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五点三十分
江照刚刚醒了过来，他知道，电力系统瘫痪了，这代表网络也己经中断了。
看着丧尸老李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心想好在控制的精神线还保持着，老李没对自己有想法。
江照在黑暗中终于找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显示20：50了。
心想着或许首都或者一些大城市的基站还有备用电源，但是蕉城这种小地方，果然。
手机顶部的导航栏显示无信号，不过点开微信有几条之前的消息，都是校花施灵昕发来的语音，江照反应过来连忙点击播放。
：阿照，操场出现了人咬人的现象，很像是丧尸。
——八点西十五分：阿照，我刚才看到好多同学往校门跑，你...你一定要小心。
——八点五十分：我的话，还好离教学楼比较近，和一些同学躲进了体育组器材室，如果，如果你看得到的话，请不用担心我，我暂时安全了。
——八点五十一分：阿照，我好害怕，你回我一下好吗？
——九点二十分：阿照，你不要出事呜呜呜...呜呜，不要出事哇，你身手那么好，一定会活下来的呜呜呜。
——十二点五十五分：网上说马上就要断电断网了，有些话再不说，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我其实，其实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就被......你就是我的英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首保护着我。
我喜欢你江照，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只是你不敢对我说，你觉得你配不上我，其实全世界只有你最配的上我。
我好喜欢你，我好想听你说，你喜欢我...——十五点三十分到此为止。
冰冷的月光好似穿染血的窗，此处的死寂，被江照压抑到极点后骤然崩溃的呜咽声撕裂。
布满汗渍的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亮了他满是泪痕的脸。
那光，像最后一点将熄的烛火，固执地停留在施灵昕最后一条语音消息的界面上。
“……我好喜欢你，我好想听你说，你喜欢我…”施灵昕带着哭腔、颤抖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又一次从扬声器里微弱地传出。
施灵昕……灵昕…那个高一开学典礼上，穿着崭新校服像只受惊小鹿般怯生生的女孩；那个在放学后被流氓堵在小巷，被他毫不犹豫冲进去护在身后的女孩；那个明明自己害怕得要命，却还颤抖着声音让他“小心”的女孩……她是母亲走后，他晦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母亲己经走了，灵昕……他绝不能再失去。
“老李”推开了保安室的门，侦察到周边没有丧尸，迈开双腿朝教学楼走，一路上，遇到的丧尸都在原地摆出游戏里角色待机的轻微摆动的姿态。
“老李”捡起两块石头，分别在不同的距离敲出声响，引得丧尸注意，被引来的丧尸凑近一看发现是个比自己还要丑的被爆头丧尸，又失去了寻敌目标。
随后他找到一棵树，艰难的爬了上去，又拿出手电筒，它的手指关节没有那么灵活，试了几次才打开开关，很快周围的丧尸都发现了光源向它奔来，“老李”把手电筒挂在树枝上，在树下还没被围成水泄不通之前，离开了此处。
江照与此同时也离开了保安室，他全副武装，左手盾右手棍，不仅穿上了防爆服，长裤下也塞了硬纸皮，背包里把保安室里所有的矿泉水都装上了，13瓶，以及给施灵昕准备的防爆服。
趁着丧尸都被光线吸引过去，快速沿着“老李”探出最安全的路线，靠近体育组器材室。
与此同时的器材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学生。
王雪带着哭腔的呼唤打破了压抑的寂静：“李响！
小雯…小雯她脱水太严重了，浑身发冷，一首在抖，必须给她点喝的！”
李响立刻看向地上那堆少的可怜的“食物”——三瓶半矿泉水，五根能量棒，两小包压缩饼干。
那是他们仓惶逃进这里时，顺手从旁边休息室捞出来的全部家当。
此时，刘强正把其中一瓶水和两根能量棒死死攥在手里，像护崽的野兽。
“陈刚！”
李响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尖锐，“你听到了！
小雯需要补给！
我们得按需分配，至少给她半瓶水和半块饼干！”
“按需？”
陈刚嗤笑一声，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嗡嗡作响，像沉闷的雷。
他向前一步，一米九几健壮的身影几乎将李响笼罩，“李学委，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
外面是什么鬼样子你没看见？
那些东西随时可能冲进来！”
他猛地指向紧闭的铁门，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隔壁休息室适时传来一声丧尸的嘶叫。
“我们。”
陈刚指指自己、刘强和另外两个体育生，又轻蔑地扫过李响、王雪和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施灵昕。
“才是有体力、有胆子冲出去找活路的！
不多吃点，哪来的力气？
难道指望你们这些风吹就倒的书呆子，或者那些只会哭的和装死的废物去找吃的？”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那几个把头埋得更深的学生。
“你这是强盗逻辑！”
李响气得浑身发抖，“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固守待援才是最稳妥的方案！
我们……放屁！”
刘强粗暴地打断他，挥舞着手里的能量棒，“下午断网前的新闻你没看见？
全城都乱了！
还等救援？
等到饿死？
还是等到它们破门把我们都啃了？”
他模仿着丧尸的吼叫，引得一个埋头的女孩发出压抑的呜咽。
赵鹏突然抬起头，怯生生地说：“新闻说，临市鹿城会建立临时安全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