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田开垦
她没抬头，首接把锅往地上一磕，发出清脆的“当”一声。
“说吧，今天又要怎么折腾我？”
老黑站在三步外，袖袍垂地，指尖一弹，一块玉简飞出，首奔她孕肚撞去。
“砰！”
玉简在触碰到布料的瞬间炸开，化作无数金色小字，争先恐后往她眉心钻。
林玥眼前一黑，脑袋像被塞进榨汁机，嗡嗡作响。
“《引气诀》。”
老黑声音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铁条，“练气期入门功法，共分九重呼吸法，三十六个导气节点。
你现在开始背。”
林玥咬牙：“我还在哺乳期！”
“你没哺乳。”
老黑面无表情。
“快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金文还在脑子里乱窜，“这玩意儿能不能缓两天？
我丹田现在像个堵了下水道的洗手池。”
“堵了？”
老黑冷笑，“那是你胎儿在占位置。”
林玥一愣：“啥？”
“引气入体，气走任脉，归于丹田。”
老黑抬起手，一道光影在空中划出人体经络图，丹田位置亮起一团金光，“但你的丹田外，有一层屏障，形如胎膜，隔绝外气。
不是病，是有人在里面抢先占地。”
“谁？”
“你自己怀的。”
林玥低头看了眼肚子，轻轻拍了两下：“喂，里面那位，有房本吗？
没本就赶紧搬，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胎儿没动。
她试着按功法所述，深吸一口气，意守丹田。
一丝微弱气感刚从鼻端流入，顺着经脉下行，还没到小腹，就“咚”地撞上一层看不见的膜，弹了回来。
“操。”
她骂了一声，“还真锁了门。”
“再试。”
老黑命令。
她又试了七次，每次气流都被弹开，最后一次甚至引发了孕肚一阵抽搐，像是里面那位不高兴了。
“行了。”
老黑挥手，“今天任务换。”
“换？”
林玥松了口气，“终于要发工资了？”
“开垦灵田。”
他转身就走，“空间边缘那片荒地，归你了。”
林玥拖着铜锅跟上，边走边嘀咕：“我一个孕妇，又是雷劈又是开田，你们修仙界招工不看劳动法的？”
荒地位于灵泉西北角，地面灰白，寸草不生，踩上去像踩在陈年水泥板上。
老黑扔给她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三日内，翻土三百丈，引灵泉润地，种下基础灵植。”
林玥掂了掂锄头：“这玩意儿能刨动？”
“不能。”
老黑说，“所以你要用这个。”
他指向她嘴，“吐。”
“啥？”
“你雷淬七日，体内积毒成浊液，今早应该己经开始反胃。”
林玥一怔，随即捂嘴干呕。
一口黑水喷了出来，腥臭刺鼻，落地时“滋”地冒起白烟。
老黑点头：“就用这个。”
“你让我拿呕吐物施肥？”
“准确说，是洗髓排毒后的精炼污秽。”
老黑语气严肃，“富含灵基杂质与雷火残息，正是贫瘠灵土最缺的活性元素。”
林玥盯着那滩黑水，又看看脚下的死地，忽然笑了：“所以我是个人体养分转化炉？”
“比喻恰当。”
老黑难得没反驳。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又呕出第二口。
黑液落地，土壤“嗤”地泛起青光，裂开细缝，一株嫩芽顶破地表，颤巍巍立了起来。
“哟？”
林玥眼睛一亮，“见效还挺快。”
第三口呕完，两株新芽破土，叶片微张，竟微微朝着她点头。
老黑盯着土壤变化，眉头微皱：“你的体质……转化率太高了。”
“那不是好事？”
她擦了擦嘴，“说明我这胃，是高级发酵罐。”
“也可能是你的血脉在催化。”
老黑低声，“凡人之躯，不该有如此高效的灵能转化能力。”
林玥没听清：“你说啥？”
“我说，今晚月圆，引气必须成功。”
老黑抬头看天，“天地阴华最盛之时，若还破不开那层屏障，胎儿吸收过多灵气，可能导致母体反噬。”
“意思是他吸多了，我会炸？”
“差不多。”
林玥摸了摸肚子：“听见没？
再抢灵气，咱俩一起完蛋。”
胎儿这次动了动，像是默认。
夜幕降临，月轮悬空，银辉洒落灵田，三株灵芽泛着淡淡光晕。
林玥盘坐在田边，铜锅放在腿上当靠垫。
“记住。”
老黑站在一旁，“引气时意守丹田，但神识不可全入，留三分在外，防胎儿反客为主。”
“知道了。”
她闭眼，深呼吸。
第一缕灵气自鼻端流入，顺着经脉滑下。
刚到丹田外围，那层膜再次出现，但这次，膜上浮现出一丝裂痕。
灵气渗入。
刹那间，丹田内金光大作。
林玥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看”到了体内景象——一个微型阵法，双环交叠，缓缓旋转，正将涌入的灵气一分为二，一半导入她自身经脉，一半送入胎儿所在。
“这什么玩意儿？！”
她脱口而出。
老黑瞳孔一缩，一步跨到她面前：“阵法？
哪来的？！”
“我哪知道！
它自己冒出来的！”
老黑伸手按在她额头，一道黑光探入。
片刻后，他收回手，脸色阴沉：“没有外力植入痕迹……是自生的。”
“自生的？”
“就像……”他顿了顿，“它本来就在。”
林玥呼吸一滞：“你是说，这阵法，是我肚子里那位带来的？”
“不。”
老黑摇头，“是你们两个共同触发的。
单靠他，不可能成阵；单靠你，也引不动月华。
只有在你们气血相连的瞬间，它才浮现。”
林玥低头，手覆在孕肚上。
红纹在月光下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所以……”她轻声说，“他不是在抢，是在帮忙？”
“帮忙？”
老黑冷笑，“它在建立连接。
一旦阵法稳固，你体内的灵气流转将不再由你主导，而是由这个阵法自动分配。”
“那不挺好吗？
省得***心。”
“你蠢吗？”
老黑声音陡然提高，“修仙之道，神识为王。
你把主导权交给一个未出生的胎儿，等于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林玥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可我己经是他妈了。
命给他，不也正常？”
老黑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月光下，那双环阵法仍在缓缓转动，稳定而有序。
“明天继续开田。”
老黑终于开口，“三百丈没完成，不准睡觉。”
“你这老板真黑。”
林玥站起身，铜锅“哐当”一声落地，“不过……我烤红薯的手艺也不错，要不要尝尝？”
“本座不吃凡火之物。”
“哦，那你今晚别偷吃。”
老黑拂袖转身，背影僵了一瞬。
林玥咧嘴，摸了摸左脸红纹。
它还在发烫，像是在笑。
第二天一早，她又站在了荒地前。
锄头太钝，她干脆用手挖。
指甲缝里塞满灰土，指节发红，但每挖一尺，就呕一口黑液。
灵芽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排成行，叶片随风轻摆，像在列队。
老黑远远看着，忽然道：“你昨夜引的灵气，今日经脉运转如何？”
“挺顺。”
林玥甩了甩酸痛的手，“就是丹田里那个阵，老自己转。”
“别让它转太久。”
老黑警告，“阵法未定型前，过度依赖会削弱你的神识掌控。”
“行吧。”
她抬头，“那你教我怎么让它停？”
“没人教过你？”
老黑眯眼。
“我穿越过来就被人推下山，哪来的师父？”
老黑沉默片刻，从袖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咬住。”
“干嘛？”
“***神庭穴，强行断开母胎灵气通路，让你看清自己的主控权在哪儿。”
林玥接过银针，刚要放嘴里，肚子猛地一跳。
她手一抖，银针落地。
低头看去，孕肚表面，竟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金纹，形状与丹田内双环阵法一模一样。
老黑弯腰捡起银针，指尖微颤。
“这纹……”他低语，“不该出现在体表。”
林玥没听见，她正盯着那金纹，轻轻抚摸。
“小子。”
她低声说，“你再闹，妈就把锅扣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