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铅灰色的天幕压得很低,没有日出应有的暖意,只有一片病恹恹的惨白。风是永不停歇的沙暴前哨,裹挟着细密如针的辐射尘,刮过林默***在破烂围巾外的脸颊,带来一种持续的、令人烦躁的刺痛。每一次呼吸,肺叶都像被塞满了粗糙的锈铁屑,那无处不在的、带着金属腥甜和***气息的辐射尘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直冲颅顶。

脚下是城市的骸骨。断裂扭曲的钢筋从混凝土的残骸中刺出,如同巨兽狰狞的肋骨。林默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墟中移动,动作精准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他的目光扫过一堆焦黑的瓦砾,并非漫无目的,而是瞬间捕捉到了其中一点微弱的、与众不同的反光——那是一小块尚未完全锈蚀的钛合金,在灰暗背景中如同沉入淤泥的星辰碎片。他俯身,指尖在冰冷粗糙的瓦砾表面掠过,指腹传来的细微触感立刻告诉他材质:金属的冷硬,陶瓷的滑腻,以及塑料风化成粉末的绵软。他甚至能“听”到远处,隔着好几条残破的街道,那沉重、规律、碾压着碎石和碎骨的履带声——铁渣巡逻队,磐石镇的噩梦。

疲惫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林默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关节用力揉搓发胀的右眼。就在指腹触及眼睑的刹那——

轰!

不是声音,是纯粹的、撕裂灵魂的强光!刺眼的白光吞噬一切,视野瞬间被灼烧殆尽。紧随而来的是扭曲的金属框架在巨大冲击波中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刺耳的警报嘶鸣,还有那令人窒息的、灼热的浓烟气味。浓烟翻滚的深处,一只眼睛!冰冷、无机质、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机械义眼,如同深渊的入口,穿透烟雾,死死地锁定了他!那目光没有温度,只有纯粹的、非人的观测与计算。

“呃啊!”林默猛地弓起腰,一只手死死捂住右眼,另一只手撑住旁边一块滚烫的金属板,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一把钝斧在他脑壳里疯狂劈砍。熟悉的、意义不明的低语嗡鸣在颅腔深处炸响,如同无数细小的金属虫在啃噬神经。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

他喘息着,强迫自己抬起头,睁开左眼。周围依旧是死寂的废墟。风沙呜咽。刚才的恐怖景象如同退潮般消失,只留下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右眼残留的、真实的灼痛感。他甩甩头,抹去额角的冷汗,再次看向指尖那块冰冷的钛合金碎片,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与警惕。只是无人注意到,在他疲惫的右眼瞳孔深处,当一丝微弱的天光恰好掠过时,几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非自然的几何纹路,如同电路板上的蚀刻,幽幽地一闪而逝。

磐石镇不是镇,更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边缘勉强拼凑出的蚁穴。低矮的棚屋歪歪扭扭,用锈蚀的铁皮、塑料板和腐朽的木材搭建,散发着污水、汗臭和劣质燃料混合的刺鼻气味。当沉重的履带碾压过镇口那条象征性的“街道”,卷起漫天烟尘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棚屋里婴儿的啼哭都被死死捂住。

“碎骨”从改装过的履带突击车上跳下来,沉重的金属靴子砸在干燥的地面上,发出闷响。他块头极大,***的粗壮手臂上布满了扭曲的伤疤和劣质的金属植入体,剃光的头皮上有一道蜈蚣似的巨大疤痕,横贯整个后脑。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挤在路边、瑟瑟发抖的镇民。

“老规矩,杂碎们!”碎骨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保护费,垃圾税!活着的,喘气的,都他妈算钱!”

他的手下,一群同样凶神恶煞、装备着各式破旧武器的暴徒,如狼似虎地冲进人群,粗暴地翻找、抢夺任何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哭喊声和咒骂声零星响起,随即被枪托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和惨叫压了下去。

林默站在人群边缘,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微微垂着头,但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用余光飞快地扫视着每一个铁渣成员的站位——左边三个,分散在棚屋门口;右边两个,堵住了通往废墟的小路;碎骨本人站在突击车旁,腰间那把大口径动能手枪的枪柄反射着冷光。他耳朵微不可察地动着,捕捉着每一个脚步声、武器摩擦声的方向。

一个铁渣喽啰粗暴地推开林默身前的老汉,一把抢过老汉怀里仅有的半块合成蛋白块。老汉绝望地伸手想抢回来,被喽啰一脚踹翻在地。碎骨的目光恰好扫过林默,落在了他那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背包上。

“你!”碎骨用粗壮的手指遥遥一点林默,大步走过来,金属靴子踩得地面咚咚作响,“背包,打开!磨蹭什么?”

林默沉默着,解下背包,动作不疾不徐。他刻意将几块搜集到的普通金属废料和一小袋发霉的植物根茎露在外面。碎骨的手下粗暴地将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用靴子踢着、翻着。

“就这点破烂?”碎骨啐了一口浓痰,几乎吐在林默脚边。他蹲下身,那只覆盖着粗糙金属指套的手在一堆杂物里扒拉着,目光锐利如鹰。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手指捻起一块不起眼的、约莫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金属碎片。碎片表面布满坑洼,毫不起眼。但就在碎片被碎骨捏住的瞬间,林默的右眼深处骤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如同静电般的麻痒感!碎片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只有他能感应到的光晕轻轻荡漾了一下。

“哈?”碎骨把碎片凑到眼前,眯着眼看了看,又狐疑地瞥向林默,“这什么玩意儿?小子,藏私货?”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废铁。”

“废铁?”碎骨狞笑起来,一把攥紧碎片,站起身,几乎贴着林默的脸,浓重的口臭和汗味扑面而来,“你爹妈当年,可不就是鼓捣这些‘废铁’把自己炸上天的吗?蠢货!搞那些邪门歪道,连带着整个实验室都他妈成了烟花!”他刻意提高了音量,侮辱性的字眼在死寂的空气中异常刺耳。

林默的身体瞬间绷紧!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从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握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瞬间变得惨白。皮肤下的肌肉纤维在愤怒下剧烈收缩、绷紧的触感,清晰得如同皮肤下燃起了火。右眼的灼痛感似乎也随着杀意而加剧。

碎骨显然感觉到了林默瞬间爆发出的危险气息,脸上的狞笑更盛,手闪电般地按在了腰间手枪的握柄上。“怎么?小杂种,想学你爹妈,也诈一回?”

冰冷的枪口几乎顶在了林默的肋骨上,那股金属特有的死亡寒意穿透了单薄的衣物。林默死死咬着牙,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轰鸣,如同擂鼓。他强迫自己放松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血液回流而泛起一丝红色。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碎骨的肩膀,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左眼平静无波,右眼却在阴影中,瞳孔深处那些细微的几何纹路似乎又亮了一瞬,映着碎骨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东西,”林默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过金属,“没有。”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碎骨,也压下心中那头咆哮的野兽。

碎骨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沉默的猎物是否还有反抗的勇气。最终,他嗤笑一声,把暗红碎片随手揣进自己的口袋,对着手下吼道:“妈的,穷鬼!走!下一家!”沉重的履带声再次碾压过磐石镇脆弱的神经。

林默站在原地,看着铁渣的车队卷起烟尘远去,直到那令人作呕的引擎声彻底消失在废墟深处。他慢慢弯下腰,一件一件,沉默地捡起地上被践踏过的、属于他的“破烂”。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强压下去的杀意,如同冰冷的岩浆,正在他心底深处缓缓凝固、沉淀,变得更加沉重、更加危险。那块被夺走的碎片带来的奇异感觉,也如同种子,悄然埋下。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