城脚边，激起一片尘土。
桃城捂着被球擦到的胳膊，龇牙咧嘴：“河村，你这家伙也太用力了吧！”
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气流？
膨胀？
这不是他认知中的网球。
在他的世界里，网球的胜负取决于技术、速度、力量、战术，以及一点点运气，从来没有这种近乎超自然的现象。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全场。
越前正在独自练习发球，那记“外旋发球”落地后，旋转强度大得惊人，甚至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擦痕；不二周助正和一名低年级社员对打，他的回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完全违背了空气动力学的原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总能落在对手最意想不到的位置……越来越多的“怪异”细节涌入视线。
森放下水瓶，浅灰色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重。
这个世界的网球，和他熟悉的那个世界，根本不是同一种运动。
这里的球技，似乎掺杂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怎么了，森？”
大石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
森收回目光，重新握住球拍，“继续吧。”
但他的心绪己经乱了。
如果这里的网球规则和他所知的完全不同，那么他过去的经验、技巧，还有用无数胜利堆砌起来的自信，还能管用吗？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网球场入口传来：“哟，看来来了个有趣的小家伙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夏威夷衬衫、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靠在栏杆上，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龙……龙崎老师？！”
大石等人都愣住了。
森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身体里却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被顶尖掠食者盯上的感觉，比他在职业赛场上遇到的任何对手都要强烈。
这个人明明看起来散漫随意，却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南次郎，您怎么来了？”
龙崎堇教练走了过去，语气带着无奈。
越前龙马看到男人，皱了皱眉，一脸嫌弃：“老头子，你怎么在这里？”
被称为“南次郎”的男人哈哈一笑，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和越前极为相似的琥珀色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深邃得像能吞噬一切。
他的目光掠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森身上。
“这个白发小鬼，早上把我们家龙马虐惨了啊。”
南次郎笑着说，语气轻松，眼神却带着审视。
森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刚才他和越前、大石的对练，对方显然都看在眼里，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南次郎突然把手里的啤酒罐抛向空中，同时脚尖勾过地上的一个网球，用脚背轻轻一踢。
网球像被赋予了生命，精准地撞上落下的啤酒罐。
“砰！”
罐子被打得粉碎，而网球却毫发无损，弹向森的方向。
速度不快，角度却刁钻至极，正好落在森身前一步的位置，让人进退两难。
森几乎是凭借本能做出反应，侧身、挥拍。
就在球拍即将碰到球的瞬间，他突然发现，网球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微的旋转，这种旋转方式，是他从未见过的。
“啪！”
球被打了回去，但力量和方向都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南次郎只是随意地伸出手，就稳稳接住了球，指尖转了转，笑容玩味：“哦？
反应不错，就是……还差得远呢。”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重锤敲在森的心上。
他输了。
在刚才那个无声的较量中，他完败。
这个叫南次郎的男人，只用了一个随意的动作，就彻底击溃了他作为“世界第一”的最后一点骄傲。
森握紧了球拍，指节微微发白。
浅灰色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除了冷静之外的东西——那是困惑，是警惕，还有一丝被激起的、久违的战意。
这个世界的网球，不仅怪异，还藏着这样可怕的强者。
他抬起头，看向南次郎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场上那些依旧在练习着“怪异”球技的少年们。
看来，他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