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原来你早就不要我了

再次见到失踪五年的苏晚是在兄弟的订婚宴上。

她是新娘，我是伴郎。

兄弟搭着我肩膀笑说：

“她当年溺水是我救的，听说她有个未婚夫，但我连夜送她出国治疗兼留学了。”

“咋样，兄弟我这波操作够意思吧。”

我攥紧衣角，喉间发紧，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陈阳还在旁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我却一句也听不清，耳边只有一片吵杂的背景声。

五年，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我最好的兄弟藏了整整五年。

我浑身控制不住地发颤，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五年为了找苏晚，烟一根接一根抽，酒一瓶接一瓶灌。

头疼发作时能疼到蜷在地上打滚，这老毛病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陈阳见我脸色惨白，连忙伸手扶我：

“深子，你咋了？又头疼了？” 他半拖半扶把我拉进休息室。

“是不是没休息好？早让你少抽点烟，偏不听。”

我没说话，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里那枚磨得发亮的戒指。

五年前准备求婚的，苏晚失踪后，我天天揣在身上。

烟瘾犯了就摩挲它，戒不掉烟，更戒不掉想她的瘾。

这五年，我跑遍大半个中国，警局报案记录堆成山，寻人启事贴满她可能去的城市。

连她爸妈都劝我认命，只有我抱着 “她一定还活着” 的念头硬撑。

多少个头疼欲裂的深夜，我坐在空荡荡的老房子里。

烟灰缸堆满烟蒂，酒瓶滚了一地，好几次恨不得一头撞墙上结束这煎熬。

可现在看来，那些坚持不过是场笑话。

“别老惦记那失踪的了，”

陈阳拍着我肩膀，义气说道，

“人可能早没影了，改天我组个局给你介绍新的。”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苏晚走了进来。

白色礼服衬得她皮肤更白，眉眼弯弯，和五年前我记忆里的模样几乎重合。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顿了顿，随即轻飘飘移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身边的伴娘团里，有几个是我们以前的共同朋友，此刻都低着头，眼神躲闪。

我的心猛地一沉。

没有失忆，没有苦衷，她什么都记得，只是不爱了，不在乎了。

陈阳走上前，自然地揽过苏晚的腰，深情地说：

“小晚，帮我看看领带歪没？今晚订完婚，过阵子就办婚礼。”

我看着眼前恩爱的场景出了神，指尖的烟烫到了皮肤，却浑然不觉。

太阳穴的疼越来越烈，像有根针在往里钻。

我猛地转身撞开休息室的门。

在楼道间，我的拳手一下一下重重锤在墙上。

“咚” “咚” “咚” 的一声声闷响，疼意顺着神经炸开，却压不住心口的痛。

我又用额头撞上去，一下，又一下，直到额角渗出血迹，才靠着墙缓缓滑落。

烟瘾和酒瘾在这时疯狂翻涌，头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蜷缩在地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带着血腥味的苦涩：

“苏晚，原来你早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