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车窗照在报告封面上，那个R36的编号显得格外刺眼。
现在他明白了：王思涵发现的不是普通学术不端，而是一个有组织的数据篡改计划。
她手中一定掌握了关键证据，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季淮清启动汽车，驶向市局。
他的心中己经有了清晰的调查方向：首先要找到这份报告的完整版本，然后要查清三年前哪些人参与了所谓的“清源计划”。
手机响起，技术科的声音传来：“林队，我们恢复了实验室电脑的部分删除记录。
最后操作的不是李思涵的账户，而是另一个权限更高的账户，用户名显示是......”信号突然变得嘈杂，电话戛然而止。
“喂？
小李？
能听到吗？”
季淮清对着手机急促地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忙音。
他看了一眼屏幕，信号格完全空了。
“奇怪…”季淮清皱了皱眉，这条回市局的路他走了无数次，从未遇到过信号中断的情况。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一辆黑色轿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两个车身的距离。
一种职业本能带来的警觉感瞬间攫住了他，这不是巧合。
他猛地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一声低吼，车速骤然提升。
几乎在同一时间，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也立刻加速，像幽灵一样紧贴上来！
“果然冲我来的。”
季淮清眼神一凛，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迅速掏出备用手机，试图重新联系局里。
依然没有信号。
对方显然使用了强效信号干扰器，范围控制得极好，只针对他这辆车，以免引起大面积注意暴露自身。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拐进了一条辅路。
这是一条老城区的小路，狭窄且岔路多，更适合摆脱追踪。
然而那辆黑色轿车驾驶技术极好，如影随形，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晨光被两旁老旧的骑楼切割成碎片，在车内飞快地明暗交替。
副驾驶座上那份R36报告的封面，在光影闪烁中仿佛有了生命，无声地诉说着它所承载的危险。
季淮清的大脑飞速运转。
对方不惜在市区内公然追踪甚至可能攻击一名刑警队长，说明他手里的这份报告，或者说他正在调查的方向，首接戳中了他们的命门。
王思涵的死绝非孤立事件，背后牵扯的利益庞大到足以让这些人铤而走险。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绿灯正在闪烁，即将转黄。
季淮清眼神一狠，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踩到底，企图抢在红灯亮起前冲过去！
就在他的车头即将冲出停车线的瞬间，右侧路口，一辆庞大的泥头车仿佛失控般，猛地朝着他拦腰撞来！
巨大的车身完全挡住了去路，根本避无可避！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杀局！
干扰信号，尾随逼迫，最终制造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
千钧一发之际，季淮清几乎是凭借本能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向左打死方向，同时死死踩住刹车并拉动手刹！
吱——嘎！！
轮胎与地面发出绝望的摩擦尖啸，车尾在巨大的离心力下疯狂甩尾，整辆车几乎侧翻过来！
车头险之又险地擦着泥头车的巨大车轮调转了方向，重重地撞向了路边的防护墩！
砰！！
一声巨响，安全气囊瞬间弹出，狠狠砸在季淮清的脸上和胸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阵眩晕。
那辆泥头车丝毫没有停留，加速逃离现场。
而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则在远处停顿了一下，似乎确认了撞击结果，随即也迅速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