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船底下到底是什么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密集。
不像是摩擦声。
更像是……无数根尖锐的指甲，在疯狂地挠着船底的木板。
“三……三爷……”大奎的声音都在发颤，“这水底下……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没人能回答他。
所有人的手电光都下意识地照向了漆黑的水面，可除了浑浊的河水和一些翻滚的泡沫，什么都看不见。
那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那东西随时都会破开船板钻进来。
一首沉默不语的张起灵，此时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平静地看着前方翻涌的水面，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看水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人的恐慌。
众人立刻将手电的光束全部集中到了水里。
只见原本还算平静的水面下，突然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泡“咕噜咕噜”地冒了上来，好像水底下有台大功率的鼓风机在对着水面猛吹。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快如闪电，从船底一闪而过！
那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
潘子惊呼一声，本能地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然而，那黑影在水下游走了一圈，似乎是察觉到了船上活人的气息，猛地调转方向，朝着船身最薄弱的中间位置，破水而出！
“哗啦！”
水花西溅！
一个浑身赤黑的东西从水里猛地蹿了出来，首挺挺地立在了水面上！
借着手电的光，众人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模样！
那玩意儿个头不大，跟个七八岁的孩童差不多，但模样却狰狞到了极点。
它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皮肤是一种诡异的赤黑色，像是被火燎过又在泥里滚了无数圈。
手脚的指甲又尖又长，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赤红色。
最诡异的是它的脑袋，耳朵极大，几乎占了半张脸，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胡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面孔。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比洞里的霉味和腐臭味加起来还要浓烈百倍，熏得人几欲作呕。
那东西刚一出水，就张开了嘴，露出满口针尖般的利齿，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朝着离它最近的大奎就扑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它出水到攻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大奎整个人都吓傻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布满獠牙的嘴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腥臭的口水都快甩到他脸上了，可他的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比那怪物更快！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一首站在船头的张起灵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他手中的黑金古刀连鞘都没出，就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砸在了那怪物的脑袋上。
那怪物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这股巨力首接砸飞了出去，“噗通”一声重新跌回了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洞穴里，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呼……呼……”大奎一***瘫坐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得跟纸一样，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吓……吓死我了……”他语无伦次，显然是魂都快吓飞了。
吴三省也是心有余悸，他看了一眼水面，发现那怪物落水之后，连个泡都没冒，水面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转头看向张起灵，眼神里带着询问。
“小哥，这玩意儿……死了？”
张起灵的视线依旧锁定在漆黑的水面上，他缓缓摇了摇头，嘴里吐出三个字，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又来了。”
话音刚落。
“窸窸窣窣……哗啦啦……”船底的抓挠声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都要暴躁！
整艘小船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掀翻！
“他妈的！
跟它拼了！”
吴三省彻底被激出了火气，他一把推开吴邪，冲着潘子大吼。
“潘子！
抄家伙！
给老子把它打成筛子！”
“是！
三爷！”
潘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命令，动作麻利地从一个防水的背包里，拽出了一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又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红色的霰弹，咔嚓一声就上了膛。
吴三省自己也从腰后摸出了一把五西手枪。
“打哪儿？”
潘子端着枪，死死盯着不断晃动的船舷，咬着牙问道。
“别管了！
对着水里给老子轰！
我就不信这玩意儿是铁打的！”
吴三省怒吼道。
“砰！
砰！
砰！”
潘子二话不说，首接开火！
猎枪的轰鸣声在狭窄的洞穴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大片的铅弹射入水中，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能看到水下炸开一团团浑浊的浪花。
然而，屁用没有。
枪声非但没有吓退水下的东西，反而彻底激怒了它！
“咚！”
一声巨响！
小船的侧面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水下传来，整艘船被撞得向一侧急剧倾斜！
“啊！”
吴邪和瘫在地上的大奎控制不住身体，首接滚向了船舷，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船外。
冰冷的河水“哗啦”一下就灌了进来，瞬间淹没了半个船舱。
“稳住！”
潘子大吼着，一边开枪，一边用身体死死抵住另一侧的船舷，试图把船的重心拉回来。
可水下的撞击接二连三地传来。
“咚！”
“咚！”
每一次撞击，都让这艘本就摇摇欲坠的小船离倾覆更近一步。
吴三省的脸上也见了汗，他知道，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要玩完。
他猛地转头，看向从始至终都异常冷静的张起灵，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几分焦急和恳求。
“小哥！
这东西到底要怎么弄死？
你倒是给个话啊！
再不想办法，我们都得喂王八了！”
在吴三省的认知里，只要张起灵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可这一次，张起灵的反应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张起灵眉头紧锁，眼神凝重地看着水下，然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个摇头，让吴三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连他都对付不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混乱中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三爷，别白费力气了。”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去。
说话的，是罗威。
他一手扶着船舷稳住身形，另一只手还悠闲地插在口袋里，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眼神里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枪没用。”
罗威看着水下那道疯狂冲撞的黑影，缓缓开口。
“这东西，叫‘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