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绝境重逢我和顾沉舟分手闹得满城风雨。他恨我拜金离开,我怨他不懂我苦衷。
五年后拍卖会上重逢,他已是科技新贵,我却为家族企业奔波。他故意刁难我竞标,
把我逼到绝境:“林晚,你当年为什么离开?”我咬牙不语,他冷笑加价十倍夺走项目。
深夜买醉回家,却发现他站在我家门口:“那个项目我可以让给你。”“条件?”我问。
他红着眼扯开领带:“和我结婚三年,让你看看真正的‘拜金’是什么样子。
”婚后他极尽挥霍我的感情与尊严,直到翻出我藏了五年的病历——晚期胃癌,
存活率10%。手术台上我给他留了最后一封信:“顾先生,现在你自由了。
”2 拍卖风波监控中他疯了一样砸开手术室门:“我不要自由!我只要你!
”拍卖厅的冷气开得足,冰柱子似的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水晶吊灯的光泼下来,
每一片都亮得割眼,底下是浮动的暗香、低语,和藏不住的刀光剑影。林晚坐在后排,
指尖是凉的,膝上的拍卖图册翻在最后一页,那个关乎她家族企业生死的地产项目。
她没看见顾沉舟。直到主持人开始介绍标的,那个男人的身影才从前排的阴影里剥离出来,
径直走向最前方空着的主位。西装是沉静的墨蓝,剪裁利落,裹住一身久居人上的疏淡。
五年,足够把一个人从里到外彻底换掉。场内起了点细微的骚动,
他的名字被压低在惊叹里传递——顾沉舟,那个横空出世、点石成金的科技新贵。
林晚的指尖掐进掌心,钝痛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竞价开始,数字不急不缓地向上跳。
林晚举了几次牌,喉咙发干。她知道公司的底价,那是一个近乎孤注一掷的数字。
就在一次落锤的间隙,前排那个一直沉默的背影举了手。声音不高,透过麦克风却清晰冰冷,
直接报出一个数字,压过刚才的最高价百分之五十。满场寂静一瞬,
随即是更密集的交头接耳。林晚的血冲上头,又迅速褪得干干净净。她再次举牌,
加了一口微不足道的价。顾沉舟几乎没有任何间隔,再次抬手,数字又跳了惊人的一截。
完全是碾压的姿态。拍卖师的声音开始激动。林晚闭上眼,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最后一次,
奋力举起号牌,报出了公司所能承受的极限。她的声音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颤,被麦克风放大,
她自己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前排。顾沉舟终于微微侧过头。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上扫过一道冷弧,他的视线穿过半个会场,精准地落在她脸上。
那目光里没什么温度,审视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残忍,像看一件不太有趣的战利品。
他看了她大约三秒。然后他转回去,对着拍卖师,唇齿轻启。一个数字被报出来。场内哗然。
整整十倍于她的出价。荒谬到不像竞争,只像一场公开的处刑。槌子落下,一声脆响,
一锤定音。项目是他的了。人群开始流动,有人去恭贺,镁光灯闪烁。林晚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指尖麻木得没有知觉。她看着那个被簇拥的背影,胃里一阵翻搅的冰凉。
不知怎么捱到散场,人潮退去,只留一厅堂的狼藉和冷寂。她踩着虚软的步子往外走,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声音空得吓人。夜风扑面,带着都市特有的浑浊热气。
她的车还在停车场最远的角落。一道身影倚在她车旁,
ted under the pale parking lot light.顾沉舟。
他指间夹着一点猩红,明明灭灭。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林晚停住脚步,
隔着一片昏黑的光线看他。五脏六腑都绞紧了,喉咙里却堵着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掐灭了烟,一步步走过来,皮鞋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响,敲打在她的神经上。
最终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她,带着迫人的烟味和他身上独特的冷冽气息。
“林晚。”他开口,声音比在拍卖厅里更沉,更哑,“现在,能说了吗?”她抬起眼,
努力想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嘴角勾了一下,那不是笑。“装傻?你当年拿了我母亲的钱,
消失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没想过有今天?”他的目光刮过她的脸,像冰冷的刀片,“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酸涩猛冲上鼻腔,她用力咽回去,指甲更深地抠进掌心。不能说话,一开口,
所有的堤防都会崩溃。她只是死死咬着牙,别开视线,看着远处模糊的城市光晕。
她的沉默显然激怒了他。一声极低的冷笑从他喉咙里溢出来。“还是这么又当又立。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气息烫得她一颤,“可惜,卖了一次,就一辈子都是这个价。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她最疼的地方。林晚猛地抬头,眼眶赤热,
却硬生生逼退所有水汽。“顾先生,”这三个字从她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项目你拿到了,羞辱也够了。可以让开了吗?我要回家。”他盯着她,
那双曾经盛满少年炽热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嘲弄和某种更深、更复杂的恨意。
他缓缓直起身,让开一步。“请便。”她几乎是踉跄着拉开车门,发动引擎,油门踩到底,
冲出了停车场。后视镜里,那个身影站在原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融入黑暗。他没追。
眼泪终于砸了下来,滚烫地淌过冰冷的脸颊。她没擦,任由视线模糊,一路疯踩油门,
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逃离那个地方,逃离他那双眼睛。最终车停在一家偏僻的酒吧外。
她需要酒精,需要什么东西来麻痹这颗快要炸开的心。威士忌一杯接一杯,又烈又苦,
烧灼着食道和胃壁,却压不住心头的荒凉。周围是喧闹的人声,迷离的灯光,
她趴在冰冷的吧台上,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而不真切。
为什么离开?那个问题在她脑子里反复盘旋,带着顾沉舟冰冷嘲讽的语气。
因为她那时快死了啊,顾沉舟。晚期胃癌,存活率百分之十。你母亲拿着支票和病历找上门,
求我放过你,求我不要让你拖着一個即将破产的公司和一个快要死的女朋友踏入巅峰期。
因为她那时,连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敢许诺你一个未来?
酒精混着巨大的悲怆和委屈翻涌上来,她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眼圈通红的女人,她突然想笑。真好笑啊,林晚。五年了,
你拼命地活下来,拼命的挣钱,撑起那个摇摇欲坠的家,以为终于能喘口气,
命运就又一次把你推到他面前,用最不堪的方式。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意识模糊,
脚步虚浮,凭着本能摸到公寓门口。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
她靠在冰冷的防盗门上,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一片空茫。
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和酒精带来的灼烧感混在一起,折磨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就在她几乎要顺着门滑坐下去的时候,身后,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喝够了?
”林晚全身一僵,血液瞬间凉透。她猛地转过身。感应灯大概被刚才的动静惊醒,啪嗒一声,
惨白的光线倾泻而下。顾沉舟就站在几步开外,靠着墙壁。他还穿着拍卖会时那身西装,
只是扯松了领带,额发有几缕垂落,遮住一点眉眼。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更深,
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一步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还有夜风的寒。“那个项目,”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东区那个。我可以让给你。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得生疼。酒醒了大半,警惕和绝望同时攫住她。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眼底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她太了解他了。
了解他的恨,他的不放过。“条件?”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问,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沉舟扯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他抬手,猛地扯开自己的领带,
动作间带着一种压抑的暴戾。领带被他攥在手里,又松开。他往前一步,几乎贴着她,
赤红的眼睛死死锁住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砸在她脸上。“和我结婚。
三年。”“让你好好看看,真正的‘拜金’,到底是什么样子。
”3 病历揭露婚礼极尽奢华,也极尽冷漠。
媒体报道用的词是“破镜重圆”、“商业联姻”,字里行间却透着窥探和不看好。
顾沉舟配合地完成了所有仪式,交换戒指时,他的指尖冰凉,没有一丝停留。
新房是顾沉舟名下的一处顶墅,大而空,冷得像样板间。林晚住进去,
像住进一个用金钱堆砌的精致牢笼。
顾沉舟履行着他的诺言——“让你看看真正的‘拜金’是什么样子”。他给她副卡,无限额,
然后带她出入最烧钱的场合,拍下天价的珠宝,眼都不眨地扔给她,
像是在打赏一个陪游的女伴。他让她陪他应酬,看他在酒桌上谈笑风生,
看她被他的商业伙伴用暧昧或评估的目光打量,
然后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嘲:“林小姐不是最喜欢钱?怎么,
这点场面就受不住了?”他极少回家,偶尔回来,身上带着不同的香水味。她从不问,
只是在一次他醉酒归来,粗暴地握住她手腕将她按在墙上时,闻到了那浓烈到刺鼻的甜香。
他盯着她,眼底是醉意和更深的恨:“你怎么不说话?嗯?当年拿钱的时候,
不是挺能说会道?”她闭上眼,忍受着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和刻薄的言语,
胃部传来熟悉的绞痛。比五年前更频繁,更剧烈。她偷偷去看医生,加大药量,
把病历藏在一个自以为隐蔽的旧日记本夹层里。那本子,
藏在书房最底层抽屉的一堆旧文件下面。他挥霍她的感情,更践踏她的尊严。直到那天。
顾沉舟似乎在找一份很久以前的旧合同,翻箱倒柜。
他拉开了书房那个几乎从不碰触的底层抽屉,将里面一堆泛黄的纸张文件粗暴地倒在地毯上。
林晚正端着一杯温水经过门口,看到满地狼藉,
目光触及那个眼熟的、被摔裂了壳子的旧日记本时,脸色骤然惨白。水杯从脱力的手中滑落,
“啪嚓”一声脆响,碎裂在地板上,水渍洇开。顾沉舟被声响惊动,抬起头,
看到她死灰般的脸。他的视线狐疑地落回手中的那个日记本。
本子侧面的夹层在刚才的摔打下裂开了口子,
露出里面一张折叠起来的、明显是医疗文件的纸张。他皱眉,抽出了那张纸。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林晚靠着门框,浑身冰冷,看着他的目光从不耐到疑惑,
再到展开那张纸后的难以置信。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开始剧烈地颤抖。纸页最上方,“肿瘤医院”的抬头刺目。诊断意见栏里,是五年前的日期,
和那个冰冷残酷的诊断结果:晚期胃癌。建议立即治疗。预后栏里,
打着触目惊心的“10%”。下面还有潦草的笔记,
是五年前她辗转求医时记录的注意事项和药名。最底下,一行小字,
当时一位老医生的叹息:……太年轻了……尽量满足病人心愿吧……顾沉舟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口摇摇欲坠的林晚,眼神是彻底的崩塌和混乱。他想说什么,嘴唇翕动,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眼球上,烫进他的脑子里。
前……他母亲拿出的那张支票……她决绝的离开……他这五年所有的恨和怨毒……所有碎片,
在这一刻,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轰然拼凑完整。
“不……”一个破碎的音节终于从他喉咙里挤出来。林晚在他仿佛崩塌的目光里,
惨淡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她再也支撑不住,
顺着门框软软滑倒在地。胃部的剧痛席卷了一切,意识最后剥离的瞬间,
她看到顾沉舟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扑过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惶和绝望。
4 手术惊魂……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手术室的门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