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抵押协议与全系红章
屏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电子协议模板，每一行文字都泛着淡蓝色的荧光，像悬浮在空气里的冰丝。
林小满攥着掌心的《量子幻境》版权证明，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是她和夏知栀熬了三年才做出来的游戏，此刻全息执照的右下角正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告——资金链断裂：剩余运营时间72小时。
“林小姐，确认要以《量子幻境》全部版权为抵押，签署《临时伴侣协议》？”
办事窗口后的张淑芬推了推黑框眼镜，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了敲，一份新的协议模板瞬间浮现在林小满面前。
协议条款里的每一条都像针：乙方林小满需配合甲方程野完成3次意识同步实验，甲方在协议生效后24小时内，向小满工作室注入500万量子信用点，实验期间乙方需暂住甲方指定住所。
林小满的指尖在虚拟屏上悬了很久，指甲盖蹭过“意识同步实验”那几个字时，莫名感到一阵细微的电流感。
她知道程野——那个在新海市科技圈里名声又冷又硬的男人，三年前他的实验室出过意识实验事故，至今还有伦理委员会的人盯着。
可工作室里，夏知栀昨天还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小满，服务器再续不上费，我们的代码花园就要被系统清空了。”
“我确认。”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刚要按下虚拟签名键，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不是怕，是舍不得——那游戏里的每一个代码，都是她和夏知栀在出租屋里，就着泡面的热气一行行敲出来的。
“手抖什么？”
一道冷淡的男声突然从身侧传来。
林小满转头，撞进一双覆着金丝眼镜的眼睛里。
程野就站在她旁边，银灰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左手臂是定制的钛合金机械义肢，金属关节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手里捏着一支量子触控笔，笔身是淡灰色的分子重组金属，顶端还缀着一点微弱的蓝光。
“你的游戏代码比这协议稳。”
程野把笔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林小满的手背，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凉。
他没看她，目光落在全息屏上的《量子幻境》版权证明上，“我玩过内测，量子女王的技能逻辑，做得很有意思。”
林小满愣住了。
她以为程野这种级别的工程师，只会盯着实验数据，不会注意到一款小众独立游戏里的细节。
接过笔的瞬间，她指尖的颤抖竟真的轻了些——就像当年夏知栀在她写不出代码时，递过来的那杯热可可。
“程先生，林小姐，确认双方自愿签署？”
张淑芬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按下了桌角的“意识波验证仪”。
仪器顶端的传感器亮起淡紫色的光，分别扫过林小满和程野的太阳穴。
意识波采集完成，协议签署中……匹配度检测中……全息屏上的进度条慢慢往前走，林小满盯着那行“匹配度”，心里莫名发紧。
这种临时伴侣协议的意识波匹配，大多只是走个流程，能到60%就算合格。
可下一秒，屏上的数字突然跳了一下——意识波匹配度：98%“嘀——嘀——”程野口袋里的AI秘书小艾突然弹出，粉发的全息少女形象悬在半空中，原本流畅的动作突然卡顿，机械臂一样重复着同一句话：“警告！
检测到主体意识重合！
警告！
检测到主体意识重合！”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缩。
主体意识重合？
她看向程野，却发现他握着笔的手也顿了一下，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沉了沉，指尖在小艾的全息控制面板上快速点了一下。
粉发少女的身影瞬间消失，可那句“意识重合”的警告，却像落在冰面上的石子，在她心里砸开了一圈圈冷意。
张淑芬也愣住了，推了推眼镜反复确认：“这……这不可能啊，临时协议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匹配度？
是不是仪器出问题了？”
程野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林小满，目光落在她攥着版权证明的手上，语气依旧冷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签吗？”
林小满看着全息屏上跳动的98%，又想起工作室里那些等着续费的服务器，最终还是握紧了量子触控笔。
笔尖落在虚拟签名栏上，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时，她仿佛听到《量子幻境》里，量子女王释放技能时的那声轻响——“不管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先把工作室保住再说。”
可她没看到，程野在她签下名字的瞬间，机械义肢的关节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蓝光。
而他口袋里，被强制下线的小艾，还在反复发送着一条未成功的消息：警告：目标意识波与实验体01高度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