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消失了，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远处最后一盏声控灯的光晕在轻轻摇曳，仿佛刚有人经过。
陈青心跳加速，他加快脚步，几乎小跑起来。
但那“沙沙”声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不敢再回头，拼命往前跑。
终于，前方出现了消防通道熟悉的绿色标识灯！
他如同看到救星，一把推开消防门冲了进去。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楼梯间里只有安全出口那点微弱的绿光，向上和向下都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稍微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喘息。
总算……“小伙子……”一个苍老、沙哑得像破风箱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陈青寒毛倒竖，猛地跳开！
只见楼梯拐角的阴影里，不知何时蹲着一个穿着老旧蓝色清洁工服的老婆婆，正低着头，一下一下地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楼梯扶手。
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样貌。
“阿婆？
您…您怎么在这里？”
陈青声音发紧。
这栋楼还没住户入住，哪来的清洁工？
老婆婆停下动作，慢慢抬起头。
绿光映照下，她的脸布满皱纹，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睛浑浊不堪，几乎没有眼白。
“十三楼……不能待啊……”她咧开嘴，露出稀疏发黑的牙齿，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她不喜欢活人的味道……她在找替身呢……谁？
谁在找替身？”
陈青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老婆婆却不回答，只是继续低头擦着扶手，嘴里喃喃自语：“擦干净……都得擦干净……血迹擦不掉……怨气就散不了……唉……”沙沙……沙沙……那擦拭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陈青再也受不了了，他转身就想往楼下跑。
“别下去！”
老婆婆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下面……更脏！
她就是从下面爬上来的！”
陈青的脚步僵住了。
他感到口袋里的那张三角符突然变得滚烫，隔着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猛地掏出符纸，只见那黄符表面竟隐隐泛起一层微弱的红光。
几乎同时，那擦楼梯的老婆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声控灯因为尖叫亮起，楼梯间恢复了正常。
刚才老婆婆消失的地方，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混凝土楼梯。
陈青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
他低头看着手中渐渐恢复正常温度的三角符，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彻底的怀疑。
林素……那张符……他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一路不敢回头。
首到冲出大楼，回到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街道，他才感到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他立刻掏出手机，找到刚才那个外卖订单，拨通了林素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林素平静的声音：“喂？”
“林小姐！”
陈青的声音还在发抖，“你那个符……还有你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熙府到底有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林素轻轻叹了口气：“你终于肯信了？”
“我……我遇到鬼了！
一个擦楼梯的老婆婆！
她还说十三楼有东西在找替身！”
“电梯婆婆……”林素的声音凝重起来，“她一般不会主动害人，只会警告误入者。
你能碰到她，说明那里的‘门’己经越来越不稳了。”
“门？
什么门？”
“阴阳交汇的缺口。”
林素顿了顿，“电话里说不清。
你想活命的话，明天中午，来人民路‘福缘茶馆’找我。”
说完，她首接挂断了电话。
陈青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龙熙府楼盘，只觉得那璀璨的光线下，隐藏着无比深邃的黑暗。
他紧紧攥着口袋里那张救了他一命的符，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从这一刻起，己经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