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章 祭坑·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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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深入骨髓的冰冷。

粘稠、滑腻,带着浓重铁锈味和……无法形容的、内脏***气息的湿冷。

这感觉像一条毒蛇,缠绕着他的半边身体,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将他从意识混沌的深渊中狠狠拽回。

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试图睁开,都像在黏稠的沥青里挣扎。

每一次呼吸,吸入的都不是空气,而是浓得化不开的腥甜血气、粪便的恶臭、以及一种泥土被大量血液浸泡后特有的、令人作呕的土腥味。

这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网,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嗬……嗬……”破碎的喘息从他干裂的嘴唇溢出,如同破旧风箱的哀鸣。

耳边的嗡鸣渐渐清晰,不再是单纯的噪音,而是无数破碎、扭曲、非人的声音在混乱地翻搅:压抑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呜咽,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垂死的***,还有……一种尖锐到几乎要刺穿耳膜、撕裂灵魂的嘶鸣!

“呜——咿——呀——!”

那声音!

如同用钝刀刮擦着朽骨,又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带着一种狂热的、扭曲的节奏,一声,又一声,疯狂地抽打着他的神经,将残存的意识碎片强行粘合。

安城……实验室……鬼方祭骨……雷击……掌心那撕裂灵魂的剧痛……记忆如同被电流击穿的硬盘,碎片化的画面在黑暗中疯狂闪烁、重组。

傅沐阳猛地睁开眼!

视野剧烈摇晃,眩晕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混沌褪去,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瞬间血液冻结,西肢百骸如同被浸入万载玄冰!

血!

粘稠、暗红、尚未完全凝固,如同最劣质的染料,在他身下、身侧肆意流淌、汇聚,形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血泊。

他正躺在一个巨大的、明显是仓促挖掘的土坑底部。

身下并非泥土的坚实,而是冰冷、僵硬、带着令人绝望弹性的——人体!

层层叠叠!

扭曲交缠!

有的肢体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弯折,关节怪异地突出;有的胸腹被粗暴地剖开,暗红发黑、形态模糊的内脏像破烂的麻袋一样拖曳在外,浓烈的腥臭味正是来源于此;空洞的眼窝茫然地瞪着上方灰蒙蒙、压抑得如同铅块的天穹;大张的口中塞满了泥土和凝固的血液,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极致的痛苦与恐惧……浓烈的死亡气息混合着血腥、排泄物以及内脏***的甜腻恶臭,形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地狱之网,将他死死罩住,勒紧!

祭坑!

人牲祭坑!

一个冰冷的名词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身为考古学教授,他太熟悉这种景象了——殷商时期残酷人祭的遗存!

他曾无数次在考古报告和复原图上看到,却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亲临其境”!

“呃……”强烈的恶心感和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胃部剧烈痉挛,酸水首冲喉头。

他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想要从这尸山血海中挣脱,逃离这无间地狱!

手掌本能地按在一具冰冷的尸体上,粘腻湿滑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挣扎着,试图用手肘撑起上半身。

冰冷的尸骸在他身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亡者的嘲笑。

就在他奋力抬起沾满血污和内脏碎屑的头颅,视线艰难地越过坑沿边缘的瞬间——一道刺目的寒光骤然劈下!

如同死神的镰刀,撕裂了昏暗的光线!

坑顶边缘,一柄巨大的、造型狞厉的青铜钺高高扬起!

厚重的钺身布满狰狞的兽面纹饰,刃口被打磨得如同野兽新生的獠牙,在阴沉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无情、足以冻结灵魂的锋芒!

钺柄握在一个***上身、肌肉虬结如岩石的刽子手手中。

那人脸上涂着赭石和炭灰混合的油彩,勾勒出非人的凶戾线条,眼神却空洞麻木,仿佛只是在处理一堆没有生命的柴薪。

钺刃的寒光精准地映在傅沐阳惊骇欲绝、沾满血污的脸上,那光,冷得像九幽黄泉最深处的寒冰!

“呜——咿——呀——!”

那撕裂灵魂的骨笛尖啸陡然拔高到极致,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耳膜!

坑边,一个披着由各种黑色、暗红色羽毛杂乱缝制而成的大氅、脸上涂抹着更加繁复诡异油彩的巫祝,正死命吹奏着一支惨白的人腿骨制成的骨笛。

他身躯枯瘦如柴,随着吹奏疯狂地摇摆、扭动、跳跃,如同被无形的恶灵附体,每一次扭曲都带着歇斯底里的癫狂。

他枯槁的手指在骨孔上翻飞按压,每一次动作,都挤出那令人血液凝固、心神崩溃的死亡之音,仿佛在催促着行刑。

下一个!

轮到他了!

傅沐阳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这不是模拟!

不是考古现场!

这是真实的屠宰场!

而他,就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脑中只剩下一个被恐惧无限放大的念头:爬出去!

离开这里!

活下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眩晕和恶心。

他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扒拉着身下冰冷滑腻的尸体、粘稠的血泥和令人作呕的内脏碎块,朝着相对干净的坑壁方向奋力攀爬!

每一次移动都异常艰难,湿滑的血肉和内脏让他不断打滑,每一次跌倒都重新砸进冰冷的尸堆,浓稠的血浆和污物呛入鼻腔、口腔!

他剧烈地咳嗽着,肺部火烧火燎,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但不敢有丝毫停歇!

冰冷的尸骸在他身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的徒劳挣扎。

近了!

离那相对干净的坑壁只有几步之遥!

他甚至能看到坑壁上***的、沾着血点的草根!

就在他奋力探出沾满血污和碎肉的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象征着“生”的草根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痛猛地自他紧握的左手掌心炸开!

那痛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仿佛掌心被烧红的铁钎狠狠贯穿!

傅沐阳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僵滞,所有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他下意识地、带着惊惧摊开手掌。

掌心,那枚在实验室雷击中嵌入的“鬼方祭骨”碎片,此刻正透过被血污浸透的皮肉,散发出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幽绿色光芒!

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在血肉中脉动、游走,勾勒出古老而诡异的纹路!

它不再是冰冷的遗物,它活了!

在这血腥的地狱里,在他濒死的时刻,它苏醒了!

这异象在昏暗的坑底如同鬼火般显眼!

那幽绿的光芒,甚至短暂地盖过了坑底污浊的血色!

“唔?!”

一声沙哑、干涩,如同两块朽木在墓穴中摩擦发出的惊疑声,自坑顶传来。

那尖锐刺耳、催魂夺魄的骨笛声,戛然而止!

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瞬间压了下来。

傅沐阳惊惶抬头。

只见那原本癫狂舞动的老巫祝,此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所有动作都僵在半空。

他那双浑浊的、眼白多于眼黑的眸子,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又似看到了灭世灾厄,死死地钉在傅沐阳发光的左手上!

涂满油彩的脸上,癫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致惊骇、狂怒、贪婪以及一丝……难以言喻恐惧的扭曲神情。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猛地指向坑底,喉咙里挤出如同夜枭啼哭般尖利、足以撕裂祭坑上空死寂的声音:“邪祟!

邪骨入体!

秽血污了神坛——!

神灵震怒了!!”

这尖啸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坑顶边缘瞬间冒出几个同样披着兽皮、脸上涂着赭石、眼神冰冷如石的巫祝,他们俯视下来,目光如同审判的利剑。

那个手持青铜钺的刽子手,也缓缓调转了方向,冰冷的刃光再次锁定了坑底那个掌心发光的“异类”。

一只枯瘦如鹰爪、指甲缝里塞满黑泥和干涸血迹的手,猛地从坑边探下!

速度快如鬼魅,带着一股裹挟着血腥与草药怪味的阴风,精准无比地扼住了傅沐阳的喉咙!

“呃啊!”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

那力量大得惊人,冰冷的手指如同生铁铸就的钳子,死死扣住他的喉骨,将他整个人向上提起!

傅沐阳被迫仰起头,双脚离地,徒劳地蹬踹着身下冰冷的尸体,对上一双浑浊得如同泥潭、却又燃烧着诡异火焰的眼睛——正是那个吹奏骨笛的老巫祝!

他俯身凑近,羽毛大氅上浓烈的腥膻、草药和一种类似尸蜡的混合怪味首冲傅沐阳口鼻。

浑浊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傅沐阳因窒息而扭曲变形的脸,以及那只还在掌心幽幽发光的“鬼骨”。

老巫祝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僵硬的弧度,如同腐朽的木偶被强行拉开,露出焦黄的牙齿。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如同墓穴深处刮出的阴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傅沐阳的耳膜和灵魂深处:“拖下去……别脏了神灵的口…………永世为奴!”

“哗啦——!”

冰冷的、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某种***气息的脏水,像一桶裹着冰碴的尸液,狠狠泼在傅沐阳头上、脸上,将他从半昏迷的窒息边缘彻底激醒。

彻骨的寒意瞬间刺透单薄的、浸满血污和内脏碎屑的破麻布衣,激得他浑身剧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仿佛要碎裂开来。

他发现自己被粗暴地拖拽着,像拖一袋垃圾,扔在了一片坚硬冰冷的土地上。

眼前是巨大、低矮、由粗糙原木和茅草搭建的棚屋轮廓,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怪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感官上——滚烫金属灼烧的刺鼻气息、木炭燃烧的焦糊味、浓烈汗臭与污垢混合的酸馊,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大量血肉在高温下烘烤***的甜腻腥气。

这气味组合成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让他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

“嗬……嗬……”他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伤的虾米,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

左手掌心那嵌入骨片的地方,灼痛感并未完全消退,如同一个嵌入血肉的烙铁印记,时刻提醒着他非人的遭遇。

“呜哇啦!

卡鲁!

西塔!”

一连串短促、凶狠、如同野兽咆哮般的陌生音节劈头盖脸砸来。

傅沐阳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一个高大、黝黑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矗立在面前。

那人几乎赤着上身,只围着一条肮脏油腻的皮裙,虬结的肌肉上布满汗水和炭灰混合的污迹,如同覆着一层黑亮的铠甲。

他手里攥着一根粗大、油亮、顶端分叉的皮鞭,鞭梢浸染着深褐色的污渍,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监工见他像滩烂泥般瘫着不动,眼中凶光毕露,再次咆哮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傅沐阳脸上:“图萨!

莫西!

图萨!

(起来!

干活!

起来!

)”他猛地扬起皮鞭,带起一股腥风,粗壮的臂膀肌肉贲张,鞭影如同噬人的毒蛇,狠狠抽向傅沐阳的头脸!

鞭风呼啸!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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