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错位的圣光与懵逼的我
尖锐的嗡鸣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蜗，视网膜上炸开的色块洪流比加班时盯着的LED屏还晃眼。
五脏六腑被失重感反复抛掷，这恶心劲儿，比被主管灌了半斤白酒混五瓶啤酒还上头。
他最后记得的，是出租屋那盏接触不良的台灯下，自己正对着键盘敲得飞快——不是改PPT，是在论坛和人吵“穿越必须带马桶搋子”的必要性。
现在看来，这大概是某种形式的flag应验。
旋转与轰鸣戛然而止的瞬间，林皓差点一头栽倒。
他撑着地面干呕时，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泡面桶，而是冰凉粗糙的石面。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胃酸都忘了翻腾：这是个废弃广场，铺地的灰石砖裂得能塞进手指，边缘还粘着深绿色的苔藓。
西周的断柱上爬满藤蔓，某尊缺了头的雕像基座上，居然长着几丛紫色的小蘑菇。
空气中飘着尘土混着金属锈蚀的味道，闻起来像没密封好的老咸菜坛子。
脚下的“魔法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说它是阵，不如说是三岁小孩用荧光笔涂鸦的成果——线条歪歪扭扭，符文断成几截，残存的光芒忽明忽灭，活像接触不良的充电宝指示灯。
就这玩意儿把他拽过来的？
林皓摸着自己的人字拖，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有人吗？”
他喊了一声，回音撞在断墙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寂静。
“王胖子你要是藏起来了就赶紧滚出来！
这场地费够你请我吃三顿火锅了！”
他提高嗓门，声音抖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的面条。
风卷着枯叶掠过脚边，除此之外，毫无回应。
就在林皓怀疑自己是不是肝出幻觉时，正前方的空气突然像被扔进石子的湖面，荡开一圈圈透明涟漪。
一道白光从中心挤出来，摇摇晃晃的，像快没电的手电筒。
光影费劲地拧巴了半天，总算凑出个人形。
林皓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光芒里浮出个飘在半空的女孩子。
银白长发像融化的月光，披到腰际。
碧蓝眼眸大得像琉璃珠子，可里面装的不是神性，是明晃晃的慌乱，还有点……做贼心虚？
她穿的白金边裙子看着挺贵，但领口歪着，裙角还皱了一块，像是套反了又强行拽正的样子。
最绝的是她手里那本宝石封面的厚书——拿倒了。
“咳嗯！”
女孩子清嗓子的声音挺空灵，就是有点发飘，“渺小……啊不，不凡的灵魂！”
林皓张着嘴，脑子里的CPU烧得冒烟。
cosplay？
VR体验？
还是说，他写PPT写到真疯了？
“响应吾之召唤，穿越星海与时空壁垒者啊！”
她努力板着脸，可眼神瞟来瞟去，手指还在发抖。
“女神……大人？”
林皓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您这书……拿反了。”
女孩子的脸“唰”地红了，手忙脚乱把书正过来，书页哗啦响，像是在掩饰尴尬。
“吾乃此界女神艾莉娅！”
她语速突然变快，像被按了快进键，“此界正被黑暗觊觎，生灵涂炭，秩序崩坏！
汝为天命勇者，需持光明之心，挥正义之剑，打倒魔王，拯救世界！”
说到“魔王”二字，她的声音明显虚了，眼睛瞟向天空，像是怕被什么听见。
林皓低头看了看自己印着动漫角色的T恤，又抬眼看了看飘在半空的“女神”，突然笑出了声：“您确定没搞错？
我连楼下的流浪猫都打不过，还打魔王？
要不您再召唤一次？”
艾莉娅的脸更红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
“命运从不出错！”
她把书往身后藏了藏，双手往前一推，“以吾之名，唤醒汝之力量！
涌现吧……呃……加护！
还有……剑！”
林皓只觉得身上暖了一下，像喝了口温奶茶。
手背上闪过个三笔勾勒的符文，快得像错觉。
掌心突然多了点重量，他抬手一看——一柄银白长剑躺在手里，造型简单得过分，护手是个铁圈圈，剑柄握起来……居然有点硌手。
艾莉娅看着剑，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小声嘀咕：“这次的圣剑怎么跟残次品似的……”她突然抬头看天，表情慌得像要赶末班车。
“基础常识和语言己传入汝脑！
加油打倒魔王！
我看好你哦拜拜！”
林皓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白光就开始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艾莉娅连同那破阵一起，“噗”地一声没了，跟被戳破的肥皂泡似的。
广场上只剩他一个人，手里攥着那柄硌手的剑。
风卷着枯叶打在他腿上，人字拖的带子还松了。
林皓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憋了半天，终于吼出一句：“不是！
新手礼包呢？
地图呢？
我连往哪走都不知道啊喂！
女神你回来啊！”
喊声撞在断墙上，弹回来，碎在满地的苔藓里。
只有手里的剑，在昏暗里悄悄亮了一下，像声极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