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来看到那天遇到的那个男生。
他向我走过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斜挎着的书包,书包己经被洗干净了,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穿了一条普通的黑裤子,白衬衫外面套着校服。
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微笑,嘴角两边还有浅浅的酒窝。
“你还记得我吗?”
他说。
他戴着金属牙箍,牙齿很白。
我点点头,说:“你的腿没事了吧。”
他说:“没事,那天没有吓到你吧,苏信。”
我说:“你认识我?”
这时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走了过来,站在他的后面。
他又说:“你学习这么好,学校里很多人都认识你,我叫韩小东。
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问他。
他只扔下一句放学我在操场等你,就跟着那男生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想,难道是陆梅梅的事吗?
回到班里,我打开课本却无心学习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等我出去时韩小东己经在操场等我了,看见我他快走几步,到我身边开口便问:“你知道陆梅梅去哪了吗?”
我没说话,因为他问的不是你认识陆梅梅吗?
我和陆梅梅白日里并没有什么交集,她只在别人睡着时偷偷跑到我们宿舍里。
应该没人知道我俩的关系,陆梅梅也不会和别人说,要不然也不会总是半夜来了。
这是属于我们俩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而且至今警察也并没有来询问我关于陆梅梅失踪的线索。
我说:“你认识她?”
韩小东说:“当然了,我是她弟弟,说实话我感觉她出事了。”
他看了看西周,虽然没多少学生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搞得我也有点紧张。
我说:“你是她亲弟弟?”
韩小东点点头:“小时候爸妈离婚了,她随我妈的姓。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俩的关系,那当然是她告诉我的。
而且那天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失踪了。”
“什么重要的事?”
我问他。
韩小东白了我一眼,“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问你了。”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什么也没和我说过。
老师不是己经报警了吗,警察一定会找到她的。”
我没有和他说起棒球帽的事。
韩小东撇撇嘴,说:“警察来学校问问就走了,到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
还说什么又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初中生。
可她明明是在学校里失踪的。”
一时之间,我也没有什么头绪。
只好说:“你们爸妈也在找她吧,说不定只是贪玩出去玩了,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
“贪玩?”
韩小东显然没法接受这种说法。
他说:“我姐姐一点也不贪玩。
如果你有她的什么线索,或者见到她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
准备走时,他又叫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就走了。
说:“你要是有她的线索,一定要告诉我。”
我低下头,他往我手里塞的是一把包装精致的糖果。
“亲弟弟?”
我忍不住嘀咕,“你俩长得可一点也不像。”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仍是睡不着,从枕头下摸出韩小东给我的糖果吃了一颗。
手表上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正是那天我遇到陆梅梅的时间。
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红色的身影,在眼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低头哭着,喊我救她。
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很疼,疼得要死。
说完又哭了起来,眼里流出红色的血泪。
我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只是一场梦。
外面的天还黑着,我的心好像要跳出胸膛,刚平复了一会儿,一转头,身边躺着的赫然就是陆梅梅!
“你……你不是失踪了吗?”
我颤抖着问。
还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脸看看是不是温热的,是真的!
我又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
“你回来了啊。”
我对她说。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陆梅梅嘟囔着说:“你怎么了?
我一首都在这啊,哪里也没有去。
我要走了。”
她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起床不敢发出声音。
我愣愣地看着她,难道陆梅梅的失踪才是一场梦。
那韩小东呢?
我用手摸摸旁边的位置,上面还残留着陆梅梅的体温。
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连忙跑出去想找陆梅梅问清楚,外面却己没了她的影子。
天还未破晓,外面阴沉沉冷飕飕的,我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敢再追。
回到床上一首待到了天蒙蒙亮,宿舍的人陆陆续续开始起床时我才起来。
宿舍外面人慢慢多了起来,我穿好衣服来到了陆梅梅的宿舍门口,往里看去她的床铺仍是空空如也。
几乎一夜未睡的我强打精神开始接水洗漱,昨夜在嘴里甜腻的糖此时散发出酸臭的味道。
洗漱过后脚步沉重地跟在同学的后面去班里早读。
路过隔壁班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敢抬头看。
脑子昏昏沉沉的从后门走到前门,最终还是忍不住往里瞥了一眼,正对上陆梅梅阴冷的目光,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绷着的弦断掉了。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