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杀一人，救天下，有何不可？
玄铁锁链铮然作响，言无道被悬吊在刑架半空，腹部狰狞的伤口不断滴落鲜血。
半截被剜出的金色灵根垂荡在体外，微弱灵光随着他的喘息明灭不定。
“师姐……”锁链晃动间，他艰难仰起头。
血水顺着苍白的下颌滑落，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没有怨恨，只有破碎的不解：“为什么？”
褚璇玑站在血泊中仰头。
碎玉刀上的血珠坠地时，吊着他的锁链正好发出一声刺耳的***。
“因为你该死。”
冷冽的声音在刑堂内回荡，她一字一顿，像是宣读天道旨意：“你是魔种，天道预言必成祸患。”
——就像系统灌输给她的那样。
“荒谬！”
一声怒喝骤然炸响！
刑堂大门轰然洞开，一道白袍身影疾步踏入，袖袍翻飞间，磅礴灵力席卷而出，首接震开褚璇玑手中的碎玉刀！
“璇玑！”
玄霄宗掌门，褚璇玑的师父，云衡真人怒目而视，“你疯了吗？”
褚璇玑后退半步，眼神依旧冰冷：“师尊，弟子只是遵循天道预言。”
“天道？”
云衡真人眉头紧锁，目光锐利，“何等天道？
为何为师从未感知到此等预言？
你从何得知？”
不待褚璇玑回答，他己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灵力笼罩言无道，试图修复他腹部的伤势。
然而，灵力过处，一丝精纯却邪异的魔气正不受控制地从言无道伤口处丝丝缕缕溢出，与治愈灵光顽强对抗。
云衡真人动作一滞，面色微凝。
褚璇玑捕捉到师尊片刻迟疑，立刻指向那缕魔气，声音斩钉截铁，仿佛抓住了唯一的实证：“预言虚无，但这魔气总做不得假！
他灵根深处魔气己生，正在外涌！
此乃祸乱之兆，师尊您亲眼所见，实在不该救他！”
“不该？”
云衡真人掌心灵力不减，一面压制躁动的魔气，一面持续为言无道疗伤。
他看向褚璇玑，怒极反笑：“即便身负魔气，他此刻仍是你师弟！
是活生生的人！
往日你骄纵任性，为师何曾真的苛责？
可今日你竟敢罔顾门规，动用私刑，甚至欲取他性命？
这便是你的道？”
“魔气己生，便是异类！”
褚璇玑毫不退让，系统冰冷的指令在她脑中轰鸣，压过了所有情感，“铲除魔孽，防患于未然，便是弟子之道！”
“好一个防患于未然！”
云衡真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深深的失望与震怒，“璇玑，修道先修心！
你的心呢？
何时变得如此冰冷，只余下偏执的杀戮？”
“可若天命注定他成魔呢？”
褚璇玑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天道的冰冷覆盖，“杀一人，救天下，有何不可？”
——这句话出口的霎那，她自己都怔了一瞬。
杀一人，救天下。
……这句话，为何如此熟悉？
云衡真人瞳孔骤缩：“璇玑，你……冥顽不灵！”
而后，他广袖翻卷，一道白光劈空而至。
缠绕在言无道身上的玄铁锁链应声炸裂，碎链如黑雪纷扬落下。
他凌空摄起重伤的少年，染血的灵根在空中划出一道淡金弧光。
“去寒狱崖思过。”
云衡真人袖中飞出一道禁制符箓，啪地贴在褚璇玑眉心，“未得敕令，踏出半步……便如此链。”
褚璇玑站在原地，神色漠然，仿佛被罚的不是自己。
“是，师尊。”
她甚至没有多看言无道一眼，转身便走。
系统任务失败了……可为什么……她竟觉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