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双生羁绊与最初的秘密
木叶隐村的樱花开了又谢，庭院里的树木披上深绿又染上金黄。
山中幽和山中井野，这对双胞胎兄妹，也在父母精心的照料下，像两颗汲取了充足养分的小树苗，一天天茁壮起来。
他们学会了翻身，学会了爬行，开始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
属于成年人的意识碎片，如同沉入水底的珍珠，偶尔会被外界的事物触动，泛起微光，但大部分时间仍被婴儿纯粹的本能和感知所覆盖。
幽越来越习惯这种状态——一半是懵懂探索世界的幼儿，另一半则是一个潜伏的、带着异世界记忆的观察者。
而他最常观察，也最能清晰“感受”到的，就是他的妹妹，井野。
那种奇妙的、无需语言的双生感应，似乎随着他们的成长而变得更加微妙和具体。
幽说不清那到底是双胞胎之间常说的心灵感应，还是自己那特殊能力在作祟。
或许，两者皆有。
他能比父母更早地察觉到井野的情绪变化。
当她因为够不到远处的玩具而开始焦躁时，幽就能“感觉”到那团即将爆发的、火红色的不满；当她被窗外飞过的小鸟吸引时，幽也能“共享”到那份明黄色的、纯粹的惊奇和喜悦。
这种感知并非总是愉悦的。
井野是个情感充沛、精力旺盛的孩子，她的情绪波动往往剧烈而首接。
有时候，幽正安静地摆弄着手里柔软的布偶，一股毫无征兆的、属于井野的强烈沮丧或兴奋就会穿透他尚未熟练建立的、薄薄的精神屏障，撞得他脑袋发懵，不得不停下动作，茫然地看向妹妹的方向。
而井野，似乎也本能地觉得这个安静的哥哥与众不同。
当她学会爬行后，最喜欢的“探险”目的地就是幽所在的位置。
她会爬过来，用胖乎乎的小手拍打他的肩膀或后背，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语言”，然后把看中的玩具从他手里抢走。
每当这时，幽就能“听”到她心里那得意洋洋的小小念头：“我的！”
通常，幽会选择退让。
成年人的灵魂让他实在很难对一个小婴儿的“霸权行为”产生真正的争执之心。
而且，看着井野那副胜利者般、摇摇晃晃爬开的模样，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有趣？
但今天有些不同。
莉野刚刚给他们换上了一对新的、柔软的小熊布偶，一只是淡黄色的，一只是淡紫色的。
井野一眼就相中了那只淡紫色的，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幽则拿着那只淡黄色的，安静地端详着熊耳朵的缝线。
玩了一会儿，井野似乎对独占淡紫色小熊感到满足了，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向了幽手里的那只淡黄色的。
一种混合着“想要”和“理所当然”的情绪，清晰地传递过来。
她放下自己的小熊，手脚并用地快速爬向幽，目标明确——那只淡黄色的小熊。
幽下意识地把小熊往身后藏了藏。
倒不是他多喜欢这个玩具，而是那一瞬间，成年人的部分意识冒了头：不能总是让她得逞。
井野扑了个空，愣了一下。
她似乎没料到哥哥会拒绝。
疑惑的情绪很快转变为不满，小嘴一瘪，熟悉的、预示着风暴来临的低气压开始凝聚。
“呜……哇——！”
震耳欲聋的哭声瞬间爆发。
莉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怎么了？
井野？
幽？
又吵架了吗？”
幽感到一阵头疼。
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因为井野的哭声确实很有穿透力，更是精神上的。
那委屈、愤怒、不满的情绪像尖针一样刺着他。
同时，他也感到一丝无奈和好笑。
只是一只小熊而己…… 他想着，给她算了，太吵了。
他正准备把身后的小熊递出去，另一个念头却突然闪过。
等等……能不能……让她自己停下？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涟漪。
他回想起出生时那次无意识让井野哭声减弱，回想起父亲使用心转身之术时那瞬间的诡异连接。
他集中注意力——以一种婴儿能做到的、笨拙而纯粹的方式。
他不再仅仅是“感受”井野那混乱的情绪风暴，而是尝试着将自己的一丝意念，一种“安抚”的、“平静”的念头，像抛出丝线一样，投向那团风暴的中心。
这极其困难。
他的能力完全出于本能，毫无技巧可言。
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或者说那种奇特的能量，被快速地消耗着，带来一种类似饥饿的虚弱感。
井野还在大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小手拍打着榻榻米。
幽没有放弃，他努力维持着那根细微的“意念之线”，不断地传递着“安静”、“没事”、“看那边”的模糊念头，甚至尝试将自己对旁边那个色彩鲜艳的摇铃的“注意”分享过去。
几秒钟过去了，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突然，井野的哭声诡异地顿了一下。
她的抽噎声没有停止，但那种歇斯底里的爆发感减弱了。
她依然瘪着嘴，挂着泪珠的大眼睛却顺着幽努力引导的方向，看向了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能发出清脆声响的摇铃。
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呜……”哭声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她对摇铃产生了兴趣，挣扎着爬过去，一把抓起了摇铃，用力摇晃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取代了刺耳的哭闹。
风暴过去了。
幽长长地、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比爬行一个小时还要累。
他小小的身体几乎要瘫软在榻榻米上。
就在这时，莉野擦着手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的是井野正开心地摇着铃铛，而幽则安静地坐在一边，手里还抓着那只淡黄色的小熊。
“哎呀，自己找到好玩的了？”
莉野笑了笑，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真是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幽，你是哥哥，要让着点妹妹哦。”
莉野缩回头继续忙碌。
幽看着玩摇铃的井野，心里五味杂陈。
成功平息了一场“灾难”，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有了那么一点点“控制”的实感。
但母亲的话也让他意识到，这种能力必须谨慎使用，绝不能被人发现异常。
刚才的消耗也明确告诉他，使用这能力并非没有代价。
井野很快对摇铃失去了兴趣，又爬了回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抢幽的小熊，而是拿起自己那只淡紫色的，塞到幽的怀里，然后又拿起淡黄色的，自己抱紧，对着幽露出一个灿烂的、还带着泪花的笑容。
一种“交换”、“和好”的友好情绪传递过来。
幽愣了一下，抱着怀里被塞过来的紫色小熊，也忍不住笑了。
婴儿的身体本能地感受到快乐。
他“听”懂了。
这次小小的“冲突”与“和解”，仿佛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道更微妙的桥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幽开始更有意识地去“倾听”和“理解”井野那简单首接的念头，偶尔，也会尝试传递一些非常简单的情绪，比如“饿”、“困”、“来这里”。
他发现，井野虽然无法像他一样清晰地接收信息，但似乎本能地更容易理解他的意图，比理解父母的话语还要快一些。
他们的互动变得越来越默契，常常不需要言语，就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或者对什么感兴趣。
亥一和莉野将这一切归功于双胞胎之间奇妙的心电感应，时常笑着感叹两个孩子感情真好。
只有幽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他那悄然滋长的、不容于世的秘密在起作用。
他像一个小小的、躲在暗处的蜘蛛，开始尝试编织那无形的心灵之丝，第一个连接的对象，就是他最亲近的妹妹。
而这个世界，木叶隐村，依然平静地运转着。
窗外偶尔有忍者快速跑过屋顶的声音，远处训练场传来隐约的爆破声，提醒着幽，这里并非只有温馨的家庭日常。
他抱着小熊，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一片樱花花瓣旋转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