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后我提出了离婚。
她满脸错愕，声音发颤：“就因为没陪你过节？”我冷漠出声：“对。”
“爸！”儿子闻言电话里大叫。
“我错了！我不让妈妈陪我了，你别跟妈妈离婚！”老婆见状瞬间冲我大喊：“你疯了？就因为我送儿子军训不陪你过节，你连亲生儿子都不要？”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没说话，挂断电话后直接打给法务。
“张律师，准备***离婚吧。”
1挂了电话，我起身拿外套，准备出去住。
苏汀禾突然从门外冲过来拽住我的胳膊，后背抵着门不让我动：“陆时远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你踏出这个门试试！”我正想甩开她，门被砸得震天响。
拉开门，我爸妈拎着菜篮子站在门外。
我妈一进来苏汀禾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扑到我妈怀里哭。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妈！就因为我要陪儿子去军训，没法陪他过那个破节，他就跟我闹离婚，连亲儿子都不要了！”我妈一听火了，反手就扇我一耳光。
我爸在旁边沉着脸帮腔：“孽障！连自己儿子醋都吃，简直枉为人父！”苏汀禾突然掀开睡衣下摆，露出小腹上蜿蜒的疤痕，带着哭腔看向我：“为了给你生儿子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麻药过了疼得三天三夜没合眼。”
“现在就因为我没有陪你过节，你就要把我们娘俩扫地出门！你还是人吗？”我冷眼看着他的表演：“这婚我离定了！”苏汀禾见劝不动，猛地站起来把茶几上的杯子扫到地上：“顾明远你个没良心的”她越骂越难听，什么脏话全往外飙。
苏汀禾的骂声还没停，手机便响起了刺耳的***。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慌忙接起：“喂？王老师……什么？！不可能！他早上还好好的！”2苏汀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挂了电话，她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拽我，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顾明远！儿子在学校癫痫发作了！你跟我去医院！现在就去！”我心里毫无波澜冷着脸甩开她的手：“他的事跟我没关系，你自己去。”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我：“那是你亲儿子！他现在在抢救！你这个畜生！”我妈也冲过来：“你还是人吗？小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在你面前！”我爸沉着脸，像要把我胳膊拧下来死死的拽着我：“狗东西，立刻给我滚去医院！”“我不去！”我用力挣开他的手。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胸口喘粗气：“你要是不去，我今天就死在这儿！”她作势要往墙上撞，被我爸一把拉住。
混乱中，我被他们推搡着往门口走，三个人几乎是把我架出了门。
我看着这场闹剧，听着这些诛心的话，心里最后一点温度彻底凉透了。
王老师看到我们，急忙迎上来：“家长来了？医生说这次发作得挺急，可能是情绪太激动。”
苏汀禾立刻转头瞪我：“听到了吗？都是因为你这个畜生！”我刚想说话，我妈突然“咚”一声跪在我面前，吓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我愣住了。
她仰着头，眼泪哗哗往下掉：“顾明远，妈求你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给你老婆跪下，求你她原谅你！”我爸也红着眼圈，按着我的肩膀逼我弯腰：“快给你媳妇跪下！小哲要是有个好歹，咱们家就完了！”“我不跪。”
我挺直脊背：“婚，我离定了，儿子我也不要！”3周围人听到我的话瞬间炸开了锅，无数道鄙夷的目光看了过来。
窃窃私语声传进了我的耳朵：“这人怎么这样？孩子还在里面抢救呢！”“听着像是要离婚，连儿子都不要了？真是冷血。”
苏汀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再次扯开嗓子哭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个没良心的畜生！”“就因为我送孩子军训不陪他过七夕，他就要离婚！”她一边喊一边往我身上扑：“你是不是在外边养狐狸精了？嫌我们娘俩碍眼了？”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开始对着我吐口水大骂我是***。
还有人拿出手机录视频：“真是长见识了，还有这种爹？”“老婆孩子多可怜啊，太不是东西了！”我妈趴在地上哭得直抽噎，指着我对围观的人说：“都是我没教好儿子！”我爸突然怒吼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后腿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脚。
力道大得让我膝盖一软，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爸！”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他死死摁着后颈：“别叫我爸，马上给你媳妇磕头认错！”“我不磕！”我梗着脖子嘶吼。
我爸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喉咙里瞬间溢出血腥味。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他摁着我的头往地上撞，血顺着我的眉毛往下淌。
每一下都伴随着周围人叫好和唾骂。
我突然想起小哲三岁那年发烧。
他小脸通红，迷迷糊糊地抓着我的手指喊爸爸。
我抱着他在医院走廊来回踱步，护士来量体温时，他死死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
那一夜我没合眼，每隔半小时就给他擦一次手心脚心降温。
天亮时他烧退了些，小声说想吃城东那家的绿豆冰沙。
我驱车一个小时才过去，捧着那碗冰沙往回赶。
小哲趴在床上，看到冰沙眼睛一亮，小口小口吃着，含糊地说爸爸买的最好。
他上小学第一天走到校门口怯生生地拉我的手说：“爸爸要第一个来接我！”。
那天我推了重要的会，提前半小时就等在校门口。
我把他抱起来转圈圈，他笑得咯咯响，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就在昨天早上，小哲还背着军训包站在门口，仰着头问我：“爸爸，你会想我吗？”我当时笑着揉他的头发，说当然会。
我爸吼着，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苏汀禾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突然不哭了，她掏出手机对着我拍：“大家都录下来！”“看看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是怎么认错的！”“这种畜生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4“都安静！医院禁止喧哗！”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皱着眉厉声呵斥。
我爸摁着我后颈的手却没松，反而更用力地往地上按。
苏汀禾死死的盯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没藏住的得意。
我妈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我爸的胳膊小声说：“别在这儿闹了，要是影响了医生救小哲，他100条命都不够赔！”我爸喘着粗气松开手，拽着我的胳膊就往走廊尽头拖。
我妈和苏汀禾跟在后面，一路推搡着让围观的人让开。
“咔哒”一声打开门响。
一股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进去！”我爸猛地把我推了进去，我踉跄着撞在铁架上。
“顾明远，什么时候想通了，给你媳妇磕头认错，说你再也不闹离婚了，我们就放你出来！”然后我妈反手把门从外面锁死。
一瞬间冻得我牙齿打颤。
“爸！妈！这是医院冷库！会冻死我的！”我拍着门板拼命大喊。
寒气顺着衣领往里钻，***的皮肤冻得通红。
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狠劲：“谁让你这么犟？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践自己的家！”外面传来苏汀禾的声音：“爸，妈，别跟他耗着，等他冻够了自然会认错。
咱们去看看小哲，别让他知道这些事。”
脚步声渐渐远去，冷库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我蜷缩着身子靠在冰冷的铁架上，手脚很快就麻木了。
突然想起我妈总在冬天叮嘱我穿棉裤。
每次我嫌棉裤臃肿不肯穿，她就追着我打，嘴里骂着：“臭小子不知冷热！”和苏汀禾结婚以后她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婆媳矛盾。
恍惚间，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葱花味。
刚结婚时，苏汀禾总在深夜给我留一碗热汤面。
那时候我们挤在出租屋里，冬天没有暖气。
她总在我加班回家时，把我的手拽到她怀里焐着，笑着说：“你这手跟冰块似的，以后老了肯定得关节炎。”
她明明冻得鼻尖发红，却非要等我吃完才肯一起睡。
什么时候还是开始变了呢，我努力的回想，意识却昏昏沉沉起来。
冷库的铁架冰得刺骨，我开始浑身没了知觉。
5不知过了多久，冷库门板突然被剧烈撞击。
“顾先生！顾先生您在里面吗？”是张律师的声音！我想回应，喉咙却冻得发不出声，只能用尽全力敲了敲铁架。
门被撬开的瞬间，一股暖空气涌进来。
张律师冲进来，看到我蜷缩的样子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顾总，他们竟敢把你关在这？”“我带你去找医生！”他半扶半抱拉着我地往外走。
走廊里的暖气烫得我浑身发疼，意识逐渐慢慢回笼。
刚到病房区，就撞见迎面走来的父母和苏汀禾。
我妈看到我，瞬间冲上来想骂我却被张律师拦住“你们非法拘禁已经涉嫌违法，再这样我只能报警了！”我爸脸色铁青，一把推开张律师，拽住我还没恢复知觉的胳膊就往病房拖：“跟我来！好好看看你作的孽！”我冻麻的腿还没恢复知觉，被他拽得跌跌撞撞。
苏汀禾跟在后面，眼神透着幸灾乐祸。
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看到了病床上的儿子。
他脸色苍白，手腕上插着输液管。
看到我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睁大，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爸爸……”我爸把我摁在病床边：“小哲醒了就找你，你却在外面闹离婚！”儿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伸出没输液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衣角：“爸爸，他们说你要跟妈妈离婚，说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我让妈妈陪我军训吗”他哭得更凶了。
“我以后再也不要妈妈陪了，爸爸，我错了！”我妈在旁边抹眼泪：“你看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我爸见我毫无妥协的意思。
松开拽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往病床栏杆上撞。
“你还不认错？小哲都这样求你了，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小晚为你辞掉工作带娃，熬得眼角都是皱纹，你倒好，在外边养狐狸精！嫌她成黄脸婆了是吧？”“不是这样的！”我挣扎着想解释，可喉咙被冻得发紧，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你们被她骗了！”“骗？谁能骗得过自己的眼睛？”我爸更气了，抬手就给我一巴掌：“小晚哭着跟我们说，你最近总躲着她。
手机设密码，衣服上还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要不是你出轨，好端端的怎么会闹离婚？就为了个破七夕？骗鬼呢！”儿子在病床上吓得直哆嗦，吓得尖叫起来：“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别打爸爸！”医生和护士闻声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混乱场面都愣住了：“你们干什么！病人需要安静！”我爸被护士拉开时，还在嘶吼：他挣开护士的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往我身上砸。
玻璃杯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哐当”一声砸在墙上。
苏汀禾站在门口，适时地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又委屈：“爸，妈，你们别打明远了，是我不好。”
“这些年光顾着孩子，没顾上打扮，他才……”她说着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那副隐忍的样子，反倒更坐实了我的罪状“你看看！你看看她多懂事！”我爸指着苏汀禾，气得浑身发抖听着父母颠倒黑白的骂声，再看看门口苏汀禾那副胜利者的姿态，我实在受不了我指着他们厌恶的开口：“这个婚非离不可，我不光不要孩子，就连你们，我也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