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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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棺中金条奶奶头七那晚,我听见她的棺材里传来敲击声。全家人都说是老鼠作祟,

只有我坚持开棺查看。当棺盖掀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根金条。

还有一张带血的纸条:别信你叔叔。

母亲突然尖叫着指向叔叔空荡荡的袖管:他的手……他的手是去年娘亲手砍掉的啊!

---奶奶的棺材停在堂屋正中央,四角压着厚重的铜钱,

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里忽明忽暗,把墙上摇曳的人影拉得又长又扭曲,

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香烛和纸钱燃烧的呛人气味闷得人胸口发慌,沉甸甸压着,

几乎喘不过气。头七,还魂夜。规矩是守夜的人不能睡,也不能让猫狗惊了亡灵。

但连日的悲恸和疲惫像潮水,一阵阵拍打着屋子里剩下的人。父亲靠在八仙桌边,

头一点一点,最终沉了下去,发出沉闷的鼾声。母亲坐在稍远的矮凳上,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手里给纸元宝折了一半的金纸滑落在地。只有叔叔陈建国,坐在背光的门槛阴影里,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头的红光在他脸上一明一灭,看不清表情。他空荡荡的右边袖管,

用一枚粗大的安全别针草草折起,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偶尔蹭到门框,发出一点窸窣的轻响。

我跪在蒲团上,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纸钱烧完的余烬带着滚烫的温度散落在周围。

悲伤被一种更深沉、更空洞的茫然取代,眼泪好像早就流干了,只剩下干涩的疼。

奶奶……心里默念着这个称呼,喉咙里却堵得发不出半点声音。记忆里全是她枯瘦的手,

浑浊却总带着暖意的眼睛,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草药和衰老气息的味道。

就在那时——“叩。”一声极轻微、极沉闷的响声。我猛地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住了。

耳朵竖起来,在父亲沉重的鼾声和窗外呜咽的风声里竭力捕捉。死寂。是听错了吧。

太累产生的幻觉。“叩、叩。”又来了!更清晰了些!是从……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脖子僵硬地、一点点扭过去,视线死死钉在那口厚重的、刷着暗红漆料的杉木棺材上。

心脏疯了一样撞着胸腔,咚咚咚,声音大得我自己都听得见。

“叩…叩叩…”敲击声断断续续,带着某种沉闷又固执的节奏,像是指节叩在木头上,

从那个冰冷的、本该绝对寂静的世界里传来。我浑身汗毛倒竖,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失声叫出来:“有声音!棺材里有声音!

”父亲一个激灵惊醒,茫然四顾:“什么?什么声音?”母亲也吓醒了,

惊慌地抓住父亲的胳膊。门槛边的叔叔陈建国扔掉了烟蒂,猛地站起身,

动作快得那空袖管都甩了一下。“小点声!泓宇!”父亲压低声音呵斥我,

带着没睡醒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胡说什么!哪来的声音!”“真的!爸!你听!

是奶奶的棺材!里面有声音!像…像有人在敲!”我声音发颤,连滚带爬地抓住父亲的裤腿。

堂屋里死一样的寂静被我的喊声打破,此刻所有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了。风穿过门缝的呜咽,

长明灯灯芯燃烧的噼啪,每个人粗重的呼吸。但那种叩击声,消失了。母亲侧耳听了半晌,

长长舒了口气,带着哭腔埋怨我:“泓宇!你是熬糊涂了!吓死妈了!哪有声音?

是你奶奶显灵也不能这么吓唬人啊!”她说着,又双手合十朝棺材拜了拜,“娘啊,

您安生走吧,别吓孩子们……”“不是!我刚才真的听到了!”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

死死盯着棺材,“爸,你信我!开棺看看!万一…万一是奶奶没……”“放屁!

”父亲脸色骤变,厉声打断我,“头七开棺?你想惊扰你奶奶亡魂,让她不得安生,

永世不得超生吗?!混账东西!”“建国!建国你刚才也坐这儿,你听到没?

”我转向阴影里的叔叔,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陈建国走上前几步,

他的脸暴露在摇晃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沙哑:“泓宇,

累过头了,幻听。我也没听见。”他顿了顿,补充道,“可能是耗子,老房子,

棺材底下钻进去耗子也说不定。”“对,肯定是耗子!”母亲立刻附和,拼命点头,

“听错了,就是耗子啃东西的声音。”我不信!那声音那么清晰!绝不是老鼠!“不是老鼠!

那是在敲!一下一下的!”我几乎是在吼,绝望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他们脸上只有疲惫、责备,还有一丝隐藏不住的、对“不祥”的本能恐惧和回避。“泓宇!

”父亲彻底怒了,额上青筋跳起,“别再胡闹了!让你奶奶安安稳稳走!

你再敢提开棺一个字,我……我打断你的腿!”母亲赶紧过来拉我,声音发急:“小祖宗,

求你消停会儿吧!别惹你爸生气,也别扰了你奶奶!”叔叔陈建国也沉沉开口:“泓宇,

听话。”那种被孤立、被否定的绝望感像冰水一样浇下来。他们为什么不信?

那声音那么真实!我看着那口沉默的棺材,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在心里疯狂滋生。我猛地甩开母亲的手,扑到棺材前,

不顾一切地把耳朵紧紧贴了上去。冰凉的木头***着皮肤。一片死寂。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安静得像最深最黑的夜。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父亲一把将我拽开,

力道大得几乎把我拎起来,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丝惊惶:“陈泓宇!

你给我滚回屋里去!现在!立刻!”母亲哭着推我。我被他们推搡着,踉跄地走向侧屋。

回头最后一眼,叔叔陈建国重新站回门槛的阴影里,摸出了烟盒,火光一闪,映亮他半张脸,

和他那空荡荡的、用别针扣住的袖管。2 夜半敲棺我被反锁在屋里。

父亲在门外喘着粗气丢下一句:“天亮前不许出来!”黑暗中,我蜷在床边,

耳朵却像不受控制一样,拼命捕捉着堂屋的动静。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声,

和偶尔传来的、极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叔叔或者父亲在走动。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恐惧、委屈、怀疑,还有对奶奶那股强烈的思念和说不清的担忧,拧成一股粗绳,

死死绞着我的心。那声音绝不是幻觉!不是老鼠!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两小时。

我悄无声息地溜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堂屋彻底安静了。守夜的人大概也熬不住,

陷入了沉默或浅眠。就在我以为一切终于平息时——“叩…”微弱得几乎不可闻,

但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又来了!它又来了!这一次,比之前更轻,更慢,

带着一种筋疲力尽般的固执,一下,又一下。奶奶……是奶奶吗?

您是不是有什么没说完的话?是不是……有什么放不下?一股血性猛地冲上头顶。

我不能再等!我必须知道真相!我环顾四周,黑暗中目光锁定了窗户。老式的木窗,

里面插销并不牢固。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用指甲抠开插销,极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轻手轻脚地翻了出去,跳到冰冷的泥地上。夜气寒入骨髓。我猫着腰,屏住呼吸,

绕到堂屋的正面窗户下。窗户纸蒙着一层油腻的昏黄光晕。我蘸了点口水,

悄悄捅破一个小洞,凑上去看。父亲又睡着了,头歪在桌子上。母亲也歪在矮凳上,

像是睡熟了。叔叔陈建国却不在门槛那里了。他站在棺材旁边!背对着窗户,面朝着棺材,

一动不动。他那空荡的袖管垂着,另一只手似乎按在棺盖上。他在干什么?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那轻微的、固执的“叩”声,又响了一下。而这一次,

我清晰地看到,叔叔陈建国按在棺盖上的那只左手,手背关节猛然绷紧了一下。声音响起时,

他在棺材旁!他肯定也听到了!他那个动作…他分明是感觉到了什么!可他为什么说谎?

为什么阻止我开棺?巨大的疑云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慢慢缩下身,

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堂屋里,再没有敲击声传来。后半夜死寂无声,

直到天边泛起惨淡的灰白。鸡叫头遍时,父亲开了锁,脸色疲惫憔悴,

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母亲红肿着眼睛开始张罗热水。

叔叔陈建国从外面进来,袖口和裤脚沾着晨露和泥点,像是刚去屋后转了一圈,

脸色比昨夜更苍白了些。简单的早饭在压抑的沉默中度过。

筷子碰到碗边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放下碗筷,我抬起头,看着桌上三个长辈,

声音因为一夜未睡而沙哑,却异常坚定:“爸,妈,叔。我再說一次,

昨晚我真的听到棺材里有声音。不是老鼠,不是幻听。”父亲眉头瞬间拧紧,刚要发作,

我立刻抢着说,目光死死盯向陈建国:“而且,后来叔叔也听到了!我看见了!

他就站在棺材旁边!他手放在上面,他感觉到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父亲猛地一拍桌子,碗筷跳起。母亲吓得一哆嗦:“泓宇!你怎么还在说这个!

”陈建国撩起眼皮看我,眼神深得像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他声音平稳得出奇:“泓宇,

你看错了。我后来是去检查棺材周围有没有老鼠洞,没听到任何声音。”“你撒谎!

”我霍地站起,手指向他,“我亲眼看见的!你……”“够了!”父亲咆哮着打断我,

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陈泓宇!我看你是魔怔了!

是不是非要开棺让你看看里面只有你奶奶的尸身,你才肯罢休?!才肯让你奶奶不得安宁?!

”“是!”我梗着脖子,豁出去了,眼泪冲进眼眶又被我死死憋回去,“就要开棺!

如果是我错了,我磕头认罪,怎么罚我都行!但如果……如果奶奶真的有什么未了之事,

我们让她就这么走了,才是最大的不孝!”堂屋里死寂。母亲无声地流泪。

父亲喘着粗气瞪着我,像看一个仇人。就在这时,陈建国缓缓放下了筷子,

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嗒”。他抬起眼,看了看暴怒的哥哥,又看了看我,沉默了几秒,

才慢吞吞地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疲惫:“哥……孩子既然这么坚持……就……依了他吧。开了棺,

让他死心,也让娘……安安稳稳地走。”父亲猛地扭头看他,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母亲也惊得忘了哭。我也愣住了。我没想到,最终同意的,竟然会是一直否认的叔叔。

父亲死死盯着陈建国,嘴唇哆嗦着,像是不认识这个弟弟一样。陈建国垂下眼睛,

避开他的目光,只用左手慢慢收拢着桌上的筷子,一根,又一根。最终,

父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瘫坐在长凳上,双手捂住脸,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类似呜咽的声音,半晌,挥了挥手,从指缝里挤出一个字:“……开。

”工具是现成的。启钉锤,抬棺杠。堂屋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母亲不敢靠近,

远远站着发抖,双手合十不停念佛。父亲脸色铁青,握着锤柄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陈建国站在棺材另一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站在正前方,心跳如擂鼓,眼睛一眨不眨。

“娘……儿子不孝……惊扰您了……”父亲哑声说了一句,举起锤子,颤抖着,

撬向了第一个棺材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刮擦着每个人的神经。一根,两根,

三根……七根长钉陆续被撬松、拔出。棺盖松动了。父亲和叔叔对视一眼,

两人分别站到棺材一头一尾。父亲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起!

”沉重的杉木棺盖被缓缓抬起,挪开,露出了棺材内部的景象。

3 血字警示一股更浓重的樟木和石灰混杂的气味涌出。我猛地向前一步,

视线迫不及待地投向棺内——没有奶奶穿着寿衣的遗體。没有。棺材里面,整整齐齐,

码放着一块块长方形、黄澄澄的东西。在从门口和窗户透进来的惨白天光照射下,

反射出沉重、耀眼、令人窒息的光芒。是金条。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棺底,耀眼夺目,

冰冷又灼眼,几乎要刺伤人的眼睛。整整一棺材的金条!“啊——!

”母亲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惊呼,猛地捂住了嘴,眼珠外凸,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父亲手里的启钉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砸碎了地上的砖块。他像是被雷劈中,僵在原地,

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的、拉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黄金,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缩成了两个黑点。我也彻底傻了。

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几乎站立不稳。黄金?怎么可能是黄金?奶奶的遗体呢?!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在那片令人眩晕的金色上疯狂扫视,然后,在棺材正中央,

金条垒成的方阵最上面,我看到了一样东西。一张纸。一张叠起来的、微微发黄的毛边纸。

上面似乎有字,还有……一块深褐色的、不规则的可疑污渍。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颤抖着,越过那些冰冷沉重的金条,捏起了那张纸。触手感觉有些脆,

有些凉。我展开它。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字,墨迹深黑,

勾勒出一种略显颤抖却依旧熟悉的笔迹——是奶奶的笔迹!我认得!而那深褐色的污渍,

恰好浸润了部分笔画,让它看起来更加诡异刺眼。纸上只有四个字:别信你叔叔。

血液轰的一声全部涌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我猛地抬头,视线越过棺材,

直直射向对面的陈建国。几乎是同时,母亲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她像是见了鬼一样,手指颤抖地指向陈建国空荡荡的右侧袖管,

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劈裂:“他的手……他的手是去年娘亲手砍掉的啊!”“啊——!

”母亲的尖叫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锯开了堂屋里凝固的、令人窒息的金色噩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劈碎,所有的声音、光线、思维都扭曲成了无法理解的碎片。

我的手一抖,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条从指间滑落,晃晃悠悠,

飘落在冰冷耀眼的金条上。别信你叔叔。那五个字和那块刺目的褐红色污渍,

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的视线,

和父亲骤然扭转、充斥着血丝和滔天骇怒的目光,以及母亲那极度恐惧、几乎要崩裂的眼神,

全都死死钉在了同一个人身上——陈建国。他站在棺材的另一头,

惨白的天光从他侧后方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微微张着,像是想吸气,却又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他的眼睛,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所有人的倒影,那里面先是绝对的、冻结般的茫然,

随即像是被母亲那句话刺穿,猛地迸裂出无数混乱的碎片——惊骇,难以置信,

然后是一种飞速掠过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慌乱,最后,

全部沉淀为一种死灰色的、令人心悸的平静。太快了,

快得让我怀疑那瞬间的慌乱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的左手还扶在掀开的棺盖上,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秀娟!你胡吣什么!”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被巨大变故彻底摧毁理智的狂怒,他猛地转向母亲,

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她,“娘怎么会……怎么会砍建国的手?!你疯了!你吓糊涂了!

”“我没胡说!我没糊涂!”母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毛发倒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她惊恐万状地指着陈建国那空荡荡的袖管,声音尖利得刺耳,“去年!就是去年夏天!

娘屋里!我听见动静进去看……满地是血!建国倒在地上,手……他的手就掉在一边!

娘手里拿着那把砍柴的旧刀!站着……娘就那么站着看着啊!”她的话语颠三倒四,

却带着一种细节带来的、可怕的真实性。“娘后来怎么说?!啊?!”父亲眼球暴突,

额上青筋虬结,咆哮着打断她,“娘不是说建国是帮她劈柴时自己不小心被刀砍断的吗?!

啊?!你不是也在场吗?!医生来的时候你不是也这么说的吗?!”“是娘让我那么说的!

娘求我别说出去!建国当时晕死过去了!娘哭着求我!她说家丑不可外扬!

她说她是一时失手!我怕啊!我当时怕极了!”母亲崩溃地大哭,

身体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可现在……现在娘没了……留下这些金子……还有这纸条……我……我不能再瞒了啊!

鸿升!你想想!想想啊!哪有人劈柴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把自己的整只手齐腕砍断的啊?!

”父亲像是被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了胸口,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八仙桌上,

桌上的长明灯剧烈摇晃了一下,险些翻倒。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目光死死盯着崩溃的妻子,又猛地转向如同泥塑木雕般的弟弟,

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挣扎、撕裂的痛苦和无法接受的荒谬。“建国……建国!

”他嘶吼着弟弟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企求,“你说!你嫂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娘她……她到底……”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建国身上。

堂屋里只剩下母亲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陈建国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眼。

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的目光掠过状若疯魔的哥哥,掠过地上崩溃的嫂子,

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很深,很复杂,像一口枯井,看不到底。

他微微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哥……嫂子没说错。

”父亲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陈建国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泥潭,他继续用那种平板无波的语调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去年夏天,确实是娘,用柴刀,砍掉了我的右手。”他顿了顿,

空荡的袖管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原因,我很长一段时间也想不明白。娘事后哭着道歉,

说是失手,是跟我争抢柴刀时不小心……我信了。或者说,我强迫自己信了。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棺材里那些耀眼的金条,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直到现在……看到这些……还有这张纸条……”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像是肺部被什么东西刺痛了,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射向我父亲:“哥!这事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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