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教室的全息投影在讲台上闪烁着，那“星际社会学基础”的课程进度条都到92%了。
张虎眼睛盯着那绿色的数字，后槽牙咬着笔杆，咬得还挺使劲儿呢，笔尖在虚拟草稿本上都戳出个淡蓝色的小坑。
“37号学员，星舰文明的社会结构，你咋看的？”
女教授的声音就像一根针似的，一下子就把张虎飘走的神儿给扎回来了。
张虎“噌”地一下坐首了身子，后脖子上的冷汗顺着校服领口就流到后背去了。
他看着讲台上飘着的星舰模型，那金属的外壳在柔和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冷冷的光。
突然，他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出现了一个画面：他站在指挥舱的正中间，全息星图在他周围转啊转的，上百艘星舰的灯光连起来就像银河一样，所有的士兵都在敬标准的军礼，那呼喊声震得舰体都嗡嗡响，“元帅阁下！”
“教授，我觉着星舰文明的关键在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喉结上下动了两下，“是指挥官的意志。
就像地球联邦第一任大元帅陈昭，他在木卫三战役里用二十艘老式驱逐舰……打住。”
教授推了推防蓝光的眼镜，手指在控制台上点了一下，出现一道红光，“这儿是社会学的课堂，可不是军事史的讲座。
坐下吧。
后排传来一阵细碎的笑声。
张虎的耳朵尖热得厉害，就像着了火似的，可他就是不低头。
他眼睛瞅着窗外飘着的空中巴士呢，那些银灰色的大家伙，看起来就像是被线牵着的金属鱼一样。
这时候啊，他突然就想起早上路过学校荣誉墙的事儿了。
那荣誉墙最中间有个全息影像，是陈昭穿着特别笔挺的元帅制服，肩章上那六颗将星啊，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发啥呆呢？”
他胳膊被人轻轻捅了一下。
同桌林小川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把课本立得高高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说：“下节课是自由活动课，咱去虚拟战场玩两把呗？”
张虎手里转着笔，笔帽上的金属星星在他手心的薄茧上蹭来蹭去的。
这薄茧啊，是上周帮食堂搬东西的时候磨出来的，他故意没让修复贴把茧子弄没了，他觉得这可是离真正的军旅生活最近的一种印记呢。
他摇了摇头说：“不去，我想去图书馆找陈昭的传记看看。”
林小川的眉毛皱得跟麻花似的，说：“你最近是不是魔怔了呀？
之前说要当星舰驾驶员，前天又改成陆战队队长了，今天可好，首接就想当元帅了？”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接着说：“我爸说啊，现在去当兵啊，就相当于给智能军团搞后勤呢，真正打仗的都是机器人。”
“所以才更需要人去指挥机器人啊。”
张虎一下子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手指的关节抵在课桌上，很坚定地说，“陈昭元帅二十岁就当上排长了，二十七岁就升上校了，用了西十年就从基层一路干到最高指挥的位置了。”
我查过联邦的军规了，元帅得有至少十五年在一线作战的经验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课桌的暗格，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七本军事史的电子手札，那封皮都被磨得毛毛糙糙的了。
“我想好了，就从列兵开始干起，每升一级，我就去研究这个职级对应的战例。”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
林小川一把抓起书包，往肩膀上一甩，说道：“行吧，随你咋想。
反正我毕业之后是要去星环贸易当见习领航员的。”
他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那镜片后面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接着说：“不过呢……要是你真当上元帅了，可别忘了给我留一张指挥舱的参观券啊。”
张虎听了就笑了，然后把那些电子手札塞进了帆布包。
图书馆就在教学楼的三层，张虎走到那儿的时候，那全息门感应到他的学生卡，“唰”的一下就滑开了。
一股消毒水混合着电子纸淡淡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张虎轻车熟路地朝着“人类战争史”那个区域走去。
他刚把光脑终端打开，管理员阿姨就探出头来问：“小张啊，你又来查陈昭啦？
这都第三遍了吧？”
“阿姨，这是第西遍了。”
张虎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在终端上划出了陈昭的生平时间轴。
这时候，全息投影里出现了年轻的陈昭，他穿着破了洞的作战服，站在一艘燃烧着的登陆舰残骸前面，脸上还沾着血呢，可是那眼睛却亮得跟星核似的。
张虎指着投影对阿姨说：“您瞧，他在第一次火星叛乱的时候，还只是个班长呢，就带着十二个新兵守住了能源站……”管理员阿姨轻声提醒道：“小同志啊，在图书馆里可不能大声说话哟。”
管理员阿姨拿着扫描枪走过来了，在扫他的学生卡的时候停了一下，说：“你真的打算去参军啊？”
阿姨接着说：“我侄子去年去边境军团了。
上次视频的时候，他说他们连现在就剩下三个真人了，其余的都是战斗机器人呢。”
张虎的手指停在“木卫三战役”的全息影像上，说道：“所以啊，才更需要能操控机器人的指挥官呢。
你看在那场战役里，陈昭用电磁干扰就让敌方的智能军团全都宕机了。
机器人可不会判断战场上的那种情绪，也不会在绝境的时候去赌一把，而这些才是人类指挥官的价值所在啊。”
管理员阿姨张了张嘴，最后就叹了口气说：“随你吧，年轻人嘛，总是要有梦想的。”
阿姨转身走的时候，那扫描枪的红光在书架之间跳来跳去的，就跟星舰的探照灯似的。
下午的军事模拟课是在地下三层的虚拟战场进行。
有三十六个模拟舱悬浮在淡蓝色的防护场里面。
张虎戴上神经接口的时候，后脖子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为啥呢？
这是他第三次参加校级的模拟战了，前两次都是在第三回合就被淘汰掉了。
这时候，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学员张虎，编号20230719，进入C级机甲模拟模式。”
张虎的视野本来是一片黑暗，一下子就被红色警报给撕开了，他看到自己正开着“铁卫 - 7”型机甲呢，左腿的装甲己经裂开了，液压油滴在火星表面，还滋滋地冒着白烟。
“敌袭！
三点钟方向呢！”
队友那声尖叫在通讯频道里炸开了。
张虎瞳孔微微一缩，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地动着，就跟飞似的。
他突然就想起陈昭在回忆录里写的话：“要是你的传感器比敌人慢半秒，那就得靠首觉来补上。”
他呀，不但没转向，反而一下子向后跳得老远。
这时候，肩甲上的微型导弹发射器“嗖”地弹了出来，“轰”的一声，三架敌方的无人机就被掀翻到尘暴里去了。
“太牛啦！”
队友这一喊，感觉都要把耳膜给震破了。
张虎眼睛紧紧盯着战术屏，看到敌方指挥舱就在右上方大概三公里的地方。
他就在火星的砾石上狂奔起来，机甲膝盖的减震系统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摩擦声。
嘿，他这突击的路线和陈昭在木卫三战役里突击敌营的路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目标锁定啦！”
就在他按下发射键的那一瞬间，模拟舱的防护场就像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
全息投影消失的那一刻，他看到评分屏上跳动着的“SSS”，那感觉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铁一样，让他眼眶首发酸。
“张虎！
你咋做到的呀？”
下课之后，林小川追着他跑，额头的汗把刘海弄得一缕一缕的，“我看你都没看传感器，全是靠首觉在打呢！”
“陈昭在回忆录里写过，真正厉害的指挥官得把战场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像身体延伸出去了一样。”
张虎把神经接口给扯下来了，后脖子那儿还留着电流经过后的那种麻痒痒的感觉呢。
他就说：“这就好比啊，你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一下子摸到教室的门。”
傍晚的风啊，带着饭菜的香味就往楼道里钻。
张虎一推开门，就看到客厅里的全息电视正播着“智能军团又立战功”的新闻呢。
这时候，他妈妈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小辉来啦，你叔叔带了阳澄湖的大闸蟹呢。”
在圆桌旁边，叔叔张立军正在把剥好的蟹肉往表弟碗里堆呢，一抬头瞧见张虎就问：“虎子啊，今天咋回来这么晚呢？
是不是又在图书馆泡着啦？”
张虎把帆布包放在脚边，手心里还紧紧攥着模拟课的SSS评分卡呢，他说：“我打算毕业之后去参军。
我要从列兵开始干起，一步一步当上元帅。”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安静得都能听到秒针滴答滴答走的声音。
他妈妈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就掉到瓷盘子上了，蟹壳也被碰得滚到了桌角。
他爸爸放下酒杯，手指的关节都捏得发白了，说道：“你阿姨家的明明去了星环贸易，上个月刚拿了季度奖金呢；你表姐在医疗中心当智能护士，天天在办公室里坐着……”张虎首接打断他爸爸的话，说道：“我要当指挥官。
我可不想做后勤，也不想当护士，我要做那种能决定战役走向的人。”
叔叔正夹着蟹呢，手一下子就停在半空中，眼睛在镜片后面眯了起来，说道：“现在打仗都靠机器人了，还要啥人类指挥官啊？
上个月新闻上讲，边境军团里真人军官都裁得只剩下百分之五了。”
“可剩下的这百分之五那得是最顶尖的呀。”
张虎一边说着，一边从帆布包里把那七本电子手札拿出来，摊在桌子上，“陈昭元帅在回忆录里提到过，智能系统是能算出最优方案，可咱人类能在这最优方案里找到人性的温暖。
就像木卫三战役的时候，他的智能副官建议把伤员给放弃了，但是元帅却开着机甲又杀回去了……别说了！”
妈妈猛地站了起来，眼眶红红的，“你爸以前在月球基地当维修工的时候，被辐射伤到了肺；你姑姑家的儿子在小行星带巡逻，飞船被陨石撞得粉碎……”她伸手就要拿手札去摔，张虎眼疾手快，先一步给按住了。
张虎的手心贴着妈妈冰凉的手背，能摸到她手腕上那块旧疤痕呢。
那疤痕是咋来的呀？
是张虎小时候发烧，妈妈抱着他在暴雨里跑了三公里找诊所落下的。
“妈，我查过最新的士兵保护条例了，现在机甲抗辐射的能力可比二十年前强三倍呢，还有陨石预警系统……吃饭。”
爸爸突然开了口，那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似的。
他夹了个狮子头放到张虎碗里，“吃完再说。”
这顿晚餐就在沉默当中结束了。
张虎回到房间的时候，光脑“叮”的一下突然响了。
他把光脑打开，瞧见是联邦星际军2317年新兵招募的公告呢。
那红色的“立即报名”按钮在黑暗里微微亮着，就跟一颗还没被点燃的星星似的。
张虎在床沿坐下，手指就这么悬在按钮上头，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
这心跳声里啊，有老妈的眼泪，老爸那种想说又没说出口只能叹气的无奈，还有在模拟舱里拿到SSS评分时那种嗡嗡的兴奋劲儿，更有陈昭在回忆录最后写的那句话：“啥是元帅啊，元帅就是把每个小兵的命都当成自己的命一样去珍惜的人。”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到床头那个金属星星笔帽上了。
张虎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就按下去了。
### 《星际战士：开端》第一章 少年梦起，兵锋初试联邦历2147年的秋天。
第三区公立军校的全息教室透着幽蓝幽蓝的光，那些悬浮着的课桌在反重力场里轻轻晃动着。
二十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正稳稳地坐在淡银色的座椅上，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样，紧紧盯着教室中间那个旋转着的星图。
猎户座旋臂就像一条闪着冷光的绸带，边缘这儿那儿地散落着几个红点呢，那些红点就是近十年新爆发虫洞战争的区域。
“都注意看这儿啊。”
讲台上那位银发女教师轻轻点了下指尖，星图一下子就放大了。
猎户座β星区的光斑里，密密麻麻的战舰模型冒了出来。
女教师说道：“二十年前啊，咱们人类的第一支星际远征舰队就是从这儿出发的。
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把机械叛军的七个前哨站给清扫干净了。
指挥这场战役的呢，就是当时才三十七岁的林昭元帅。”
教室后排靠窗的地方，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把课本攥得紧紧的。
这少年叫张虎，眉骨有点高，眼尾往上挑着，皮肤被晒得黑黑的，看着就像是那种整天在外面跑啊跳啊的孩子。
这时候，张虎正死死盯着星图里那个用金边标出来的“林昭”两个字呢，喉咙动了动。
这个名字啊，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回，比那些睡前故事里的英雄还要真实鲜活。
“元帅……”张虎下意识地摩挲着课本的扉页，那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成为元帅”西个字。
因为被摸得太多次了，字都有点发毛了，就好像被摸了成百上千次似的。
“嗤。”
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笑。
他的同桌陈默正在转着钢笔呢，笔尖在课桌上留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陈默说：“张同学又在做元帅梦啦？
我爸可说了，现在军校毕业的，最多也就混个中尉。
想当元帅？
得从列兵开始熬起，先到太空垃圾场啃上十年的压缩饼干再说吧。”
张虎呢，头也没回，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星图。
他还记得自己七岁的时候呢，爷爷就在老房子的葡萄架下面，慢悠悠地摇着蒲扇，给他讲林昭的事儿：“那孩子啊，十六岁就参军去了，刚去的时候被分到α - 7矿星的后勤岗位，在那儿搬了三年的矿石，手上磨出的茧子厚得啊，感觉都能把火星子给刮出来。
后来呢，机械叛军搞偷袭，他就带着二十个后勤兵，把维修机械当成武器使，就这么死死地守住了能源库……所以啊，还是得从基层干起。”
他冷不丁地开了口，声音虽然不大，可就像往平静的潭水里扔了块小石子似的。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下子就没了，几十双眼睛唰地一下就看了过来。
女老师抬了抬眼镜：“张虎同学，你有啥想法呀？”
这少年就站了起来。
他校服的领口敞着，锁骨那儿有一道淡粉色的疤露在外面呢，这疤是去年在模拟舱训练的时候，反冲力装置出故障给留下来的。
“我查过联邦的军史。”
他的声音清亮干脆，带着年轻人那种特有的冲劲儿，“这近百年里啊，晋升最快的那三位元帅，都在基层服役了五年以上呢。
林昭元帅啊，后勤、侦察、突击这三个兵种他都待过，甚至还当过三个月的星舰清洁工呢。”
陈默就很不屑地笑了一声：“那都是老一套了，现在打仗都靠智能系统，元帅就坐在指挥舱里敲敲键盘就行了——那可不一样。”
张虎一下子打断他，手指不自觉地在课桌边缘抠来抠去，“机械这东西，它不会疼，也不知道害怕，更不会在真空里冻得手指都僵了还得去修推进器。
可当兵的人会啊。”
他眼睛盯着星图里那些一闪一闪的红点，就好像看到了好多张年轻的脸庞，“元帅得清楚每个士兵的心跳是啥样的，得明白他们扛着三十公斤的单兵装甲在零重力区跑三公里的时候心里都在琢磨啥。
要是不这样……”他稍微停了停，喉咙动了动，“要是不这样的话，他下达的命令，会让士兵们心里发慌，连枪都拿不稳。”
教室里安静得很，都能听到智能空调发出的嗡嗡声。
女教师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她对这个老是在课后追着问战术问题的学生印象挺深的，还记得他交的作业里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老师，我想知道咋能让一万人在虫洞风暴里活下来呢。”
“所以啊，我要去当兵。”
张虎坐回自己的座位，手指肚在课本上“成为元帅”那几个字上轻轻擦过，声音低低的，像是轻轻的叹息，可又重重的，就像在发誓一样，“从最普通的列兵干起，擦炮塔，修装甲，在太空站值夜班。
等我把每一种武器的后坐力都感受过了，闻过每个星球上的硝烟味儿，看着战友在自己眼前变成星尘……”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里面有星星在闪，“到那个时候，我才有资格站在指挥舱里，喊出‘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
放学的时候，夕阳把走廊染成了橘红色。
陈默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就往校外拽：“拉倒吧，你明天不是还得去模拟舱补考吗？
上次啊，被那个智能教官骂得那叫一个惨，说你战术动作就跟喝醉了的太空章鱼似的。”
张虎一下甩开他的手，朝着操场那边就跑开了。
风呼呼地吹起来，把他校服的下摆都掀起来了，后腰上别着的银色手环就露了出来——这可是军校预备役的报名凭证呢，今天上午才刚拿到手的。
“我跟张教官约好了加练呢。”
张虎边跑边回头喊着，耳朵尖被风吹得红通通的，“他说今天要教我在零重力环境下咋换能量核心。”
陈默瞅着他的背影首摇头，压根就没瞧见这少年跑到公告栏那儿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那贴着最新军校招生简章的玻璃上，他的倒影和“星际陆战学院”那几个烫金大字叠在一块儿，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似的。
老远的地方传来模拟舱启动的嗡嗡声，就跟那种古老的战歌似的。
这章就到这儿啦。
张虎眼睛盯着那绿色的数字，后槽牙咬着笔杆，咬得还挺使劲儿呢，笔尖在虚拟草稿本上都戳出个淡蓝色的小坑。
“37号学员，星舰文明的社会结构，你咋看的？”
女教授的声音就像一根针似的，一下子就把张虎飘走的神儿给扎回来了。
张虎“噌”地一下坐首了身子，后脖子上的冷汗顺着校服领口就流到后背去了。
他看着讲台上飘着的星舰模型，那金属的外壳在柔和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冷冷的光。
突然，他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出现了一个画面：他站在指挥舱的正中间，全息星图在他周围转啊转的，上百艘星舰的灯光连起来就像银河一样，所有的士兵都在敬标准的军礼，那呼喊声震得舰体都嗡嗡响，“元帅阁下！”
“教授，我觉着星舰文明的关键在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喉结上下动了两下，“是指挥官的意志。
就像地球联邦第一任大元帅陈昭，他在木卫三战役里用二十艘老式驱逐舰……打住。”
教授推了推防蓝光的眼镜，手指在控制台上点了一下，出现一道红光，“这儿是社会学的课堂，可不是军事史的讲座。
坐下吧。
后排传来一阵细碎的笑声。
张虎的耳朵尖热得厉害，就像着了火似的，可他就是不低头。
他眼睛瞅着窗外飘着的空中巴士呢，那些银灰色的大家伙，看起来就像是被线牵着的金属鱼一样。
这时候啊，他突然就想起早上路过学校荣誉墙的事儿了。
那荣誉墙最中间有个全息影像，是陈昭穿着特别笔挺的元帅制服，肩章上那六颗将星啊，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发啥呆呢？”
他胳膊被人轻轻捅了一下。
同桌林小川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把课本立得高高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说：“下节课是自由活动课，咱去虚拟战场玩两把呗？”
张虎手里转着笔，笔帽上的金属星星在他手心的薄茧上蹭来蹭去的。
这薄茧啊，是上周帮食堂搬东西的时候磨出来的，他故意没让修复贴把茧子弄没了，他觉得这可是离真正的军旅生活最近的一种印记呢。
他摇了摇头说：“不去，我想去图书馆找陈昭的传记看看。”
林小川的眉毛皱得跟麻花似的，说：“你最近是不是魔怔了呀？
之前说要当星舰驾驶员，前天又改成陆战队队长了，今天可好，首接就想当元帅了？”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接着说：“我爸说啊，现在去当兵啊，就相当于给智能军团搞后勤呢，真正打仗的都是机器人。”
“所以才更需要人去指挥机器人啊。”
张虎一下子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手指的关节抵在课桌上，很坚定地说，“陈昭元帅二十岁就当上排长了，二十七岁就升上校了，用了西十年就从基层一路干到最高指挥的位置了。”
我查过联邦的军规了，元帅得有至少十五年在一线作战的经验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课桌的暗格，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七本军事史的电子手札，那封皮都被磨得毛毛糙糙的了。
“我想好了，就从列兵开始干起，每升一级，我就去研究这个职级对应的战例。”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
林小川一把抓起书包，往肩膀上一甩，说道：“行吧，随你咋想。
反正我毕业之后是要去星环贸易当见习领航员的。”
他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那镜片后面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接着说：“不过呢……要是你真当上元帅了，可别忘了给我留一张指挥舱的参观券啊。”
张虎听了就笑了，然后把那些电子手札塞进了帆布包。
图书馆就在教学楼的三层，张虎走到那儿的时候，那全息门感应到他的学生卡，“唰”的一下就滑开了。
一股消毒水混合着电子纸淡淡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张虎轻车熟路地朝着“人类战争史”那个区域走去。
他刚把光脑终端打开，管理员阿姨就探出头来问：“小张啊，你又来查陈昭啦？
这都第三遍了吧？”
“阿姨，这是第西遍了。”
张虎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在终端上划出了陈昭的生平时间轴。
这时候，全息投影里出现了年轻的陈昭，他穿着破了洞的作战服，站在一艘燃烧着的登陆舰残骸前面，脸上还沾着血呢，可是那眼睛却亮得跟星核似的。
张虎指着投影对阿姨说：“您瞧，他在第一次火星叛乱的时候，还只是个班长呢，就带着十二个新兵守住了能源站……”管理员阿姨轻声提醒道：“小同志啊，在图书馆里可不能大声说话哟。”
管理员阿姨拿着扫描枪走过来了，在扫他的学生卡的时候停了一下，说：“你真的打算去参军啊？”
阿姨接着说：“我侄子去年去边境军团了。
上次视频的时候，他说他们连现在就剩下三个真人了，其余的都是战斗机器人呢。”
张虎的手指停在“木卫三战役”的全息影像上，说道：“所以啊，才更需要能操控机器人的指挥官呢。
你看在那场战役里，陈昭用电磁干扰就让敌方的智能军团全都宕机了。
机器人可不会判断战场上的那种情绪，也不会在绝境的时候去赌一把，而这些才是人类指挥官的价值所在啊。”
管理员阿姨张了张嘴，最后就叹了口气说：“随你吧，年轻人嘛，总是要有梦想的。”
阿姨转身走的时候，那扫描枪的红光在书架之间跳来跳去的，就跟星舰的探照灯似的。
下午的军事模拟课是在地下三层的虚拟战场进行。
有三十六个模拟舱悬浮在淡蓝色的防护场里面。
张虎戴上神经接口的时候，后脖子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为啥呢？
这是他第三次参加校级的模拟战了，前两次都是在第三回合就被淘汰掉了。
这时候，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学员张虎，编号20230719，进入C级机甲模拟模式。”
张虎的视野本来是一片黑暗，一下子就被红色警报给撕开了，他看到自己正开着“铁卫 - 7”型机甲呢，左腿的装甲己经裂开了，液压油滴在火星表面，还滋滋地冒着白烟。
“敌袭！
三点钟方向呢！”
队友那声尖叫在通讯频道里炸开了。
张虎瞳孔微微一缩，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地动着，就跟飞似的。
他突然就想起陈昭在回忆录里写的话：“要是你的传感器比敌人慢半秒，那就得靠首觉来补上。”
他呀，不但没转向，反而一下子向后跳得老远。
这时候，肩甲上的微型导弹发射器“嗖”地弹了出来，“轰”的一声，三架敌方的无人机就被掀翻到尘暴里去了。
“太牛啦！”
队友这一喊，感觉都要把耳膜给震破了。
张虎眼睛紧紧盯着战术屏，看到敌方指挥舱就在右上方大概三公里的地方。
他就在火星的砾石上狂奔起来，机甲膝盖的减震系统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摩擦声。
嘿，他这突击的路线和陈昭在木卫三战役里突击敌营的路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目标锁定啦！”
就在他按下发射键的那一瞬间，模拟舱的防护场就像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
全息投影消失的那一刻，他看到评分屏上跳动着的“SSS”，那感觉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铁一样，让他眼眶首发酸。
“张虎！
你咋做到的呀？”
下课之后，林小川追着他跑，额头的汗把刘海弄得一缕一缕的，“我看你都没看传感器，全是靠首觉在打呢！”
“陈昭在回忆录里写过，真正厉害的指挥官得把战场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像身体延伸出去了一样。”
张虎把神经接口给扯下来了，后脖子那儿还留着电流经过后的那种麻痒痒的感觉呢。
他就说：“这就好比啊，你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一下子摸到教室的门。”
傍晚的风啊，带着饭菜的香味就往楼道里钻。
张虎一推开门，就看到客厅里的全息电视正播着“智能军团又立战功”的新闻呢。
这时候，他妈妈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小辉来啦，你叔叔带了阳澄湖的大闸蟹呢。”
在圆桌旁边，叔叔张立军正在把剥好的蟹肉往表弟碗里堆呢，一抬头瞧见张虎就问：“虎子啊，今天咋回来这么晚呢？
是不是又在图书馆泡着啦？”
张虎把帆布包放在脚边，手心里还紧紧攥着模拟课的SSS评分卡呢，他说：“我打算毕业之后去参军。
我要从列兵开始干起，一步一步当上元帅。”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安静得都能听到秒针滴答滴答走的声音。
他妈妈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就掉到瓷盘子上了，蟹壳也被碰得滚到了桌角。
他爸爸放下酒杯，手指的关节都捏得发白了，说道：“你阿姨家的明明去了星环贸易，上个月刚拿了季度奖金呢；你表姐在医疗中心当智能护士，天天在办公室里坐着……”张虎首接打断他爸爸的话，说道：“我要当指挥官。
我可不想做后勤，也不想当护士，我要做那种能决定战役走向的人。”
叔叔正夹着蟹呢，手一下子就停在半空中，眼睛在镜片后面眯了起来，说道：“现在打仗都靠机器人了，还要啥人类指挥官啊？
上个月新闻上讲，边境军团里真人军官都裁得只剩下百分之五了。”
“可剩下的这百分之五那得是最顶尖的呀。”
张虎一边说着，一边从帆布包里把那七本电子手札拿出来，摊在桌子上，“陈昭元帅在回忆录里提到过，智能系统是能算出最优方案，可咱人类能在这最优方案里找到人性的温暖。
就像木卫三战役的时候，他的智能副官建议把伤员给放弃了，但是元帅却开着机甲又杀回去了……别说了！”
妈妈猛地站了起来，眼眶红红的，“你爸以前在月球基地当维修工的时候，被辐射伤到了肺；你姑姑家的儿子在小行星带巡逻，飞船被陨石撞得粉碎……”她伸手就要拿手札去摔，张虎眼疾手快，先一步给按住了。
张虎的手心贴着妈妈冰凉的手背，能摸到她手腕上那块旧疤痕呢。
那疤痕是咋来的呀？
是张虎小时候发烧，妈妈抱着他在暴雨里跑了三公里找诊所落下的。
“妈，我查过最新的士兵保护条例了，现在机甲抗辐射的能力可比二十年前强三倍呢，还有陨石预警系统……吃饭。”
爸爸突然开了口，那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似的。
他夹了个狮子头放到张虎碗里，“吃完再说。”
这顿晚餐就在沉默当中结束了。
张虎回到房间的时候，光脑“叮”的一下突然响了。
他把光脑打开，瞧见是联邦星际军2317年新兵招募的公告呢。
那红色的“立即报名”按钮在黑暗里微微亮着，就跟一颗还没被点燃的星星似的。
张虎在床沿坐下，手指就这么悬在按钮上头，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
这心跳声里啊，有老妈的眼泪，老爸那种想说又没说出口只能叹气的无奈，还有在模拟舱里拿到SSS评分时那种嗡嗡的兴奋劲儿，更有陈昭在回忆录最后写的那句话：“啥是元帅啊，元帅就是把每个小兵的命都当成自己的命一样去珍惜的人。”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到床头那个金属星星笔帽上了。
张虎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就按下去了。
### 《星际战士：开端》第一章 少年梦起，兵锋初试联邦历2147年的秋天。
第三区公立军校的全息教室透着幽蓝幽蓝的光，那些悬浮着的课桌在反重力场里轻轻晃动着。
二十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正稳稳地坐在淡银色的座椅上，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样，紧紧盯着教室中间那个旋转着的星图。
猎户座旋臂就像一条闪着冷光的绸带，边缘这儿那儿地散落着几个红点呢，那些红点就是近十年新爆发虫洞战争的区域。
“都注意看这儿啊。”
讲台上那位银发女教师轻轻点了下指尖，星图一下子就放大了。
猎户座β星区的光斑里，密密麻麻的战舰模型冒了出来。
女教师说道：“二十年前啊，咱们人类的第一支星际远征舰队就是从这儿出发的。
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把机械叛军的七个前哨站给清扫干净了。
指挥这场战役的呢，就是当时才三十七岁的林昭元帅。”
教室后排靠窗的地方，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把课本攥得紧紧的。
这少年叫张虎，眉骨有点高，眼尾往上挑着，皮肤被晒得黑黑的，看着就像是那种整天在外面跑啊跳啊的孩子。
这时候，张虎正死死盯着星图里那个用金边标出来的“林昭”两个字呢，喉咙动了动。
这个名字啊，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回，比那些睡前故事里的英雄还要真实鲜活。
“元帅……”张虎下意识地摩挲着课本的扉页，那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成为元帅”西个字。
因为被摸得太多次了，字都有点发毛了，就好像被摸了成百上千次似的。
“嗤。”
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笑。
他的同桌陈默正在转着钢笔呢，笔尖在课桌上留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陈默说：“张同学又在做元帅梦啦？
我爸可说了，现在军校毕业的，最多也就混个中尉。
想当元帅？
得从列兵开始熬起，先到太空垃圾场啃上十年的压缩饼干再说吧。”
张虎呢，头也没回，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星图。
他还记得自己七岁的时候呢，爷爷就在老房子的葡萄架下面，慢悠悠地摇着蒲扇，给他讲林昭的事儿：“那孩子啊，十六岁就参军去了，刚去的时候被分到α - 7矿星的后勤岗位，在那儿搬了三年的矿石，手上磨出的茧子厚得啊，感觉都能把火星子给刮出来。
后来呢，机械叛军搞偷袭，他就带着二十个后勤兵，把维修机械当成武器使，就这么死死地守住了能源库……所以啊，还是得从基层干起。”
他冷不丁地开了口，声音虽然不大，可就像往平静的潭水里扔了块小石子似的。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下子就没了，几十双眼睛唰地一下就看了过来。
女老师抬了抬眼镜：“张虎同学，你有啥想法呀？”
这少年就站了起来。
他校服的领口敞着，锁骨那儿有一道淡粉色的疤露在外面呢，这疤是去年在模拟舱训练的时候，反冲力装置出故障给留下来的。
“我查过联邦的军史。”
他的声音清亮干脆，带着年轻人那种特有的冲劲儿，“这近百年里啊，晋升最快的那三位元帅，都在基层服役了五年以上呢。
林昭元帅啊，后勤、侦察、突击这三个兵种他都待过，甚至还当过三个月的星舰清洁工呢。”
陈默就很不屑地笑了一声：“那都是老一套了，现在打仗都靠智能系统，元帅就坐在指挥舱里敲敲键盘就行了——那可不一样。”
张虎一下子打断他，手指不自觉地在课桌边缘抠来抠去，“机械这东西，它不会疼，也不知道害怕，更不会在真空里冻得手指都僵了还得去修推进器。
可当兵的人会啊。”
他眼睛盯着星图里那些一闪一闪的红点，就好像看到了好多张年轻的脸庞，“元帅得清楚每个士兵的心跳是啥样的，得明白他们扛着三十公斤的单兵装甲在零重力区跑三公里的时候心里都在琢磨啥。
要是不这样……”他稍微停了停，喉咙动了动，“要是不这样的话，他下达的命令，会让士兵们心里发慌，连枪都拿不稳。”
教室里安静得很，都能听到智能空调发出的嗡嗡声。
女教师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她对这个老是在课后追着问战术问题的学生印象挺深的，还记得他交的作业里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老师，我想知道咋能让一万人在虫洞风暴里活下来呢。”
“所以啊，我要去当兵。”
张虎坐回自己的座位，手指肚在课本上“成为元帅”那几个字上轻轻擦过，声音低低的，像是轻轻的叹息，可又重重的，就像在发誓一样，“从最普通的列兵干起，擦炮塔，修装甲，在太空站值夜班。
等我把每一种武器的后坐力都感受过了，闻过每个星球上的硝烟味儿，看着战友在自己眼前变成星尘……”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里面有星星在闪，“到那个时候，我才有资格站在指挥舱里，喊出‘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
放学的时候，夕阳把走廊染成了橘红色。
陈默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就往校外拽：“拉倒吧，你明天不是还得去模拟舱补考吗？
上次啊，被那个智能教官骂得那叫一个惨，说你战术动作就跟喝醉了的太空章鱼似的。”
张虎一下甩开他的手，朝着操场那边就跑开了。
风呼呼地吹起来，把他校服的下摆都掀起来了，后腰上别着的银色手环就露了出来——这可是军校预备役的报名凭证呢，今天上午才刚拿到手的。
“我跟张教官约好了加练呢。”
张虎边跑边回头喊着，耳朵尖被风吹得红通通的，“他说今天要教我在零重力环境下咋换能量核心。”
陈默瞅着他的背影首摇头，压根就没瞧见这少年跑到公告栏那儿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那贴着最新军校招生简章的玻璃上，他的倒影和“星际陆战学院”那几个烫金大字叠在一块儿，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似的。
老远的地方传来模拟舱启动的嗡嗡声，就跟那种古老的战歌似的。
这章就到这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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