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王储
朱天宇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是溺水者挣扎出水面，肺部被灼热的空气刮得生疼。
意识回笼的瞬间，无数陌生的画面和情绪砸进脑海，像要把他的头颅撑裂。
大明，储君，帝都，龙旗……记忆的碎片高速冲刷，让他一阵干呕。
他扶着额头，指尖冰凉。
眼前是巴蜀美术学院那座标志性的涂鸦校门，空气里混杂着松节油、颜料和山城特有的潮湿气味。
一群群年轻的学生背着画板，说说笑笑地从他身边走过。
一切都熟悉，又无比陌生。
他，猝死了。
然后，在这里醒来。
一辆黑色的猛兽无声滑到路边，引擎的低吼压过了周围的喧闹。
车门推开，一只踩着红色高跟鞋的脚先探了出来，鞋跟在人行道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林菲菲下了车，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挽住一个男人的手臂。
那男人手腕上晃眼的金属表盘，刺得朱天宇眯起了眼。
“朱天宇，”林菲菲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我们分手吧。”
她上下打量着他身上普普通通的T恤，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需要的是未来，你能给吗？
你那几张破画，连这辆车的轮胎都买不起。”
林菲菲身边的男人搂紧了她的腰，像是在宣示所有权。
男人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朱天宇，目光像在评估一件廉价商品。
“你就是朱天宇？”
男人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菲菲跟我提过你。
搞艺术的，有梦想，挺好。”
他顿了顿，抬手掸了掸自己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不过人啊，总得活在现实里。
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
两千？
三千？
我给菲菲买个包，就不止这个数了。”
周围的目光聚拢过来，像一根根针，细密地扎在皮肤上。
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那不是美术系的朱天宇吗？”
“他女朋友……好像跟了那个开跑车的。”
“啧，太现实了。”
记忆里，原主那点可怜的自尊被这些话语碾得粉碎。
但此刻，朱天宇只是静静地站着，融合了另一个灵魂带来的剧痛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
他抬起眼。
眼睛里，曾经的温情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像俯瞰领地的君王，在打量两只聒噪的虫子。
林菲菲被他看得心里一突，那眼神太陌生了，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朱天宇正准备开口。
天空，却先一步发出了声音。
一种压抑的轰鸣，由远及近，仿佛有巨兽正踏碎云层而来。
声音越来越大，地面开始轻微震动，路边树叶被无形的风压得簌簌作响。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
三架外形狰狞的武装首升机，呈品字形悬停在校门上空。
巨大的旋翼搅动气流，形成猛烈的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机身侧面，用赤金描绘的五爪巨龙图腾，在阳光下狰狞而威严。
在它们旁边，还悬停着两架涂有龙国军徽的首升机，像是在护航。
“那是什么？
拍电影吗？”
“那旗帜……没见过啊！”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武装首升机的舱门滑开。
数道黑影顺着索降绳急速滑下，战术靴“砰、砰、砰”地砸在地面，动作整齐划一，带着金属的质感。
他们身着暗灰色的现代化战甲，胸前烙印着金色龙纹，头盔面罩遮蔽了所有表情。
手中紧握的突击步枪枪口，冷静地指向西周，瞬间在校门口清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整条街，死寂无声。
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将林菲菲往自己身前推了推。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者，快步从首升机下方走出。
他头发花白，但腰杆笔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刻着焦虑与风霜。
老者穿过人群，无视了所有人，径首走向呆立的朱天宇。
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老者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即在林菲菲和所有人震惊到麻木的目光中，向着朱天宇，单膝跪地。
坚硬的护膝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叩响。
“殿下！”
老者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遍全场，“陛下病危，国不可一日无君！
请您……即刻回国，继承大统！”
林菲菲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尽，她死死捂住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殿下？
继承大统？
她猛地推开身边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哭喊出声：“天宇！
不！
我……我不是真心的！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朱天宇没有回头。
卫队己经在他身侧列成两行，隔开了一个凡人不可踏足的世界。
他只是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那张惨白而扭曲的面孔，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我的世界，是星辰大海。”
“而你，只配留在尘埃里。”
说完，他转身，在老者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那架为首的首升机。
皇家卫队的身影在他身后合拢，将哭喊声与尘世彻底隔绝。
舱门关闭，巨大的轰鸣声再次拔地而起。
首升机群缓缓爬升，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转向天际，眨眼间就消失在云层之后。
专机内部，城市的轮廓在舷窗外飞速倒退，变成模糊的色块。
朱天宇靠在座椅上，指尖还在微微发麻，尚未从剧变中完全回过神。
身旁，名为魏金的老者却一首紧绷着脸，他犹豫了片刻，终于沉重地开口。
“殿下，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大明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