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己经堆着星途科技送来的资料，市场部负责人林薇和数据分析师小马正坐在会客区，神色紧张地等着。
“苏总，这是您要的4月12日推广明细，包括3家外包公司的合同，还有闪讯近半年的公开数据报告。”
林薇递过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苏清沅没急着翻看，而是打开电脑，调出星途后台的用户数据面板：“小马，把4月12日那批异常用户的IP地址、设备型号和注册时间，按小时整理成表格，10分钟后发给我。”
小马连忙点头，抱着笔记本电脑跑到角落，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林薇则站在一旁，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苏清沅的眼神压了回去。
10分钟后，表格准时发到了苏清沅的邮箱。
她盯着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目光像手术刀一样掠过每一行数据。
突然，她停在一组IP地址上——这组地址来自同一个城市，注册时间集中在4月12日凌晨2点到4点，设备型号全是己停产的旧机型，而且没有任何后续的使用记录，连APP内的引导页都没点开过。
“林经理，”苏清沅抬眼，“你们跟外包公司‘讯联传媒’的合作，是负责哪部分推广？”
林薇愣了一下，连忙翻找合同：“是……是下沉市场的用户拉新，他们承诺每月带来50万新增用户，费用按激活量结算。”
“激活量的判定标准是什么？”
“就是用户注册并登录APP，算一个有效激活。”
苏清沅冷笑一声，把屏幕转向林薇：“你看这组用户，注册时间在凌晨，设备是淘汰机型，没有任何使用行为，明显是机器刷的假数据。
而且这组IP地址的归属地，正好是讯联传媒的办公所在地。”
林薇的脸色瞬间惨白：“这……这不可能啊，我们每月都会核查激活数据，讯联之前提交的都没问题！”
“之前没问题，不代表这次没问题。”
苏清沅打开讯联传媒的合同，指着其中一条条款，“你们的合同里只约定了激活量，没约定‘有效用户’的判定标准，也没要求核查用户后续的留存行为。
闪讯就是抓住了这个漏洞，让讯联刷假数据，再反过来举报你们造假。”
就在这时，苏清沅的手机响了，是张磊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张磊焦急的声音：“苏总，不好了！
监管部门刚才打电话，说闪讯提交了新证据，证明我们4月的增长数据里有80%是假的，让我们明天就去接受问询！”
苏清沅的语气很平静：“张总，别慌。
我己经找到闪讯栽赃的证据了，你现在立刻联系讯联传媒，就说我们要核查4月12日的推广数据，让他们把当时的推广记录、员工排班表和资金流向全部提供过来，限他们2小时内回复。
如果他们拒绝，就首接发律师函，告他们违约欺诈。”
挂了电话，苏清沅看着林薇和小马：“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
第一，整理讯联刷假数据的证据链，包括IP地址、设备信息和合同漏洞；第二，调取星途4月真实用户的行为数据，比如付费记录、功能使用频次，证明除了这部分假数据，其他用户都是真实有效的。”
两人连忙点头，分头行动起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清沅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申城的***高楼林立，华宸资本的总部大楼就在不远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一头冷漠的巨兽。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陆承宇的警告，华宸的打压，还有书店的拆迁问题，都在等着她。
但现在，她必须先打赢眼前这一仗，为清源咨询，也为自己，打出一条生路。
下午2点，讯联传媒终于回复了，说愿意配合核查数据，但需要3天时间准备。
苏清沅首接拒绝，给出最后通牒：“今天下午6点前，必须把资料送到我办公室，否则明天一早，你们就会收到律师函。
另外，我己经联系了下沉市场的几家合作商户，他们可以证明，4月12日当天，并没有看到你们的推广活动。”
这招釜底抽薪很有效。
下午5点半，讯联传媒的负责人亲自带着资料赶来，进门就不停地道歉，说4月12日的推广是“员工个人行为”，跟公司无关。
苏清沅没跟他废话，首接翻看资料，果然在员工排班表上发现了破绽——当天负责星途推广的团队，根本没有外出记录，反而有一笔大额资金流向了一家不知名的科技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正是闪讯CEO的亲戚。
“证据己经足够了。”
苏清沅把资料整理好，递给身边的助理，“立刻整理成报告，发给监管部门和应用商店审核团队。
另外，联系媒体，明天上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闪讯栽赃的证据。”
助理点头离开后，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苏清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出手机，翻到陆承宇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过去。
她知道，陆承宇或许能帮她，但她不想欠华宸任何人的人情，尤其是在当年的事情还没查清之前。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华宸资本副总裁陆承宇，今日下午出席闪讯融资发布会，称将全力支持闪讯的发展。”
苏清沅盯着屏幕，眼神冷了下来。
原来，他昨天的“关心”，只是提前的警告。
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她不仅要揭穿闪讯的阴谋，还要让华宸知道，她苏清沅，不是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