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雨砸在城郊 “云栖别苑” 的烂尾楼上,钢筋***的框架被浇得发亮,墙皮泡得发涨,泥水顺着裂缝往下淌。
烂尾楼门牌掉了一半漆,露着里面 “向阳花职工宿舍” 的字样。
这里原是纺织厂宿舍,废弃快二十年,平时只有拾荒的来翻东西。
凌晨 5 点半,晨练的张大爷踩着积水绕路,想抄近道去江边。
刚拐进烂尾楼围墙的缺口,脚下一滑,手忙脚乱扶着墙才没摔下去。
他喘着气抬头,眼尾扫到负一层的阴影里,好像有个人蜷在那。
雨还在下,张大爷眯着眼挪过去。
看清是个穿藏青衬衫的女人,脸朝下贴在水里,卡其裤腿泡得发沉。
他喊了两声 “大姐”,没动静。
伸手碰了碰对方的胳膊,冰凉的劲儿顺着指尖往胳膊肘窜。
张大爷赶紧缩手,手心里全是汗。
腿一软,手机 “啪” 地掉在水里,屏幕亮了下又黑了。
“死人了!”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裹在雨里,没多远就咽了。
蹲下来想捡手机,又瞥见女人蜷着的手,指甲缝里好像有黑东西。
他吓得往后缩了缩,哆哆嗦嗦摸出泡坏的手机,按了三次才拨对 110。
市局刑侦支队的车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顾叙白坐在副驾,左腕的银镯贴着车窗,雨丝打在玻璃上,水珠顺着镯身滑进袖口。
推开车门,雨先砸在雨衣帽子上,“啪嗒” 一声。
他把帽子压了压,视线扫过烂尾楼的旧门牌。
这里离母亲当年上班的向阳花纺织厂,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
雨衣下摆蹭了泥,鞋尖刚落地就陷进门口的烂泥里,凉得刺骨。
“顾队,死者在负一层,初步看是女性,脖子上有勒痕。”
年轻警员小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副手套和鞋套。
“手套鞋套拿好,负一层墙根长了青苔,踩着滑,小心摔。”
顾叙白点头接过来,“嗯” 了一声,弯腰往负一层走。
刚迈进去,霉味裹着雨水的腥气就往鼻子里钻。
水泥地积了浅浅一层水,几片烂树叶漂在上面,绕着死者的头发转了圈。
法医已经蹲在旁边,手里的手电筒照着死者的左手腕。
“左手腕有陈旧性刀疤,不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