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咖啡店惊魂---我推开那家号称“一杯咖啡顶我半个月房租”的网红店门,
一股冷气混着昂贵咖啡豆的焦香糊了我一脸。
心里那点刚被“老同学叙旧”勾起来的温情小火苗,“噗嗤”一下,当场宣告阵亡。
靠窗卡座。一个人。没有苏晚。我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空落落。也对,
这都毕业多少年了?五年?六年?微信头像常年灰着,朋友圈干净的像刚出厂,
突然蹦出来一句“老同学好久不见,出来坐坐?”,
地点还定在这种烧钱的地儿…我居然还真信了“叙旧”这种鬼话。“叙旧?
我看是来宰冤大头的吧?”我小声嘀咕,一***陷进那软得过分的沙发里,
感觉像掉进了人民币堆,硌得慌。服务生端着水过来,
眼神在我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T恤上飞快地溜了一圈,笑容依旧标准得像打印出来的。
“先生,等人?”声音甜得发齁。“嗯。”我含糊应了声,低头猛翻菜单。扫一眼价格,
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震天响。最便宜的冰美式,七十八?
这特么是咖啡豆镶金边了还是水里掺了琼浆玉液?我正琢磨着是现在借口尿遁跑路,
还是等苏晚来了点单时再假装突发恶疾,门口方向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下意识抬头。
然后,我整个人僵住了。门口的光被堵得严严实实。不是一个人。是一群。八个?还是十个?
清一水的黑西装,宽肩窄腰,墨镜遮住半张脸,跟复制粘贴出来似的,杵在门口,
活像一排移动的、沉默的、价格不菲的黑色大理石柱。店里原本嗡嗡的聊天声、杯碟碰撞声,
瞬间被按了静音键。所有人都跟我一样,脖子伸得老长,眼神黏在那群黑柱子上。紧接着,
黑柱子们动了。无声地分开一条道。一个人影,踩着细高跟,“哒、哒、哒”,
不紧不慢地踏着那片被清空的光晕走了进来。光线勾勒出她熟悉的轮廓,栗色的长发微卷,
披在肩上,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衬得人又高又薄。苏晚。真是她。
2 豪门金现可这排场……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这顿宰怕是躲不过了,得卖肾。她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店里格外清脆,一下一下,敲得我心脏跟着乱蹦。
那群黑柱子,哦不,是保镖,训练有素地在她卡座后方扇形排开。墨镜后的眼神扫视全场,
跟探照灯似的,看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低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咖啡杯里。苏晚在我对面坐下,
动作优雅得像拍画报。风衣下摆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她没看我,目光随意地扫过桌面,
指尖在菜单上点了点。“一杯瑰夏,冰的。”声音清脆,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意,
跟以前班里那个安静得有点透明的女同学判若两人。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立刻从“标准”升级到了“谄媚”,声音拔高了八度:“好的!苏小姐!
马上为您准备!”苏晚这才抬眼,看向我。那双眼睛,化了精致的妆,眼尾微微上挑,
像带钩子。她嘴角弯了一下,那弧度很浅,笑意根本没抵达眼底。“周默,”她开口,
叫的是我大学时的外号,可语气陌生得像是第一次见面,“好久不见啊。混得怎么样?
”我喉咙有点发干,端起桌上的柠檬水灌了一大口,冰得我一激灵。“咳…还行吧,瞎混。
你呢?苏晚,你这…阵仗够大的。”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点,
眼神忍不住瞟向她身后那堵沉默的人墙。离我最近那个保镖,方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站得跟棵松似的,墨镜片上反射出我那张有点发懵的脸。
苏晚轻轻嗤笑了一声,身体微微后仰,靠进柔软的沙发背里。那姿态,
像一只慵懒又警惕的猫科动物,打量着误入自己领地的猎物。“家里老头子不放心,
非要塞人跟着,烦死了。”她用小银勺慢条斯理地搅着服务生刚送上来的那杯咖啡。
冰块在剔透的玻璃杯里叮当作响,深琥珀色的液体打着旋儿。“你呢?听说在搞IT?
程序员?年薪…有五十万了吗?”她抬起眼,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那眼神,像在估价。我头皮有点发麻,手指无意识地在牛仔裤上蹭了蹭。五十万?
我特么年薪加上加班费、项目奖金,扣完五险一金和税,到手能有个二十五万就烧高香了。
这话能说吗?说了怕不是要被后面那群黑柱子当场抬出去扔垃圾桶。“呃…差不多吧,
混口饭吃。”我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赶紧转移话题,“你家里…生意做得挺大哈?
都雇保镖了。”“嗯,还行吧。”苏晚放下勺子,端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
动作优雅得像在拍广告。“老头子折腾点小买卖,也就…几百亿规模吧。没多大意思。
”她放下杯子,杯底和碟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几百亿…小买卖…没意思…这几个词儿轻飘飘地从她涂着漂亮唇釉的嘴里吐出来,
砸得我眼前发黑。我感觉自己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站在金銮殿门口,
被皇帝问“家里几亩地啊?收成还行吧?”。“哦…那…那挺厉害的。
”***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感觉嗓子眼都在冒烟。脑子飞速运转,搜索着能接下去的话题。
聊大学?聊共同认识的同学?聊天气?聊这杯七十八块的冰美式值不值?
感觉哪个话题在这群墨镜大哥的注视下,都显得特别***。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
苏晚似乎很满意我的局促,红唇又勾了勾,那点笑意里明晃晃地写着“看吧,我就知道”。
她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目光越过我,看向窗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其实吧,周默,”她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施舍般的随意,“今天来呢,
主要是家里催得紧,应付一下。你知道的,我们这个圈子,讲究门当户对。”她顿了顿,
目光转回来,落在我身上,像评估一件待处理的旧物。“你人嘛,老同学,知根知底,
也算老实。不过…这差距,确实太大了点。”她拿起小银勺,轻轻敲了敲杯沿,
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像是在给这场谈话敲丧钟。“年薪百万?”她微微歪头,
栗色卷发滑到肩侧,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嘴角却弯着,“啧,
我家‘王子’一个月吃的进口冻干和营养膏,都不止这个数。”“王子”?哦,
她那条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萨摩耶。我感觉脸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不是害羞,
是那种被人扒光了扔大街上的羞耻和愤怒。血直往头顶冲,耳朵里嗡嗡响。操!苏晚!
几年不见,你特么是去镀了层24K纯金的势利眼是吧?还门当户对?还你家狗都比我金贵?
行啊。玩是吧?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子冲到天灵盖的邪火硬生生压下去。
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看着挺真诚,其实牙根都快咬碎了。“哦?你家‘王子’这么金贵啊?
”我点点头,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那确实…比我强多了。”苏晚挑了挑眉,
大概没料到我这么“识相”,没当场掀桌子或者羞愧遁走。她嘴角那点嘲讽的笑意更深了。
我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掏出我那部屏幕都碎了个角的国产手机。动作很稳,一点没抖。解锁,
划拉屏幕,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只有一个“L”的联系人。手指悬在绿色的通话图标上,
停了两秒。然后,抬眼,看向苏晚那张写满“你还能翻出什么浪”的脸。我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白牙,用整个卡座都能听清的音量,对着手机说:“喂?李哥,是我。帮我个小忙。
苏氏集团,股票代码SUWAN,对,就现在,给我往下砸。”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苏晚瞬间凝固的表情,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语气轻松得像在点外卖:“不多,
就三个点吧。辛苦。”说完,拇指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嘟——”忙音响了一下,
被我掐断。整个世界,好像也跟着被掐断了声音。
咖啡馆里那点被压抑下去的嗡嗡声彻底消失了。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背景音乐都特么识相地哑巴了。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3 身份大逆转苏晚脸上的表情,
精彩得无法形容。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带着施舍和嘲弄的笑意,
像被一盆冰水泼过的劣质油漆,“唰啦”一下,全糊了。只剩下僵硬的底色,
和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茫然。她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瞪得溜圆,
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那个破手机,好像那玩意儿突然长出了獠牙。她手里那柄精致的小银勺,
还保持着敲击杯沿的姿势,悬在半空。然后,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当啷!”一声脆响,
勺子掉在了洁白的骨瓷咖啡碟里,溅起几滴深褐色的咖啡渍,晕开一小片狼狈的污迹。
那声音在死寂的环境里,响得吓人。我靠得最近的那个方脸保镖,一直站得跟个雕塑似的,
脸上连个褶子都没动过。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高压电打了一下。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下巴砸地的动作。他“唰”地一下,
摘掉了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动作快得带风。墨镜后面,是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此刻却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丝…见了鬼似的敬畏?
他那张方方正正、写满“生人勿近”的脸,瞬间生动或者说扭曲起来,
眼神直直地刺向我,嘴巴微张,像是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老…老板?
”他嗓子发紧,声音有点劈叉,带着一种做梦般的恍惚,“您…您来真的?!
”他这一声“老板”,像一颗炸弹扔进了平静的池塘。轰!我身后那堵沉默的“黑墙”,
瞬间垮塌。“哗啦!”一片整齐划一的声响。剩下那七个保镖,动作整齐得跟排练过似的,
齐刷刷地摘掉了墨镜!一张张或刚毅、或冷峻、或年轻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全都写满了同款的震惊和懵逼。眼神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那密度,
简直能在我身上烧出几个洞来。“老板?”“***?真是…?”“砸…砸三个点?!
”窃窃私语声跟蚊子叫似的响起,带着浓浓的怀疑人生。苏晚彻底石化了。她僵在沙发里,
像一尊被风化的漂亮雕塑。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吊灯的光,空洞又茫然。
她涂着漂亮唇釉的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喘气,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刚才那种掌控一切的女王气场,碎得连渣都不剩。整个咖啡店,成了大型石化现场。
服务生端着托盘,张着嘴,一动不动。邻桌的情侣,男的咖啡杯举在半空,
女的叉子上的蛋糕“啪嗒”掉回盘子。角落里那个一直假装看书的文艺青年,书都拿倒了。
时间,大概凝固了那么三四秒。突然!咖啡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一个老头儿,穿着板正的灰色中山装,
梳着一丝不苟的银发,脸上皱纹深刻得像刀刻斧凿,此刻却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他眼神跟探照灯似的,精准地扫过全场,瞬间就锁定了我这边,然后像颗炮弹一样直冲过来!
“少爷!我的小祖宗哎!”他嗓门洪亮,带着哭腔,一路带风地冲到我们卡座旁边,
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头都在哆嗦:“可算…可算找到您了!
老爷…老爷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在电话里拍桌子吼啊!”老头儿喘着粗气,
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响,“老爷说了!
您要是再玩这什么…什么‘破产体验生活’的过家家游戏!
再敢动家里账户一分钱去搞什么…什么‘白手起家’!”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胸口剧烈起伏,吼出了最后通牒:“他就立刻!马上!冻结您所有的账户!
一张信用卡都不留!让您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去喝西北风!听见没有?!小祖宗!
”老头儿的吼声在死寂的咖啡店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鼓面上。
“破产体验生活”…“冻结账户”…“喝西北风”…这几个关键词像冰雹一样砸在苏晚头上。
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一片。她身体晃了晃,
要不是靠着沙发背,估计能直接瘫下去。眼神彻底空了,直勾勾地盯着老头儿,
又茫然地转向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老头儿吼完,
这才注意到卡座里诡异的气氛,以及我身后那群摘了墨镜、表情跟见了鬼似的保镖。
他眼神一扫,落在苏晚身上,看到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又看看我。
老头儿脸上的怒容瞬间收敛了大半,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
脸上迅速堆起一种极其职业化、又带着点长辈审视意味的温和笑容。“这位是…?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4 老板娘诞生好戏开场。我嘴角一勾,
手臂极其自然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伸过去,轻轻揽住了苏晚纤细却僵硬的腰肢。
她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我牢牢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