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戏中

朝凰策 夜月花盏 2025-09-04 14:2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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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五年。

大瑜,国都,皇城内。

“脚步放快些,手上的动作都给我仔细着,若是碰坏了一件两件儿的,仔细你们的皮。”

“是,嬷嬷。”

一群穿着粉绿色夹袄的宫女从廊下快步穿过,手上端着的托盘上,是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鹅毛大雪从天上飘落,压在精致的朱红色垂脊上,很快就压了厚厚一层。

面容严肃的嬷嬷微弓着背,双手交握紧贴腹部,带着宫女踏入了凤阙宫的大门。

凤阙宫内,住着这个王朝真正的一位主子。

不同于皇后等人或许是流于形式,亦或是仅仅困于后宫,她手上的权势,可以插手大瑜朝堂上作出的每个决定,是真正接触到了一个王朝的统治核心,是这个王朝名副其实的另一位统治者。

她就是大瑜的摄政长公主,楚浔。

嬷嬷带着宫女穿过回廊,凤阙宫处处布置精致大气,都在彰显着宫殿主位不凡的身份和帝王的恩宠。

这是在摄政长公主两年前在边关大败匈奴后,班师回朝之际,大瑜皇帝亲自下令重新翻修的。

可层层叠叠的回廊,又像是一道又一道看不见的枷锁,要把人一辈子困在这深宫里。

嬷嬷低垂着头,不敢到处乱看,可廊下的风铃随风发出的脆响,让她觉得,无端添了几分凄凉。

打住!

嬷嬷立刻制止自己的想法,长公主有皇帝的宠爱和盖世的功勋,哪里轮得到她们这些人可怜?

佩辞领着人来到主殿之外,里面隐隐传来丝竹之音。

佩辞示意她们稍作等待,就推门而出。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佩辞清脆的声音,“传!”

殿门大开,屋外的风雪夹杂着嗖嗖冷气瞬间往屋内冲去,可是很快,又被屋内的温暖如春紧紧的包裹着。

嬷嬷只觉得在进来的时候,仿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隔着屏风,带着身后的宫女一齐跪下,将手中的贺礼高举过顶,“禀长公主殿下,这是各宫娘娘送来的贺礼。”

嬷嬷咽了咽口水,但还是继续说道:“恭贺长公主殿下千秋之喜!

愿长公主殿下芳华永驻,祥瑞常伴。”

屏风后面的身影突然动了。

她抬了抬手,立刻就有宫女上前将面前的屏风搬离,一双金线绣成的鞋子出现在嬷嬷的视线里,紧接着一只素白的手从各宫精心挑选送来的贺礼上一一划过,嬷嬷恭敬的低垂着头,隐隐看到长公主行走间露出的脚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半晌,楚浔收回了手,转身朝着主位上走去,“说的不错,赏。”

那嬷嬷脸上一喜,“谢长公主殿下赏赐,”带着身后的宫女,恭敬退下。

丝竹之音重新响起,主位上的楚浔闭着眼睛,一手在腿上打着节拍,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可只有离得近的佩辞清楚的看到,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带着嘲讽。

芳华永驻,呵,她还有以后吗?

恰巧台上的伶人唱到:“来时无声去无痕,黄土垄中眠得深……”佩辞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悲凉。

过了一会,佩辞缓步上前,俯身轻声说道:“殿下,时辰到了。”

楚浔睁开了眼睛,眼里锋芒毕露,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其中的寒意,让自幼跟在她身边的佩辞都忍不住心中一颤。

她站起身,张开双臂,立刻就有宫女上前为她整理着装,细缀珠璎。

胭脂点缀了她精致的面容,也遮盖住了她过分苍白的脸色。

插上最后一根发簪,楚浔豁然起身。

铜镜中的女子眉宇沉静,不怒自威,通身气势不同于京城的其他大家闺秀温婉和气,反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

“走吧。”

楚浔一挥衣袖,朝外走去,身后的宫女急忙跟上。

仪仗起,过路的太监宫女无一不俯首跪地,面露恭敬。

楚浔单手撑头璎辇上,佩环相撞之间,突然很想回到边关去看看。

不知道今岁的雪是否还下个不停?

百姓们的生活怎么样?

楚浔思忖,等生辰宴结束后,要遣人去边疆中一趟,她虽是交了兵权,逐步淡出朝堂,但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殿下,到了,”佩辞的声音打断了楚寻的思索,她的眼中出现了几许不耐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只要她还是大瑜的长公主,那这样的场合总是少不了的。

父皇母后逝去前的叮嘱环绕耳畔,楚浔吐出一口浊气,扶着佩辞的手下了璎辇。

走进大殿,百官恭迎,行礼的声音不绝于耳,连皇帝都从龙椅上下来,亲切的握住了楚寻的手,“皇姐怎么才来?

可叫朕好等。”

楚浔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她不明白,在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些事情后,他为什么还能作出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楚浔看着他,就像在看着陌生人,“是皇姐的错,”而后不欲多言,抬脚往高台上的另一个位置走去。

皇帝眼中情绪翻涌,而后全部归于眼底,狠辣之色一闪而过,待落座后,他举起手中的杯盏,笑着说道:“今日是皇姐生辰,各位卿家不必拘束,尽兴而归。”

“谢皇上!

恭祝长公主殿下千秋之喜!”

群臣恭敬执杯,而后一饮而尽。

楚浔素白的两根手指捏着酒杯,坐在高台之上,下方的千姿百态一览而尽,楚浔却感到无趣。

台下的贵女们抬头仰望着座上的那道身影,眼里溢出丝丝羡慕。

这时皇帝起身,端起他桌上的酒壶,给楚寻倒了一杯酒,“这些年来,若不是皇姐倾力相助,朕近日恐怕都还坐不稳这个皇位,朕敬皇姐一杯。”

楚寻看着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端着酒,意有所指道:“皇弟言重了,以皇弟的心性,坐稳皇位也是迟早的事。”

看着眼前女子豪迈仰头一饮而尽,皇帝的眼中涌现出深深的嫉妒,若不是那天意外听到,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曾有过那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但是看到空了的酒杯,他的嘴角勾起,留下一句“皇姐慢用”就离开了。

楚浔的眉头微微蹙起,心里突然涌现出了极大的不安,视线从桌上的菜肴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空了的酒杯上,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楚浔怒火中烧。

这个狗皇弟!

在这一瞬间,楚浔真的很想撂挑子不干,把这个狗皇弟的所作所为暴露在世人眼中。

但是在下一瞬,又想起楚家的江山、百姓,狗皇帝心眼小没关系,太子是她精心教养过的,等她一死,狗皇弟估计会因为“悲痛欲绝”而逝,等太子即位,到时楚家的江山,就还保得住!

但是楚浔觉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撑着最后一口气,楚浔扶着桌案起来,摇晃的身影立刻引起了佩辞的注意,她一边担心的问道“殿下怎么了”一边伸手去扶。

楚浔却抬手,隔开了她的搀扶。

快步走到皇帝身边,不待皇帝站起身,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扇下。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大殿上,舞姬立刻停止动作,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地,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在群臣惊恐的眼中,楚浔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向后倒去。

耳边传来狗皇弟的怒吼和佩辞惊慌失措的呼唤,可楚寻己经无心理会,她倒在佩辞怀里,无声的眼睛透过窗户,望向皇城巍峨的宫殿和西方发天空,她突然想起了,儿时的她常换上男装,在父皇母后的纵容下带着皇弟溜出皇城,还与京中名流士人辩得面红耳赤的场景。

是什么时候,这一切就变了?

她突然很想很想,再纵马驰骋一次。

楚浔复又吐出一口鲜血,感受着身体的生机逐渐逝去,她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不论怎么说,她这一生平匈奴,除奸臣,倒也不算是白来这世上一遭。

眼前的一切都支离破碎起来,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楚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整个人也越来越放松,像是儿时躺在母后的怀里,遥远的地方蓦然传来了一缕清音,楚寻认真听去,只听到:“来时无声去无痕,黄土垄中眠得深……”就当楚寻以为到达了人们口中说的极乐世界后,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音。

嗯?

楚浔皱了皱眉头,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之后,饶是她,也忍不住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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