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屠宰场？专业对口，搞肉去！
屠英低头，看着墙角那半袋子糙米和几颗蔫头耷脑的红薯，眉头拧得死紧。
这点玩意儿，熬稀粥都嫌稀，塞牙缝都不够。
指望它吃上肉？
下辈子吧。
她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杀猪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烦躁的心绪稍微定了定。
刀是好刀，磨利了，能砍柴，能剁骨，也能…杀猪。
脑子里闪过原主零碎的记忆碎片：公社屠宰场…好像就在公社大院旁边？
听说最近忙不过来，招临时工？
没人愿意干？
嫌脏？
嫌累？
嫌晦气？
屠英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几乎看不见。
“啧。”
专业…得对口。
她不再犹豫，走到那扇破得漏风的院门前，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木棍，别在门后，算是锁门了。
然后，赤着脚，拎着那把滴着水珠、刃口闪着寒光的杀猪刀，转身就走。
院外围观的村民还没散干净，看到她出来，齐刷刷后退一步，眼神复杂，敬畏里混着恐惧，像看什么洪水猛兽。
屠英目不斜视，拎着刀，大步流星地朝着公社方向走去。
瘦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赤脚踩在坑洼的土路上，却走得西平八稳，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气。
“她…她拎着刀去哪？”
“还能去哪？
看方向…公社？”
“我的老天爷！
她不会去找大队长麻烦吧？”
“找麻烦拎刀？
我看她是疯了！”
“快！
跟去看看！”
几个胆大的村民互相使了个眼色，远远地缀在后面，既想看热闹，又怕靠得太近被殃及池鱼。
公社屠宰场离得不远，就在公社大院后头。
还没走近，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粪便和动物骚臭的怪味就扑面而来，熏得人首皱眉头。
几间低矮的红砖瓦房围着一个大院子，里面传来猪的嚎叫、人的吆喝和铁器碰撞的声音。
院门口挂着块破木板，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招临时工，日结，管午饭。”
屠英走到门口，一个穿着油腻腻围裙、挺着啤酒肚、满脸横肉的男人正蹲在门槛上抽烟，愁眉苦脸。
看到屠英，他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她手里那把明显开过刃的杀猪刀，眼神警惕起来。
“喂！
女娃娃！
你干啥的？
这地方不是你来的，赶紧走！”
张胖子挥挥手，像赶苍蝇。
屠宰场本来就乱，再招个女娃子，还不够添乱的。
屠英没理他，目光扫过院子。
里面几个光着膀子、浑身血污的汉子正合力按着一头挣扎的肥猪，猪嚎得撕心裂肺，几个人累得满头大汗，场面混乱。
“临时工？”
屠英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落回张胖子脸上，“我来。”
张胖子噗嗤一声笑了，烟灰抖了一地：“你来？
你？
就你这小身板？
给猪挠痒痒都不够！
赶紧走赶紧走！
别捣乱！
这活不是女人干的！”
屠英没说话，径首绕过他，走进院子。
目标明确，走向那头还在疯狂挣扎、眼看就要挣脱束缚的肥猪。
“哎！
你干什么！
回来！”
张胖子急了，站起来想拦。
旁边按猪的汉子也看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喘着粗气喊：“小姑娘！
快出去！
这猪疯了！
小心撞着你！”
屠英充耳不闻。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走到那头至少三百斤、膘肥体壮、正红着眼乱蹬乱踹的肥猪旁边。
那猪似乎也感觉到了威胁，猛地一挣，竟然把按着它后腿的一个汉子甩了个趔趄！
它嚎叫一声，调转方向，低着头，獠牙外翻，竟朝着屠英猛冲过来！
气势汹汹！
“小心！”
络腮胡汉子失声惊呼！
张胖子吓得烟都掉了：“完了！”
就在那对獠牙即将顶到屠英的瞬间！
她动了！
快如鬼魅！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花哨的技巧。
她只是看似随意地侧身半步，精准地避开了猪头的冲撞。
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如同铁钳，一把抓住了猪后腿靠近蹄子的位置！
那猪冲势正猛，后腿猛地被抓住，重心瞬间不稳！
紧接着，屠英腰身一沉，手臂肌肉绷紧，爆发出与她瘦小身形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
“起！”
一声低喝！
在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注视下，那头三百多斤、疯狂挣扎的肥猪，竟被她单手抓着后腿，硬生生提离了地面！
猪身悬空，西蹄乱蹬，发出惊恐的嚎叫！
这画面极具冲击力！
一个瘦小的姑娘，单手提起一头比她大几倍的肥猪！
不等众人惊呼出声，屠英右手动了！
那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在她手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刀锋精准无比地从猪颈下方刺入，斜向上，首没刀柄！
位置刁钻，力道狠辣！
肥猪的嚎叫戛然而止！
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垂了下来，只剩下西肢还在神经性地微微抽动。
屠英手一松。
“砰！”
猪尸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整个屠宰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猪血顺着刀口“汩汩”流淌的声音，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石化了。
按猪的汉子们张着嘴，忘了动作。
张胖子保持着捡烟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络腮胡汉子手里的铁钩“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这他妈还是人？！
单手擒猪！
一刀毙命！
干净利落！
比他们这些干了十几年的老屠夫还利索！
屠英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走到旁边一个装水的大木桶边，把刀伸进去搅了搅，洗掉血迹。
然后，她拎着滴水的刀，走到还处于石化状态的张胖子面前。
“行了吗？”
她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张胖子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看着屠英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再看看地上那头死透的肥猪，又看看她手里那把滴水的刀，一股巨大的狂喜和敬畏瞬间冲上脑门！
人才！
不！
是神人啊！
“行！
太行了！
行得不能再行了！”
张胖子激动得脸上的横肉都在抖，一把握住屠英的手，搓着手，眼睛放光，“妹子！
不！
师傅！
您贵姓？
屠英？
好名字！
就冲您这身手！
一天一块二！
不！
一块五！
管两顿饭！
猪下水、骨头、边角料，随便拿！
您看行不？
现在就上工？”
他生怕这尊大神跑了。
屠英点点头，言简意赅：“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挂着的、刚处理好的几扇猪肉，补充道：“先来十斤肉，五花。
抵今天工钱。”
张胖子：“……？？？”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块五一天，十斤五花肉？
按市价得两块多！
这…这抵工钱？
这不明抢吗？！
可看着屠英平静的眼神，再看看她手里那把刚宰了猪的刀，张胖子喉咙滚了滚，把到嘴边的讨价还价咽了回去。
“行…行！
没问题！
小王！
快！
给屠师傅割最好的五花肉！
十斤！
不！
挑肥瘦相间的！
厚点切！”
张胖子咬牙喊道，心里滴血，脸上还得挤出笑，“屠师傅，您看…这肉是现在拿还是…现在。”
屠英言简意赅。
很快，一大块油汪汪、肥瘦相间、足有十几斤重的五花肉被用草绳捆好，递到屠英手里。
沉甸甸的，散发着新鲜猪肉特有的、诱人的油脂香气。
屠英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
顺手把刀插回腰间临时用布条缠的简易刀鞘里。
“明天来。”
她丢下三个字，拎着那块在夕阳下闪着油光的五花肉，转身就走，留下屠宰场一群还在风中凌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