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制服上的油渍，没有抬头，继续擦拭着手中的盘子。
“重做。”
赵峰的声音在嘈杂的后厨里格外刺耳。
“这种垃圾也敢端给客人？
你是想砸我们金樽轩的招牌吗？”
我放下手中的盘子，抬起头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餐厅经理。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围在旁边的几个厨师和服务员都低着头，假装专心工作，没人敢吭声。
“菜是厨房做的，我只负责传菜。”
我的声音很平静。
“你还敢顶嘴？”
赵峰的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
“林雨，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一个传菜的，给我老实点！”
他身后的几个心腹立刻开始帮腔。
“就是，林姐，你刚来不懂规矩，赵经理这是在教你呢。”
“做错了就要认，顶什么嘴啊。”
“新人就该有新人的样子。”
我没理会这些杂音，只是默默地拿起那个被摔过的盘子。
汤汁已经凉了，混着地上的灰尘，看起来确实不能再用。
“重做可以，但这盘菜没问题。”
我指了指盘子里的食材。
“鱼是今天上午刚送来的，蔬菜也很新鲜，调料的搭配也对。”
“问题出在盘子上，有裂纹。”
我把盘子举起来，对着灯光。
一道细微的裂纹清晰可见。
“这种盘子装热菜，裂纹会渗进汤汁，影响口感。”
后厨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那道裂纹，然后看着我。
赵峰的脸色变了变，大概没想到我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但他很快恢复了嚣张的神态。
“少在这里装专家！”
“盘子是我们采购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也不是你一个传菜工该管的！”
我把盘子轻轻放回原位，拿起旁边的抹布继续擦拭餐具。
“赵经理说得对。”
我的声音依然平静。
“我只是个传菜的。”
赵峰见我服软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在后厨里踱了几步，像个巡视领地的国王。
“算你识相。”
“记住了，在我的地盘上，就要按我的规矩来。”
“别以为懂点皮毛就了不起，这行的水深着呢。”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后跟着几个马屁精。
后厨重新恢复了嘈杂。
我继续埋头工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